第 60 节
作者:套牢      更新:2021-02-17 11:33      字数:4898
  又是什么?”
  何雪冰的眉头也溢出笑意,“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嫁了一个好夫婿,生了一个好女儿。ц茶诚钕胱龅氖拢褪窍裣衷谡庋颐悄芟裱俺7蚱抟谎睿杂勺栽诘乜蠢短臁自疲丛凭碓剖妗;蛘呶颐鞘裁炊疾豢矗皇蔷簿驳刈谡饫铮 ?br />
  刘义搂紧了何雪冰再不说话,二人静静地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天地间苍茫一片,除了漫天大雪,再无其它。时间也仿佛被那彻骨的严寒所冻结,两人相依相靠,静拥着他们的执手相牵、地老天荒,是一瞬,却是一世。
  风呼啦啦地从碧纱窗内吹了进来,卷起了案头的画卷,一树一树梅花在凌厉的风中起舞翻飞,身姿高洁,姿态娴雅珉。
  刘义的心头微微泛痛,他以为,他们一直能握着彼此的手,看天上云卷云舒,赏地上的花开花落,直到白发苍苍。可是他拼了全力要保护她,终究没有做到,她伤前没做到未雨绸缪;她中毒后未能救她。他已让维单溅如尘土,生不如死,可是他却说,他没有杀他的雪儿。他派出一拨又一拨的人去寻找解毒良方,可是答案都是一样,此毒平生未见。是谁这么心狠,要置雪儿死地?
  怀中的人似乎好久没有动了,刘义心头一窒,抖抖地伸手探向她的鼻端,微弱的气息吹过她的手指,尽管微弱,却吹的他心头慌痛尽去。
  雪儿现在越来越能睡了,一天时间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在昏睡,他抱她到榻上,紧紧拥着她,静静等着天黑阄。
  夜里,刘义似乎听到了什么,猛的惊醒,伸手摸向怀中之人,身体温暖。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闭眼躺下慢慢睡去。
  夜太长,白日太短,刘义几乎寸步不离何雪冰身畔,帮她一起为女儿裁衣,缝衣,本不会使剪子、拿针的手,现在却越来越灵活。帮她一起作画,有时是画她,有时又是画他,她添眉,他描鼻。她图唇,他染衣。帮她一起梳发,现在他能很快地挽起她的一头乌发,而且样式新颖别致。
  她已经弹不动琴了,以前是他听她弹,现在是换过来,他弹她听。琴声悠扬,琴韵婉转,她的眼中迷雾一片,是她让他承受了一次次生离死别,是她让他过早生了华发,她心痛地抬手扶上那已花白的鬓角,珠泪忍不住滴落。他却扭头朝她一笑,如春花绽放。她明白她的心痛、歉疚都是多余的。她释然,万般心痛,万般歉疚,转瞬间化作了青烟,随风流散。
  这一日,何雪冰又在昏睡,刘义坐于她的榻边伸手取来了琴,弹起了她在太后寿辰时弹过的曲子。
  十指轻轻弹拨,空山路远之音传彻小院,一眼清泉绕着青青竹林一路蔓延,叮叮咚咚地从一块卵石跳到另一块,倦了又钻出小桥,一路溅跳着,流进开阔地带,两三户人家,轻抛着向晚炊烟,有小童坐于牛背归来,牧笛声清越而悠长的传送。悄悄地放缓了脚步,带着这笛声,笼着这轻烟幽幽地流淌山麓,漫向空谷,梳洗着翠翠的草,艳艳的花,引得蝶儿舞动,鸟儿鸣叫,在空谷中一声声回荡。那满山、满谷的清凉宁静,竟使人有了潜山归去来的故园感。
  一曲而终,余音袅袅久久回荡。
  刘义神情怔怔的看向床榻上沉睡之人,他从小就习音律,技艺非凡,而且自认为很擅赏音律,可是他竟然从没有发现,原来她早已在琴音里暗藏了她的心。
  起身走向她的身边,坐于她面前的绣榻上,伸手扶上她的发,墨黑的眼眸紧紧绞着那惨白的素颜,“雪儿,雪儿……”一声声低唤,到底含了怎样的情感,他也不知他心中到底涌动着的是什么,只觉得心中似有多种情绪在翻卷,让他的心口一阵气闷,在这一声声低唤中,似乎找到了出口。
  突然,他猛地抱起何雪冰,向外高声喝问:“什么人?”
  “刘兄别来无恙?”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耳中,刘义身子一震,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何雪冰,似怕被来人从他的怀中抢走!
  “原来是赵兄!赵兄来看我们夫妇,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好让我们去迎接你!”刘义眯起了一双墨黑的眼眸。为了怕人暗害雪儿,他隐去了他们的行迹,没想到赵昧竟然能找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
  “迎接倒不必了!”说着从窗外飘进了屋子,带着寒雪和冷风,稳稳地站在地上。深邃的眼眸含松映潭,暗蕴犀利,唇边带着永不变的暖如春风般的笑。
  他远远地听到琴音,仔细辩听,正是雪儿那日在大汉太后寿辰上弹得曲子,轻灵而出尘。沉重多日的心,不由一喜,似那被乌云遮了几日的太阳,终于守得云开雾散了!雪儿还能弹琴,雪儿还能弹琴,心中只剩这一句话。顿时天地宽阔,风高云淡。可是等到了近前一看,却是刘义在弹冰儿曾谈的曲子,难道冰儿病的连琴也不能弹了?喜悦的心直沉涧底,此时心中涌动的满满全是冷意。
  刘义看了一眼被他的寒意带起的画卷,“不知赵兄千里迢迢而来所为何事?”低沉磁性的声音中是一贯的无情无绪。
  赵昧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欲扶上何雪冰苍白的脸,“我是来看冰儿的!”
  眼看着赵昧的手就要碰到何雪冰苍白沉静的睡颜,刘义淡淡看了一眼赵昧,看似脚步没动,但是赵昧的手指却扑了空,“赵兄,雪儿正在休息,不喜欢被人打扰!”低沉的声音中已含冰带剑。
  “是在休息,还是你让她病入膏盲!”赵昧收起唇边的笑,深邃的眼眸带着寒剑直刺向刘义。
  刘义心中一痛,“她是我的妻,我们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是吗?一个不能护她周全的人,怎么配拥有她?她待在你的身边,只会受伤,被害!”赵昧的话不高,但是句句透着丝丝寒意。
  刘义抱着何雪冰踉跄了一下,赵昧的话句句戳到了他的弱处,如箭般,直穿他的心脉。刺得他体无完肤。
  对,是他没有护好她,没有护她周全,是他的错。赵昧没有说错。
  看着一向清冷的冷面代王,竟然眉脚眼梢尽带痛慌,赵昧的心中不由一软。“让我看看她吧,也许我能救她!”
  “你说什么?”刘义瞪大了一双眼眸,怔怔地看着他,生怕是他的幻觉,听错了。
  “我带了慧空师太来,她也许能救她!”
  这一次刘义确定自己听的真真切切,心头几跳,喜悦如潮水般涌上,灰蒙蒙的眼前,竟然有了丝丝光明,“慧空师太在哪里?”
  “她就在外面等候着呢!”说着转头向外,“慧空师太进来吧!”
  慧空师太推门而进,向赵昧和刘义轻施一礼,转头看向刘义,“代王,烦请你把冰儿放于榻上,方便我查病!”
  “好,”刘义抱着何雪冰快速走向床榻,轻轻的放她于榻上,“师太请!”
  慧空师太坐于何雪冰的榻边,伸手撘上她苍白的手臂,脉象微弱,毒已进入肺腑,是极罕见的毒,这种毒失传了好几年了,现在竟然用在了冰儿身上,是什么人跟冰儿有如此仇恨,想要置她于死地?
  “怎么样?”慧空师太号脉,刘义、赵昧怕打扰了她,都静静悄悄地站在她的身后,可是看她半天凝眉低头不说话,二人怎么也不能忍受了!这短短的一刻,他们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仿佛经历了一世。
  听着二人急切的声音,慧空师太缓缓一笑,“冰儿虽中毒很深,又是世间罕见之毒,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解。”
  “要怎么解?”刘义心头狂跳,她的雪儿终于有救了。一向清冷的双眸水雾聚拢,一滴两滴迅疾的滴落他的胸前,在他的锦袍上慢慢晕了开来。一瞬间,他觉得是这么的不真实,他仔细的看了看慧空师太,又咬向自己的手臂,阵阵疼痛传来,那种事失而复得的惊喜,向狂潮席卷了他!他的雪儿有救了,有救了,他们可以早看朝霞,晚迎落霞,他们可以肩并肩,一起看云卷云舒。
  月下决
  更新时间:2013…7…11 21:45:37 本章字数:3370
  刘义就像跋涉了万水千山的人,终于找到了岸。咣玒児晓“师太,还请你快些为雪儿解毒!”
  慧空师太看向刘义,“代王别急,解冰儿的毒,还需要一种花做药引!”
  “是什么?师太请说!”刘义好容易浮出水面的心又沉了下去。
  “需要正盛开的雪莲!”
  “好,我这就派人去取!”原来是天山雪莲,刘义的心又涌起了喜悦,他的王府就有好多玷。
  慧空师太摇了摇头,“代王,解冰儿之毒,要的是盛开的雪莲。雪莲从生长到开花需要六到八年,它的花期是在七月份和八月份。现在正值寒冬,雪莲未有开花,需等到明年。”
  什么?等到明年吗?他的雪儿怎么能等?“师太,雪儿现在中毒已深,情况危急,怎么能拖到明年呢?”刘义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含满了疼痛。
  “代王别急,我这里也有一些解毒良药,虽然不能彻底解去冰儿身上的毒,但却可以延缓冰儿的毒发时间,再加上给她银针刺穴,她的毒能得到控制,可以等到第二年的雪莲盛开。闹”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不想让他的雪儿日日忍受痛苦的疼痛,想尽快解去她身上的毒。
  慧空师太抬眸看向刘义,缓缓摇了摇头。
  在她一下一下摇头中,刘义的呼吸也在一下一下变慢。
  赵昧的心也如同刘义,失望、心痛并起。恨不能代冰儿中毒,受痛。
  慧空师太也是心下黯然,冰儿这一生真是多灾多难,伸手从她的药囊里取出药瓶,用水化开,轻轻地摇了摇沉睡的冰儿。可是不管她怎么摇,何雪冰都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脸色微变,难道他们迟来一步,伸手探向何雪冰的鼻息,有微弱的气息吹过,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见慧空师太脸色惊慌地探向雪儿的鼻息,刘义大惊,难道……,他猛地俯下身子,抱何雪冰在怀中,“雪儿……”。
  听刘义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含满了颤抖,赵昧的心头也是一抖,身子晃了几晃才站稳,急忙趋前,也伸手探向冰儿的鼻端,还好,还有一丝气息。他的身子再也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缓缓坐在了榻边。
  他们并排坐在榻边,一左一右,同样的一脸慌痛,同样的难过自责,一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伤中毒,一个自责,他不能解她所中之毒,让她疼痛。
  慧空师太不由暗自叹息,不知冰儿是幸还是不幸,能得到两个这样男子的痴恋。“皇上,代王,冰儿暂时没事,她现在只是在昏睡,虽然没事,但是现在也不能再等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先让我给她吃一粒药吧!”
  赵昧听了慧空师太的话,赶忙站起身。刘义看了一眼怀中的人,缓缓放她于榻上,为她整好了有些凌乱的发,这才站起了身。
  慧空师太上前,用小勺盛了药,喂向何雪冰。
  何雪冰的牙咬的很紧,根本不会吞咽,一勺药很快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黑黑的药汁蜿蜒流过她苍白的脸颊,黑白分明,更衬得她飘渺可怜。
  刘义心头痛的窒息,他重新坐回何雪冰的身边,伸手接过慧空师太手中的药碗,将药汁吞入口中,一股酸中透着苦的味道沁入心头,引得心头的苦涩如海潮般击打着他的心房。俯下身,口对口将药喂到何雪冰的口中,她的唇柔然而冰凉,他紧紧地搂紧了怀中人。
  赵昧看到刘义走向床榻,口对口的喂何雪冰吃药,袖中的手蓦地握紧,关节苍白,手心有汗在慢慢渗出,失落和嫉妒好似无数根针狠狠刺入他的内心,一阵刺骨的疼痛。他扭转了脸,看向窗外的茫茫白雪。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带走她。他再也不能看着她被别人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才是她永远的栖息地。
  一碗药在唇齿相缠中,终于喂完。
  慧空师太从药囊中取出银针,凝神一一刺向何雪冰的穴位,不久,何雪冰身上主要穴位都扎上了银针。
  慧空师太抬起头,长吁一口气,浑身无力地倚在榻椅上,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滚滚滑落。
  刘义看向满脸汗水的慧空师太,脸上带着歉疚,“谢谢师太!”刘义长这么大,何曾对别人说过一个谢字。但是这一次他竟然说了。
  慧空师太心内一酸,这孩子是一个痴情种,对冰儿一片痴情,他们夫妻情深,想来皇上不会有机会了!“代王不必谢我,冰儿是我的徒弟,她有病,我为她医治,理所应当。”
  赵昧听到刘义说话,这才扭转了脸,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看向何雪冰,见何雪冰水眸紧闭,不由看向慧空师太,“师太,冰儿为什么还不醒?”
  慧空师太淡淡一笑,安慰道,“皇上,别急,我只是给她扎了银针,还未曾起针呢!等一会起了针,冰儿应该会醒。”
  一刻钟后,慧空师太吩咐刘义将何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