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套牢      更新:2021-02-17 11:33      字数:4897
  如期而至,在他的胸腔撕扯着,扭打着,生生嚼碎了他的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打湿了面前的花瓣,鲜红的血在它的茎叶间游走,知道再也无路可走,滴溜溜的滚落地面,蕴出了凄美的花。
  何雪冰听到响动,急忙扭头,唇边的笑凝在了嘴边,一双水眸,急速的收缩,手中的花从她的指间滚落,她几步奔到刘义的面前,伸手接住了刘义软到的身子,“代王,你怎么了?”
  刘义抬眸歉疚一笑,“雪儿,别怕,我不会有事的,让我歇歇,一会就好!”
  看着刘义嘴角蜿蜒而下的血丝,何雪冰泪珠纷纷而落,“代王,不要想了,我不要你想起我,我不要你为了我忍受这锥心之痛!”何雪冰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扶上他的嘴角,为他擦掉殷红的血。
  刘义伸手想要握住何雪冰的手,可是无奈,手指无力,还未抬到半空就已垂下。
  何雪冰快速伸手,抓住了他垂落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
  手掌传来了绵绵的暖意,一如那一日,脑中闪过了几个画面,他心头一喜,还未曾等他抓住,它们已如闪电般划过,“雪儿,……”他要记起她,他不要有心人利用他的记忆空白来伤害她,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些时日,他整天待在雪儿的身边,想那木夕晴定是传递了消息,她身后的高人,不知看了她传回去的消息,会如何想,他会相信雪儿不是大宛公主吗?这几天木夕晴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起了疑?还是,不管是不是,他都宁肯错杀,也不放过一点可能?
  想到此,他的心头不由一颤。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该行动了!“雪儿,我们回去吧!”
  “代王,你现在怎么样了?”何雪冰水样的双眸噙着泪珠,波光潋滟间含满了担忧。
  刘义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站起身,“已经没有事情了,我们回去吧!”
  “好,”何雪冰扶着他慢慢向山下走去!刘义现在这样,应该赶快回去,让王太医诊治。
  豪康他们都在山下等候,好在下山的路,走起来顺当多了,何雪冰扶着刘义慢慢走着竟然也走了大半个山路。
  耳边有流水的汩汩声响,何雪冰抬眸看去,在不远处,竟然有一眼清泉,难道是代王所说的泉水?
  扭头看向刘义,见他点了点头,“雪儿,据说这泉水很有来历,能治病,尤其是对气血虚亏的病症,我们过去接一些。”
  何雪冰水样的双眸漾满了水雾,脚步并没有停,她要快些回去,好让王太医为刘义治病。
  刘义停下脚步,拉住了何雪冰,“雪儿!”
  “代王,你的身子不能再耽误了!马上就要到山底了,我们快些走吧!泉水我们什么时候都能接!”
  刘义看了一眼泉水,“雪儿,我现在又渴又累,走不动了!反正都快到了山脚,我们就当是歇一会,好吗?”
  何雪冰看了一眼刘义,知道自己再说也不会有结果,只能扶着刘义向那汩汩的声音而去!
  这口泉水是从一处山石间流出来的,周围的树枝藤蔓纵横交错,竟然生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手指头粗的一股水流,静静地从嶙峋的石间流泄而出,在石间碎裂、飞溅,蜿蜿蜒蜒的像一条小白蛇,飞一样的奔下山去,一路欢歌!
  何雪冰的心中极是惊异,不得不佩服造物的神奇。慢慢地扶刘义坐于树下一处阴凉处,为他整了整衣袍,这才转身拿起刘义腰间的玉壶向泉水走去。
  这泉水极清,人蹲于其间,竟然清凉入面,满身的清爽。何雪冰伸手鞠了一捧,滴滴答答的水滴从葱白的指间流过,人也跟着澄明起来!笑着伸手拔开了玉壶的盖子,放剔透晶莹的玉壶于飞溅的泉水下,一样的玲珑剔透,一样的洁白晶莹,让何雪冰的脸上笑意不断加大!
  刘义坐在树下看着何雪冰越扬越大的笑意,心中的快乐也是满满的,如陈年的佳酿,清冽而芬芳。
  突然他的笑容凝住,猛地起身奔向何雪冰,“雪儿。”
  听到刘义喊叫,何雪冰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查看,就看到刘义像一只大鹏一样飞向她的身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紧紧地抱起,一路向山下奔去!
  “代王,你身上有伤,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何雪冰在刘义的怀中不断挣扎,试图脱出刘义的怀抱。
  “雪儿,别动,我们身后有刺客!”刘义低沉磁性的声音快速地传到她的耳边。
  情意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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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雪冰脊背一僵,抬眸看向四周,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人。ц茶诚栈厥酉撸劢侨纯吹郊父龊谝旅擅嫒讼蛩羌奔甭恿斯矗∷难矍耙换ǎ瞧肫氡嫉搅跻迳肀撸磐沤俏г诹酥屑洹?br />
  此时他们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豪康他们还不知情,这么多人,看方才他们飞掠而来的姿势就知道他们肯定都是高手,代王才刚吐了血,一个人怎么能打过这么多人,难道今天他们要葬身在这里吗?
  刘义左手抱紧了何雪冰,右手从腰间抽出软剑,幽深的眼眸中有冷冽肃杀的光芒在闪烁。
  其中一人飞掠起身,剑光带着凌厉之气,直扑向他们。
  刘义也不惊慌,神色平静地举剑迎上他的剑峰,其他的人纷纷举刀,纷纷劈向他们峥。
  刘义以一抵众,左手还抱着一个何雪冰,刚刚才吐了血,所以不到一刻钟已经大汗淋漓,出招明显慢了下来。
  好在这些刺客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们虽然人多,但是招招都是指向何雪冰,所以刘义只需护好何雪冰,一时之间二人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这只是暂时的,时间长了,即使他们不杀代王,代王也会因为力竭而亡,到头来他们二人谁也不能逃脱毙命的厄运,既然刺客要她的命,拿去好了客!
  何雪冰对着刺客大喊一声,“住手!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好,我给你们,放了我夫婿!”
  几人战得正酣,猛听得何雪冰清雅的声音破空而出,不由都怔在那里。目光齐刷刷地盯向刘义怀中的何雪冰。女子一张素颜,看上去淡淡的,不惹尘世,清雅而高洁,虽不是倾国倾城貌,但眉眼流转间是绝世的风华。水样的眼眸虽然也有惊惧,但神情极是镇定。
  刘义却是心中一惊,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眸中的寒光带上了痛色,他突然张嘴,拼了全身的力气,仰天长啸,飞身向山脚处跃去。
  黑衣人,看到刘义跃出,才从刚才的怔愣里醒过来,做了这么多年刺客,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面对死亡,她却能这般的淡定。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呢?他们突然对雇主有了探索的***。
  眼看着刘义跃的远了,他们才想起,人还未的手,急急地向刘义的方向追去。
  在山脚下守候的豪康、豪刚听到长啸,暗道不好,两人带着侍卫,急急地向山上奔来。
  刘义看到了飞奔而来的豪康,心中顿时一松,终于没有让雪儿伤到。
  黑衣人看到刘义有了援兵,身形飞掠的更快了,眼见得援兵快到刘义身边了,其中为首的黑衣人,伸手入怀,掏出暗器直直的射向刘义的后背。
  何雪冰眼见得一枚黑色的东西射向刘义的后背,她猛一使劲,从刘义怀中挣出了半个身子,挡住了刘义的后背。
  肩窝处一阵冰凉,尖锐的疼痛迅速的蔓向四肢百骸,慢慢地那痛却消失了,只余了一片麻木,大脑昏沉的厉害,她的眼皮渐渐沉重直到合上。
  她从他的怀中挣脱,刘义大惊,急忙回手去拽她的身子,却发现她的左肩窝处有一截红缨在风中飘扬,鲜红的耀人眼眸,直刺刘义的心窝,刘义大恸,身子踉跄几步仆倒在地,手抖抖地搂她入怀,低头查看她的伤试。
  这一支镖已没入她的肉中,他不敢贸然拔出,只能快速点了她几处穴位,先护住她的心脉。
  何雪冰的脸颊苍白如雪,可是手指间却渐渐变黑了,刘义看到她成了黑色的手指,大恸的心,如浸在冬日里冰冷的水底,雪儿中的镖上有毒。满是绝望的眼中寒光四射,冷厉的让人在几步之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冷,“豪刚,只留一个活口,要解药,其他一个也不许留下!”
  “是!”豪康答应一声,带着众侍卫很快地迎上黑衣人,一场厮杀激烈而短暂,看着黑衣人的纷纷倒地,豪康上前揪住了最后一位黑衣人,“烦请阁下拿出解药来!”
  黑衣人嘿嘿一笑,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直直的扑向前方。
  豪康大惊,伸手掰开了他的嘴,舌头已经断成了两半,再也救不活了!他松开他的嘴,在他身上摸了一遍,一无所获。
  额头的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没有解药,他们夫人该怎么办?急忙跃向其他倒地的黑衣人,伸手从他们的身上仔细搜过,也是空无一物。好狠毒的刺客!
  看着豪康两手空空,满脸绝望,刘义脸上的血色尽去,他抱着何雪冰,一步步向马车走去。
  不知为何,他眼前一片模糊,竟是有些看不清路,眸中似有液体在不断地淌出来,淌出来!他不会让他的雪儿有事,他要救她,哪怕是用他的生命来换。
  胸口在雪儿身子软到在他怀中的那一刻,窒息般的痛,这痛越扩越大,直抵经脉,口中有鲜血不断涌出,脑中的白雾却慢慢消散,再无纷乱,过往的一幕幕,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记得那次她中剑倒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这般的痛,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经历这样撕心裂肺的痛了,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又经历了一次,他没有护好她,他活该经受炼狱之苦,可是老天爷,雪儿,有什么错,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
  为什么老天这样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夫妻,看着怀中的雪儿苍白如梅的脸色,刘义的心沉沉下坠,“雪儿,你要坚持住,我还要带你穿行于月影下,我们一起去闻梅香可好,或者去摘槐花,去摘海棠花,只要你愿意;我们下的棋还没有分胜负呢?你不是最想赢我吗?这一次我一定让你赢;我们一起谱的曲子还没有练习呢,你不是想听吗?等我们回去了一起演奏出来,你弹琴、我吹笛,一定会胜过‘弄玉夫妇’!我们的女儿还等着你呢,她要让你抱呢?你可不许赖账!我是不替你抱她的!”
  侍卫看着刘义一步步走向马车,他雪白的衣衫,已经被染红,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风掀起了他的衣角,也掀起了她的衣裙,它们在风中交会,难分彼此,正如它们的主人,情深可以至此吗?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吗?
  这一刻,豪康才看清楚,刘义怀中抱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王后何雪冰,原来是王后,怪不得,可以为之死为之生呢!
  这几日对清河刚王府的每一个人来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煎熬’。昏迷不醒的何夫人就是他们煎熬的根源。如果何夫人永远醒不过来,他们的代王会怎么样?他们不敢想下去,他们只能祈求老天千万别这么残忍地带走何夫人,快点让她醒过来吧!
  这几天王府里,天南地北的医者一批批得来,又一批批得走。
  始终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们的何夫人醒来。
  刚刚走了几位医者,屋内此时只有王太医一个人,正在给何雪冰施针。刘义握着何雪冰的手,一动不动地坐在榻边,痴痴地望着榻上之人。头发披散,修眉紧皱,脸色憔悴,胡须好似杂草,在他的脸上疯长。一双墨黑的眼眸,此时再没了平日里的深邃,只余一团萧荒,了无生气。
  王太医拔出最后一枚银针,面色暗淡如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转身面对刘义,弯身跪地,头深深地磕向地面,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但是他得说,他看着他长大,他就如同他的亲人,他的儿子,眼看着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念想,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代王,老臣无能,请代王责罚。”
  刘义只管痴痴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并不答话,好像这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光是系在榻上沉沉睡着之人身上的!
  “老臣已为王后施针逼毒,虽然不能完全去除余毒,但暂时不会危及性命;她身上的伤虽未正中肺部,但也伤了肺腑,格外沉重,药石已是无力,现在只有靠她的意志力了!代王你千万不能这样,你要要配合老臣,让王后醒过来!”
  “你说什么?她还能醒过来?”刘义的声音低沉喑哑,还带着一丝颤音。
  “对,她还能醒,只是需要代王来唤醒王后生得意志!”王太医一字一顿说得极其缓慢,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用力!
  “真的吗?雪儿能醒吗?好,让我怎么做,我马上就做?”这是这些天,他眼中第一次有了神采,尽管微弱,但是毕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