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5-09 17:44      字数: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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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达的日记本里新写了满满两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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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织人力去修轻便铁路的动员工作已经进行两天多了。索洛缅卡区的团组织几乎整个都派去。 团省委委员去三个人——杜巴瓦、潘克拉托夫和柯察金,由此可见这项工程多么重要。 这三个人是朱赫来同志亲自选中的。 我和阿基姆曾两次去他那里,一起商量了好久。他说,这项工程极其艰苦,如果失败,那就要大难临头。后天有一列专车送工人到工地去。昨天召开了去工地的党团员会议,托卡列夫发表了精彩的演说。 省党委把领导这项工程的重任托付给这位老人,这个人选太恰当了。 总共有四百人要去,其中共青团员一百名,党员二十名,工程师和技术员各一名。 今天扎尔基和柯察金到交通专科学校去动员学生。 是的,是柯察金。 要不是图夫塔吹毛求疵,挑起事端,我还真不知道他就是谢廖沙常常谈起的那个保尔。 图夫塔因为挟嫌泄私愤,在常委会上受到申斥的处分。 就是在常委会上,他也没有完全放弃指责保尔。 事情发生在积极分子会议上。当时正在挑选去工地的人员。 图夫塔突然对保尔的任命提出异议。 他的理由让我们全都感到吃惊。 图夫塔说,保尔同资产阶级分子有联系,加之过去参加过反对派,因此,不能让他担任小队的领导。我看着保尔。 当图夫塔应大家的要求,提出证明,进行解释的时候,保尔的目光由惊奇变成了愤怒。图夫塔说的是:粉碎反革命阴谋那次,图夫塔和保尔编在同一个分队里,他们到一个教授家去搜查。 这个教授的女儿原来是保尔的熟人。 图夫塔偷听到她和保尔的谈话,她问保尔:“真的是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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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来搜查我家的吗,柯察金同志?要真是这样,对我便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您对我们家好像是相当了解的。“
  保尔回答说,如果在你们家什么可疑的人都搜不出来,分队会离开的。 图夫塔要求保尔说清楚,他跟资产阶级小姐怎么会这么亲近熟悉。保尔表现得不错。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在他是不容易的。 他是这样回敬图夫塔的:“同志们,如果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别的人说我这种闲话,我是会很恼火的。 现在是图夫塔说,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眼下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而这位同志不是和大家共同做好工作,却在那里乱咬人,这是为什么呢?
  只有天知道。朋友们,我当然是要解释清楚的,不过不是向他,而是向你们大家。事情很简单,一九二○年,我在这个教授家中寄住过一阵子,这就相互认识了呗。 这家人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至于我过去犯的政治错误,我一直牢记心间。 没有一位同志再翻过老帐。 图夫塔现在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等到了工地,我们会有机会来证明这一点的。“
  保尔的话给打断了,大家不让他再说下去。 图夫塔受到申斥的处分。 我想在保尔去博亚尔卡之前同他见一次面。
  交通专科学校两层楼的大楼房里闹哄哄的一片,各年级的头头在召集学生开全体会议。 有人拽了一下保尔的袖子。“你好,保尔,哪阵风把你给吹来啦?”打招呼的是一个目光严肃的小伙子,他戴着学校的制帽,帽子底下耷拉下来一绺波浪形的鬈发。小伙子名叫阿廖沙。 科汉斯基,与保尔同年,是保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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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乡。 阿廖沙的哥哥也在阿尔焦姆工作的机车库当钳工。 科汉斯基一家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供他读书。 小伙子也不赖,一边劳动一边学习,读完了技工学校高级班,又到基辅来上学。 阿廖沙长话短说,向保尔讲了讲他上学的经过和波折:“咱们城里来了六个人。这些人你大概都认识,有舒拉。苏哈里科、扎利瓦诺夫、沙拉蓬,就是那个小滑头,独眼龙,记得吧?
  还有萨什卡。 切博塔里、万卡。 尤林。他们几个,一路上吃的东西,家里全给准备得好好的,又是果酱,又是香肠,又是烙饼,七七八八一大堆。 我呢,塞了一盒子黑面包干就上路,再也没有别的可带的。 这几个中学生,一路上一个劲儿耍笑我。 把我气得要命,恨不得狠狠揍这几个坏蛋一顿。 别看他们有五个狗东西,我兴许要吃亏,可捞到一个我算够本。 实在叫人受不了。 听他们说的:‘龟孙子,你往哪儿钻哪?
  傻瓜,呆家里抠土豆去吧。‘唉,算了。总算到了基辅。他们全都带着介绍信,去找这个长那个长。 我一口气跑到军区参谋部。 我想当飞行员。 睡觉做梦我都能梦见在半空中打转转。“
  保尔微微一笑,开玩笑地问阿廖沙:“地下就挤不下你了?”
  阿廖沙也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参谋部的人也这么说:‘你干吗非要穿云破雾呢?还是地下保险。’他们都取笑我。 我连县团委的介绍信都带着呢,请他们帮助我进空军。我们家还住过一个搞军需供应的政委,叫安德列耶夫。 他也在介绍信背面写了几句。 一字不差,这么写的:‘本人认为科汉斯基同志有觉悟。总的说是个棒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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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 脑袋瓜也挺灵。 出身工人家庭。 他想开飞机,那就让他去学嘛,可以支援世界革命嘛。‘下面的签名是:’第一三○博贡师军需队政委安德列耶夫‘。“
  保尔打心眼里乐开了。 阿廖沙也哈哈大笑,引得一帮学生围拢过来。 阿廖沙边笑边继续说:“是啊,飞行员的事没办成。 参谋部里的人向我解释说,眼下没有飞机让我开。要是先学点技术,倒可以,飞机嘛,啥时候开都不晚。 我就跑这里来了,递了申请书。 结果呢,入学要考试。那五个家伙也在这里。考试两个礼拜之后进行。我一看——大事不妙。 一个名额八个人争,来的还大多是城里人。有的找到教授先来一遍模拟考试,有的像我们这几位,都是中学七年级毕业。 我赶紧翻书,恢复恢复记忆。 还要去打工,卸一车皮木柴,够两天吃的。 后来木柴没有卸的了,只好勒裤腰带。 而我们那几位呢,成天忙着跑剧院,深更半夜才回宿舍。 宿舍本来冷冷清清的,学生们差不多都去度暑假了。 可只要这几个家伙一回来,就甭想再看书:叫啊,闹啊,笑啊。 扎利瓦诺夫领他们去轻歌剧院,介绍他们认识了一些女演员。 三天工夫,她们把他们口袋里的钱掏了个精光。 等到没东西下肚了,这帮混蛋就来个顺手牵羊,牵走了一个外地考生的四十只鸡蛋,又趁我不在,一顿嚼光了我剩下的一点面包干。”考试的一天终于到了。第一门考的是几何。发的试卷上都盖了图章,三十五分钟解习题。 我看看黑板上的试题,全会做。 再瞧瞧那几个中学生,一个个傻了眼,都在绞脑汁呢。愁眉苦脸,龇牙咧嘴的,又好像他们椅子上有人钉了几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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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桩,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沙拉蓬那个汗哪,劈里啪啦往下掉。 他那副傻瓜嘴脸,一只独眼溜东溜西的。 我心里寻思,狗娘养的,这可不像你拧姑娘大腿那么容易。“
  阿廖沙笑得喘不过气来,又接着说下去:“我解完了题,站起来,准备交给教授。 苏哈里科和扎利瓦诺夫压低嗓门,老鼠似的吱吱叫唤:‘递张小抄过来。’”我径直朝桌子走去,路过切博塔里身旁。他在小声咒骂我,骂得可难听了。 两天下来,他们各得了四个两分,退出了考试。 我沉住气继续考。 他们在干什么呢?有一次苏哈里科来找我,说:‘别在这里泡啦。 我们私下里从老师那儿打听到,你有两个两分。 反正考不取。 跟我们一起报建筑专科学校吧,那里容易取。 现在还来得及。’我差点信了他的话,不过并没有放弃考试。 反正只剩下两门了,考完再说。 结果呢,他们是糊弄我。 我考取了,他们几个进了专科学校附设的二年制技校,这样就可以蒙骗家里人。入学没有要他们考试,因为技校只要求中学二年级的文化。 他们领到了学生证、免票卡。如今哪条铁路线上都少不了他们。跑单帮,投机倒把,腰包塞得鼓鼓的。有了钱就大吃大喝。在城里已经搬了三次家。到哪儿都闹事,酗酒,让人家撵出来。 尤林也尽量躲着他们,他进了建筑专科学校。“
  走廊上越来越挤。 人不断往大教室去。 保尔和阿廖沙也往那里去。路上,阿廖沙又想起了什么,笑得喘不上气来,说:“前不久尤林顺路去看他们。他们在赌牌。尤林也凑热闹,没想到赢了。 你猜怎么着?他们把他的钱抢过去,还狠揍了一顿,又赶出了门。 这真叫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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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大教室里,会议一直开到半夜,做争取多数人的工作。 扎尔基发了三次言。 去建筑工地的事,多数学生听都不想听。 身穿校服、戴着锤子领章的学生叫喊起哄,两次破坏了投票。 扎尔基在这里没有依靠对象。 两个团员对五百个学生,学生中三分之二又都是“爹妈的宝贝疙疸”。民主空气最好的是一年级,那里的头是阿廖沙。 机械系一年级的头达尼洛夫也支持去工地。 他是一个长着一对充满幻想的眼睛的青年。 这两个年级多数人投了赞成票。 到了第二天早晨,学校团支部才答应派四十名学生去修铁路。
  最后几只工具箱搬上了火车。 乘务员也都站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天下着蒙蒙细雨。 丽达的皮夹克湿得发亮,雨珠像小玻璃球一样从上面滚下来。丽达在送别托卡列夫,她紧紧握住老人的手,轻声说:“祝你们成功。”
  老人的眼睛从灰白的长眉毛下面亲切地看了看她。“是呀,真他妈的给咱们找麻烦。”他咕哝了一句。“你们在这儿看着点。 要是谁跟我们扯皮,你们看准地方,就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这帮废物干什么都拖拖拉拉的。 好了,孩子,我该上车了。”
  托卡列夫裹紧了短外衣。 就在他临上车前,丽达像是无意地问:“怎么,难道保尔不跟你们一起去吗?他怎么不在这儿呢?”
  “他昨天就坐轧道车走了,跟技术指导员打前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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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尔基和杜巴瓦沿站台匆匆朝这边走来,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安娜。 博哈特,她把短外套很随便地披在身上,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支熄了的香烟。丽达注视着这三个人,又向托卡列夫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保尔跟你学得怎么样?”
  托卡列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学得怎么样?
  那小伙子不是一直归你管的吗?
  他常跟我提到你,夸起来没个完。“
  丽达仔细听着,有点不大相信老人的话。“是这样吗,托卡列夫同志?
  他说他跟我学过的东西,都要上你那儿再学一遍。“
  老人大笑起来。“上我那儿?……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汽笛响了。 克拉维切克在车厢里喊道:“乌斯季诺维奇同志,你放我们的大叔上车吧,这样不行啊!没有他我们可怎么办呢?”
  这个捷克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看见走到跟前的那三个人,便不再做声了。 他在瞬息间同安娜的不平静的眼神接触了一下,看到她对杜巴瓦露出惜别的微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迅速离开了车窗。
  秋雨打着人们的脸。 一团团饱含雨水的乌云,在低空慢慢移动。 深秋,一望无际的森林里,树叶全落了。 老榆树阴郁地站着,把满身皱纹藏在褐色的苔藓下面。 无情的秋天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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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它们华丽的盛装,它们只好光着枯瘦的身体站在那里。小车站孤独地隐在树林里。 一条新修的路基从车站的石头货台伸向森林。 路基周围是蚂蚁一样密集的人群。讨厌的粘泥在靴子底下扑哧扑哧直响。 路基两旁的人们狠劲地挖着土。 铁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铁锹碰着石头,铿然作响。雨像用筛子筛过的一样,又细又密,下个不停。 冰冷的雨水渗进了衣服。 雨水也冲走了人们的劳动成果,泥浆如同稠粥从路基上淌下来。湿透了的衣服又重又冷,但是人们一直干到天黑透了才离开工地。修筑的路基一天比一天延长,不断伸向密林深处。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石头房的空架子,凄凉地立在那里。 里面的东西,凡是撬得下、拆得开、砸得动的,早就被洗劫一空了。门窗成了张口的大洞;炉门成了黑窟窿。房顶也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露出了椽子。唯一没有遭劫的是四个房间里的水泥地面。每天夜里,四百个人就穿着里外湿透、溅满泥浆的衣服躺在上面睡觉。 大家在门口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