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5-04 18:34      字数:4739
  来的晚,人我都带来了,你去我家看看。”
  亦和简直被她搞得无语了,只得拉上门跟着张大婶儿去了她家。在路上,亦和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张口问道:“张婶儿,昨天夜里我回来得晚了,些,在快到村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哭,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张大婶儿看看了亦和道:“昨天夜里哭的就是我要说给你的丫头。”
  亦和一怔,她又问:“昨天夜里她在村口哭儿?”
  “可不是呢。”张大婶儿继续道,“前一段时间从外地逃荒来了一对姐弟,这姐姐才十三岁,弟弟八岁,本来就饿得皮包骨头了逃到咱们村子就病下来了。村子里的人看着可怜也都帮一把,后来倒是养好了。可坏就坏在,村子里也没多余的房子,他们就住在村口那间破屋里。你知道那破屋子吧?”
  亦和点了点头,那是一村口一间破土地庙,新的庙搬到了村西头,旧庙还没有拆,不过只有一间屋子,还塌了大半间。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两个孩子住在那里正巧屋子又塌了,大梁正好掉下来砸到了那弟弟的身上,这下可惨了。本来就小瘦不拉哒的身子骨哪儿经得住这个呢,这姐姐不就要卖身给自己弟弟治病了呢。”张大婶看着亦和的脸色道。
  “张大婶儿跟我说的就是这对姐弟?”亦和开口问道。
  “是呀,你别看这丫头年龄小,能干着呢,又能吃苦。”张大婶儿儿马上补充着说。
  宋家庄并不是大村子,全村也就三十来户人。能买得起丫头的也就三四户,那几户一看有个拖油瓶的弟弟就不肯要了,张大婶儿也是看着亦和面善,觉得或许就能发个善心,收了这对姐弟,这才巴巴地来说了几次。
  “这个……”亦和为难了。说到骨子里,亦和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在这个时空也是刚刚站住脚步,若是再添两个人自己……亦和忽然想到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心一软道:“我去看看吧。”
  张大婶儿一看心道有门,忙领着亦和来到破庙。
  一进院墙就看到院子里都是荒草,几乎快要没人了。顺着草间的小路走到土地庙里,只见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屋子塌了大半,正中间一截横梁躺在地上。靠着墙角的地方铺着一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个瘦小枯干的男孩,旁边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孩正在用破碗喂男孩儿喝水。
  听到有脚声声过来,女孩回过头,看到张大婶儿,马上把碗放在地上,走来来问:“大婶儿又来看我们了,劳您费心了。”
  亦和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她,见她虽然衣衫破旧,但脸上洗得干干净净,一对细长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就有了几分好感。
  “小丫呀,这是罗公子,若是罗公子收了你,一定会治好你弟弟的腿的。”张大婶儿忙道,一边说一边给小丫使眼色。
  小丫因家里遭了灾背进离乡逃到大德,全家只剩下她和弟弟。这一路上,她也吃了不少苦头,人情事故自然也懂了不少,一看张大婶儿这样说,马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亦和磕了个头道:“求公子救救我弟弟,我做牛做马也报答公子的恩情。”
  亦和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就是一个泪窝浅的耳根子软的普通人,听了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虽然在没有看到这对姐弟时,她心里还是很理智地想了想,该怎么办,但看到现实情况,觉得真的无法拒绝。
  躺在地上的男孩看到亦和走了过来,忙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向亦和拜了一拜道:“求公子收留了我姐姐,我伤成这样恐怕也活……”
  “二娃,不要胡说。”那小姑娘马上打断了小男孩的话。
  亦和没出声,她觉得眼睛涩涩的,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个被圈在魏国王宫里的澈儿,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她掀开了那男孩的衣服看,大腿上的伤已经溃烂了,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这条腿就废了。
  “张大婶儿,一会儿你帮个忙把这孩子搬到我家去,再去找个大夫来看看。”亦和忍住眼泪,背对着张大婶儿道。张大婶儿是个好心人,昨天自己还当她是为了挣那点中人的钱,谁想真的是平常人家养不起这样两个孩子。
  “快谢罗公子。”张大婶儿没想到事情这么好办,觉得自己还要费些口舌,听到亦和这样爽快就应了下来,马催促那小姑娘。
  小姑娘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哗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说:“多谢公子救了小丫的弟弟,小丫这一辈子就伺候公子。”
  “起来吧,这地上又湿又凉,若是你再病了,谁干活?”亦和平静了一下语气道。她知道男人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若是自己在张大婶儿面前哭了,生怕她有怀疑,生生忍住了。
  张大婶儿力气大,弄了一辆平板车把二娃放到车子上推到了亦和的院子里。还好院子足够大,亦和姐弟二人安排在前院的西厢房里,厨房的对面。
  小丫与二娃都是寻常农户的孩子,哪里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磕头。
  亦和也没办法,只得由着小丫。直到大夫来了,这才算让亦和解脱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说这文这么久都不出现男主了,我能说现在是小别阶段吗?
  男主就是程沐霄,不要猜了,男主就是程沐霄。
  大家有精力不如猜一下,程沐霄看到亦和在宫外胡闹会做什么吧。
  ☆、第54章,直逼江少主
  大夫看了二娃的伤以后道:“现在治已经有些晚了;至于能不能看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伤得这么重怎么不知道早些叫我来?”
  张大婶儿在一旁解释了几然,那位胡子头发花白的大夫才停住了嘴,他上下打量了亦和几眼笑眯眯地开口道:“看不出这个小白脸儿还有几分侠骨热肠。”
  “大夫可别这么说,罗公子是个好人。”张大婶儿忙道。
  “麻烦先生快些写药方,这耽误一刻是一刻了。”亦和笑道。老头一看亦和不生气,才慢悠悠地开了方子道:“这两个方子;一个用来敷伤口的,一个是用来喝的;可不要弄错了。”
  亦和付了诊费,又给了小丫银子让她去抓药;小丫眼泪汪汪地跑了出去,张大婶儿看无事也回去了。
  到了晚上,二娃已经喝了药睡下了;小丫收拾好厨房来到上房,看着亦和正在看书,乖巧地站在一旁。
  亦和看得眼睛有些累了,抬头一眼看到了小丫,这才意识自己这院子里有了其他人,微微一笑道:“你去看着二娃就行,不必过来。每天把饭做了,屋子收拾一下就行了。”
  “公子收留小丫,小丫与二娃就是公子的人了,听张大婶儿说奴仆都要主人家赐名的。”小丫说得有点急。
  张大婶儿告诉她的时候说,若是主子这赐名,恐怕心里就是没认下你这个奴仆,一定要让公子给你赐个名。小丫看今天一天亦和也不提这事,反而是给自己的弟弟先疗伤,然后只让自己做些饭茶,并无重活,吃饭又管饮饱,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子,这才安排好二娃就忙跑了过来。
  亦和听了她的话也是一笑,二娃的伤虽重了些,但好在年龄小,药只要不断还是能好的,她松了一口气才回来的。谁知这小丫头又听了谁说的话,巴巴地赶过来让自己给她赐名。想想也是,总不能小丫小丫地叫一辈子吧。她知道在农村,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很多女子就是这样大丫二丫的叫一辈子的。
  亦和想了想道:“你本姓什么?”
  “小丫跟了公子就是公子的人,怎么能提原来的姓氏?”小丫执意地不肯回答,亦和知道古代人讲规矩,讲信义,也不再问她,想了一会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的罗姓,叫锦瑟吧。”
  “谢公子赐名。”小丫马上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亦和本想把她拉起来,但想了想觉得不妥,只点头道:“你起来吧。”
  “公子还没有给二娃赐名。”小丫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亦和抚额,她根本没想让这二人签什么卖身签,只不过觉得是做了一件善事罢了。
  “二娃是个男孩,将来长大以后,若有自己去处就自行离开,知道吗
  ?我不会强留他在我身边的。暂时就先他叫锦墨吧。”亦和道。
  这回小丫才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站了起来,规矩地站在一旁伺候。
  亦和看到孩子身上破旧的衣服,心里暗道:看样子明天还要进趟城了。
  亦和托张大婶儿给锦瑟和锦墨各做了两套成衣,因为是夏天的单衣,做得也倒快,两天后就拿到了。锦瑟与锦墨穿着新衣服,脸上都是幸福满足的笑。他们这是第一次穿新衣服,兴奋不已。锦瑟更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天下难寻的好主子,做起事来更是尽心尽力。
  亦和忽然发现在这个时代,自己连个小丫头也不如。因为那样的厨房在锦瑟的手里就用得很顺手,自己当时煮个粥都能弄一脸的黑呀。
  不过感叹归感叹,亦和却对这个随手捡回来的小丫头十分满意,做事有分寸,话不多,又难得的听话。亦和现在是女扮男装,生怕一个不小心漏了馅儿,但是对于锦瑟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说实话。
  亦和想了几天,不由感叹自己的时运不好。初到这个世界,自己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太监,关键是现在自己最需要人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也没有。锦瑟虽然也算聪明伶俐,但年龄太小,许多事情并不能替自己出面。亦和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恐怕再有两个月就要显怀了,那出去的事情该怎么办?
  亦和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一边的锦瑟站着看着桌面上主子写的一堆鬼画符,心里觉得奇怪。字她虽然不认得,但却是见过别人写的,主子写的字,怎么与她原来看到过的不一样呢?
  “锦瑟,把这些拿到院子里烧了。”亦和练了半天字,看着依然没有骨头的软巴巴的字,怒了。锦瑟不敢吱声,拿着一叠纸到院子里找了个铜盆给烧了。
  亦和刚才大致算了一下三个月以后,地里的庄稼的产量。现在苗已经出齐了,若是中间照顾得当,不发生病虫害,每亩地能产四百斤玉米,按现在的市价来算,还完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贷款和利息以后,所剩不多。期间不能发生任何预料外的情况,亦和算完以后,觉得压力很大。
  那块被她当了的玉佩被亦和戴在脖子上这么多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无论如何也要去赎回来的。
  她一定要在自己还可以抛头露面的时候,想出新的财路。亦和吃了一口锦瑟端上来的饭菜,眼前一亮。这个时代的饭菜还停留在慢蒸细煮的水平,经常一盆菜端上来时已经分不清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东西,绿色的菜叶都被煮得面目全非。若是自己开一家饭馆应该不成问题,虽然亦和并没有做过多少菜,但也看过几档美食节目,何况那些家常菜多少也是知道怎么做
  的。可是银子怎么办?亦和想到这儿又有点郁闷了,缺少第一桶金子,急于求成是不行的。
  程沐霄脸色阴沉得可怕,贺随兰跪在地上已经有半天了,程沐霄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似乎是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贺随兰无话可说,皇上现在的心尖肉淑妃娘娘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而且消失得如此彻底,他也觉得自己死罪难逃。
  战事还在继续进行着,昭王程沐宇在淮南经营多年,根基也算是稳得很,虽然现在退到了锦江城里,但攻打了七天却没有攻下城,皇上本来就在气头上,自己又来报了这个消息,活该倒霉。但是他能不说吗?贺随兰不耽误任何关于淑妃娘娘的消息。
  “前方的战事你不必盯着,若一个月内能找到淑妃,朕不追究你的罪过。”程沐霄声音冰凉道。
  贺随兰听到这句话,差不多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心里暗想,皇上果然是念着自幼一起长大的情份,要不然自己今天死在这儿一百回了。
  “臣一定不负皇命。”贺随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迅速退出帐外。虽然刚才皇上说不让他担心锦江城的战事,他却不能真的不管,又下去细细吩咐了一番,想了片刻写了一封递给自己的贴身护卫道:“你留在营里,不必跟着我去,若是锦江三天后仍未拿下来,你将此信交给皇上看。”
  护卫双手接过信道:“属下遵命。”
  贺随兰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点齐了二十名护卫将寻找淑妃的事情交待了下去,待到众人都按着他的吩咐离开兵营前去寻找淑妃时,贺随兰却自己骑着一匹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去的是过云庄,他相信在过云庄一定能够找到关于淑妃下落的线索。
  殊不知江微阳也正在为这件事发火,暗香与疏影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老天知道少夫人是怎么离开小农庄的。她们二人一向寸步不离地守着,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