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更新:2021-05-04 18:32      字数:4800
  一时两人边说边进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屋外看着甚是破落,又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残月上前敲门,不多时,门打开一条缝,缝中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啊啊啊啊,鬼啊,有鬼啊!”胆小鬼躲在残月身后,双手扒着他的肩,闭着眼睛不敢看。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眼睛看不到感觉更强烈,闭着眼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身后阴风阵阵,有什么东西从后背缓缓攀到了肩膀上。他怕是自己想太多,索性睁开眼,这一看就吓得不轻,直接晕了过去。
  “臭丫头,又吓人。”门从里面打开,一名身材干瘦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自里面出来,抱歉地对面前的黑衣男子一笑,“舍妹顽皮,还请兄台莫怪,快请进。”说着侧身让开。
  残月动了动身子,昏过去的胆小鬼利索地滑到了地上,他头也不回地道:“弄进来。”
  身后女子撇撇嘴,见哥哥对自己瞪眼,只好弯身将地上的累赘一提往肩上一丢大踏步进了屋子,看到漏雨的屋顶,皱起眉:“瞧这天气,今夜得有大暴雨,屋里又得水漫金山了。”
  在屋内凳子上坐下的残月动作一顿。
  青年男子不在意地一笑,“还不快上楼收拾房间,找两间好的。”又对桌边男子道:“敝店简陋,兄台莫怪。”
  残月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女子见这人好生没礼貌正想说什么见哥哥对自己摇手只好作罢,将肩上的人随意往地上一丢就去收拾房间了。
  女子力道不小,昏迷中的胆小鬼硬生生地给摔醒了,目光迷茫地在店内转悠了一圈,瞥见面前对自己笑嘻嘻的干瘦青年男“鬼”立马头发倒竖汗毛乍起,“鬼啊!”
  残月微微皱眉。
  男子笑着上前:“这位小兄弟,莫怕,我不是——”
  “你别过来。”胆小鬼躲到残月身后,此刻,他就是他的护身符,“我,我跟你说,我家,我家公子可是,可是会杀鬼的。”
  “啊?”男子诧异后觉得甚是好笑,“你这小兄弟倒是很有意思。”
  胆小鬼听他这话,以为这“鬼”是要吃了自己,立马叫得更大声了。
  “闭嘴!”被吵得烦躁的残月低喝一声,奈何声音不大完全淹没在胆小鬼的叫嚷中,他吸口气,摊开手掌,须臾,一个手刀利落地辟在胆小鬼颈后。
  世界安静了。
  残月看一眼微微含笑的男子,丢下几粒碎银,目光扫过重新回到地上的某人,忽地问道:“附近山林中有鬼么?”
  “啊?”男子愣了下方笑道:“这个嘛,自在人心,若兄台心中无鬼则是无。”
  残月显然不喜欢这种绕弯子的答案,只看着他。
  往日,只要被他这么冷冷淡淡地看着,多数人已经开始打颤,但面前这位仍笑得云淡风轻,干瘦苍白的模样却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鬼有没有我的确不知,不过嘛,也狼群倒是有的。”
  狼群么?
  “这些狼极为凶残,所以大家翻山都是趁白日。”男子道。
  残月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手中杯子上。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自去后面做吃食去了。
  那女子没有说错,外面风很大,还没走到山顶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打得肌肤隐隐作疼。
  残月抹掉脸上的雨水,步子不知不觉快了许多。
  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后,他有些气馁地捶了一下l身边大树,“哗啦”一声水兜头浇下。早知道,就把那家伙带来了。努力循着记忆又找了一阵终于在一处发现了一件湿透的外衣,是那会儿他给卯卯包身子的,再远一些,找到了那堆被剃掉的猫毛。
  残月抿着唇,将外衣兜头罩下,勉力挡住一些雨水。周围隐约可闻狼嚎,他垂眸无声叹口气,终于放声叫唤某猫。
  “卯卯——”
  纷纷落下的叶垒作一堆,忽地,叶堆动了下,落叶滑下,露出一条湿湿的尾巴。
  卯卯刚扒开一片叶子就被雨水直直地打进眼里,她不舒服地低哼了声,将叶子又覆上。狼嚎声传来,她缩缩脖子,努力将自己蜷缩的小一点再小一点,心里默默念叨:天灵灵地灵灵,老头儿快显灵,我再也不诅咒你了,可千万别让狼发现我啊,那样死得也太惨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头昏沉沉的都产生幻觉了,居然听到了阿月的声音。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听错了,阿月怎么可能来呢。他早就说过的,若是我离开,他再见到我也只会杀了我下酒。
  哎,还是别遇见了。
  “卯卯——”
  诶?看来这感冒非常严重啊,幻觉愈发强烈而真实了。
  “卯卯?”有什么带着熟悉的感觉覆上自己的脑袋,而后极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笨猫,都不会躲雨的么?”
  幻觉中的卯卯抗议地挥了挥爪子,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微哑却好听,“真是。。。。。。笨啊。”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下,低下头贴着她的猫脸蛋蹭了蹭。
  哎,果然是幻觉啊。阿月怎么可能蹭自己呢?应该是只猫兄吧。这么想着卯卯心里十分的失望,这一失望就没什么力气支撑意识了,索性放任自己昏睡过去。
  “傻猫。”残月瞧着她身上重又裂开的伤口,眼底掠过不知名的情绪,将头上的外衣取下罩在她身上,沿着一路做好的记号往回走。
  客栈内,某间客房,刚醒来的男人恨恨地瞪着离床两步远叉腰而立的女子。
  小小的个子,穿着灰扑扑的襦裙,梳着双髻,髻上各插一朵小黄花。脸型一般,五官一般,唯一有特点的大概是鼻子上那几粒小小的雀斑了。
  明明就是个未长成的小丫头嘛,怎么会力气那么大呢?胆小鬼十分不愿意承认刚刚自己就是被这个小丫头在肩上甩来甩去的一路甩进了房。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重新来过。”被这个小白脸看轻实在是奇耻大辱!
  “这个,不用了。”胆小鬼干笑,“我家公子呢?”
  “我怎么知道。”小丫头皱眉,“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
  “喂!”胆小鬼迅速收起笑,“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你开的客栈啊?”
  “你好笨。”小丫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不是我家客栈你会在这里?还有,我觉得不会说话的是你。”
  “。。。。。。你!”
  “我什么啊我,你既然醒了我就没义务在这陪你呆着了,客官你请自便。”说完就要走。
  “站住!”胆小鬼几乎是吼出来的,“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谁老子呢?”小丫头笑得十分诡异。
  “你老子!”胆小鬼没好气道。
  “呀。”小丫头一脸欣喜扑上去,“爹啊,原来你真的在啊。可是爹啊,你有话跟女儿直接说就是,找这么个傻帽附身不嫌丢人么?”
  胆小鬼:“。。。。。。”使劲往床里缩,双手胡乱在身上拍打着,嘴里嘀嘀咕咕,“走开走开。”
  “哈哈哈。”小丫头大笑,“说你是傻帽你还真是傻帽,哈哈哈。”她双手环胸,俯视胆小鬼,哼道:“这种程度就怕成这样,真是个胆小鬼。”
  睡着的卯卯画外音:“终于找到知音了啊。”
  胆小鬼吓出了一身冷汗,冷静下来后明白被这丫头刷了,脸色由白转红,目光在她身上滴溜一圈后落在她胸前,讽道:“一马平川,再压就成盆地了。”
  小丫头疑惑地眨眼,看向胆小鬼的目光愈发像在看一个白痴了。她从小没有母亲,认识的人又少,所以完全不懂胆小鬼那句话的意思啊。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会儿问哥哥。
  正想着哥哥,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丫头,去烧热水。”
  来得正好。小丫头拉开门,笑吟吟地看着老哥以及他旁边的黑衣男人。
  “丫头,你有什么事么?”妹妹的眼神太过闪亮,他有种似曾相识的不好的感觉。
  “哥。”小丫头指着床上的胆小鬼,蹙着眉道:“什么叫做‘一马平川,再压就是盆地了’?”
  男子先是不懂妹妹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床上的胆小鬼脸色古怪才恍然大悟,他将下意识落在妹妹胸前的目光移开,干干道:“哥哥我也不知。”
  “真的么?”妹妹表示很怀疑。
  “真的。”某兄长继续一本正经。
  还是好奇怪啊,她探过头问老哥身边的黑衣男子,“你可知道?”
  黑衣男子揉揉躺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卯卯的脑袋,头都未抬,很平静地道:“就是说你该有的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话说好困,刚刚写到最后就打瞌睡了。错别字明天修改。
  PS:明天大概不更,我休息一下,么。
  ☆、第14章
  半夜,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某间客房外,不多时,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隔了一间空屋的另一间房内,床上沉睡的一人一猫被这声惨叫惊醒。
  卯卯动了动身子,温暖绵软的感觉。一只大手轻拍着自己的身子,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突兀地响起。
  “睡觉。”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
  卯卯睁开眼,眸中蓦然映出冷硬的半边面具和那她再熟悉不过的侧脸。
  阿月。
  好不真实的感觉啊,她一定是还在做梦,恩,一定是。她闭上眼,片刻又睁开。
  诶,这梦还是个连续剧啊。
  低低的声音再度响起,随之后颈被不温柔地捏了下。
  “睡觉,笨猫。”
  迟钝如卯卯终于意识到这似乎不一定是个梦了。她犹豫了下,蓝眸闪了闪,蓦地一爪子朝近处那张脸挥去,如果他会叫,那应该就是真的了。
  然而还没等靠近,爪子就被扣住,原本闭着的黑眸睁开,微带一丝被吵醒的恼怒。
  “笨猫,你在做什么?”
  卯卯瞅瞅他,再瞅瞅扣住自己的那只手,触感好真实啊。
  “喵?”她低低叫了声。
  “笨猫,你没做梦。”残月没好气道,被子下的手指轻轻在她身上一按。
  “喵!”被按到伤处的卯卯一惊一疼从被子里蹿了出来,动作之快让残月都有些愣住。
  做杀手训练出的姣好视力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黑暗里的一切:面前乱蹦的猫,只剩脸和尾巴残留着绒白的毛,光溜的身上缠着绷带,因着乱蹦而疼得龇牙咧嘴的滑稽形态。
  残月动了动唇,别过了头。
  卯卯自空中掉落到被子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喵呜。”好丢人,身上的疼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是一只没毛的被嫌弃丢掉的悲剧猫啊。
  阿月是真实的,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止不住地颤抖。她没有忘记他说过的那句话和傍晚他决绝离开的背影。
  “傻猫。”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脑袋上,让她愈发地深陷在棉被里。
  “喵。”
  “还不承认?”残月的声音似是带了些笑意,“我不理你,你都不会跟着的么,当初要跟着我的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儿哪儿去了?”
  “喵。”
  “还抗议?”
  卯卯使足了吃奶的劲儿从大掌下拯救出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的喘气,喵了个咪的,快捂死老娘了。
  残月先是一愣,继而“哈”地一声爆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双肩都开始颤抖。
  卯卯看着他忘了喘气,阿月这是怎么了?也傻了么?
  残月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抓起卯卯也不顾她的伤就揉进怀里,左捏捏右捏捏,见她疼得龇牙咧嘴才不舍地松开,转而抓着她的尾巴玩。
  卯卯全身一个激灵,抗议地叫了几声,作恶的手还是不肯停下。
  残月捏着她的尾巴,见她生气,难得好脾气的哄道:“你乖,给我捏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卯卯:怎么觉得阿月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分么?
  许久,他才松开她的尾巴,将她举抱起来,与自己平视,眼里还残留着笑意。
  夜很深,外面依旧风雨肆意,而这一方原本清冷的屋子竟是温暖无比。屋内一角漏雨,下方置了等雨的盆,“滴答滴答”的落雨声清脆悦耳。
  卯卯侧头看着残月,忽然愉悦地叫了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眼角有湿热的液体落下,她很鄙视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
  她只是很开心,开心到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人开口说话。
  残月看着埋在胸口的小脑袋,湿湿的感觉透过薄薄的里衣贴上肌肤,柔软而真实。
  “卯卯。”他扣着她的脖子,低声道:“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好不好?”
  怀里的身子一瞬僵硬。
  “我是个杀手,此生注定的孤独命,谁跟着我都不会有好结果,我亦不会娶妻。看得出你不讨厌我,我和你一起也算开心,这样的相处并不讨厌是不是?所以,你觉得呢?”
  卯卯脑袋蹭了蹭他的胸,抬起头,咧咧嘴,伸长脖子舔了舔他的面具。
  残月嘴角微弯,须臾,他低下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