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5-04 18:29      字数: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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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夫君动怒,郡守夫人赶紧伸手帮他顺气:“夫君,我自然知道怎么做,总不能让五弟丢了我们荆王府的名声不是?”
  郡守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贤惠的,难为你了,夫人。”
  第二日,陆小琬一早起床便被几个侍女彻底摆布成了一个木偶,叫她抬手她便抬手,叫她低头她便低头,弄了一个时辰,才把她的礼服妆容弄妥当。就在如霜把那顶能把人压弯脖子的金冠戴上陆小琬的脑袋时,就听外边喜乐喧天,原来刘家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向伟之混在人群中,看到一抬步辇从客栈里缓缓抬出,雪白的毡毯上坐着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身上的礼服上边绣着活灵活现的凤凰,似乎要带着她展翅高飞一般,头上的金冠映着阳光熠熠生辉,蒙住脸的珠帘垂到脖子那里,随着春风在微微的摆动。
  “新娘子好美。”一个少年张大了嘴巴看着端坐在步辇上的那个女子,半天都合不拢来。
  “她的脸都被珠帘蒙住了,你怎么能知道她很美?”旁边一个人嗤笑道。
  “她美不美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第三位围观群众把前边两位都通通打了五十大板。
  “她再美也是要去做寡妇的!”一个尖细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就算她貌美如花,红妆十里又如何?那刘樑的儿子不快要落气了吗?”
  向伟之听到那女子的话语,心里头没由得一紧,耳边似乎浮起了那晚上那位小姐在他背后的呼喊:“这位大侠,你能不能把我带走?”原来她是有苦衷的,他喊自己把她带走,是想要逃避做寡妇的命运罢?可惜当时自己只顾忙着逃跑,根本没有去理会她。
  她会做寡妇?那么今日那位病入膏肓的新郎官还能和她圆房吗当时自己只顾忙着逃跑,根本没有去理会她。
  她会做寡妇?那么今日那位病入膏肓的新郎官还能和她圆房吗她会做寡妇?那么今日那位病入膏肓的新郎
  ☆、72风味庄大快朵颐
  正在想入非非,眼前仿佛一片春色;突如其来的被陆小琬怒斥了一声;司马相如的幻想立刻成为了一个风中消散的泡沫,无声无息的升起;又无声无息的破灭。整了整衣裳,他怏怏的退回了自己房间,跪坐在小榻之上,心里不住的翻腾。
  这位陆小姐虽然很美;但泼辣得很;还是先把她放到一旁;去暖暖那知情知趣的卓小姐罢。毕竟是个寡妇,经了人事的,性子柔绵,不似她表妹这般不通人情世故,竟然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正在愤愤不平的想着,就听外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他的小书童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门口,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带着笑影儿:“公子,王大人来了。”
  司马相如心里一喜,好友王吉果然够交情,不辞劳苦的跑来这小镇替他主婚,赶紧站了起来迎出门去:“王兄,这却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王吉谦让道:“能为闻名天下的才子才女主婚,这可是在下的荣耀,哪当得起辛苦两个字!”笑着看了一眼司马相如,贴耳细说:“听说竟然有两位小姐同时夜奔于你?”
  “有倒是有两个。”司马相如洋洋得意道,但一想着陆小琬那横眉竖眼的模样,赶紧又改了口:“只是有一个是她的表妹,并不是冲着我才夜奔的。”
  王吉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长卿不必谦虚,她若是无意,又怎会跟着她表姐夜奔?可能是因为深闺处子,尚且有些羞涩,等见着她表姐和你恩恩爱爱,自然会不再矜持,到时候你许些好处,不怕她不从你。”
  听着王吉这般说,司马相如点了点头,也对,以为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会轻易流露出对旁人的好感来?还不是要扭扭怩怩一番,想到这里心里方才舒服了些,竟觉得陆小琬那关门的动作也不显得那么粗鲁,只是在掩饰她心里的紧张而已。
  两人说话之时,那边房里走出了两位女子,王吉一看,也是暗自羡艳司马相如的运气,这美人竟然是成双结对的奔了他,真是艳福不浅。当下便在客栈里给司马相如和如霜主了婚事,客栈里一片沸腾,店伙计在旁边看得咋舌,怪不得这几位气派这般大,原来竟是那文才出众的司马相如和临邛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夜奔了。
  自古至今没有人不喜爱闲话八卦的,更何况是这样香艳的典故,不多时,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一事便沸沸扬扬的传了开去,大街小巷里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总角小儿,端着饭碗聚在一处,第一句话便是:“卓王孙的女儿和司马相如私奔了,你可知道?”
  “怎会不知道?临邛令王吉给他们主婚了,现儿就住在临邛不远处的一个小镇子上,听说因为走得匆忙,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不得不放□段准备开酒肆赚银子供开销。”接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看起来刚刚从外边做活回来:“我刚刚听外村的李三嫂子说,那卓文君准备租了她娘家空置的屋子,准备当垆卖酒。”
  “哎呦,那卓王孙富可敌国,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女儿抛头露面的做小买卖呢。”那汉子的老婆殷勤的给他送上一碗饭:“想必那卓王孙过不了多久自然会去认下这个女婿的,听说那卓文君在家里做闺女时,可是极其受宠的。”
  那汉子接过饭碗,匆匆扒了两口,抬起头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含含糊糊的嚼着饭道:“这个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反正就算那卓王孙给他女儿一座金山,也不会有一点金屑子落到咱们院子里来。”
  就在村夫愚妇们在议论着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时候,卓府上下也在议论着卓文君夜奔之事。卓夫人怅然若失的坐在女儿的闺房,视线缓缓扫过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似乎上边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伸出手来轻轻抚过那梳妆台,紫檀的家什汪汪的闪着鲜艳的光泽,仿佛能照出女儿的影子来一般。
  “文君,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眼泪滴落到了梳妆台上,卓夫人最终忍不住这孤寂的房间,哀哀哭泣起来。站在身后的几位侍女听她哭得悲伤,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一味拿了“夫人且放宽心,小姐不会有事的”这些话来劝慰卓夫人。
  “夫人,你又在这里伤心了!”门外传来卓王孙的声音,紧接着便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挺了进来:“三清道长也说过了,文君乃是天上神仙下凡来历劫的,她现在离开卓家,便是去别处历劫去了,夫人就不必如此为她伤心了,就当我们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便是了。”
  “可她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怎么就能不管她?”卓夫人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卓王孙面前抓住了他的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老爷,我知道你觉得文君这么做让你很没面子,可她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再说那司马相如也算是个名士,文君嫁了他倒也不算辱没了身份,你就承认了他们的亲事,让他们住回来罢!”
  卓王孙这一生最捱不过的便是夫人的眼泪,只要看到卓夫人那双泪水盈盈的眼睛,他便心肠无由的软了下来。现在见着夫人两只眼睛肿得像一双红桃儿一样,再看看眼前这熟悉的房间,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握住卓夫人的手,轻声安慰她:“夫人,你快别再哭了,文君那里我会派人去送些东西给她们,不会让她缺衣少食。只是回来住便万万不能,毕竟她已经跟着那司马相如私奔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回娘家住着?除非是她的夫婿没有什么本领,自愿做那入赘郎。我瞧着那司马相如也不是一般人,凡属是有志气的男子,谁又愿意入赘?夫人,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罢。”
  听着卓王孙这话,卓夫人停止了呜咽之声,从袖袋里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老爷,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心里就是割舍不下。不让文君回来住就依着老爷,可无论如何老爷也得去给他们送些钱财,这转眼就要到冬天了,文君也不知道带了被褥衣裳没有……”说到这里,卓夫人呆呆的看了看窗外的树枝:“树叶都快掉光了,天气渐渐的冷了,文君的衣裳有没有穿够呢?”
  窗外的树上叶子已经黄了,西风一过,那树叶便簌簌的从枝头飘落了下来,卓王孙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想着夫人说的话,又想着卓文君乖巧可爱的面容,眼圈儿也险险的红了,他点了点头道:“夫人,你放心,我会派人去给文君送东西的。”
  卓夫人看着地上的落叶被风吹起,又慢慢飘落到地上,感怀着女儿飘零在外的身世,靠在卓王孙身边不言不语,心里却在想着该要给她送些什么东西过去才好,文君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
  临邛一个小镇上,新开了一家酒肆。
  掌柜的是一个妙龄少女,手下还有三个打杂的伙计,一女二男。
  小书童正吃力的把一缸酒扛了出来,放到酒肆前边,回头便看见自家公子穿着布衣,肩膀上搭着一块帕子,穿梭在几张小几之间,殷勤的抹着桌面儿,而自家少夫人则坐在一个大盆子边上,用力的洗涮着酒杯酒盏,只有柜台后边坐着的那个少女,翘着腿儿嘻嘻的笑着,拿着一把算筹无聊的掷过来又丢过去,悠闲自在得很。
  “公子!”小书童心里憋着一股火,把司马相如拉到一边:“凭什么我们就要做苦力,她却在一旁轻松自在?”
  司马相如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不满的朝小书童白了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是陆小姐对我好,这才让我做苦力的!”
  “什么?”小书童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来:“公子,让你做苦力是对你好?这都是些什么话!”回头看了看柜台后边的陆小琬,她似乎已经玩腻了算筹,正趴在柜台上闭目养神,眼睛眯着,睫毛微微上翘,形成了一个美好的弧线——公子莫非是被她灌了迷魂药?竟然对她言听计从,就是少夫人也对她这个表妹似乎有些忌惮,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去反驳!
  “阿松,她当然是为了我好。”司马相如严肃的对小书童道:“我朝分等级,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低贱的一等,她不愿我沦到最低层,才让我做伙计的。要知道,经商之人是不能得到推举的。她这样做,分明就是舍弃了自己,成全了我的名声。”说到这里,司马相如情意绵绵的往柜台上瞟了一眼,这位陆小姐,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意,可每日却装出一副别的
  ☆、73齐老爷苦心教子
  陆小琬前世是孤女,自从懂事起便在孤儿院长大;所以她一直很独立;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亲情,她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泪如雨下;被那位美妇人搂得紧紧的,紧几乎都不能呼吸,上面还不时的有热泪滚滚,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尽管泪水不停滴在脸上的感觉不是十分舒服;可陆小琬还是很感动于这种母爱。那位美妇人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般;一双手不住的在她背上拍打;她的每一声呼喊都是那样哀戚:“文君,你这个傻孩子,以后你别再这样了,母亲都担心死了!”
  “文君”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熟悉,陆小琬用劲的晃了晃脑袋,搜索着自己所熟悉的名叫文君的女子——咦,西汉的卓文君,那个和司马相如共谱了一首千古恋情的才情女子,自己难道穿到了她的身上?
  正在胡思乱想,就觉得头顶上的雨滴小了些,应该轮到自己说话了罢?抬头看了看那位美妇人,陆小琬脸上露出了一副惊奇的神色:“这位夫人,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那位美妇人似乎遭遇到什么打击似的,身子摇晃了下,一双凤眼盯住陆小琬不肯放松半点:“文君,我是你娘亲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陆小琬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用手敲了敲脑袋,细长的眉毛蹙在了一起,白玉般的脸蛋上出现了一种惊奇的神色,仿佛是迷路的小孩在四处打量一般:“你是我娘亲?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那美妇人瞪着眼睛看了陆小琬半日,蹲□子,摸着她的小手道:“文君,你不要吓娘亲,告诉娘亲,你是识得我的,对不对?”
  看了看她焦急的神情,陆小琬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小姐,不会的,你是故意骗我们的,对不对?”这时一个穿着齐胸儒裙的女子从旁边走了出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陆小琬:“小姐,你别让夫人伤心了,快些告诉她,你知道她是你娘亲。”
  陆小琬看了看那女子,长得真是美貌,白嫩的皮肤,尖尖的下巴,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听她喊自己为“小姐”,也该是侍女一流的人物,可她与周围那些丫鬟又穿得不一样,那些丫鬟们,一溜儿穿着白色衣裙,配着粉色半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