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曾氏六合网      更新:2021-02-17 11:21      字数:5028
  林夕落即刻叫上“咱们走。”
  所有人都随着林夕落离开意悠阁,肖金杰看这空荡的院子,只觉头皮发麻,心中狠想,索性这里一人没有,这好物件总应有一两件,拿来压压惊也成吧?心里想着,肖金杰鬼鬼祟祟的扫看,脚步轻轻的朝着主屋行去,那桌案上正有一金镶玉的佛像,肖金杰眼睛冒了贼光,搓着手便欲拿,口中念叨着道:“佛祖,给奴才压压惊吧……”
  “啊”
  一声女声惊嚎,肖金杰只觉头发丝都竖起来,整个人被雷劈一般呆住,半晌才叫破喉咙的大嚷:“鬼啊……”
  林夕落将四姨太太的死讯与林忠德说出,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语,眼瞅着不足一个月就是林忠德花甲大寿,此时林府闹出白事着实不妙,这寿宴还办不办?虽乃一姨太太,不办白事,林忠德没情分,办了白事,寿宴便办不成。
  何况这花甲大寿可不止是个欢庆,林忠德定是借此有旁事周旋,何况钟家屡次上门,如若得知林府有了白事,还不落井下石?
  林夕落不说话,林忠德的脸色阴沉可怕,过了许久,才开口问:“此时,有何人所知?”
  “意悠阁里的丫鬟婆子都知道。”林夕落沉了半晌,“十三爷也知道,还有肖总管。”
  “怎么还有他?”林忠德的目光更凛,“何事都来问我,要你作何?”
  林夕落瞪眼:“又不是我的姨太太,我做不了主。”
  “放屁”林忠德猛斥道:“这府里头除了二房哪还有什么姨太太?死个婆子也如此大闹,你就这么当家?丫头就是个丫头,担不起大事”
  林夕落的心沉意冷,“瑕玉可疯了”
  “那就候着钟府来娶她做那贵妾。”林忠德摆手,转过身去,显然不再提及此事,林夕落的拳头攥的紧紧,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虽她厌烦林瑕玉,也恨她曾将自己推上被选贵妾的位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林夕落虽厌烦怨恨,可那是她,但瑕玉好歹是林忠德的孙女,他就如此对待?
  林夕落冷笑,怪不得林政辛说何都不肯来此相问,果真……果真容易心冷。
  转身离开,林夕落正遇上来此的林大总管,二人没说话,错身而过,瞧她如此之相,林大总管无奈摇头,背后道:“九姑娘,大局为重。”
  林夕落转身一笑,继续离去。
  林忠德见林大总管进了门,口中言斥:“刚嘱咐过十三别到处寻乱,这小子就是不听。”
  “十三爷也是好心。”林大总管额头擦汗,“老太爷,不如借着这个白事您上折子……”
  林忠德即刻摇头,“一个姨太太死了,怎够分量?”
  林大总管不再接话,约一刻钟的功夫,林忠德才再次开口:
  “你盯着点儿,那丫头如若漏了什么,你要即快补上,另外让老三来一趟,老七和老九的事他得用点儿劲。”林忠德看着手边有一写好的折子,其上乃他向皇上诉怨请续弦的折子,一把甩了桌案之上,冷哼道:“早不死晚不死,怎么不都死绝了?”
  林夕落没有直接就去意悠阁,先回了“宗秀园”,可未过多久,她便起身离开林府,去了南街的那处小宅,林竖贤还在那里。
  瞧见林夕落忽然到此,林竖贤略有惊诧,可林夕落进了门就去他的书架之处翻看书籍,角落之处选中一本,拿起便坐在一旁的小桌上细细看起,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林竖贤不知所措,有意开口问她何事?可瞧其看书仔细的模样,他不实在愿打扰,可就这么不问是否有违待客之礼?林竖贤随即摇头,她何时遵过礼数二字?索性对其视而不见,林竖贤也继续伏案看书行字,二人互不干扰。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落才撩下此书,行至门口,给林竖贤行一师生礼便即刻出门,林竖贤心道荒唐,可无论怎番读诵都无法书字入心,只得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不见其踪影,才行至刚刚她看书之地。
  有意看她刚刚看何那般入神,可书拿到手,林竖贤顿时脸红耳赤,连脖子根儿都泛起红纹,眼睛瞪冒出来,完全不知所措
  三言之喻世明言,那页便是“闹樊楼多情周胜仙、赫大卿遗恨鸳鸯绦”
  这……这不是藏了角落?她怎么翻出来的?这种书她怎能看?天啊,大意啊,大意了
  第五十五章上门
  收费章节(12点)
  第五十五章上门
  林夕落回到林府,林政辛就在门口等她。
  二人对视,林政辛即刻低下了头,显然他已知晓老太爷对四房的心思为何。
  林夕落吩咐回“宗秀园”,林政辛上前阻拦,“这事怎么办?”
  “空一晚,看是否有变,”林夕落顿了下,“不过是往乱坟岗子扔个人,没什么难的。”
  林政辛的手一颤,松开轿帘子,林夕落吩咐轿起,这一路她都未再开口。
  林夕落承认自己非良善人,可四房这下场,她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是因为非她所为没有报复的快感?因心中慈悲而忘记仇怨旧恨?苦笑摇头,林夕落不愿细想,怨恨越想越深,不妨思忖如何将此事了解。
  进了宗秀园的屋子,林夕落寻到林政孝,将四房的事说了,也将老太爷的话传了,林夕落道:
  “父亲,我欲寻师兄帮忙,但此事您知晓便罢,不欲插手。”
  “夕落……”林政孝拳骨重捶手掌,眉头紧皱:“为父去寻老太爷说清楚,这不是一姑娘家能做的事”
  林夕落止住,“父亲,我问您,老太爷为何破天荒的让我一庶嫡的姑娘出面管府事?”
  林政孝道:“此事你我已谈过,因你蛮横跋扈,不守规礼,可拿你当了话题由子,再寻时机出仕。”
  “不对。”林夕落嘴角轻动,口出言道:
  “因我是一好靶子,也适合当靶子,母亲可不提,你的官职攥了三伯父手中,二姨太太这一房如今惹了老太爷,也知低头藏隐,大房如今惨不忍睹,即便有心争权也无人撑得起,我能成贵妾之选,二房、四房逃不了干系,大房也遭我恨,让我掌权,要么闹开了、吵乱了,要么府中井井有条,但谁出了差错都可算我头上,他从不将子孙后辈当晚辈看,而是当棋子走。”
  “说是大局为重,不过隐藏私心,林家为重?比不过他二品官衔儿,但他不再被任用,林家也会逐渐衰落……”林夕落摇头苦笑,“父亲,如若我现在松了手,谁不来趁机踩上两脚?闲散度日?奢望”
  林政孝思忖之余,更感慨林夕落心思如此缜密,“夕落,你……你长大了。”
  “父亲。”林夕落拿出一支笔杆,“女儿之心,请父亲收下。”
  林政孝接过,拇指粗的一根黄花梨木镂空雕“孝”字笔杆,精致、极美,但其上字意更让林政孝心中颤动,连连赞道:“好,好”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未再对此事多言,林夕落二日一早便带丫鬟小厮出府,直奔“麒麟楼”寻李泊言。
  小轿停在“麒麟楼”对面的茶楼之下,李泊言公事办完,临近午时才赶到,二人未去茶楼,只在路边叙起正事,李泊言听她说起欲将十几个丫鬟婆子转卖出都城,不免眉头皱紧,“这事倒不难,但此事为何?”
  “家丑,不外扬。”林夕落道:“师兄,能否帮衬妹妹?”
  李泊言点了头,“师妹开口,自无问题,用了饭再走?”李泊言觉此略有唐突,补言道:“候此多时,怕你劳累。”
  林夕落沉刻,点了头,挂上面纱下轿,二人则同往茶楼一旁的馆子行去。
  雅间用饭,李泊言规矩守礼,与林夕落间隔一桌,林夕落苦笑用饭,食不言寝不语,这如若说话还得抻脖子喊?饭菜倒是精细,林夕落也不顾斯文规矩,大快朵颐吃了个饱,李泊言时而探目过来,不多言一句。
  直至馆子的伙计撤掉盘碗送上茶,林夕落才有意问起钟家,“师兄可知钟家近日在忙何事?”
  “你惦记钟家作何?”李泊言面有不悦,“钟家已然与你无关。”
  “与林府有关,我便要问。”林夕落道:“贵妾之事是心病,早晚要了了。”
  李泊言沉默半晌,走出门口打探一番,才回屋道:“朝上之事自不用提,钟奈良得齐献王的吩咐,专心筹备大婚,此事不结,不允其做他事,故而你不必担忧。”
  “如此即好。”林夕落起了身,“明晚便将人为你送来?”
  “让你们府上的十三爷送,你一姑娘家抛头露面不合适。”李泊言坚持,“必须他送。”
  “依你。”林夕落说完,则又挂上面纱,李泊言松了口气,这好似她初次如此顺从听话?出外叫了丫鬟婆子们来,前护后拥,送林夕落上了轿,直至送到林府正门,李泊言才上马折回。
  回到“麒麟楼”,李泊言便被挖苦一通,魏海拽其胳膊便开始问何时大婚,候着喜酒,李泊言苦笑摇头,“师妹乃有事求我,否则怎会如此?”
  “何事?”魏青岩在一旁问。
  李泊言未隐瞒:“要送十几个丫鬟婆子离开此地,家丑。”
  “带去城外云沉寺旁的宅子。”魏青岩直接下令,“顺便问问是何丑事。”
  李泊言略有踌躇,但仍应下,魏青岩沉默半晌问道:“离林家老头子的花甲之寿还有多少天?”
  魏海动动手指,“应还有二十四天。”
  魏青岩不再多问,闭目养神,可脑海中总会浮现刚刚从窗探去时所见那少女的身影,好似发髻上所插还乃他的那一木条簪?这丫头,倒是个怪人……
  钟奈良去齐献王府,进门便气急败坏,“王爷,这仇不报,我咽不下气”
  “大婚之事都办妥当了?”齐献王口中饮酒,身边两个小倌陪着嬉笑,钟奈良目中厌烦,指着那俩小倌道:“都走,滚远点儿”
  小倌儿略有不满,但见齐献王没有阻意,只得起身离去,齐献王笑道:“这气儿撒到我这儿了?”
  “王爷……”钟奈良跪其塌前,“这也可试探试探林忠德那老东西到底有何打算?那日事情一出,林政齐和林政武二人再未上门,连朝上都闷声不语跟死人一般,占了好位子,夺来岂不正好?”
  “你想怎么试探?抢个女人?”齐献王挑眉捏住他的下颚,“你还想要女人?”
  “我没有”钟奈良即刻摇头,可惜下颚被捏的生疼,即刻补言:“这也是为了王爷着想,林家始终不肯归顺您,不妨就此端了,林家家族的空壳子也着实给对方抬不少分量。”
  齐献王撒手一撇,钟奈良只觉嘴都发麻,半晌才听他道:
  “那你就去试探试探,那女人可是魏爷手下的人,他可是个护犊子的,你要不来怎么办?”
  钟奈良阴狠道:“……您就等着瞧吧。”
  一连十日过去,林府风平浪静,未再出任何差错,虽然闲谈之时无人提及四房,但许多人都知四房出了事,可具体是何事,无人问,也无人敢问。
  林政辛自那日送了人给李泊言之后,便觉在林夕落面前低矮一头,为何如此他也说不清楚,再无闲聊半句,只有商议府事才会见面相谈。
  老太爷的六十花甲之寿已筹备的差不离,林夕落这些时日早出晚归,却也将百寿字绣好,唯独还差几个百寿雕字未能雕出,但最好的那一幅字林夕落一直都未动手,并非有意搁置,而是她总觉心不够宁静。
  每每看到林竖贤后补的那一幅字,林夕落总觉其中略有缺憾,拿起最初被烧的那一块雕木,无论如何相比都有无法弥补之感。
  遗失无法寻回才会被人遐想成美好,可如若握于手中或许并非如此……林夕落随即放置一旁,不再多想。
  吩咐好管事的差,林夕落正准备回“宗秀园”去将未完的字雕出,林大总管此时举了帖子来回禀:
  “九姑娘,这些帖子都需要前去探访,十三爷忙不过来了,老奴去身份不够,您瞧瞧可否请七老爷帮衬着?”
  林夕落拿过一一翻看,都乃寿宴、喜宴的贴,还有一张丧殡……
  “三老爷和六老爷都不在府?”林夕落问,林大总管答:“都忙的脱不开身,连大老爷那里都已问过,可……”林大总管未答,“七老爷如若也无空,就只能您帮衬着了。”
  “我一姑娘去,不合适。”林夕落只得接过帖子,吩咐人回“宗秀园”,可这轿子未等抬起,远处一小厮匆匆忙忙跑了来,跑至此处粗喘,“九姑娘,九姑娘钟家,钟家又来人了”
  “谁?”林夕落问。
  “钟公子,他,就是他来了”小厮惊慌,“他正在门口候着,说让您亲自去迎。”
  林夕落与林大总管面面相观,俱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