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1-05-04 17:31      字数:4749
  被插在尸体上,一定也有他的意义。不过,要先确定艾利确是被面具杀手杀死的才行啊。可是……”
  “可是,这个案子又不像杀手所为,这正是我们的难处。”
  沃勒医生十点时候炖了牛肉,加上昨天剩下的,真的就是一大锅。医生开始忙着烧鱼,完全是按中国风味的。安妮在一边帮忙,不时碰碰医生,然后他就回头亲亲她。
  饭桌也是按照中国习惯布置的,在接待室里支上了一只大桌子。萨姆兰、卡洛斯、乔纳森、久子、小埃迪、卡莱尔、安妮和医生八个人围坐一圈。噢,当然还有马克,这里有它专用的食盘。菜的样数虽不很多,但也还算丰盛了。医生特意拿出了珍藏的中国酒,为在场的每个人每个人满上一杯。萨姆兰起初不肯,但是拗不过医生,也只好喝了一口,看着萨姆兰被辣的伸出了舌头,在座的人都开心的笑了。
  吃饭就是吃饭,萨姆兰守规矩地没有提起一点点办案的事。大家的心情在酒精的作用之下都有些飘飘然了,他们欢畅地聊在了一起。萨姆兰和乔纳森提起钓鱼和往事,不觉哈哈大笑;安妮与久子谈起闺中密事,声音越来越小呢;卡洛斯和卡莱尔小姐似乎一见钟情,他们在聊感情和生活;小埃迪则干脆下了桌,逗着马克;至于沃勒医生,他就像中国大家庭里的厨娘,忙来忙去,给大家斟酒,听大家聊天,不时还要看看鱼烧好没有,是不是需要加些调料……
  这是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午饭,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当时他们知道这一点,也许会合影留念吧,也许……
  第二十二章 水中的第五具尸体
  这顿午餐的终结,是萨姆兰警官接到一个电话,有人举报在城西的淡水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没有脸皮,没有男性生殖器。萨姆兰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迪亚特,看来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两位警官瞬间醒了酒,离开了诊所,开车赶向城西。
  看着桌上还没有动的米饭(这是医生特意买来的,他讨厌牛肉就面包),乔纳森先生摇了摇头。不久,卡莱尔小姐带着小埃迪也走了。其他的人帮着医生收拾碗筷。
  这个淡水湖也是波特兰市最大的淡水湖,是全城饮用水的出处。位于城市西郊,湖的另一边已经延伸出波特兰市的管辖边界。当两位警官赶到时,看到那里已经有两名警员正在检验尸体,鲁夫也来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穿着坎肩、皮裤和长胶靴正在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走近看,那位老人有着健壮的身材和发达的肌肉,脸比实际年龄也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萨姆兰知道湖边有一些巡逻人员,他们的年轻得益于经常运动。
  “做晚上下了大雨,我就担心会有人出事,”这个管理员开始重新给两位警官解释,“啊,我忘了说了,我叫彼得,是这个湖年龄最大的巡逻员。这个湖畔经常会有些年轻人来郊游的。我们的工作是提醒他们注意不要往湖里乱扔脏东西,不过还有一个任务是保证来访游客的安全。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就不是了。您看看这边,这里到处都是软泥,一不小心就会滑进湖里。这里的水质很好,水草也不太多,但是,这里淹死的人很多呢。特别是在闸底,我们每年都会发现好多尸体,哈哈,当然,有些是被扔进去的。”
  “你们也看到了,这湖很大,我们要转一圈会花很多时间。如果在道上开车,又不能及时发现水边的情况,所以,只好用船。”巡逻员指指手边的汽船,“喏,就靠着这家伙,好了,我继续说,昨儿半夜上下了大雨,我们在晚上也转了一圈,好像没有人。不过白天我们还要在查查有没有遇难者。我往远处走了点儿,看到湖边有个地方聚集着大量的鱼,我有些奇怪,就把船开过去,我都不用把鱼群赶开就看到了那颗头,噢,真够反胃的。”
  两位警官走过去,卡洛斯只看了一眼就用手捂住了嘴,萨姆兰也觉得胃里的东西开始往上反。
  这具尸体不知道被泡了多久,鼓胀得好像一个巨大的肉球。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没有脸皮,血肉被水泡得发了白。更为可怕的是,经受了鱼群的啃食,脸上没有了右眼,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坑,多处肌肉也丝丝拉拉,有的地方还缠着水草。由于脸皮被人剥落,加上水的浸泡作用,颞页两侧的皮肤向外翻着,连带着一些翻转的肌纤维簇,使尸体的头活像一只巨大的海胆。在这个巨型海胆上面还有一些小动物——蛆,它们受到了惊吓似的从尸体空空的眼洞里冒出来,贪婪举行着一次盛宴。
  尸体的下腹部有一个血窟窿,说明这里是最先的受创点。那些湖里的食肉鱼应该就是被这里和脸部扩散出来血液吸引过来的。这里被啃食得更为严重,肠子露在体外。看样子有人对着他的命根子开了一枪。
  鲁夫一脸疑惑地看着这具尸体,他慢慢蹲下来,戴上手套。轻轻扒开尸体的下牙床,整个下颌就“卡”的掉了下来。卡洛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吐到了草丛中。鲁夫把两个指头伸进尸体的食管,取出了一只大头针。萨姆兰明白了,他刚才也看见阳光照在尸体的喉咙上依稀有一点反光。
  鲁夫把这个大头针捏在手里,却依然显现出难以理解。萨姆兰想了想也就理解了。这个大头针是自内向外穿出的,那么它是怎么存在在尸体喉部的呢?不可能有人让你把手伸进他的喉咙,就算他很想,你的这一动作也会激起他的反射行为,他会不住地呕吐,直到你的手都脏了,你还是办不到。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简直就像,他自己把它吞下去的……
  尸体连并奇妙发现的大头针都被送回警局,彼得开船带着两位警官和鲁夫探员一行四人赶往发现尸体的地点,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喏,就是这里了。”巡逻员把船停下,指着岸边。
  “能不能再靠过去一点。”
  “当然可以。”
  湖边的这个地方有一个窝儿,尸体就是被摊在这里的。由于没什么人会到这个交界地来,它不知被搁了多少天。看来随着下面造成的水面上涨,这个尸体的上半身被进一步推出来,才造成蝇能在裸露的伤口上面产卵。
  没有脚印,这是必然的,有脚印被这几天的雨一淋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岸边的上面就是车道,任何人都可以开车到这里扔下尸体。所幸的是,尸体被发现了。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萨姆兰知道,他们还是没有线索,这几天连报告失踪的人都没有,谁会来认领这具尸体呢?这显然不是玛莎小姐说的迪亚特,他的凶手完好无损。
  刚刚拐进路口,萨姆兰就看到警局门口又被围个水泄不通。那个彼得一定正在数钱吧。警官干脆直接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三人下了车就直奔琼斯博士的工作室。
  “瞧你们给我带来的好东西,”琼斯一见他们就没好气,“看看这儿,”博士指着尸体的喉部,“这里被锐利物刺穿,虽然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但它无疑还是存在的。它的穿出口很细小,可能就是那个大头针造成的。它是斜向下刺出的,就在这个肿得好像高尔夫球的喉结下面,喂,你们过来看看。”鲁夫和萨姆兰围了上去,卡洛斯把脸扭下一边,刚才那个已经够他受的了。
  “有一点叫我困扰,你们看看,如果这是人为塞入,那么一定该造成食管上口的伤害,但是,很可惜,没有。那么,如果是吞咽困难造成的,这个大头针应该从下膛刺出,也不该在这里。这个位置表明不论是别人强迫还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总之是他自己把这根针咽下去的。但是,进入食管之后,大头针应该继续顺行,为什么会扎出来呢?我唯一的猜测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枪了,并且打在下腹,这一下造成了一个震动,震动的结果使得这个大头针偏离原位置刺破了组织。并随着死后的僵直,被牢牢地锁在了这一位置。世界真奇妙,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开了枪然后割下了他的生殖器?”
  “不,不是,这一次面具杀手更加精纯了,他假人之手办了这件事。”
  “你是说,那些鱼……”萨姆兰不相信地睁大眼。
  “是的,是那些鱼,别这么看着我,叫人难受,警官,看看这些参差的创口,正是那些鱼把这家伙可怜的宝贝啃光了。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的这主意。”
  警官和探员都无话可说了。
  “对了,萨姆,派两个人再去那个地方,把地图给我绘制一份,我还要当地的水质采样,另外叫管理员提供那里昼夜的温度和这段时间的降雨量,嗯,还有尸体发现地周边的土壤,那边上可能还有这些活物。”博士边说边摇晃着一个小瓶子。
  “做什么?”警官不解地问。
  “我无法判断这具尸体的准确死亡时间,我要把那些样本连同这些小家伙给我的朋友看看。”
  萨姆兰看清楚小瓶里装的是一些蛆。
  “那家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法医昆虫学家,也是‘肮脏一打’的创办者之一。我想他会有办法的,不过你要等上两天了。”(作者注,‘肮脏一打’是美国国内成立的第一个非官方的法医昆虫学研究组织,因为他们的工作使绝大多数人觉得恶心——收集尸体上的昆虫特别是苍蝇和甲虫这类食腐动物的成虫和幼虫——进行研究而推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故而他们戏成自己为‘肮脏一打’,他们最初的成员也正好是12个人。目前这些最初的成员已经成为这一开创性工作领域中的核心人物,成为司法医学最重要的补充力量。)
  能远离解剖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令卡洛斯觉得人生无限好。萨姆兰去安排警官采样,他和鲁夫坐在凌乱的桌边,探讨各自对案情的理解。
  两个人考虑的重点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杀手是怎么对被害人进行伤害的。无论是之前发现的四具尸体(特别是那个职业杀手“白牙”)还是今天的水尸,其共同的特点是,被害者再死前毫无挣扎迹象。并非都是一枪毙命,但是,他们也不反抗,而且他们都像着了魔似的跟随杀手到了一个隐蔽的场所任人宰割。这一次的吞咽大头针行为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就像一个长着天使脸孔的恶魔,直到杀人时才露出本来面目。”卡洛斯感叹一声。
  “不一定,也许有人能做到,”鲁夫低着头继续说,“就像催眠,或是其他的方法,他们都能对人进行控制,问题是什么人做的,他又如何催眠他们。”
  “催眠?”卡洛斯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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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安妮(爱情)
  周四的下午是没有病人的,沃勒医生得以安心地把一周需要用的稿件打完。
  安妮还在楼下陪着久子小姐,她们在聊着爱情小说。沃勒用笔记本电脑登上网络,打算看看这一周有什么邮件。
  第一封邮件是他在中国的友人发来的。能记得真不错,他没有搬家,电话号码也没有改变。十年了,沃勒想起这个旧时友人,不觉笑出了声。他想起他原来胖胖的,脸老是红红的,即使大冬天也只是穿着一件衬衫。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有时间真该回去看看,都十年了。
  这位中国朋友发来的邮件上说有一份文稿请他帮忙翻译,是关于吸血鬼的旧时宗教文献。
  沃勒把附件下载,打开这个WORD文档,不觉一阵皱眉。那上面竟是一些古老的语法。(作者注,在中世纪及以前的语法和我们现在是有很大区别的,有些单词的拼法也是不一样的。有一个有趣的特征是,我们现在说“the ……”表示这个什么什么,但是,那个时代要说“……the”)
  医生打开看到第二个邮件,咦?这是从他自己的e…mail地址发出的?沃勒原以为是个网上广告,打算删除,不过他注意到这个邮件的主题是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标,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点击邮件,屏幕暗了下来,真是莫名其妙。正在沃勒打算重启机子的时候,电脑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齿轮,几乎充满整个屏幕。这个齿轮慢慢地滚动着,滚动着,不一会儿,屏幕再度暗了下来。在亮起来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一行行英文,这些英文在不断向上滚动,沃勒阅读这些英文。
  它的意思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爱沙尼亚童话。一个受人欺凌的小孤儿丢了牛,不敢回家,于是一路流浪,精疲力竭而入睡乡。他一觉醒来发现口里有水滋味甚好,他头却见一个灰胡子老人立在跟前,正在给牛奶瓶盖盖子。呵呵,那个时代就有牛奶瓶了?沃勒饶有兴致地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