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5-04 17:29      字数:4949
  擦瞬簧伲钟兄敖芟鹿墓Ψ颍儆邪装搏_早先说过的好话,到底还是让他带兵出来了。
  “他这一出来,还不知要吓掉京中多少人的眼睛。”姜哲把手烤热了,这才靠到身后车壁上垫的软垫子上头。
  白安珩含笑点头:“可不是么?大家都当将军府要完了,可没想到,皇上一念之间,竟又把这件大事交到了他的手中。”
  武将武将,手里没兵、人又出不得京,还算得什么“将”?
  虽德县这边形式有些不明,这回领兵过来是好是歹尚未可知,可富贵险中求,武将不比文官,那可是必要亲手打出来的才是实的!
  姜哲手一下下敲着车上小几:“前面德县那边儿有吴老头儿跟你大哥,那些都不是咱们能管的了的,论起行军打仗,吴家那位可是要人有人,要主意有主意,咱们不必参合。如今,皇上交代下来的才是正经。”
  白安珩点头道:“大战在前,粮草之事为重中之重,此事珩定会妥当处置。”
  “好在,合县在后,若是突厥想绕道过来十分困难,且他们又偏巧选了这大冬日的来袭,如今山中道路已封,别说那条小道已经被你早先封堵上了,就是没堵,他们这会儿想过也过不来。”说罢,姜哲又是一笑,“赶紧回去吧,你儿子不还等着你回家帮他做个雪猫出来么?”
  说得白安珩也不由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大雪一下,顺哥儿自然稀罕得不行,院子里面丫头小厮个搭了几个雪人儿不算,又弄起了雪做的动物。他看见雪团儿才想起来——雪团儿是白的,那雪也是白的,不如做只雪猫出来给雪团儿搭伴儿?
  且下人们已经做了那许多出来,猫的个儿又不大,顺哥儿就惦记着自己个儿做。白安珩怕儿子冻着,便应下陪他一起做,结果倒叫这突厥人一闹给闹的没了功夫,哪里还能想起这事儿来呢?
  院子里面众人忙来忙去,布置各房各院中过年要用的东西。这会儿虽还没进腊月,可屋外已经快冷得能冻掉人耳朵了。
  韩筃一面管着家中年事将近,一面还得惦记着收拾出来来年自己带着儿女回京需预备下的种种物件。别看还有三四个月的功夫,可日子一忙起来,那就是一转眼的功夫。更不用说,这回回去她还要带上两个小的呢。
  再又要预备给家中众人带的东西,尤其还有“卧病在床”的婆婆,更是要细心选些温补药材,命人连同年货一并送回京去。
  德县那边虽还在打着仗,可不能说光打仗就不过年了?尤其这会儿离和虽近,可到底还没牵扯上合县这边儿,总还要同家人走动不能失了礼数。
  “夫人,二爷跟姜爷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把热水给表哥送过去;再看看二爷是要回到后头来还是还在外头有事商议?”韩筃连忙站了起来,朝外屋走了过去。头天午后;白安珩便跟姜哲一同出城去了;二人要做什么并没交代过来,可韩筃估摸着大约应是白安玙在的大军快到了;十之八|九,这二人是去迎迎。
  韩筃所料并没什么错,大军过境;虽不必进城;却要和所经之处的官员交接一二;更不必提白安玙他们又带有皇上密旨,正是给白安珩和姜哲的。
  那边二人忙忙回来;姜哲便直接回了安置给他的小院儿不提;白安珩这里则一路走回院儿中,进了门儿,先把满是泥、雪的靴子脱了下来,这才解了斗篷交给丫头。
  韩筃忙迎他进去,服侍他换过衣裳,又命人打了热热的水来:“先泡泡脚吧。”这大冷的天儿,看他那靴子就知道在雪地上站了不少时候,若不赶紧暖和回来,再把脚给冻坏了。
  泡进温热的水中,白安珩方长出一口气,冲韩筃笑道:“今儿个见着大哥了。”
  韩筃便知自己所料无错:“大哥看着气色如何?路上可还平安?”
  “大哥那人,上了马就精神,任什么天大的事情都都顾不上了,精神足了自然哪儿都好。”边说着,边靠到身侧的软枕上,轻呼了口气出来,“他早年便在军中混迹,这二年人在京中呆得,直跟我抱怨,说是腰疼骨头疼,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如今能再出来了,哪里会不好?”
  韩筃不由得失笑起来:“哪有这么说你哥哥的?到底是背景离家,军中又不比你这在任上的,大嫂也不能跟着,没个人照料。”
  “说到照料。”白安珩忽朝前凑凑,伸手拉住韩筃的手,“等过了这年,我也就要成了那没人照料的了。”说着,还故意冲她眨眨眼,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韩筃脸上一红,把手抽了回来,没好气道:“多大的人了,怎么倒跟顺哥儿他们学起来了?”
  “谁叫我家娘子如此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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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将军领兵到了德县之中,先安稳了原本驻守在此的败军,整顿军物,分发粮草,随后又同从京中带来的那些兵士混起,再分编数队,由各统领分兵各处,准备一一收复失地。
  突厥人向来惯打野战,劫掠之道自然精通,却极不通守城之道。不过一二月的功夫,德县那些被打下来的城池乡村便又一一被大贺军士收了回来。
  众军士乘胜追击,直打到原本边关驻守的城池那儿,两边才勉强僵持下来。
  可气的是,突厥人最爱边打边抢,之前被其所夺之城池,如今大半城池已空,粮食妇孺能掠的全都掠走了,拿不走的也全都糟蹋了个七七八八。城池之中,处处破屋漏室,要么干脆一把火烧得个干净,回头若是再要修缮,还不知要花多少金银人力。
  听到前方捷报,临近的几处县、州这才安心不少,原本被战事压得人人心头沉甸甸的,如今,总算得了好消息,能安心过个太平年了。
  更不用说京城之中,皇上得知此事更是大喜过望,连原本因天寒犯起的咳嗽都好了不少,气色也大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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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一架不打眼的马车趁天亮之时匆匆进城,一路到了大皇子府的侧门儿才停下。一人下了马车,从侧门走了进去。
  虽再有半月就要过年了,可天气仍是冷得紧,那人身穿着大毛儿斗篷,头上的帽子罩着,整个人在帽中裹了个严实。
  大皇子面沉如水,眼中隐隐皆是怒气,整个大皇子府上人人屏气凝神,没人敢高声说笑,就连后头大皇子妃、侧妃之处也无半丝说笑声,哪还有点儿过年的气息?
  门口下人来报,待大皇子应允后,那穿着斗篷之人方走了进来。
  大皇子抬起头来,朝跪在地上之人看去,沉声道:“起来说话儿。”
  “是。”那人应声,站起身来,方把斗篷脱下,交给身后小厮。小厮接过了衣裳,忙躬身退了出去,在外头把门儿闭上。
  那人身穿青布衣裳,面色有些苍白,唇上血色极淡,面色上也颇有几分疲惫之色。
  这一二年不见,原本那玉树临风恍若摘仙的个人物,如今因回乡守孝、且又有这一路的颠簸,倒显出另一番的韵味,让大皇子不由得挑挑眉毛。
  他本是因近几个月出的这些个事儿,让他觉着身边的幕僚们都颇有些不中用才忽想起了宋裕慈来,如今一看……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合着这话不光应在女子身上?
  “平善一路辛苦了。”心念微动,原本那怒气倒压下去了几分,大皇子抬手含笑,朝自己下手处让座。
  宋裕慈恭敬行礼,朝那处椅上侧坐了下去:“慈不敢耽搁殿下之事,得了消息便一路赶来。”
  “倒是难为你了,如今你守孝三年,这会儿进了京不方便出面露头,若叫人知道了难免被御史参上你一本。”
  “为殿下办事,本是应尽之事。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为殿下大事,慈自当进此本份。”
  见他如此识趣,大皇子脸上方露出这些日子头一回的笑意来,伸手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我府上已经收拾出了地方,你不便在京中露面,便暂且安置在我这儿吧。至于西北那边之事,早日已于信上说了说,不知平善有何主张?”
  宋裕慈垂头思索半晌,左手并不敢抽回来,抬头看向大皇子道:“记得殿下在信上说,那赵副将军虽战死沙场,可庄将军却逃出来了?”
  大皇子脸上一寒,冷哼一声:“那个废物,弃城而跑不说,还生怕皇上责罚,竟逃到岚州胡昊那儿去了!”
  宋裕慈眉头微皱,随即展开,朝大皇子微微一笑:“如今情势如此,不如趁乱顺势而为,那位庄将军若能戴罪立功,也算是帮了殿下的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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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县之中年前虽也还算热闹,可是跟头二年比起来也是不能比的。原本那家家户户门口儿的冰雕少了许多,就连大户人家也不过做上一二应应景罢了,更不必说那些平民百姓家里了。
  原本的闹集,如今也大多没什么了,不过左近的乡民带着些玩意儿年货过来贩售,并没多少热闹可瞧。
  顺哥儿倒也乖巧,似是觉出家中有事,也并不吵闹着出去玩耍,好在家中院子虽没京中的大,可也够他个才三四岁孩子玩儿的。
  媛姐儿就更不必提了,牙齿还没长齐呢,每日里除了睡就是睡,偶尔醒了也不过是要吃奶、或在炕上翻翻坐坐,连爬还爬不利落,哪儿也去不得呢。
  韩筃早叫下人备好了年货菜、肉,更大致收拾好了回京要用的物件。想着白安珩年底便要回京述职,若不在此连任,东西也都是要带回家的,之后再看京中圣上的安排。这回自己回去,便把那不大要紧的都一并带上,省得回头他一个男人家家的哪里管得过来这些?倒叫他费心费力。
  “再有三日便到年三十儿了,等过完了年,就要准备回去了……我把厨娘、几个管事妈妈都留下了,她们都是办老了事的,平时用什么、要吃什么的就让丫头们跟她们说,别一日日的在前头熬着,只忙衙门里那些差事顾不上别的……”静静躺在床上,韩筃心中不安的一个劲儿的跟他嘱咐着。
  白安珩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忙宽慰她道:“当初跟先生外出游历,除了那四个小子之外你家相公连一个丫头都没带着,还不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哪里就吃不得这些苦了……且说,如今这又算什么苦?家里有房子有丫头婆子伺候着,总比当初那四个半大毛小子要心细吧?”
  韩筃一哂:“我这不过是怕你受罪,多说几句罢了。”
  “是是是,娘子说得是。”白安珩忙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吻,“没了娘子在身边儿,怎么过都不是滋味,我倒是想把你分成两份儿,一份儿就留在我身边儿,陪着我,一份带着顺哥儿他们兄妹一起回京……”说着,心里又忍不住轻叹了起来,若非合县如今情势有些乱,他又哪里舍得让她就这么回去?
  莫看如今吴将军跟大哥他们连连取胜,打突厥人那势如破竹之势,可这不过是因那些突厥人尚未闹明白城要如何守才好,打了他们个错手不急罢了,就如之前他们打进合县来的那回一样,叫自己给暗算了,这才折损了那许多的人马。要是叫他们回过味儿来,这边的战事指不定还要打多久呢。
  既然这里不平稳,没得让老婆孩子跟着自己一处受罪的道理。自己在这里,最多再多呆上三四年,怎么着也能回家团聚,只要她能在家里面平平稳稳的,便好。
  想着,心中愈发不舍起来,把她环到怀里,紧紧搂着,并不想做什么,只想这么静静抱着她就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窗外北风阵阵,早几日还下过大雪;到了这些日子;那几回的雪在墙边、草丛中都堆了厚厚的一大层,倒是屋顶上面,因怕压塌了屋顶;每下一回雪,府里便会清上一回,如今只有薄薄的一层。让那风一打,就扬起一层;纷纷扬扬的朝前吹去。
  一行黑影行色匆匆;顺着道边儿、墙根儿朝着县城中的府衙后面趁黑摸去。在角落里面躲过了打更的、巡查的护院。其中一个黑影儿到了墙边儿,左右瞧了瞧;拿出了个铁钩子似的东西朝着院墙上头一抛;“叮”的一声,便挂到了不知哪里。
  用力拉了拉,觉着结实了,那人便顺着绳子一下下爬了上去,下头还有几个在左右望风查看的。
  一下、一下,那人刚刚到了屋顶,正矮着身子左右查看下头情形、辨别主院的所在呢,忽然觉着不远处似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那人一愣,忙又矮了矮身子,眯着眼睛朝那处看去——屋顶上面一片雪白,可原本应是平整的地方,竟然有个小小的雪包?等等,那个雪包怎么会动……不对,那两只亮亮的、一个黄、一个蓝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