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节
作者: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5-04 17:22      字数:4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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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这般,她倒觉得蜀光要讨好她有些可怜,而她又不是喜爱为难人之人,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无人会因她的行为对她的家族说三道四了,她很乐意与蜀光亲近些,像个家将中的哥哥一样相处。
  “小将军今年来得早一点,莱阳湖的迎夏花还开着,正好能瞅上一眼。”蜀光挨得她很近,但不张口说话,长怡也不觉他冷漠,高高兴兴张口说起了话。
  那样子,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天真烂漫。
  蜀光侧头看她,随着她摇头晃脑的说话点了下头,道了一句,“好。”
  随之,他又道,“温北这个时候开娇阳花,要到九月才落。”
  “就是那种又红又艳的太阳花?”
  “是。”
  “我只看过几次呢,崔山这里并不多。”长怡可惜地道。
  “你喜欢的话,我让人送几株过来给你。”
  长怡笑了起来,道,“多谢你,只是前年有人来送过,可惜**月崔山日头不如温山足,太阳花在我们这里开得并不好,我母亲说好好的花与其放到我们家被我催残,还不如让它好好地呆在让它开得美丽的地方呢。”
  “嗯。”听她说到未来的岳母大人,蜀光笑了笑。
  狄夫人看起来并不喜他,每次见他都很淡然,目光清冷。
  比起长怡还有的热情,她的母亲显得十分冰冷。
  尽管如此,蜀光知道狄长怡非常听其母亲的话,也知他如果要把长怡娶回蜀家,狄夫人那关是必须要闯的。
  至于怎么闯,他心中还是没有数,便是连他父亲,每次提到她,也是不知到底该怎么去处理的好。
  狄夫人乃现在被封为萧王的考课院主掌萧大人之妹,其嫂是太后亲妹,狄大人更是十年如一日把她捧在手心放着,这天下几乎没她想要而不可得之物,所以想要讨好这么一个人,太难。
  他知道长怡说起其母总是一语带过,于是他便多问了一句,道,“此次前来去拜访夫人之时,夫人不便见客,不知夫人最近身体可好。”
  “挺好,多谢小将军。”长怡眼开眼笑地欢喜一福,并不提及母亲不见他之事。
  蜀光也不动如山,淡然道,“不知夫人哪日有空,我作为晚辈,来了几日,竟未曾与她请安过,大失礼仪,心内甚惶。”
  长怡轻脆地咯咯笑了几声,听似娇脆,但嘴里却不答话。
  蜀光脸皮不薄,自顾自地往下说,长怡也不傻,装傻笑着不搭话,想别过此话。
  不过她虽应对得自如,蜀光也不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见她光笑不语,听她笑完,又仿若没事人一般地道,“还请问小姐一声,哪日去方便一些?”
  “哪日去方便一些啊?”长怡歪着头,状似天真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诶,烦请小将军等等,回头我问问母亲去再答你,你看可好。”
  “好。”她打太极,看在蜀光眼里一点可爱天真也没有,不过得了话,也不算他白说,他便也看似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说罢,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嘴边的笑,蜀光的心里一窒。
  有时候他很不想承认,他比他想要的还更想娶她。
  心里被细针猛戳那么一下后,蜀光若无其事地别过头,接着提先前的话,“小姐还喜爱什么花?如若崔山能养的,我回温北给你寻来,就是崔山不好养的,还请但说无妨,我把它们种在你以后住的院子里就是,这样日后你也是瞧得着。”
  长怡听他这么一说,在太阳底下的眼睛亮得更是发光,蜀光回过头去看到此景,嘴里不由咽了几下口水,那样子,便有几分少年的苍促拘谨起来。
  此时他褪去了几分少年老成的样子看在长怡的眼里,多了几许可爱起来,许是他真是长得极好,他站在阳光下,衬得连她家葱葱郁郁,繁花似锦的园中景色都失色了几分……
  长怡说话的声音便柔软了几分,“那多谢小将军了。”
  “哦。”在这一刻,未得她多余反应的蜀光没注意到她话里的柔软,耳中只有她那千篇一律的客套话,他心中失望至极,为了掩饰在意,他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随即很快别过头,不想让这大家小姐看到他内心的虚弱。
  “小将军,我们走快一点罢,马儿在门外都快要等累了呢。”长怡见他飞快地别过了头稍稍诧异了一下,但毕竟不在意,也没深究的**,便自然而然地别过了话,笑着说道。
  “好。”蜀光听她淡定带笑,还能显出她几分娇俏的话,就那么一下,他的心便沉到了虚无的谷底,冷得那几分慑人惊魂的心动刹那荡然无踪。
  再一次,他再明白不过,在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两小儿女走得远了,那坐在楼阁上半倚着软椅的狄夫人萧氏接过了贴身女婢的暖茶杯,就着杯口小喝了一口。
  这时,下面有婆子上来,与她福了一福,道,“夫人,大人让我过来说一声,说您若是得空,去书房里找他。”
  “回去回大人的话,说今日阳光正好,让他得空,抽点时头陪我到阁楼上坐坐。”萧玉珠放下杯子,手里把玩着女儿给她绣的荷包,嘴里淡道。
  “是,老奴这就去。”
  不一会,狄禹祥快步上了楼,见他上了楼,萧玉珠也没起身,笑着与他道,“总算是我把你盼来了。”
  “你是多几步路也不愿意,不想来书房陪我?”狄禹祥笑着靠近妻子,走到椅子前,低下头在她额间一吻,笑道。
  “书房里书太多,看得我头疼。”萧玉珠微微一笑,那不笑时显得冰冷的脸孔真正温柔了起来。
  这时任随看到她脸上眼睛里的温柔,都会知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挚爱,是她深爱的人。
  狄禹祥知她不是嫌书房里书多,而是那是他议事的重地,他的幕僚常出入此地,他不介意她去,她却不想让外人觉得他事事以她为先。
  “夫人不挪尊步,那只好我来找你来了,”狄大人故作叹然地道,“我明天就要去莆田巡察两天,加上来回的路程,三天去也,想来夫人也是不计较的。”
  萧玉珠好笑,等他掀袍在她身边坐下,她微弯腰与他整理好膝上的袍衣之后起身笑道,“去几天无碍,只要能回来赶得上吃谈长怡的寿席就好。”
  “你竟不与我去?”狄大人奇道。
  “这次不了,下次去。”女儿生辰,她虽无需特意做什么,但人还是要在的。
  “长怡又不在意,我想邀你出去走走,莆田不远,我们也不用赶急路。”想与她商量此事的狄禹祥还真是有些失望了。
  他确是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八月的天还有些热,但不如七月那般炎热了,莆田以前是深山老林,水源充足,经过几年的治理,挖了不少梯田茶地出来,加上湖泊翠山,样子比过去好瞧了许多,放眼望去,那连绵的群山和梯田茶山也有几分气势,也算是份景致,她瞅着肯定心内欢喜。
  “今年只有长怡在,我随你走了,就得她一人当家了,好好的一个生辰还要劳累她,你可忍心?”狄夫人伸出手与丈夫五指交缠,微微笑道。
  “她大了嘛,”狄禹祥低声与她讲,这时候,夫人就显得比女儿重要那么一点点了,“该学会家里没大人,自己一个人怎么当家了。”
  “呵……”狄夫人轻笑,不再与他讨论此话,转而道,“大郎,你说,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怎么?”狄禹祥见她有话要说,略挑了一下眉。
  “我看蜀家那小郎,也不算一无是处……”
  “此话怎讲?”见夫人难得说那小子的好话,狄大人惊讶得眉头挑得更高。
  萧玉珠靠着他的肩,抬起下巴朝刚刚小儿女站的地方扬了扬,笑道,“我刚在这里看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虽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看蜀家小郎那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对我家长怡无意……”
  “哦?”狄大人又长长地哦了一声,以表不解。
  “有些人的真心藏得很深,像我们长怡就是……”萧玉珠别过头,看着丈夫笑道,“我看蜀家那小子,好像也有点这么个意思。”
  看他那肢体表现出来的意思,那是在忍耐痛苦--那种不带痛恨的痛苦,只能在用情至深的人身上有。
  ☆、第252章
  另一厢长怡一条鱼未钓着;但也高高兴兴地从莱阳回来了。
  蜀光倒是钓着不少。
  长怡道两人中至少有一人丰收;就已是极好的事;她为小将军高兴不已。
  不谈情,只谈相处;不想其它;蜀光觉得与她在一块的时间轻松愉悦,她爱说笑;但不聒躁,言词总是适得其中,不会让人生厌……
  蜀光不去想这是她太过于不聪明所致时,往往觉得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轻易就过去了。
  而事实上,与她在一起,只要不是太遭她冷落,他往往想不到她的厉害之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朝她瞥去。
  遭她冷落,脑子就易清醒些,那种他可有可无的感觉更明显。
  一路长怡安静了一会,蜀光跟随在她身后,一直无话,显得比平时要沉默些。
  他以往来了,总是较常开口的那个。
  这次一来,话比往日显得少了。
  长怡也没觉得奇怪,她与蜀光相处的时日一年也就那么一两个月,还未必是天天见着日日都说得上话,虽然蜀光今年较以往变了些,但也不明显,而且,不过是少说几句话罢了,别人不想说,她也无强迫他人之意。
  长怡兴高采烈回来,先与蜀光去见了父亲,见到父亲,她欢喜一福,眉开眼笑地道,“今日女儿一条都未钓上,不过小将军身手不凡,钓了一桶,还有好几条鲫鱼,可蒸来让您挑给母娘亲吃,您快看看。”
  她让奴仆把桶子也带上了,说话间自个就提着桶子向前。
  看女儿那欢天喜地的样子,狄禹祥哈哈一笑,等娇娇女儿一到身边,他接过桶子一看,笑道,“是不少,交给厨房罢,怎地你就一条也未钓上?”
  “不专心所致,”长怡吐吐舌头,“光顾着吃去了,鱼上来了也没顾上搭理,这不,鱼吃了饵我才去提竿,鱼儿早吃饱了走喽。”
  “你啊,做人可不能这般顾此失彼。”狄禹祥摸摸她的头,言辞间虽是教训,但脸上轻松一片,一点说教的意味也没有。
  “无碍,也不是非要钓不可,我喜欢的是过程,今天我过得极好,没钓上鱼也影响不了什么,咱们家又不缺我那几条鱼下锅。”长怡弯着眼高兴地笑,一点介意也无。
  随之她转过话,朝蜀光笑眯眯地道,“不过要谢谢小将军愿意把他的东西给我……”
  “劳烦了。”狄禹祥顿时便朝蜀光一笑。
  蜀光这时垂下一直看着他们说话的眼眸,抱拳道,“世伯客气了,这是侄儿份内之事。”
  “这一天世侄也累了,早点下去休息罢。”狄禹祥朝身边狄丁道,“代我送小将军出门。”
  “是。”
  “小将军,请。”
  “蜀光告退。”
  狄禹祥发了话,未给人半字一句的答话,就让人走了。
  长怡在旁看着,嘴角更是高兴地翘得老高。
  自家的父亲与别人不一样,在母亲面间,他是再温柔不过的丈夫,在儿女面前,他是严父严师,但也是那个再疼爱他们不过的父亲,在同僚属下面前,他却是那个仅是温言,就绝无一人把他的话当废话的狄大人……
  她爱戴他,但随父兄们见得多了,她亲自见过的事情多了之后,也知像父母一样的一世,可遇不可求。
  她是随遇而安,又只顾眼前的人,从小在南海那种常年充斥着肃杀气氛的城邦长大,见惯了生死别离,见多了伤心欲绝,早知人要及时行乐,才对得起老天爷给她的这条小命,对得起给她这个和睦的家。
  而且她自小就知人过于偏执于没有的东西,或者得不到的事物,不过是让己,让身边人不开心而已。
  她要是愚蠢不知足,其实付出代价的不仅是她,更多的是身边这样抚养疼爱她长大的人。
  这也是她一直不排斥随蜀光成婚的原因,选择蜀家,父母自有他们的考虑,如果有更好的更适合她的,想来父母也不会定下此人。
  这时狄禹祥看着女儿老是兴高采烈的脸,不由失笑地轻摇了下头。
  妻 子看似端庄温婉,但她的温柔仅限给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她不冷清,但计较得失,给谁几分还是不给,她心中不用算都有分寸,而且表现在外,她与谁都不会太亲 近,更不会与人热络,所以哪怕她一生从未大声说过话,从未提起嗓子喝斥过下人,但她在家里的威望却是与他一致,而女儿的表现却与她大大不同,她每天快乐得 像只百灵鸟,谁都能听得到她的轻歌浅吟,看得见她的无忧无虑,无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