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5-03 16:34      字数:4822
  从低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博雅想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源文恒那一瞬间的眼神,冷冽的、无情的、危险又狂猛的,紧紧的擒住他的心,“如果我忘不了他呢?”
  源文恒的脸变得没有丝毫表情,片刻沉默之后,充满力量的声音悠悠响起,“那我只能遗憾的看着你的一切都随他一起毁掉了!”
  “那就让我毁灭好了!”博雅盯着他,那一双黝黑的眼睛让源文恒感到不寒而栗,仿佛是在极冷之中,又散发一抹炙烈的火光,像是要将人焚烧殆尽似的。
  “你总是这么顽固不化!”突然源淳一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他转过头去,看着源淳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烟蒂掐灭丢进烟灰缸,又点燃一支。
  “你对他真正了解多少?”他透过白色的烟雾,两眼注视着博雅。
  博雅感到一种紧张不安的情绪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心。他没有回答,他用余光看到另一边的源文恒冲着淳一摆了摆手。“博雅,你应该清楚,我们才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他已经死了,难道你们还不满足么?”
  “博雅,难道他就没有给你留下点什么吗?”源文恒说着。
  “你们认为他会给我留下什么?”博雅心里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已经被他们逼到一个角落,走投无路。他不愿听到源淳一说话,也不愿意听源文恒暗示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真实情况!如果不是昨天警察告诉我他的身份,恐怕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源文恒与源淳一对视了一眼。
  “那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了。”源文恒压低嗓门,“他一直在秘密的调查我们,他认为安奈被吞并与安倍益材的自杀是由于源氏的原故。”
  “他是个白痴!是个自负的家伙!”源淳一插话道:“不过他似乎还真的搞到了点东西。我们只想知道他把它们藏在哪儿。”
  “你认为他会告诉我么?”博雅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脸上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话语里充满了讽刺意味。“他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我,你认为我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博雅看着淳一因为生气,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脸颊通红。他眼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难道你真的搞了什么名堂?”
  那两个人没有想到博雅会以攻为守,竟然这样反问他们,全部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没。。。。。。没有什么,我什么也没干。”源淳一有些结巴起来。
  “那你为什么浪费时间找我兴师问罪呢?”博雅继续问道。
  “博雅,我们只是怕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源文恒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博雅深呼吸了一下,半天没有动静。几分钟之后,他双手撑在源文恒的大班台上,俯下身子,直盯盯地看着他,“我被安倍晴明欺骗了,也被他狠狠的抛弃了,如果你们真的还想让我继续为源氏认认真真的工作,一丝不苟的干活,就别再拿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来烦我!”
  ˇ黑暗出击ˇ
  保宪将两只脚放在乱成一团的办公桌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上椅子的靠背,双手交叉着摆在胸前,整个人陷入冥想状态。
  他已经将那些资料副本交给了自己在检察院的一个朋友,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仍感到一种不踏实的恐慌。
  ‘晴明留下的那些资料,交给检察院合适么?他们真的能够公正的对待么?那里牵扯到的并不仅仅是源氏,还有那帮肮脏的政界官员。。。。。。’
  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正屏着呼吸。或者屏着呼吸的是他。
  然后传来一个很小的笑声,保宪忽然间坐直身体。一种挥之不去而又难以言状的感觉像影子一样笼罩着他的心。
  停车场内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灯投射下来的那片残碎的光。不知怎的,保宪觉得今晚异常的寒冷,风吹着他的脸颊和耳朵,如刀割似的。
  他走到自己的车前,上了车,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又默默地舒了一口气,觉得精疲力竭。
  在保宪走出警局的时候,“保宪”局长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他,微笑的冲他走来。“你脸色很差啊!最近的案子很累吧!”
  他没有说话,他不明白这个靠溜须拍马坐上局长位子的男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
  局长尴尬的笑了笑,“听说前两天的那个案子法医报告已经下了结论。”
  他突然明白过了对面这个人想说什么,他抽了一口烟,往出吐的时候,一个嘴角向上翘着,“但是我签字之后才能结案,不是么?”
  局长似乎愣了一下,他凝视着保宪,脸上的肌肉明显绷紧了,“这个案子应该马上结束了,你最好不要再没完没了地纠缠。”
  “案子归我办,我不希望让别人指手划脚,告诉我该怎么办,什么时候结案。”他沉着脸,目光犀利,冷冷的说着,“我办案一定要等到自己满意为止,而现在还远远谈不到满意。”
  他说完,毫不理会仍站在原地的上司,转身离开,他明白此时必须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否则自己一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
  此时保宪觉得有些荒唐可笑,这样的案子竟然连警局的人都惊动了。
  忽然他向车窗外的一片黑暗中望去,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他等待着,观察着,一只手伸到外套里面,抓住别在腰间的手枪。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吧。
  “妈的。。。。。。”他喃喃着,收起枪,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
  ‘也许应该提醒博雅小心一点,看样子我们被盯上了。’
  黑暗中又传来细小的声音,他感觉到有人在悄悄走动着。“谁在那儿!”他厉声喝道,右手从枪套里拔出手枪,一双眼睛前后左右搜索着,太黑了,也许柱子后面躲着人,也许什么也没有。
  他发动引擎,挂上挡,打算开出停车场。
  突然一阵极响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飞溅的碎片甚至划破了他放在档位上的手臂。
  他回转头,向身看去。后面的玻璃变成许许多多的碎玻璃,洒落在车座上、地板上。
  他走下车,将手枪紧紧握在手中,缓慢的向车后移动着。
  那里什么人也没有,砸碎他车窗的人就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但是当他看清楚自己汽车后备箱上写的字时,脆弱,就像是得战栗一般流遍全身,一种恐惧的预感,一种软弱。一种无力。一种孤独。
  “少管闲事!”
  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弯下腰,觉得一阵恶心,太阳穴剧烈的疼痛,头晕目眩,他蹲在车后,伸出一只手扶住后备箱。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浑身哆嗦着,站起来,斜倚在汽车上,将手枪放回,又掏出手机。
  “保宪么?是我。”来电话的正是他检察院的那个朋友。
  “你的那些文件被。。。。。。压下来了。”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在思考着措辞。
  “什么?”一种愤怒将保宪包裹起来。
  “上头看了之后示意应该压下来。。。。。。”
  保宪不再理会正在说话的人,挂断电话。
  他靠在车上,低头瞅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好像想深呼吸,但怎么也喘不过气。片刻之后,他播通了博雅的电话。
  “我想和你见见面。。。。。。”
  博雅失望与无奈的声音将他带处一种精神极度迷乱、痛苦的状态。他一手扶着前额,慢慢地吸着气,闭起了眼睛。
  转过身,车窗上映出了他的影子,他不由得吓了一跳,他看起来那样虚弱——面色苍白,不堪一击。
  突然,在他的映像旁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觉得浑身一冷,可怕的预感闪过心头。
  紧接着,他脑后重重的挨了一下,这一刻似乎既真实,又不真实。他慢慢地转过身,试图再次掏出手枪,可是背后的那个家伙已经猛扑过来。恐惧像一道闪电,一声惊雷向他猛击过来。他的胳膊被他用铁棍打断,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紧接着又是一次重击,打中他的膝盖,骨头像玻璃一样裂成碎片。他跪倒在地,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他圆睁着双眼,希望靠意志力战胜一次次的重击,乞求奇迹出现使他度过眼下的危机。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想起晴明,他的痛苦,他蒙受的损失,失去的机会,以及不愿被践踏的爱——
  ˇ贴近真相ˇ
  晚上,博雅坐在酒吧的窗边,眺望着城市里的夜景,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街道上的灯光显得有些稀疏,但是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酒吧不是很大,里面有一个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半圆形吧台,还有两三张桌子,平时这里聚满了附近上班的白领,可是今天晚上却没有几个人。
  博雅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和保宪约好的时间早已过了,他有些焦急不安,手指摆弄着面前的酒杯,显得心神不宁。
  酒吧里正播放着Emi Fujita的《Over the rainbow》,声音低沉而慵懒,那优美的旋律在他心中激起一阵空虚、寂寞、悲凉的感情。
  那天博雅依旧和往常一样来到了这家酒吧,坐在固定的位置上等待着晴明。没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天呐!”看到晴明摘下太阳镜,露出又红又肿的左眼,整个左侧额头肿得老高,一片青紫,博雅不禁站起身冲着他大叫了起来。“你怎么搞的?”
  “你就不能小声点吗?”晴明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头,抬起左手摸了一下额上的伤痕,好像要把它拂掉一样。但紧接着踉跄了一下,似乎像要昏倒了一般。
  博雅急忙伸出手抓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痕。“你看到几个我?”
  “一个就够了,还想要几个?”晴明有点烦躁不安,很不自然,他似乎不想正视博雅凝视的目光。
  “跟着我的手指看。”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上下左右移动着,表情十分严肃。
  “你别大惊小怪了好不好!”晴明轻声说着,但眼睛顺从的跟着他的手指移动着。
  “看医生了吗?”博雅手指停止的移动,轻轻托起他的脸,用手指慢慢按着额头上肿起的地方,“也许有点脑震荡呐!”
  “我没事!”晴明侧了侧过了头,他显然不想让博雅这样一直盯着自己。
  “告诉我怎么回事?是跟谁打架了吗?”虽然明知道以晴明的性格和谁动手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博雅还是不由得这样问道。
  “是我自己摔了一跤。”晴明冷冷的说。
  “从哪儿?从三层楼上掉下来的?”博雅知道晴明额头上的伤决不是自己摔跤那么简单,“哪有人摔跤会摔到额头的?”
  “不相信就算了。”晴明接过服务生递来的Whiskey,“我还没有软弱到去维护把我打成这样的人。”
  博雅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晴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谈这个,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来,Honey,恭喜你高升。”晴明冲博雅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口气里已有了往日的戏噱和揶揄。
  “也许现在我不应该让你喝Whiskey。”博雅似乎还在在意他的伤口,喃喃的说着。
  “好了,好了,别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理事长。”晴明笑眯眯的冲他说道,声音还带着一丝娇嗔的兴味。
  两个人碰了杯,博雅喝了一半,而晴明一口将酒杯喝干。
  “晴明,我觉得很奇怪。”放下酒杯博雅轻声说着。
  “怎么?”晴明一只手撑着下鄂,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次提升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在与和子分手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有时候,你眼巴巴地等待期望中的事情出现,可是生活偏偏出人意外地朝你猛击一拳。”晴明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平淡的说着,“现在难道生活也给了你一计意外的勾拳么?”他嘴角向上撇了撇,语气里浮现了淡淡的嘲弄。
  “你这个嘴巴不饶人的家伙!”博雅被他的话逗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嘴角挂起了恶作剧后才会有的笑。“那你准备怎么为亲爱的理事长庆祝一下呢?”
  晴明依然将头侧着,左手支在下巴上,他抬起右手将挡在前额的头发拢到后面,十分性感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似乎将任何情绪都严严地掩藏起来。“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理事长?!”
  沉浸于往事的博雅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他回头看了一眼,“上杉小姐?”
  “真的是您啊!”上杉毫不客气的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