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5-03 16:31      字数:4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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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翰之抚掌笑道:“三表妹真真聪慧!我瞧你比建文帝要明白多了,那昏君真真无用,居然还输给咱们三表妹了。”
  明鸾白了他一眼,虽然心知他这是在说笑,不过是讨好自己罢了。但心里仍然感到很高兴。
  章寂心中更郁闷了,重重地咳了一声,瞥向朱翰之:“殿下也别太大意了。那建文帝不过是一时气头上,没提防罢了,若你手下有人在他身边做手脚,需得小心他醒过神来后。会发现真相,反折了你的人手。还有一点,朝中也不是没有明眼人,建文帝也许听不进大臣们的谏言,但有一个人的话他却是不会不听的。”
  朱翰之淡淡一笑:“姨祖父指的是太后么?这点不必担心,先前燕王叔在徐州散布谣言,指建文弑兄逼父时,就曾提过先帝临终前曾有意立衡王为储,这段时间以来,类似的传言我也让人在京城内外散布过了,还顺手嫁祸到衡王府与徐王府头上。建文早就猜疑两个同胞弟弟有异心了,太后心疼小儿子们,曾经劝过他几回,母子俩不欢而散。如今就算太后前去提醒,建文也未必会领情,反而会生出猜忌之心来。”
  章寂叹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朱翰之冷哼:“若不叫他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再惨死,怎泄我心头之恨?!”
  明鸾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也顾不得先前的想法,悄悄扯了扯他的袖角。朱翰之放缓了神色,转头看他,温柔一笑。
  章寂端起茶碗,盯着水里的茶梗,暗暗叹了口气,缓声提醒:“虽说如此,到底行事小心为上。你可不能为了报仇,便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若你有个万一,别说你哥哥和叔叔了,哪怕是我们这些长辈、兄弟姐妹们,也要为你伤心难过的。”
  朱翰之看向他,有些感动:“是,姨祖父放心,我绝不会轻率行事的。”
  太孙与燕王于凤阳皇陵祭祖,陵园出现祥瑞的消息没两天就传遍了京城内外,百姓都议论纷纷。对比那大开杀戒的建文帝,一路南下除了与官兵交战便少有杀伤人命的燕王与太孙显然更得人心。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京城里又出现了奇怪的传言,指建文帝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继承的皇位,反而他胞弟衡王才是先帝在悼仁太子死后所属意的继承人选,甚至有人说,先帝连传位诏书都写好了,衡王与徐王都是知情的,但建文帝仗着权势与兄长的名份,硬是把弟弟的皇位给抢了。这种传言一出,第二天皇宫里便传下圣旨,申斥衡王意图不轨,要废了他的王爵。太后直奔皇帝寝宫哭求了整整一日,建文帝才收回成命,改为命衡王禁足府内思过。
  接着又有传言说,太后在建文帝面前都跪下了,建文帝才答应放过弟弟的,徐王为母亲与兄长抱不平,进宫与他理论,也被他罚禁足了。这传言一出,建文帝头上又多了不孝不悌两项罪名。
  建文帝火冒三丈。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冯家党羽在搞鬼,或许两个弟弟也在混水摸鱼。他心里自然清楚自己的皇位来路不正,对几个兄弟都抱了猜忌之心,只是要维持仁君形象,才忍着没向他们动手罢了,眼下却是猜忌不已。为了以防万一,他向每个兄弟的王府都派出亲信,监视兄弟与其家眷的行动。谁知当天晚上,就有一位王弟府中起火,虽然只烧伤了几个下人,但众人联想到齐王、代王的遭遇,都将建文帝视作放火的幕后指使者。一时间,建文帝在宗室勋贵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先前无论传言如何,总有人抱有侥幸之心,不肯相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
  有胆子大的宗室试图向建文上书,请他将冯家人视作主犯,不要累及旁人,再安抚宗室诸王,毕竟宗室与皇帝同为王族,绝不会投向冯家异姓人的。建文帝看了上书,心中似乎有了几分清明,但很快,这名宗室就遭到了暗杀。杀人现场遗留下皇帝是凶手的证据,但建文深知自己没有下令,便知道定然是冯家人在捣鬼了。他又再度怒火中烧,下令加紧搜查,甚至将南兵马司亲信将领手下的士兵调来,专职搜查,至于原本的禁卫军,早已被他全员废止了——他认为这些人都被冯家收买了,若不是考虑到人数太多,也许他就下令全杀了呢。
  然而,南兵马司的将士本就不是负责城内守卫工作的,搜查冯家余党期间,不免与原本城内的守军发生冲突,期间出了好几次事,都被勉强压下了,但两军彼此间的矛盾却日益加深。
  就在京城里乱象日现之际,燕王大军再次从凤阳出发南下,绕过几个大城,直接逼近了京城。
  第七十四章 耳目
  建文帝面带盛怒将手中的奏折摔到地上:“你是干什么吃?!胆敢在朕面前说大话,说你能探知燕王大军的动静,还说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要将定远、庐州、扬州等几个大城都打下来,断了朝廷的援手,方才进军京师,如今又算是什么?!”
  一名身着华服的十八九岁青年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颤声道:“陛下熄怒,微臣安插在燕王府中的探子确实是这么说的,兴许是燕王与太孙忽然改了主意……”
  建文帝抬脚将他踢出三尺远:“安插在燕王府中的探子,探的是哪门子的机密?!你当他们现在还在燕王府里么?!”
  “陛下熄怒……”青年无言以对,只能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建文帝却是早已没了耐性:“李兆年,朕警告你!原本以为你对联忠心耿耿,连父兄都可以不顾,也算是个可用之人,没想到你如此无能!朕手下不需要废物!若你做不到,就趁早给我滚出去!”
  李兆年抖了抖,但除了磕头外什么事都做不了,建文帝怒气冲冲地将他轰出殿外,又命人传几员亲信大将前来商议要,压根儿就没打算再理会他了。
  李兆年垂头丧气地走下大殿前的台阶,回首这数月来的经历,只觉得象是在做梦般。
  他原本不过是李家庶子,家族虽然是勋贵之后,他这一支却早已分家出去,若不是父亲有眼光、有魄力紧随在欧阳驸马身后投资海上贸易,挣回了偌大家业,只怕早已衰败下去了,后来他亲姑姑又嫁给了燕王为正妃,全盛之时,丝毫不亚于嫡支的诸暨伯府。伯府那边经过几代传承,连爵位都快没了,不过是靠着旧时荣光,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一支的富贵?四年多前更是被卷进了悼仁太子与当今圣上夺嫡的风波中抄家流放,一撅不振了,只有他们这一支仍然屹立不倒。
  他虽是姨娘生的,但自小就长在富贵乡中,衣食住行比一般勋贵人家嫡出的子弟还要精细些,也从小读了十几年书,学问不说超脱众人,却也不凡,原是很有机会由科举入仕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会糊涂到支持燕王谋反!怪不得这几年家里收入的钱财似乎比先时少了许多父亲对他也不如小时候大方了,就连月钱也从原本的每月二十两减为十二两,够做什么的?顶多只够他做东道招呼友人两回。
  本来这点小钱,他并不放在心上,可父亲要拿全家人的性命去冒险,他却万万不能接受!可父亲不肯听他的劝告,反而还将嫡母与所有嫡出的儿女都送走了,庶出儿女中,也只有他被留了下来,若不是祖母正重病在身挪动不得,只怕自己就要一个人孤零零被扔下。一旦父亲资助燕王谋反事发,他哪里还有命在?他还有大好前途呢!难道就因为他是庶出便要牺牲他吗?
  他选择向皇帝投诚,也是迫不得已,更何况,他的生母也在京里,他总不能做不孝之人吧?可他万万没想到,背叛了家族的后果居然如此严重,而他却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家中的大部分财产都被转移了,剩下的不过是几千两现银若是最后派出的船队能够安然归来或许即时就有几十万两进账,可惜那些船已经连船上的货物一道沉入了海底。祖父、父亲、嫡母与兄弟姐妹们都安然脱逃病重的祖母在他向皇帝投诚的第二天就服毒自尽了,家中忠诚的老仆们纷纷脱逃虽然也有不少人留下来帮他经营京中产业,可先前为了购进洋货而借下的巨债却都压在了他身上。对于皇帝而言,他既无财,又无才,仅剩的不过是几家铺子、田庄,空有一个李家新主的虚名,得到的却只是空架子,甚至无法对燕王妃和李家造成威胁。
  而李兆年更没想到,只是反叛的燕王居然祭出了皇太孙这个招牌,摇身一变成了拨乱反正的义士,他所忠于的皇帝反而成了谋朝篡位的伪帝,而且燕王大军还一路顺利南下,马上就要进京了。若叫太孙与燕王得了江山,他还有活路吗?!
  李兆年站在阶下,回首仰望高高的殿宇,浑身发抖,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怨恨。
  忽然间,有人走近他,压低声音说话:“小李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李兆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皇帝身边亲信的张太监,心中虽然瞧他不起,却也不敢无礼,忙笑道:“原来是张公公。”
  小张子柔声安抚他:“小李大人,你别害怕,这两日陛下心情不好,火气难免大了些。但陛下始终相信大人的忠诚,不会为难你的。”
  李兆年苦笑,现在他怕的不是建文帝为难他,而是害怕燕王大军进京后,自己是否还能保住性命。
  小张子察颜观色,又问他:“小李大人,陛下忧心何事,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难道就真的没法子为陛下分忧么?当初你不是说过,在燕王府有耳目么?不拘什么消息,只要是事关太孙与燕王的,尽可报上来,即便派不上大用,也能叫陛下知道你并不是无用之人啊!”
  李兆年见他和颜悦色,言行间又处处为自己着想,也有些感动,便与他推心置腹:“不瞒公公,我那耳目,说白了不过是在王府后院侍候的,对军机大事能知道什么?她能将燕王对蒙古动兵之事传回来,已是难得了,也说了燕王起兵南下的日期,并且提前捎了信告诉我,燕王大军要抢攻徐州,接下来先攻其他大城,再包围京师的消息,也是她随燕王妃去了徐州后才打探到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今燕王大军用不了两天就能到京城,她就算再给我捎信也派不上用场啊,还要有能当大用的武将才行!”
  小张子顿了顿,笑问:“原来如此,那还真怪不得大人了。不过听大人这么一说,难不成这耳目是王妃身边的侍从?”居是王妃身边的近侍,万一这人生了歹心,王爷王妃岂不是危险了?这样的隐患还是要趁早除掉为佳,只不知是哪一个?
  李兆年不知他心中真意,只当他是好奇便叹道:“是姑姑当年出嫁时陪嫁过去的奴婢,因是我生母的亲戚,与我从小儿便比别人亲厚些。当日我随口说了要将她讨回来正式纳为妾室,她信以为真了,也就处处听我的话。可她到底是在王府后院侍候的,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从前她从不曾给我捎过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是前些时候,燕王与太孙在徐州遇刺,我那位做燕王妃的姑姑担心之下亲自去了徐州探望,她才能打探到些消息。可如今姑姑并不在军中她自然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了。我倒是盼着她能多捎信来呢,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燕王妃李氏陪嫁的丫头和陪房都是有数的,只要查一查有谁随王妃去了徐州,又是未嫁之身的,还与李兆年生母赵姨娘是亲戚,这人的身份也就出来了。小张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笑着安慰李兆年几句,又劝他:“小李大人,你也不容易,若是大军当真入城别人倒罢了,就怕你祖父与父亲都饶不了你。你还是细想想,有什么路子可逃吧!”
  李兆年感激地向他拱了拱手:“多谢张公公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了……”压低了声音,“我们家船坞里还有两艘大船,船工水手一应俱全,若是真不得已,唯有朝海上逃了!”
  小张子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大人放心,陛下面前,小人会为你多多美言。只是······若小人侥幸能出宫去,还望大人拉小人一把。陛下待小人颇厚每每赏赐不断还有小人师父在宫中多年,也存了些许积蓄……”
  李兆年心想若能拉拢这位张太监,兴许能让自己在建文帝面前好过些至少不必担心建文帝一怒之下先将自己砍了,便道:“公公放心,若真有那一日,你就带着积蓄从玄武门出宫,再出太平门,沿着后湖边上往神策门方向走,沿金川门、钟阜门,直到狮子山西麓,我们李家在那里有个船坞,从那里走水路,很快就能转入长江,直出海口。”
  小张子默默记下,高高兴兴地向李兆年道了谢,又说了许多安抚他的话,将他送出了宫门,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凝。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