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5-03 16:30      字数:4670
  相放在月周期层次上来考虑,那么,就可以把一个月分成六个刻度,以分别与六经的时相相应。月周期内的六经时相区域确定以后,上述“月事以时下”的“时”差异就很容易与六经时相建立对应关系。这个对应关系建立以后,妇科疾病与六经病之间就建立起了一种内在联系,就可以帮助我们从六经的角度去思考和解决女科的许多问题。这是一个很有意义,很值得研究的课题。中医不但讲辨证,而且还要讲辨病。辨病是纲,辨证是目,纲举才能目张。因此,从这个角度看,把“辨证施治”作为中医的一大特点,而不提“辨病施治”,这是很不完全的。当然,中医辨病的内涵与西医不同,比如我们上面讨论的,在妇科疾病与六经病之间建立一种内在联系,这就是一个辨病的过程。辨病是辨方向,方向都不清楚,还谈什么路线呢?而中医辨病的指标往往比较明确、比较客观。像时间、方位、五运、六气,这些因素都很清楚地摆在那里,你很容易地就能抓住它。这段时间天气都在下雨,阴雨绵绵的,这是什么呢?这就是湿,这就是太阴病的指标。这个指标不用你去做化验,也不用你去做 CT,你很容易地就得到了。可是正是这样一个很容易就能得到的指标,我们许多搞中医的人对它不屑一顾,放着西瓜不要,偏偏去找捉摸不定的芝麻。所以,尽管搞中医的年头不少,可还是一个糊涂虫。西医辨病可以完全不要上述这些指标,隆冬三九得大叶性肺炎与雨湿天气得大叶性肺炎没有什么区别,用一个“抗菌消炎”的方法就都解决了。可是做中医你也不要这些指标,那问题就严重了。为什么石家庄治疗乙脑的成功经验搬到第二年的北京就不灵了?是不是中医的经验不能重复?非也!是辨病的这些指标不同了。指标不同了,病就有差异,当然治疗就应该有差异。寅卯辰在月的层次上我们做了如上的讨论,那么在年的层次上呢?它就是寅卯辰三个月,即农历的正月、二月、三月。在年的层次上再往上走,就是寅年、卯年、辰年,凡遇这些年我们都应该考虑它与少阳时相的特殊关联。2。少阳病要前面谈过少阳在功用上的两个特点,一个就是主枢,谈枢当然就离不开开合,枢与开合的问题大家应该牢牢记住。我们研究和学习《伤寒论》,始终是把这个问题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为什么呢?因为它是一个很方便的法门,一个很直接的切入点。从这里一门深入,你很容易见到伤寒这个道。而少阳在功用上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本章开头讨论的相火。少阳主枢,枢机要想发挥正常的作用,它有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必须流通畅达。因为枢机是在转动中来调节开合,如果枢机不转动了,结在哪里,这个开合的调节怎么实现?因此,枢机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贵畅达而忌郁结。如果不畅达,郁结了,那就没法调节开合,那就会产生疾病。另外一方面就是相火,火性炎上,它也是喜舒展奔放而忌遏制压抑,遏制压抑则易生亢害。所以,总起来说,使少阳的功用没法正常发挥,进而产生疾病的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就是这个郁结,就是这个遏抑。这是少阳病的根本要素。3。少阳时相要义少阳病的要素清楚以后,我们来看少阳时相的欲解时。少阳病为什么要在寅卯辰这样一个时相欲解呢?我想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寅卯辰时相所蕴涵的要义能够有效地帮助解决少阳病的上述问题。寅卯辰从年上讲属春三月,属木,木性条达舒畅。条达了、舒畅了,少阳枢机就可以活泼泼的转动;条达了,舒畅了,少阳的木火性用便不会遏郁。另一方面,我们讨论六经时相,讨论三阴三阳时相,应该时刻不忘与五行时相进行参合。阴阳与五行是两门,合起来其实就是一个。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回顾前面几章讨论的内容就应该很清楚。木是什么?木就是阳气处于升发的这个状态,当然这个时候的升发还不是全升发,它还有一丝二丝阴气在束缚;到了火的时候,阳气全升发了,全开放了,阳气不完全开放,大家想一想会不会有火产生?绝对不会有火产生;那么到金呢?到金的时候阳气已经由开放转入到收藏,或者说阳气渐渐进入到阴的状态了;更进一步到水的时候,阳气完全处于收藏。大家可以想一想,阳气要是不完全收藏,怎么会有冰雪产生呢?现在全球的气候逐渐变暖,北极及内陆的冰川逐渐在消融,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整个世界的阳气收藏在逐渐变弱,而开放却在逐渐加强。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就是不断开放的时代,成天都在强调开放,而不强调收藏,那冰川怎么会不逐渐消融?我想这是很必然的事情。用中医的理论,用五行的理论来看上面这个问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我们讲金木水火,实际讲的是什么呢?它讲的完全就是阴阳的不同状态。因此,讲五行离开了阴阳,你很难讲到点子上,你很难对这门学问有真实的受用。那么五行中的“土”是什么呢?它代表了阴阳的哪个状态?它代表了阴阳的一个很特殊的状态。因为这个特殊,所以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把它称为五行之主。五行的金木水火如果没有土都不能成就其所用。阴阳要从水的状态,收藏的状态进入到木的状态,升发的状态,它靠什么?就是靠这个土。同理,从木到火,从火到金,从金到水也都离不开这个土。阴阳要变化,阴阳要流转,阴阳要周而复始,都必须落实到土上。因此,土在中医的作用就显得非常重要,非常特殊。我们为什么要把脾胃当作后天之本,《素问》言脉为什么要讲“有胃则生,无胃则死”?这些都与土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值得我们认真研究。五行表述的是阴阳的不同状态,而五行的每一行在不同的时间区域内又有旺、相、休、囚、绝的不同变化过程,这便构成了五行时相的重要内容。所谓旺,就是旺盛的意思,某一行,或者说阴阳的某一个特殊状态,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区内最当时,最旺盛;相,就是促成旺的因素,是达到旺的状态所必须经历的阶段;休,就是旺的状态已经衰退;囚,旺的状态衰退,但较之休的程度略好;绝,完全衰退的状态。以火为例,火旺于夏,相于春,休于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前各十八天,囚于秋,绝于冬。春为寅卯辰,火相于春,即火相于寅卯辰。又,相者助也,上述关系反过来称,即春为相火,寅卯辰为相火。由上可见,一个寅卯辰已然将少阳的性用,相火的性用充分地体现出来。少阳发生病变,少阳的性用失掉了,遇到寅卯辰就很有可能重新恢复过来。因此,少阳病当然就欲解于寅卯辰。4。少阳持方要义少阳病的主方是大家熟悉的小柴胡汤。现在我们就来看小柴胡汤的治方要义是不是符合我们上面讨论的这些内容。(1)象数层面小柴胡汤用药七味,所以,我们先从七来入手。七是什么数?七是火数。故河图云: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学中医的对河图、洛书这两个图要记得很清楚,这两个图很关键,传统的数学就包含在这两图之中。现代科学如果没有数学,那就称不上科学。没有数学语言表述,怎么能登大雅之堂?其实中医也是这样,中医同样需要数学,所以也就离不了上述这两图。《内经》也好,《伤寒》也好,都用到这两个图。孙思邈说:“不知易不足以为大医。”我们且不要说知易,了解一点总是应该的。小柴胡汤用药七味,这说明它用的是火的格局,这就与相火相应了。接下来我们看具体的用药,小柴胡汤用药七味,第一味就是柴胡。我们看《伤寒论》的方应该注意它药物排列的次第,谁先谁后,这个是很有讲究的,随便不得。排第一位的往往就是君药,第二的往往是臣药,排后面的当然就是佐使药。现在开方往往不管这些,先记哪味就先写哪味。开一个小柴胡汤他可能把人参写第一、生姜写第一,这就乱套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这样来处一个方,不用说人家就知道你的家底。柴胡位属第一,是当然的君药,黄芩位于第二,是为臣药。我们看君药臣药的用量是多少呢?柴胡用八两,黄芩用三两。一个三、一个八,正好是东方之数,正好是寅卯辰之数。单就一个君臣药的用量,就把整个少阳的性用烘托出来,就把少阳病的欲解时相烘托出来。可见张仲景的东西是非常严谨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开一个小柴胡汤,柴胡不用八两,黄芩不用三两,它还是小柴胡汤吗?它已然不是小柴胡汤了。再用它作为少阳病的主方,那就会出问题。又如桂枝汤,如果把桂枝的用量加上去,由原来的三两变成五两,这个就不再是桂枝汤。它变成了治奔豚的桂枝加桂汤。这一变就由群方之祖,由至尊之位,沦为草民了。所以,中医的用量重不重要呢?确实很重要!当然这个量更重要的是在数的方面。天津南郊有一位盲医,善治多种疑难病证,远近的许多人都慕名去求医。既然是盲医,当然就不能望而知之,他主要靠问诊和切诊来诊断疾病。疾病诊断出来以后,开什么“药”呢?他开的“药”来来去去都是我们日用的食品。像绿豆、红豆、葡萄干、黄花菜等。不管你什么病,他都用这些东西。惟一的区别就在这个数上。张三的病,他用二十颗绿豆,二十颗葡萄干,李四的病,他用二十一颗绿豆,二十一颗葡萄干。按照现代人的理解,二十颗绿豆与二十一颗绿豆有什么区别呢?熬出来的不都是绿豆汤吗?要是按照现在的成分来分析,它确实没有什么差别。而且如果不严格计较绿豆的大小,二十一颗绿豆与二十颗绿豆的重量也可能完全相同。但,为什么在中医这里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这就要联系到我们从前提到过的象数这门学问了。上述这位盲医善于用数来治病,而我们循流探源地追溯上去,张仲景才真正是中医用数的鼻祖。大家单看《伤寒论》中大枣的用量就很有意思。桂枝汤大枣用十二枚,小柴胡汤大枣也用十二枚,十枣汤大枣用十枚,炙甘草汤大枣用三十枚,当归四逆汤大枣用二十五枚。前面的十二枚,十枚好像还容易理解。到了炙甘草汤和当归四逆汤,大枣为什么要用三十枚和二十五枚呢?三十枚大枣代表着什么?二十五枚大枣又代表着什么?这个问题提出来,即使你不回答,恐怕也能够感受到它的不寻常。炙甘草汤是太阳篇的煞尾方,用于治疗“脉结代,心动悸”。80年代初,《上海中医药》杂志曾连载柯雪帆教授所著的《医林辍英》。后来,《医林辍英》出了单行本。该书是采用章回小说的形式写就的,即有医理医案,也有故事情节。其中有一章就专门谈到炙甘草汤的运用。炙甘草汤是一张治疗心律失常的良方,特别是一些顽固性的心律失常像房颤这一类心律失常,用之得当,往往都可以将失常的心律转复正常。这个得当包括两方面,第一方面当然是辨证得当,你要搞清楚炙甘草汤适应哪一类证。我们姑且不论它什么心律失常,你得先从阴阳去分,看看它适应阴证还是阳证。更具体一些,适应阴虚证还是阳虚证。我们一分析方剂的组成,《伤寒论》中的养阴药几乎都集中在这一方中因此,它适应于阴虚证应该没有疑问。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伤寒论》中集养阴之大成的方子,它还是要加进桂枝、生姜、清酒这些阳的成分。我们去看太极阴阳的画面时,你很能感受出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来。而我们回过来看炙甘草汤,阴阳的这层涵义亦活脱脱地呈现出来。炙甘草汤适用于阴虚类的心律失常,这个是辨证得当但是仅仅有这个条件还不够,还必须用量得当。这一点是柯教授专门谈到的问题。你看这个房颤,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炙甘草汤证,可是用下去就是没有应验。问题出在哪呢?就出在用量上。道门炼丹有一句行话,叫做“传药不传火”。药可以告诉你,可是火候不轻易告诉你。为什么呢因为它太重要了。一炉丹能不能炼成,有时就看这个火候的把握。中医的方子可以告诉你,可是量却不轻传。为什么呢?量者火候也!火候才是成败的关键,那当然不能轻传。可是张仲景不同,他是医界的孔圣,既是孔圣,那就应该“吾无隐乎尔!”所以,张仲景不但传方、传药,而且连用量也和盘托出。讨论《伤寒论》的用量,应该注意两个问题,一个是重量,一个是数量。这两个问题有联系,但在本质上又有差别。重量不同,量变了会发生质变;而数不同,同样的也可以发生质变。对于第一个质变,我们容易理解,现代用药的剂量就是这个涵义。而对于第二个质变,由数而引起的质变,我们往往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