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17 11:11      字数:4782
  「都由你决定。」哈塞环宣大方的说,只要她别要她的玉□就好。
  算准了皇上下朝的时间、队伍行经的方向,木克面露慌乱的奔了过去……她不时边跑边回头看,冷不防地撞进一副坚硬却温热的胸膛,「哎呀!真是对不住……」
  「大胆!竟敢冲撞皇上。」带刀侍卫很快地将长刀架在木克臻的脖子上,「是哪个宫里的奴才,竟然如此放肆。」
  「皇、皇上?您就是皇上?」木克连忙跪下,连抬头看清来人也不敢。
  「皇、皇上饶命,民女不是故意的。」
  听她自称民女,霍尔弘康知道她不是宫里的奴婢,一定是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才闯下大祸吧!
  他面无表情的示意身旁的侍卫把刀拿开,「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谢……谢皇上。」木克臻站了起来,头仍是低垂着。
  「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皇……皇上,民女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令霍尔弘康愈看愈觉可疑,他拿出威严说道:「要你说就说。」
  「是……是宣妃娘娘她要杀民女!」
  「哦?」他眉一挑。对于这个宣妃,他没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很美、面貌有些似曾相识,可一点儿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即位之后,又因为新婚之前不得见面的禁令,他只有在册封大典上见过她一面;今天若不是眼前的女子这么一提,他几乎要忘了宫里有这么个人存在。
  「她为什么要杀你?你犯了什么错?」
  「皇上,这事关宣妃的清誉,民女实在不能说。」
  「说!」仅只是一个字,却让人胆战。
  「皇……皇上,是您要民女说的,您可要保……保证不杀民女。……」
  「哪来那么多废话,说!」他既不给予她任何承诺,也不给她退路,他只想知道一个丈夫应该知道的。
  「因为民女知道了宣妃的秘密,所以宣妃要杀了民女。」
  「宣妃的秘密?」
  「是的,皇上,宣妃在进宫前被蛮人掳了去,婚前失去清白,宣妃的家人还封锁消息,不让这事儿外传到这里;事后为免夜长梦多,更是千方百计把宣妃送进宫来。这事儿,在民女的家乡是人人都知道的啊!」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这天大的绿帽子正罩在当今皇上的头顶上啊!
  「既然消息都被封锁了,又为什么人人都知道?这不是相互矛盾吗?」他不相信,这只是谣言,一直以来,皇室丑闻是人人想挖掘的。
  「皇上,民女说的句句属实,那天宣妃回来的时候衣不蔽体,是民女亲眼所见。方才,民女在整理宣妃的房间之时,还发现那个蛮人留下的玉□,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弘』字。」
  她举证历历,让霍尔弘康一时难辨真伪,于是皱着眉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宣妃这么多事?」
  「启禀皇上,民女是宣妃的表姐木克臻。」木克臻大方的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一个天大的丑闻被她揭露,想必皇上会对她印象深刻吧!她暗忖。
  「这件事情朕会调查清楚,如果朕发现你诋毁宣妃的名誉……」
  「皇上,民女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骗您,民女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您实话的呀!」
  「这件事朕自有打算,你下去吧!」霍尔弘康挥挥手,赶她下去。
  木克臻深知这事急不得,她心中所想的不过是皇上对她一见钟情罢了,虽然事情发展的结果未能如她所愿,不过这样的一颗大石头投在心湖里,怎可能不会产生一波波耐人寻味的涟漪呢!
  末了,她带着笑意离开。
  **
  *深夜,御书房的灯火通明,霍尔弘康坐在龙位上批阅着奏章;看着看着,外头传来米泊的通报声。
  「进来吧!」
  「皇上。」
  「事情查得如何?」原来一向待在他身边的米泊被派去办事,这才没在他身边守卫。
  「禀皇上,维吾尔族族人之间的确谣传着宣妃娘娘失贞之事。」米泊这趟来回东诏国与维吾尔族之间,听到许多不利于宣妃娘娘的谣言,他不知该不该把他听到的向皇上禀告。
  「说下去。」
  「听说宣妃娘娘被蛮子掳走,失踪了七天七夜,回来时不但衣衫不整,更是死也不愿画出蛮子的画像,好让官府捉人。这事本来是没有人知晓的,谁知道宣妃娘娘竟毫不避讳的赤裸着身子走回家里,弄得人尽皆知。」
  听完米泊的话,霍尔弘康德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宣妃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这么说来,失贞之事是真的!」霍尔弘康沉吟半晌,「去把她的贴身女侍传来,朕要亲自问话。」
  「是。」米泊领命退下。
  **
  *不一会儿,米泊便带回一个身穿仆衣、看来就是侍女模样的姑娘回来。
  「跪下。」米泊推了她一把,霍尔弘康仍是一脸平静无波,令人完全看不出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皇……皇上。」善舞被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王者气势给吓得说话结巴。
  「把头抬起来说话。」
  「是……是。」
  「朕问你,你是宣妃的贴身侍女?」
  「是。」
  「那宣妃的一切问你最清楚?」他故意这般试探,如果她回答是的话,她的话实在很有参考价值。
  「是。皇上要问善舞什么事?」善舞显得有些心虚,连忙把头低垂,祈求阿拉保佑皇上不要听到了什么才好。
  「朕问你,听闻宣妃曾经被蛮子掳去七天七夜,这是真的吗?」霍尔弘康开门见山的问,毫不拖泥带水,甚至不含任何情感,只因他对哈塞环宣一点感觉也没有。
  「皇……皇上!?」这一句问话吓坏了善舞,只见她瞠大眼睛,甚至夸张到跪坐在地上。
  看她这副三魂被吓得少了七魄的模样,霍尔弘康想也知道他说对了。「宣妃还想隐瞒一切,想瞒天过海成为朕的皇后?」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误会了。」善舞否认。
  可霍尔弘康早把前因后果整个联贯起来,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推翻。
  「够了,宣妃有你这个忠仆,算是她福气。朕可以饶你知情不报,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她派到边城去充作军妓。」
  「是。」
  「不!皇上,皇上,善舞不要!」善舞摇头,泪水奔流出来,她吓得什么都说了:「皇上,这不是善舞的错,一切都是宣妃和老爷的错,他们要善舞准备鸡血,在您和宣妃洞房花烛夜充作是宣妃清白的证明,善舞只是受人使唤的奴婢,一切都是宣妃指使的。皇上,您不能冤枉好人呐!」
  「大胆宣妃,婚前失贞也就罢了,竟还想欺骗朕,她妄想得到权势!来人,摆驾明清宫,朕要见太后。」他要废后,他的后宫容不得这种失贞败德的妃子。
  「是。」
  霍尔弘康怒气冲冲的离开,留下没人理会的善舞。
  她大惊失色的暗叫声糟了,可宣妃娘娘糟了总比她充作军妓好吧!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不能让宣妃娘娘知道是她泄的密。
  她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离开。
  **
  *「祖奶奶,请您准许朕废了宣妃。」霍尔弘康的脸上罩上一层冰霜。
  「废宣妃?」太后吃惊。历年来,皇上后宫嫔妃三千,除非是犯了过错,才会让人特别去注意到某个妃子。可皇上尚未和宣妃大婚就要废了她,这不但不合常理,更让人匪夷所思。
  「宣妃犯了什么错?你们甚至还没有真正相处过。」言下之意,就是不允。环宣那丫头是她亲自挑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是贴上太后保证的。
  如今皇上说要废了她,不正是无言的说明她所选非人?
  「她犯了七出之淫佚,还企图瞒天过海;若是朕接纳了她,不正是与千万人民共妻吗?」
  「胡说,什么与千万人民共妻!你太胡闹了,是有人在造谣生事吧!」
  「这事朕已经查明清楚,废妃是誓在必行,孙儿只是来告知祖奶奶一声而已。」霍尔弘康冷峻的脸上写着不屈服,当初由着祖奶奶作主这桩婚事,现在,他总有权利结束吧?
  「什么?你竟然敢忤逆长辈!」太后皱起眉头。她怎么会以为凭着忘情蛊就可以操纵他呢?这个孙子的一意孤行和偏执是怎么也消弭不掉的。
  「如果祖奶奶以命阻止呢?」她绝不允许废妃,环宣丫头是熙康从小就订下的,这个婚约已经十几年了,东诏国上下子民全都知道这桩婚事,皇家丢不起这个脸。
  再者,大婚日子就在三天后,她要见到东诏国下一代的诞生,而此人非环宣丫头不可。若是他执意如此,就不能怪她以命相搏。
  「祖奶奶,您……何必呢?为了一个没有妇德的女子。」宣妃甚至还想杀人灭口,这样心狠手辣、攻于心计的女子竟即将成为一国之后!未免太可笑了。
  「环宣丫头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肯用心看,绝对会有不同的感受。」太后劝道。何况,环宣丫头帮了她的忙,隐瞒住真正太子已死之事,她只能把环宣丫头一辈子的幸福交给她另外一个孙子了。
  但此时霍尔弘康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佩服哈塞环宣连太后都可以收买的本事;祖奶奶既然以命相搏,他不能做个不肖子孙,只好听从。不过,虽然他不能废了她,她最好要有守活寡的准备。
  「怎么样?你还要废妃吗?」太后追问。
  「在朕的心中,她已跟废了没有什么两样!」霍尔弘康面带愠色,甩袖而去。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太后在他背后叹道:但愿环宣丫头能让弘康改变心意……**
  *三日后,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如期举行。
  纾南大殿上悬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红彩带,地上铺着红毯;参加的男性官员一身火红长袍,女侍或者官员亲属也穿着红色连衣裙上套对襟背心,不分老少都戴上红色小花帽。装着囊、奶茶、拉面、烤羊肉的盘子也是饰着红花……总之,眼前所及净是满满的红色。
  因为宣妃来自维吾尔族,所以典礼上还准备了赛乃姆舞,供哈萨克人欣赏维吾尔族的民族特色;男女成对而舞,随着热烈的快板舞曲尽情地跳着,到处充满了喜悦。
  太后高坐在上位,孙儿娶媳妇,她是最高兴的人了。
  哈塞环宣未罩头纱,一身火红描金边的凤袍,将她的雪白肌肤衬托得有如天仙,因为阿爹哈塞策也来参加婚礼,因此她更是笑开了眉眼。
  然而,一直都以冷淡的态度示人的霍尔弘康,则是大殿上最不投入的人。
  他冷眼旁观这一切,似乎一切的欢乐都与他无关。
  这仅只是一桩他再痛恨不过的婚姻。
  意外地,他发现自己的思绪可以如此变化。过去二十年来,他的心绪不曾有过太大的起伏,任何事都不能牵动他的心绪分毫。可对于这整件事、宣妃这个人,他产生太多反感的情绪。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朝臣们纷纷举杯向皇上致意。
  「何喜之有?」霍尔弘康冷嗤了声,但也举杯就口。
  在场众人微愕,不知所措的看向太后和皇后。
  「这是咱们东诏国几十年来的喜事,当然是喜。来,哀家也敬你和皇后一杯。」太后忙打着圆场,整件废妃的事才刚落幕,她不希望再让众臣看到君妃不合的丑态。
  哈塞环宣本也是娇羞女儿心,但在听闻霍尔弘康的话之后,霎时愕然。难道他不想要她?
  「皇后,还不举杯?」太后低声催促。
  哈塞环宣收定心神,忙地举杯,「皇上……」
  「哼,想玩那套把朕灌醉,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的伎俩就不必了。」他瞪了她一眼,目光随即瞥开。
  哈塞环宣看到了,她以为是自己多疑,皇上看她的眼神有着不齿和轻蔑,似乎还有着浓浓的恨……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皇上处理政事够烦了,如今又为了大婚而耽误国事,难免有些脾气,她身为一国之后,该要体谅的。
  可,他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呢?
  她没有要和他玩手段的意思,这桩婚事,自太后奶奶告诉她实情后,她就一直都是认真的。
  然,她不知道的是,霍尔弘康不再是昔日她识得的那个霍尔弘康,而是中了蛊毒,再也想不起她的「霍尔弘康」……「熙康!」太后听到霍尔弘康的话,立刻发出责难的目光。
  霍尔弘康则是不予响应,继续喝他的酒。
  **
  *幽漆的夜,无月无星的暗黑,白日热闹的气氛始终烘托不了晚上,曲终人也散,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坐在铺着红锦被的床边,眼前是贴满了喜字的橱柜、梳镜、屏风……哈塞环宣忘了祖训,新娘子是不能叹气的,可都已经二更天了。
  从用完宫宴被送进皇上寝宫到现在,她已经呆坐了好几个时辰。
  喜婆、侍女纷纷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