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4-30 16:58      字数:4788
  走到小巷深处的时候,一声似有若无的呜咽的声音终于吸引了燎洛。他寻着声音蹲下身去,竟看见一只婴儿大小的小狗蜷缩成一团,被埋在雪地里面。小狗地身上已经黏了一层的雪。浸着血红的颜色。燎洛将小狗身上的雪层除掉,倒也没有看到有些什么伤痕,想来却像是这小狗刚生下来,便被扔在了这里,连身上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弄干。燎洛索性靠着墙壁坐到地上,将小狗抱在怀里。整个人蜷成一团。小狗不停的发出类似于呜咽地声音,燎洛也不去顾它。刚刚生完崽子的母狗应该都是极其护崽的,可它却被扔在这里,燎洛觉得,那母狗大概也已经没了。
  燎洛一动不动的坐在小巷里,大雪一层层落下,将他掩埋起来。燎洛觉得有些冷了,只怀中抱着小狗的地方还留了一点余温。可他实在已经不愿动弹,就那样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燎洛感到强光刺在眼睛上,想要睁开,却又无法办到,接着脸上便一片滚烫,似是有什么顺着脸颊从眼里留了下来。耳边响起子沉急切而模糊的喊声。感到身体被人抬了起来。渐渐的有了一种温暖从外面渗进了身体。
  再无意识。
  醒来地时候,还没有睁开眼。就已经感到怀中的温暖与柔软,便轻轻地笑了一下,将怀中的小肉团抱得紧了一些,随即便听到子沉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燎洛,你醒了吗?”
  燎洛嘤咛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睁了眼,入目便是子沉布满血丝的双眼,便吓了一跳,道:“子沉,你在干什么?”
  声音传到耳中地时候,才发现竟然虚弱和沙哑得不像是自己地声音。燎洛皱了皱眉头,看向子沉。
  子沉微微的苦笑了一下,声音也带着沙哑道:“我才想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燎洛疑惑地挑了挑眉,露出努力回忆的表情来,并终于在怀中的小肉团动了一下后,成功的回想起来。
  燎洛费力的拎出怀中的小狗,小狗已经被清洗干净,却反而没有带血的样子好看,灰土土有些无力的样子。燎洛皱了皱眉,命令子沉道:“从哪捡的,扔了去!”子沉接过小狗,却仍旧塞回到燎洛的怀里,口中略带粗暴的说道:“当初我把你弄回来的时候,你说死也不肯松开它,现在我把它洗净了,喂活了,你就得把它给我好好的养着。”
  燎洛静默了片刻,突然问子沉道:“子沉,你想听故事吗?”
  子沉凝着眉,表情不善,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突然发了什么疯而在大雪天的在外夜宿的吗?”
  燎洛“哦”了一声,神情很无所谓的道:“我不小心喝醉了。”
  子沉闻言气急喊道:“喝醉了?你没事闲的跑去喝什么酒?还嫌自己的身体不够遭吗?”
  燎洛无辜道:“我的身体怎么了?”
  子沉气节道:“御医说我要是再晚一点找到你的话,你就要被冻死在雪地里了,你知道吗?”
  燎洛嘻嘻的笑道:“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嘛。”
  子沉瞪眼道:“那我要是没有找到你呢?”
  燎洛无所谓的道:“嗯……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我们以前要是玩找人的游戏的话,你就绝对是那种找不到绝不罢休的人,所以找到是一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要是你找到我的时候太晚了,那就是子沉你的错,你要为我的死负上最大的责任,你会一辈子都为此而心感愧疚。”
  子沉的表情凶狠,像是很想要上来一拳打死燎洛,却仍努力用理智克制着。
  燎洛仍旧一脸的无所谓表情,只是执着的问着子沉道:“子沉,你想要听故事吗?”
  子沉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什么故事?”
  燎洛道:“嗯,是以前苏北讲给我的,突然想起来了。”
  子沉不置可否的看着燎洛。
  燎洛便道:“故事是这样的,一只不会游泳的蝎子请求一只海龟驮它渡过一条湍急的河流,海龟拒绝了,因为它害怕那只蝎子会在它的背上蛰它。可那只蝎子辩解说,如果我蛰你的话,你会被我毒死,而我则会被淹死在河水里,你认为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蛰你吗?海龟想了一想,觉得蝎子说得很有道理,便背上了蝎子渡河。然而当它们游到河中央的时候,一道闪电突然劈过,吓到了蝎子,蝎子便在惊慌之中本能的蛰了一下海龟。在它们即将沉入河底的时候,海龟哭着问蝎子,为什么你要蛰我,你疯了吗?这样我们是都会死的。然后,你知道蝎子如何回答海龟的吗,子沉?”
  子沉皱眉凝思,道:“蝎子的行为不合逻辑吧。”
  燎洛笑道:“当然,可是这时逻辑并不重要。蝎子说,我很抱歉,可是当我受到惊吓的时候,我蛰别人,这是我的本性,更是本能。”
  子沉静默了一下,道:“然……后呢?”
  燎洛闭上眼,抱紧小狗道:“然后,我想要继续睡下去,不想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苏北的行动
  苏离坐在马车上,打算去漪音坊见楚言。自打上回王后扣下楚言,诱她喝下春药,打算献给齐王,却被葵阳君破坏的事情过后,一系列不利于太子的消息便又纷纷出笼。
  本来,诚如公子鸾所言,楚言虽只是一名舞姬,但因其高超的舞技以及齐国世家对于文艺的推崇,楚言已经隐隐的被置于了一个超然的位置,象征着齐国舞技的最高成就。所以尽管楚言有着如此诱人的美貌,却也一直都没有人敢来打她的主意。因为尽管想要把楚言收归在自己后院的贵族或世家大臣不在少数,但是不论谁敢先动,只要稍稍使用上那么一点不十分光彩的手段,也会立刻成为他人口中声讨的对象。也许未必会有怎样实质上的伤害,但是对于威望,却无疑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王后暗扣楚言,所针对的其实并非楚言,而是要设下陷阱,引得公子鸾前去破坏,到时齐王心中自然会将坏了他好事的罪名暗记在公子鸾的身上。就算公子鸾没有阻止一切,那么就让齐王得偿了心愿,王后也相信事已发生,楚言就不会在大加宣传,到时就算得罪了楚言,可只要讨好了齐王,王后也觉得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最后出现在离阖宫的人竟然会是柳慕,而事情竟然又被如此莫名的闹到了满世皆知的地步。柳慕毕竟与公子鸾不同,他手握兵权。又是齐王宠臣,齐王自然不能够将心中地怒气撒在柳慕的身上。更何况,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齐王也需要一个台阶来撇清关系,于是一下子,所有的罪名便都被撇到了王后一人的身上。结果王后不仅在齐王的面前没有讨到好去。反而还成为了千夫所指。
  而事件当然却也并没有因此落幕,楚言一直与岐环君交好,这是众所皆知,王后如此作为,岐环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虽平日并不理会这些政事。但身为齐王宠臣,岐环君在齐国的势力仍旧不容小觑。此次岐环君为了给楚言讨回一个公道,甚至不惜联合了一些世家大族要求废黜王后,这些世家大族本就不满王后此次地行为,若是无人带头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有人出头。他们自然也乐意相随。恐怕就连王后自己也没有想到,本是要来陷害公子鸾的计划,做到后来却竟然把她推到了有史以来最为危险的境地。好在齐王因为心知肚明王后是替他承下了一切罪名,所以虽在表面上重罚了王后,却仍在最后的底线上保着王后的地位。
  然而,苏离不知道该称王后和齐太子现在地状况为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是惹上了不该惹上的敌人?随着朝中废后的声浪越来越高。一件件不利于王后和太子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从后宫女子的离奇死亡到与王后来往密切的大臣地贪赃枉法,其实哪一件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哪一件都不该致命,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却被一件件拉了出来,苏离还真是替公子鸾觉得,像他这样天天的勤跑楚使馆巴结苏北果然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马车突然停下,身旁的玄衣机敏的护在苏离身前。外面却只听得吴仪轻浮的声音传来。“太子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介意吴仪上前一叙吗?”
  苏离掀开车帘,看见吴仪咧得大大地笑脸,轻笑了一下,到:“吴大人请上车。”
  吴仪上了车,见到玄衣有些戒备的表情,也不介意,只自顾地在苏离的身旁坐下,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道:“苏北大人可真是好手段啊。”
  马车继续开动,苏离笑道:“看吴大人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王后身为秦国公主,就像他们是因公子鸾的生母乃是楚人而帮他一样,吴仪过来自然也有帮助王后出谋划策地意思,那日苏北去同吴仪搭话,自然也就是要吴仪就算看出什么,也无法去通报王后。此刻王后焦头烂额,吴仪本没道理这样轻松。
  吴仪却只是没有所谓地一笑,耸了耸肩,难得直率的道:后并不信我,我自然也不须为她担心。”
  苏离疑惑地挑了挑眉,不太明白吴仪因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别说两人的交情并不很深,就只单以两人的立场而论,似乎也不该讨论这样的问题。
  吴仪笑了一笑,却不理苏离的疑惑,而继续道:“王后虽然身为秦人,但当年秦王将她嫁来给齐王这个老头子时,她就已经恨秦国入骨了,所以对我这个秦国使臣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其实我也并不是秦人也就是了。”
  苏离想起嫁入秦国的宣和公主,忍不住暗暗一叹。听到吴仪称自己不是秦人时,却又吃了一惊的看着吴仪。
  吴仪笑了一笑,道:“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是孤儿,根本不知自己是哪国人啊,只不过周游到秦国的时候,得了秦王赏识,所以便留在了秦国罢了。”
  苏离了然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施横现在还好吗?”
  吴仪楞了一下,显是没有想到苏离会问施横,苦笑了一下,吴仪道:“好与不好,谁说得清楚呢?”
  苏离奇怪道:“吴仪大人与施横处得不好?”
  吴仪摇了摇头,失笑道:“不是这样,施横感念我帮他引荐给秦王的情谊,所以一直对我感恩有加。”
  苏离点了点头,却仍觉得吴仪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也不知是奇怪在哪里。
  吴仪却显然并不想继续与苏离讨论施横的问题,便赶紧向苏离问道:“太子知道刚刚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吗?”
  苏离失笑道:“吴仪大人是指哪个太子府呢?”
  吴仪也笑,随后便道:“葵阳君刚刚在太子府里中了毒了。”
  苏离一愣,岐环君要废王后,齐王立场尴尬,朝中唯一能够与岐环君相抗衡的人便是柳慕。所以虽然是柳慕闯入离阖宫坏了王后大事,但王后却一直在巴结柳慕,希望他出面对抗岐环君的废后声潮。然而王后与葵阳君之间,原本便并不交好,又经过闯宫的冲突,所以柳慕对于王后因急而抛来的橄榄枝一直都没有做过回应。这些事情,苏离倒全部知道。只是,他又怎会在太子府中毒呢,这却让苏离一时想不明白。
  知道苏离疑惑,吴仪笑道:“王后一直想请葵阳君帮忙,葵阳君却一直不理。但是葵阳君可以不理王后,却不能够不理太子。于是太子便出面请求葵阳君尽弃前嫌,帮助王后渡过难关,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葵阳君到太子府中赴宴的时候,却身重了剧毒。”
  苏离有些明白过来,可是太子既然是要请葵阳君帮忙,那么毒就不该是太子下的,更何况还是在他自己的府中……吴仪带了些苦笑道:“所以我一开始才说苏北大人真是好手段啊,葵阳君在齐太子的府中中毒,不论怎样,齐太子都不可能完全撇得清干系。再加上葵阳君中毒的消息一出,齐王立刻震怒,根本想不了太多,这下齐太子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离问道:“那葵阳君现下怎样?”
  吴仪耸肩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还昏迷不醒。不过据御医所说,葵阳君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下毒的人没有掌握好分量,一下下得太多所致,否则的话便该只是一种慢性毒药才对。而且好像宫中的侍卫还在齐太子的府中搜出了这种毒药。估计要不了多久,齐太子为威胁葵阳君,而给他下毒,却不料下得太多,而事迹败露的传言就会飞遍满城了。”
  苏离喃喃道:“这样说的话,齐太子是完了?”
  吴仪笑道:“这倒未必,不过苏北大人来齐国还不到半月,就已将齐太子的地位弄到如此岌岌可危,我想要不了多久,齐王的位置便会成为公子鸾的囊中物了。”
  苏离淡淡的道:“你不想阻止吗?”
  吴仪失笑道:“我?我阻止得了吗?”
  苏离没有说话。
  吴仪苦笑了一下,道:“老实说,刚来的时候我的确还抱着要与苏北一斗的决心。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却不想了。此来,只是想要告诉太子一句话,若太子在齐国遇上什么危险的话,尽可以来找我吴仪。只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