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17 11:05      字数:4784
  “诶,真好,这是谁给我塞得?喏,都给你了。”
  她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银子递给成呆滞状的摊主,小小人的口气像大人一般:“劳驾您了,给我三盏一模一样的灯,要老管家包亮到明年的那种。”
  身后,数百御林军齐刷刷站立,等候着他们的小主人买完东西。
  御驾骏马就停在摊位前边,轻纱里女帝曼妙的身姿隐约可见,似乎也正朝这边瞧来。
  全街寂静无声。
  宁赐提着那两站小莲花灯刚刚登上了御撵,身后,众人就已经沸腾了——
  “管老板!来十盏与方才皇太女手中的一模一样的莲花灯!”
  “管老板!你这莲花灯我包了!”
  “管老板……”
  宁赐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早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女帝身边,美滋滋的瞧着眼前的三盏莲花灯。女帝则似乎饶有兴趣的瞧着她。依女帝的品行,自然不会说出“咱们宫里师傅的手艺也很好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买朕让他回头给你做要多少有多少”之类的废话,她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心爱的女儿翻来覆去的摆弄手中的小玩意,顺便随口问了一句:“赐儿,你为什么要买三盏灯?”
  “一盏给阿清,一盏给亦儒哥。”宁赐挑了挑灯芯,喃喃自语着。
  哦?剩下一盏正好分给你自己了?
  越瑢女帝挑挑眉毛,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压住心里的不满,险些脱口而出:你就没想到再买一盏给为娘的?
  下一秒,宁赐突然跳了起来:
  “糟糕!还漏了两盏!”
  女帝那个“停车”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宁赐已经如同一阵小旋风一般卷了出去,直直跳下车,朝御驾后边的那个摊位冲了过去。
  而遽变,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
  ------题外话------
  呐,再发一章,聊表歉意……话说,这一章是我好几年前写的,貌似那时候还在上高中那…
  ☆、二十五、失踪
  皇太女殿下突然跳下车,车夫来不及停下来,刹那间慌了手脚。就在宁赐小小身影跑出没几步的时候,突然间!
  “嘭”的一声巨响!
  御驾前几丈远,一簇巨大的烟花瞬间爆炸!
  爆炸声惊起了御驾的八匹御马,其中几匹长嘶而起,险些甩掉了御驾前的马车夫。马车夫大吃一惊,死死攥住缰绳,大喝一声,几匹御马生生被他拉住,避免了失控的惨剧。可是民众受到了惊吓,纷纷惊叫着四处逃窜,御林军们临变不惊,唰然拔出长剑,迅速围在御驾前后,只听越肃将军冷声道:
  “预备!第三队保护皇太女,太子阁疏散百姓!”
  第三队御林军齐刷刷应着,可尚未行动,只听九天中一声破空之喊遥遥传来:
  “——越瑢女帝,拿命来!”
  嗖然一声,一柄破天利剑划破夜空,电光石火般直刺御驾而来,持剑人迅若惊雷,但见得白影如利剑刺入御林军重重包围中的御驾,女帝身旁的越肃将军来不及阻拦,只听“嗤”一声轻响,森寒利剑已经划破车上帷幔,直刺女帝面门!
  “铿”然一声,激起一串火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越瑢女帝察觉了扑面而至的危机,三十几年的剑术训练让她不及反应,本能的拔出随身匕首,挡过了这致命一击!越瑢女帝挡不住这剑上致命的剑气与内力,五脏六腑受其激荡,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越肃将军红了眼,挺剑刺了上去:“保护陛下!——”
  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迅速散开,围住了白衣刺客。随后而来的一群黑衣刺客,个个身手矫健,却并不与御林军们拼命,居然只是用尽浑身解数缠住了太子阁众人,让他们不暇自顾。
  这边,女帝御下个个拼命;那边,宁赐孤身一人,猝经变故,未曾慌张,一把扯下身上碍事的雪白武士礼服,唰一声抽出腰带上的匕首,对朝自己扑过来的一名黑衣少年狠狠刺了过去。
  那黑衣少年微微一震:这小女子七八岁模样,居然敢如此自卫!少见的皇家女子,猝经变故居然毫不慌张!
  玩味之心大起,他敏捷跳起闪开,反手握住宁赐手腕。宁赐手腕一阵剧痛,到底是人小力弱,匕首再也捏不住,掉在了地上。少年松开手,从腰间拿出一枚药丸,刚要开口,却见宁赐双手一袖,居然从袖间又抽出另外一把匕首,狠狠反撩上去!其狠辣程度丝毫不亚于成年刺客,黑衣少年不及闪避,左臂居然被她划出一道血口。大吃一惊之下,少年也不再怜香惜玉,气狠狠冲上前去,一个沉稳的后颈斩,宁赐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尚未待开口,两眼一黑,生生晕了过去……
  ——
  夏夜,秋风,冬一般寒冷。
  女帝满身怒气,凝视着跪地不敢抬头的御林军们,声音寒凛如冰:
  “三百御林军,三十位太子阁刺客——就这么让刺客跑了?!皇太女贴身不离的那个叫御风的呢?”
  越肃将军跪立原地,声音中有一丝颤抖:“陛下,御风受了内伤,您的剑伤也需要立刻——”
  “闭嘴!”
  越瑢女帝真真正正的被激怒了:
  “越肃将军!你手下的兵拦不住区区一个人!朕的太子阁拦不住区区一个人!”
  “砰”的一声响,女帝手中的如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象征皇权的玉如意就这么碎成了四五块,女帝陛下自登基以来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愤怒:
  “都给我滚!朕的皇太女一天找不回来,你们一天不准出现!”
  ☆、二十六、你长得不怎么样
  南越皇太女失踪了。
  中洲大陆最具爆炸性的新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胫而走,六国统治者们都不相信这个消息——南越皇苏一手掌控最一流的刺杀组织,最精悍的御林军,什么人能够在重重包围中不但刺伤了南越女帝,还劫走了一国太子?
  可是次日,南越加急密函就已经送到了六国统治者手里。淡定的语调,沉稳的语气,从容却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阴狠威胁的态度,是皇苏女帝历来的风格——你不惹我,我敬你三尺。你若敢惹我一点,我举全国之力灭掉你的国家!
  当然,密函里的口气还是很客气的。一扫典型的外交信的格式,去除所有假大空,内容总结起来很简单——越瑢女帝丢失了皇太女,只要各国帮忙找一找,好处,还是大大的。
  唔,皇苏百年来积攒的财宝,按理论讲还是不少的。
  于是七国联合宣布了通缉令,布下天罗地网寻找那个小女孩。
  可是宁赐现在又在哪呢?
  连宁赐都不知道。
  自从清醒了之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摇晃前行的马车里。不知被人喂了什么药,宁赐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听见外边时不时传来守门士兵的喝问声:
  “什么人!车里是谁?!”
  外边总有一个老头的声音在赔笑着:
  “小老儿膝下唯一一个女儿,日前得了急症……”
  “乡下土郎中的法子好使,小老儿寻思着回老家给找一个……”
  “军爷您多担待,这点钱,您留着买茶……”
  “……”
  偶尔有年轻士兵皱着眉头掀开帘子瞅一眼,连宁赐是男是女还没看清,又立刻放下,满脸厌恶的放下帷布:“走走走!快走!满车的药味!”
  车外的小老头陪着笑诺诺连声,朝车里坐在宁赐身边的妇人使个眼色,宁赐只看见那妇人点一点头,放下车帘子之后,朝自己嘴里又喂了一颗药丸,宁赐方才聚拢起来的一点精力,又立刻烟消云散了。尽管不想睡,可是沉沉睡意涌上来,她还是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丝毫不知道七国寻她已经快寻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如此四次三番,宁赐被折磨的日渐消瘦,细小的胳膊皮包骨头。只有一双大眼睛还无神的睁着,是不是会露出一丝迷茫和凄楚。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母亲呵,你在哪……
  终于,昏迷许久后,宁赐昏沉沉睁开了眼。
  星斗满天。身旁的妇人将她抱下车,微凉的夜风吹过衣襟,冷冷的让她打了个寒噤。只听那妇人细声吩咐着:“准备空房间,热水,带这位小姐下去休息。”
  身边几个年轻女子应声下去。宁赐头脑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冷风嗖嗖,冻得她小脸惨白。就在此时,突然间眼前火光闪过,有开门和跑步的脚步声,似乎周围围满了护卫,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容姨?你回来了——诶,你怀里的就是南越太子?”
  只听那妇人细声应道:“是,公子。”
  那少年似乎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我瞧瞧,什么女子敢称天颜?”
  ——话音刚落,那少年靠了过来。
  眸如明星,黑白分明,闪烁着漫天的星子。俊彦如玉,眉目清冷,带着高贵的疏离与天生的冷漠,浓浓的好奇之意化在了这张俊颜上,宁赐半清醒半昏迷之间,还是暗自赞叹了一句:好隽秀的少年!
  不料,那少年撇了撇嘴,下一秒吐出的话,让宁赐差点抓狂:
  “——不怎么样么!面黄肌瘦,半死不活。跟死没埋似的。”
  我XX你XXX!
  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宁赐在心里破口大骂:本太女这是被人易了容!易了容你懂不懂!
  “公子恕罪,这位小姐已经易容,”那个被称作容姨的妇人平平板板的道,“南宫大人,洛公子,桑大人已经等在前厅了,请公子速去。”
  那少年似乎不情愿的嗯了一声,挪动脚步,片刻间护卫们已簇拥着他远去了。
  ☆、二十七、放血
  前厅,灯火通明。
  待得那少年赶到时,厅中已经坐了三个人。
  左手第一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颊瘦削,下颌一缕灰须,偶尔用手一捋,眼中精光暴闪。显然是个内功精深的练家子。
  左手第二位,坐着一个少年。一身黑衣,容貌清秀俊美,双眉斜飞,微带不羁。只是眉间偶尔闪过一丝忧虑,左手不自觉地覆上了右臂的伤口,似乎是疼痛难忍。
  右手第一位,是个年迈的尼姑。慈眉善目,低头轻诵佛号,手中一串念珠,双眉低垂。
  少年一踏入厅门,三个人立即起身,齐行礼道:“公子。”
  少年笑了笑,在厅正中间落座,抿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西湖龙井,凝视着那个中年人:“南宫叔叔,这次多亏了你一路调度。”
  南宫亭捋捋胡须,眉间愁色隐现:“承蒙公子夸奖,可是这丫头虽然已被我们擒来,接下来该如何做,却委实…。”
  他说不下去了,其余众人也是这个心思。那少年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却转头瞧向那个负伤的少年,神色殷殷:“洛羽,我听人汇报,你受伤了?”
  洛羽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这可真真叫做阴沟里翻了船。本以为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擒来易如反掌,谁曾料得那小女孩居然学的了‘水玉功’?匕首的招式凌厉,丝毫不下于前年我与西凉昭瑜太子交手之时。”
  “那小女孩的招式学自西凉,能抵挡你一招半式不足为怪。”那被称作公子的少年道,“我只是担心,要是她的匕首上有毒,只怕会损伤你的……”
  “北凌,你担心过了。”洛羽皱着眉头,“路上我曾经让容姨瞧了伤口,容姨束手无策。”
  “什么?”云北凌惊道,“容姨也毫无对策?”
  这时,一旁的尼姑开口了:“公子,洛公子,二位不必担心。”
  “嗯?”云北凌立刻转头向她,“桑姨来自南疆,可有方法?”
  桑落英低垂双眉,手捻佛珠,徐徐开口:“南越第二位君后出身南疆,是南疆不世出的解毒高手。所著《奇经注》中记载了天下奇毒及其解法,皇苏后人世代流传。但凡皇苏女子,都曾经背过这本医术。”
  听罢,洛羽喃喃自语:“要我去求那个小丫头?”
  桑落英道:“不必。只要能设法取得那女施主的手腕血,和金银花水服下,即有解毒功效。”
  众人正在思索间,只听得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这样反而有毒效!”
  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个被称作容姨的女子。只见她疾步进来,走到洛羽前面,反手搭上他的脉搏,屏气凝神良久,方才喃喃地道:“是我失策了。原本不应当这么复杂的。”
  洛羽抬头:“容姨?”
  “那皇苏女子的血万万不可服用。”容繁凝神瞧着洛羽手腕的一线黑色,缓缓地道:“方才我替那小女孩把脉,发觉她近日正在服用一种毒草‘风合三酥’,这种毒草对皇苏女子体质无害,可是一旦被外人误食,即有断肠摧心之效。洛公子不可大意。”
  云北凌望着她:“那么容姨,轻侯的毒应当怎么解?”
  “放血。”
  容繁一言惊起四座:“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