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4-30 16:14      字数:4781
  “外祖母。”安若好和凌庚新这时候看到她,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外祖母这次来是打算跟你们说个事。”
  “外祖母请说。”安若好扶着凌庚新坐下,自己站在一旁,钟翰良夫妇和齐大叔几个也在一旁坐着。
  “这次两国和谈是大势所趋,而且这次皇上趁着搜查宋修华府上,搜出来很多大逆不道之物,虽然睦王爷平时谨慎,这次也不妨被拖下水了。加上太后过身,睦王爷也搅不起风浪来了。”
  “嗯,这是好事。”钟翰良道,看安老太君一直盯着安若好和凌庚新看,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安老太君忽而皱皱眉,他便打住了。
  “阿新,你爹呢?”
  “嗯?”凌庚新一愣。
  “我昨天就听说你爹不欲去北都,半路就跑了,定是来找你了。”
  凌庚新正犹豫要不要说呢,安逸然愤愤道:“这老小子,又把重担撂给我家毓珏。笑颜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下次一定一并讨回来了。”
  钟翰良忽而一笑,高声道:“凌王爷,既然来了,为何做梁上小贼,不如下来一叙?”
  安逸然抬头:“又爬我家房梁,还不下来?”
  凌知隐却故作没听到,他蹲在房梁上继续隐着,反正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哼。
  大家听着房梁上隐隐有声音,可迟迟不见人下来,安老太君清了清嗓子:“凌王爷,下来和老身谈谈楚玉的事吧。你若不谈,我便派人将楚玉的棺冢移回北都了,反正你们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
  凌知隐听此,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只这一点就击到他的软肋了。
  安若好直听“嗖”的一声,下一刻,凌知隐便坐在了凌庚新左侧。她心想刚刚他们叫他王爷,难不成还是晋平皇帝的弟兄?这么说来,凌庚新岂不是晋平的郡王?现在她反倒有些庆幸她是钟翰良和安逸然的女儿了,如果她没有一点身份地位,只怕以后日子还不好过呢。
  凌庚新则是在想,爹和娘亲居然没有正式成亲!
  凌知隐则坐在一旁抹了把脸,显得很无奈。
  安逸然刚刚还热乎的脸,现在见他这副样子,脸色微冷:“你先跟我解释一下笑颜的事情。”
  凌知隐偏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十几年了,你还是这样,对我从来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他说到最后却是在冷笑。
  安逸然知道他这样子绝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了?”
  “没事,你要我解释我便解释。”凌知隐猛灌了一口茶,“其实楚玉在阿新之前还有个孩子,是个女孩。”
  “你不是说是哥哥吗?”凌庚新惊讶道。
  “是个女孩,只是因为你贪玩跑到冰河上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你姐姐为了救你自己掉了进去。我们发现的时候,你姐姐已经全身青紫,救不回来了。”凌知隐说着泪水漫了眼眶,“其实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置气出走,你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凌庚新想说什么,安若好扯了扯他袖子阻住了。
  “那时你还小,所以不记得。可是你你娘很伤心,所以一直不待见你。为免你提起你娘的伤心事,我便告诉你是个哥哥。”凌知隐显然想起往事非常自责,“但自那之后,你娘的身体一直不好,精神也很不济。直到有一天她在河边捡到了笑颜,其实我一看那胎记就知道是逸然的女儿,但是我看着楚玉笑语晏晏地逗弄她,我就舍不得再让她伤心,她好不容易才有点笑容,我不能剥夺了她的寄托。所以我就自私地将笑颜留下来,我们一起躲到了舜水村,并且跟阿新说那是抱回去给他做媳妇的。”凌知隐说着不住地抽泣起来,哭得像个孩子,“可是笑颜没多久也落了水,虽然救回来了,人却傻了。因此,楚玉便觉得其实是她克子,心中更加郁结,没多久便去了。”
  安逸然纵然恨他私藏了她女儿,可想到霍楚玉作为一个母亲的苦痛,她便感同身受,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我没脸见你们,没脸见笑颜。”凌知隐许是心中的苦痛积压了太久,此时嚎啕大哭起来,“我更对不起楚玉。”
  安若好见此,默默将小手覆到他宽厚的手背上。他的手臂上尽是刀痕,该是打仗留下的。
  “你们骂我,怪我吧,但是别怪楚玉了,她心里真的很苦。”凌知隐哭了一会儿,用袖子一抹眼泪,道。
  安逸然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是应该怪他的,是他害他骨肉分离这么多年,还让笑颜受了不少苦,可是楚玉的经历把她所有责怪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爹,娘,事情都过去了,而如今我也过得很好,过去的就一笔揭过好吗?”安若好看大家都沉默着,显然心里都大为悸动,而且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都不能再去怪别人可又没那么容易原谅,毕竟是积了十几年的怨恨。她作为晚辈和引发这一切的宿因,也该劝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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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安排
  73、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钟翰良从位子上起来,站到安逸然身侧:“逸然别哭了,如今笑颜也回来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他心里也不好过。”
  安逸然缓了缓情绪,任由钟翰良给她抹了泪道:“凌知隐,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不管你什么身份,将军也好,王爷也罢。要是你儿子欺负了我女儿,或者娶妾,我一定给我女儿找个更好的嫁了,而且以我和翰良的身份,那些青年才俊还不是一抓一大把随笑颜挑。”安逸然讲起这事,横眉冷竖,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凌庚新正想反驳说他才不会负笑颜,凌知隐先开了口:“等回到东都,我就请皇兄给他们赐婚。而且皇兄之前要赏他一座宅邸,我没要,而是要了一座农庄,以后他们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会为朝堂所打扰,那些女眷也绝不会再打阿新的主意。”
  “这才像样,以前就苦了笑颜了,以后若再苦着她,我一定将你剥皮抽筋。”安逸然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安若好忽而感觉到凌庚新扯了扯她衣角,低头正好看到他一脸郁闷,便凭口型问他怎么了。
  凌庚新回了一个“岳母好凶”的嘴型,那比苦瓜还苦的脸看得安若好扑哧一笑:但是安逸然这都是为了她好。凭凌庚新小郡王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凌知隐的军功,若去了东都,肯定会有很多官家为了巴结而将女儿贴上来。但凌知隐让皇上赐婚加上凌庚新没有爵位,这样居心叵测之人便不会骚扰他们了。这样,她也安心不少。
  “咦,你和斐扬还没圆房?”安老太君不经意掀起站在她身边的白婧婵的袖子,看到上面的守宫砂赫然还在。安老太君当场拉下脸来,质问齐大叔:“你是嫌弃我家婵婵?”
  “啊,不是,没有。”齐大叔连忙否认,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两个人都不会呢。
  “干娘,你别怪他。”白婧婵也红了脸,可是隐情又不便道出,求救的眼神投向安若好。
  安若好看他们俩这段时间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还以为是他们已经负距离接触了呢,这两个人却原来根本就还没洞房。可是婧婵姑姑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钟翰良见齐大叔和安老太君对峙着,连忙打圆场:“斐扬是因为被宋修华破坏了大婚,对婧婵姑娘心有歉疚,正打算回东都给她补一个呢。”
  齐大叔正想说我还没打算回东都呢,可是他若不趁着这台阶下去,安老太君才会把他给抽筋剥皮了,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打算回东都去补一个。”
  钟翰良心中则是笑着:把你拐回东都去给皇上做苦力,这样毓珏就能省力些了。最重要的是有女人看着,以后就不会骚扰逸然了。
  安逸然显然是知道他的小九九的,这么明显地摆他一道,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欺负毓珏呢。想到大儿子,她又开始质问凌知隐:“凌王爷,你将和谈之事扔给毓珏是什么意思,你想害死他吗?”
  “我是这种人吗?贵公子才华横溢,口才出众,长相又风流倜傥,大梁的姑娘们一定会为他神魂颠倒的。”凌知隐说到这忽而住了嘴:好像说漏嘴了。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听说大梁皇帝要给他说亲才逃的呢。
  安逸然是什么人,一听就懂了,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凌知隐,原来是故意陷我们毓珏于不义呢,谁不知道我们毓珏是个专情之人,只娶一妻。到时候赫连珏塞来的女人,我让毓珏全都送到你府上,哼。”
  “哎呀,钟二少爷不是尚未婚配嘛,给他好了。”凌知隐看看一旁的钟毓瑾,满不在乎地调笑道。
  “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要那些女人!”钟毓瑾急得直跳脚。
  “老爷,大少爷发了书信来。”忽而,钟谨言捧着书信来报。
  钟翰良接过打开一看便笑了:“毓珏果然是好口才。”
  安逸然看他笑得好不厚道,惊奇地拿过书信,看完后也笑了:“不愧是钟大人的儿子,有你当年的风范。”
  钟翰良和安逸然看凌知隐一眼,相视一笑,笑得凌知隐心里直发毛。
  凌知隐总觉得他肯定是被钟毓珏给坑了,抢过书信,看完从牙缝里憋出字来:“钟、毓、珏,你个浑小子!”
  “发生什么事了?”安若好和凌庚新被弄得一头雾水,着急问道。
  “笑颜,你的大哥给你们找了个后娘,我得想办法,想办法把那女人给送人了。”凌知隐急得直打转。
  “正好如今你也是孤身一人,有个人照顾不是挺好的。”安逸然很开心地落井下石,让你不怀好心给毓珏下绊子,她儿子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
  “不要,我只认楚玉是我的妻子,将来能进我刘家宗祠的也只能是楚玉。我得去道上阻住他们,等人到了东都就来不及了。可是我还要去舜水村将楚玉的棺冢移到东都呢。”凌知隐讲到后面,刚刚调整回来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脸色凝重,微带苦涩。
  安若好则是被他那一句只认楚玉是他的妻子给感动到了,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曾是携手共进的夫妻,而如今凌知隐也只肯霍楚玉一人为妻。都说娶为妻,奔为妾,若凌知隐不将楚玉的名字写到族谱上,那楚玉这辈子也注定只能是个不堪的身份。若那位姑娘进了门,那楚玉就更尴尬了:“爹,不如你去阻人,我和二哥去舜水村,将娘的棺冢请到东都。”
  “真的?”凌知隐听了终于松开了皱着的眉,“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阻人,你们去舜水村将楚玉请到东都,正好我去东都给你们请旨,顺便给你们和齐斐扬准备婚礼,给你们都补一个。”
  “好。”
  “那我们得跟你一起回东都,笑颜的户帖还得重做,成亲之前她还得姓钟。”钟翰良站起身来,跟凌知隐讲完又跟安若好说,“既然你不喜欢若好这个名,那便改叫钟笑颜,怎样?”
  其实安若好不是不喜欢“若好”这两个字,但是这代表了一段伤心的过往,而如今能够改名彻底告别过去,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猛点头。
  “那我们护送笑颜去舜水村。”齐大叔道:他才不要早早地被弄回东都去当苦力。
  “也好。”凌知隐点点头,“虽然如今道上太平很多,可是他们两个终究还嫩,有你们护送最好不过。”
  凌知隐其实早看到一直坐在角落里兀自神伤的白先生,只是刚刚白先生听他说要把楚玉移到宗祠,他的脸色显得更加灰败,心底重重地叹口气,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我只是为了楚玉。”白先生撇过头去不理他。
  “我知道,不如你跟他们一起去舜水村吧,去接楚玉一起回东都,以后可以跟阿新他们一起住在农庄里。”凌知隐顿了一下,“你可以天天看着楚玉。”
  白先生闻言,转过头看他。
  凌知隐对他点点头,白先生眼睛红了一下,嘴巴嗫嚅一下,“谢谢”两个字终究没说出口。但是凌知隐也不需要,走到安老太君面前三叩拜:“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请岳母大人成全。”
  “也罢。”安老太君从怀中掏出霍楚玉的户帖来,细细摩挲了一会儿,老泪纵横,最终还是极为不舍地递给了他,“以后楚玉便交给你了。”
  凌知隐庄重接过,放在贴心口的地方:楚玉,我们一起回东都,从此不分离。
  安老太君坐了一会儿,开口道:“翰良,紫陌本就是你们的人,跟在老婆子身边也好多年了,如今也该还给你们了。”
  “老太君?”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紫陌惊道。
  “你也知道,我这次回北都去得好好整顿霍家,唯恐会连累了你。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翰良身边是有个暗卫叫蓝洛的吧?“安老太君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来,对着钟翰良道。
  紫陌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