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4-30 16:08      字数:4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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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吻上我的额,轻笑一声,“我的小溶儿真美。”
  心漏跳半拍,我低了头,嗫嚅着,“该起床了。”幸而锦素因受风寒,这几日没睡在外间,否则,我这么羞怯,真不知她会怎么笑呢。
  过了大半日,我总算恢复素日模样,在众人面前对卫涵卿,没露出丝毫异样。
  此后几天,生活单纯而美好。我会笑嘻嘻的摸摸他的脸,说“你从此是我的人了……”他就会哈哈大笑,然后吻得我喘不过气来。
  照旧,每天有下人回报朝廷要事。
  军粮案,虽突厥第一勇士塔乌特不肯开口,但陈鹏程已招认,是以王佐官复原职。
  当然,如今整个朝堂,最关心的是太子妃的选立。历代显赫的五姓之女,即清河、博陵崔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陇西、赵郡李氏,自然是皇族娶亲的首选。其次,就数太子舅家和水氏了。
  我知道五姓号为四海大姓,声望甚至高于皇族,但论实权,远不及王家和我水家。重玥若从中选妻,固然荣耀,其实不会有太大好处。
  而王家,王佐恰有一女,正是芳龄二八,待字闺中。若重玥与之联姻,那么他和王家的关系会更牢固密切,朝中某些新晋官员也可能见风使舵,投靠王家,王家势力必定大增。朝堂中微妙的平衡格局只怕由此一变,水家要落下风了。
  我想姑姑必定不允许这种局面出现,所以我照样自在玩乐,懒得理会。
  时至八月初一,我和卫涵卿午后刚从威烈军营出来,就迎头看到重玥。我作没看见,纵马急驰,却听华丽的男中音,镇定自若说着“那天发生的事,你想知道,就到春风楼一聚”。
  昏迷的事,在我心里,始终是个疙瘩,不解开不畅快。我不得不承认,重玥的确了解我。
  掉转马头,直奔春风楼。到后,让卫涵卿在一楼等我,我在二楼隔间与重玥再次碰头。
  桃花眸噙了笑,扫过来,“先来杯剑南烧春?醇香甘甜,入口清冽净爽,溶儿定会喜欢。”
  “有什么话,你直说。”我看向窗外,生平第一次讨厌那双桃花眼。
  重玥挥挥手,撤下所有东宫侍卫,语含戏谑,“在生气?”我不答腔。
  “溶儿还是昏睡时,最听话……”重玥的手,不老实的想挑起我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右拳,自下而上,如电击向他下颚。他却不避不闪,结结实实的被打中,顿时紫青一片。
  我收了拳,怒目以视,“你故意找打?”
  “现在,溶儿是不是没那么生气了?”重玥笑了,随手抹去唇上的血。冷哼一声,我别过脸不瞧他。
  “总这么强硬,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大概只有我受得了你……”
  我瞪了他,努力调匀呼吸,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气,又要出手。
  重玥悠然坐下,“东宫有一位天竺来的波达法师。他擅长摄魂术,能让人进入睡眠中,一点点说出心中秘密。”笑吟吟的转向我,“溶儿那天在睡梦中,说了许多话呢。”
  恍惚,许多记忆碎片仓卒闪过,我定了定神,“我说了什么?”
  “许多平时不肯承认的……”重玥微眯了双眼,直勾勾的看我。
  我不屑的笑起来,“有什么事,我不敢承认?!”
  “溶儿说,我最爱的人是——重玥。” 重玥慢悠悠说着,水眸中烟波潋滟。
  “是吗?”意外的,我没自己想象中惊惶。
  “溶儿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淡淡言道,“说这样的谎吓唬我,你觉得很有趣么?”
  重玥的语声抑扬铿锵,如利箭扎向我,“我说的,是不是谎话,溶儿心里最清楚!”
  “你要说的说完了?告辞。”我只想离他远远的。
  重玥倏地挡住我的去路,“即使是绝世名将,如卫青、霍去病,也曾和汉武帝有断袖之情,溶儿何必自欺欺人?”
  我眨眨眼,原来他没发现我是女子。
  重玥凝视了我,双瞳澄澈如清泉,“溶儿,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第一次见你,我想哪里来了个漂亮的小屁孩,居然敢偷看我怀念母后,真是讨厌极了。”
  我记得,那时他又傲慢又凶狠,可不过都是掩饰丧母之痛的面具。
  “第二次见你,我想真好玩,这个小孩要来做伴读,我能好好欺负他了。”
  那时,我一心想做重瑁的好伙伴,他已盯上我了?
  “那次把你推下水,结果你狠狠给了我一拳,我想我很幸运,找到唯一一个敢还击的对手。”
  重玥,我从不想做你的对手,自始至终,是你好胜罢了。而敌人,是你我命中注定的!
  “比了多次,你始终没输给我,我却迷上了和你一起的时光。我喜欢每时每刻都看到你,看你小脑袋高高扬起,怎样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移开视线,我不想看他醉人的笑颜,不想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万千柔情所迷惑。
  “离开长安前一天,和你看彩虹。你不会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把你绑了同行。”
  当时,紧握我的手,他不是高烧迷糊,而是舍不得?唇舌间,好似被谁塞了黄莲,一阵苦涩难耐。
  “塔乌特的剑刺过来,你不顾一切挡在我身前,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惊胆战。”
  “也许同为男子,我该欣赏你、器重你、疼你如兄弟,而不是想抱你入怀。但我不想瞒骗自己。就算有悖常理,我也认了。”
  “溶儿,把自己交托给我。我保证,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他的语声,在我听来,飘游如九霄高空之白云,又如烈日下绚丽的水泡泡,似真似幻,虚空杳渺。
  这些话,现在说来,到底算什么?抱入怀?你抱的到底是谁?永不相负?要怎样才算辜负?
  如今,你的一切,骄傲如我,都不在意、不稀罕,更不需要!
  猛地转头,迎了他的视线,我柔柔一笑,“殿下即将选立太子妃的。”
  桃花眸中亮色一闪,“这是父皇的意思。”
  “东宫不是有许多漂亮孩子?比如那个如意……”
  “溶儿不喜欢,我立刻让他离开。”
  我似笑非笑,“听说陈文帝陈茜,深爱韩子高,甚至要立他为男皇后……”
  重玥一笑,“你若喜欢,做皇后又有何难?”
  “可我,想你做我的皇后呢!”让天之骄子的重玥,象如意那样,雌伏行女子之事,算不算对他最大的羞辱?
  我慢条斯理说罢,如愿看到重玥的手陡然握拳,淡青的筋,隐隐跳动。他的双眸,深邃如万丈深渊,黑暗的,吞噬着一切,又仿佛随时有猛兽扑出。
  春风楼的喧闹声,隔了门,有些许透进来。我想我更喜欢外面的世界,浅笑了拱手告退。
  “好,溶儿果然志向远大。”重玥呼吸略急,语声却平静无波,“我只想最后问一个问题。”
  “你说!”
  “你认为,我二皇叔李世民,有什么事没做完?”
  秦王李世民,战功彪炳,无往不胜,却在二十年前突然失踪。有传言,他被当今皇上李建成暗里除掉,因他意图篡谋太子位。
  如果我是李世民,身为皇子,自己才干卓绝,手握重兵,更有幕僚众将全力支持,自然想做皇帝。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重玥为何要问?
  狐疑间,我谨慎应答,“他有何事未了,我怎会知?”重玥坐下,猛喝了一杯酒,不再看我。
  忽然间,心抽搐得痛,想靠近他,说些什么,可双脚如绑沙袋,重得挪不动半步。虽近在咫尺,他却遥不可及。原来——伤害他,我自己也很辛苦!
  迷茫回府,意外收到波达法师的信,我才惊觉重玥最后一问的含义。那天昏睡中,重玥问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我答他“做李世民没做完的事”。
  24、转世
  是日傍晚,众所周知的水大小姐,因选太子妃事,从洛阳赶回长安。亲人久别重逢,俱是喜悦非常,将军府大大热闹了一番。
  临睡了,我却全无倦意。思及波达法师的信,有些心悸。
  他说人转世后,会记挂前世未了的强烈心愿。依我昏迷后的种种回答,他推断,我的前生是李世民。还说,他一时不慎,向重玥说知此事,可能导致重玥对我不利。现今,他已悟到天命归处,打算去云游四海,是以来信说明一切,希望我有所防备。
  信中所述,我半信半疑。转世,或许只是波达法师的臆测,根本不是真的。
  重玥这十多天,是在犹豫该怎么对我吧。李世民的心思,不难猜出,就是做皇帝。而转世后的我,是否也有同样的野心?他从来就不放心我,这么一来,是疑心更重了呀。
  因了所谓爱情,他才在春风楼说那些话,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做敌人,是吗?可惜,我事先不知他的想法,居然戏言“你做我的皇后”,这岂非自认想做皇帝?
  如今,重玥必然认定我有野心为帝,纵使我百般辩解,他也不会信。真不知他会做什么,来对付我。
  缓步出房,却见卫涵卿站在回廊上,素袂飒飒,乌丝飘扬,愈显得菁华内敛,神韵独秀。怔怔看他,莫名一阵心安。他似有感应般,转脸朝我微微一笑。
  过来牵了我手,他突问,“溶儿,将军府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我一呆。
  “我觉得刚才宴席上,你姐姐对水将军,还有你,尊敬恭顺,不象亲近的一家人。”他认真的说,“还有,我一直不懂,为何你要扮成男孩子?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溶儿难道打算一辈子做男子?甚至娶妻吗?”
  婆娑了他温软的手心,我不想再瞒他,“你说的不错,水家是有许多秘密。”
  “每个人都知道,水坚水大将军有一双最疼爱的孪生儿女,姐姐叫水柔,端庄娴雅,弟弟叫水溶,是天纵奇才。其实,真正的水溶早已去了。我才是那个姐姐水柔。今晚你看到的水大小姐,是父亲找来的面容相似之人,代替我的身份活着。”
  知他必定迷惑,我从头说起,“可能是水家杀戮太多。十六年前,有仇家来报复,致使我娘怀孕时,误饮毒茶。后来虽有解药,但我和弟弟出生后,还是先天不足,身染毒素。所以,弟弟五岁那年就走了。”
  “当时,奶奶重病在床,要见孙儿,父亲不敢说出实情,只好叫我暂时冒充弟弟,等奶奶病好。因为是孪生,小时候,我和弟弟是一模一样打扮,奶奶一点没看出我是假的。”
  “后来,父亲知道自己因打仗受伤,不会再有子嗣,很难受,就问我愿不愿意做个男孩。我想如果做男孩,可以让奶奶和父亲高兴,我又可以到处玩,有什么不好呢?就答应了。”
  “再后来,奶奶坚持回洛阳老家住,父亲就找了个女孩冒充我,陪奶奶在洛阳。而我,被姑姑带到皇宫,指定为重瑁的伴读。”
  他揽过我的腰,仔细端详我,“你体内先天的毒素,解了没有?”
  依在他胸前,我嘻嘻一笑,“早习惯了。”
  “溶儿,告诉我实情!”
  伸手,细细抚平他紧皱的墨眉,我轻声说,“第一神医华潜说过,我活不过二十岁,可我不在乎。”瞬间,他抱得我好紧,仿佛我是一阵风,随时会从他指间溜走。
  “跟我走!走遍天下,我相信一定有人能解毒……”黑眸里是震惊、是焦急、是疼惜、还有我看不懂的。
  我心里暖洋洋,“涵卿,我只要和你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奢求。”
  “溶儿,”他郑重说,“离开这里,不要再花心思搞什么争权夺利,我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我摇摇头,“军粮案刚结,朝堂只是暂时平静,而且重玥正恨着我呢。”
  “溶儿,听我的!”俊雅的眉目,凝了无限坚决刚毅。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在他怀里,是那么娇小。
  “就算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有我们两个……”狂乱的吻,霸道的封住我的唇。清润的气息,让我沉溺迷茫,只愿和他在快意中浮浮沉沉。
  无休止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好累。好想任性一次,抛开所有,只为自己活着。或许,出去逛几天也不错,重玥会明白,我根本没有野心。
  第二天,八月初二,我给父亲留了封信,和卫涵卿离开了长安。
  一路上,我们换了普通人装束,四处游玩。无外人时,我喜欢叫他“卿”、“卿卿”,偶尔被他呵痒呵得受不了,只好软语叫他“哥哥”,这时他总是笑得灿烂无比。
  这日,来到商州,我们照例先找了家客栈投宿,却听有人窃窃私语。
  “出大事了!”“什么大事?”
  “有人密告皇上,水大将军私通突厥,出卖大唐。还有什么突厥第一勇士是证人。水大将军已被秘密逮捕下狱,但水少将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