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17 11:01      字数:4824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不须太急,郑典的性子我多少私下了解过,也听子期说过。受贿应该不可能的吧,不过,那买宅子的银钱来路最好要有合理的解释。至于包庇,这个也好从中斡旋的,毕竟本朝尚有亲亲相为隐的约定成俗,郑典包庇是有错,但律法上却是有辩解之处的,当然,这些都不能完全给他脱罪,所以。处罚是免不了的,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之,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的,你呢。这段时间多跑跑,上面的你不需管,有我和七王爷顶着,就是下面的人那里各处打点一下,荣延那里,他有王六王七牵连,事情也跑不掉了,不过,袁家姐弟不认,那他的处罚大体也就不会太重,但处罚是免不了的,你要有心里准备。”田温此时已经吃完了清粥,拿了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摸着嘴巴道。
  “买宅子的钱来路分明的,是当初六郎的父亲救人后,那被救之人送的金条,老太一直悄悄的收着。”李月姐说着,便回到屋里,拿出之前老太留下的那封跟金条放在一起的信,递给田温老头看。
  田温老头细细的看了看那信,然后点点头:“嗯,这个我记下了,有这个郑典这个贪污受贿的嫌疑能够澄清。
  “对了,还有一点,据说有人传言,那袁氏姐弟曾去御史衙门递过状,袁纸姐弟否认了,但这怕是还要调查一下的,你最后去问问墨风,了解清楚,不要到时有事措手不及。”田温说着起身:“好了,我回去休息了。”
  “谢谢。”李月姐喃喃的跟在他身后几步。
  “不消的。”田温摇摇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李月姐送到门口才回到院子里。
  今天是一个大雾的天气,浓浓的雾,使得整个院子都雾蒙蒙的,李月姐站在雾中,她就觉得胸中就有一团迷雾,袁氏姐弟曾给御史衙门递过状,曾被荣延派人追杀,可为什么,他们又不承认,是因为郑典吗?这里面郑典到底有什么瞒着她的?还有,墨风为什么会对荣延提起王六王七,他在王六王七的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此种种,一个个迷团。
  不过,随着李月姐越想越深,这些个迷团便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夫人,怎么站院子里,快进屋,天凉。”青蝉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李月姐站在院中,便连忙上前道。
  听着青蝉的话,李月姐快步进了屋,不过她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进了库房,不一会儿,整理出几样补品出来。
  “青蝉,走,我们去祖潭那边看看。”李月姐突然的冲着青蝉道。
  “夫人这是要去看袁家姐弟?”青蝉看着李月姐拿出来的补药问。
  “嗯,有些事情我想去弄清楚。”李月姐回道,然后两人换了衣服,再加上件斗蓬,冬雾雪封门啊,似乎着又要下雪了。
  因着天色还早,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一些店铺的门还没有开,李月姐带着青蝉穿街走巷,那步伐就显得有些急匆匆的,不一会儿,就到了袁家姐弟住的那栋宅子。
  青蝉上前拍门,李月姐站在门前看着,不一会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袁淑娘。
  “你们找谁?”袁淑娘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月姐同青蝉两个。
  “我就找你,我是李月姐。
  李月姐之名,袁淑娘是听说过的,这会儿听到李月姐自我介绍,不由的深深的看了李月姐一眼,却是有些防备的道:“是夫人,有什么事?”
  “我夫君买了一栋宅子给一个姑娘住,我总要来看看吧。”李月姐象是打趣的道。
  “夫人这是兴师问罪吗?”袁淑娘垂着眼敛,话语却是带刺的道。
  “我们总不能站在这门口说话吧,不请我进屋吗?”李月姐没有回袁淑娘的话,而是突然又反问的道。
  “请。”那袁淑娘说着,便退了一步,让开路。
  李月姐带着青蝉进了屋,直到正屋,分宾主坐下,李月姐也没有再说话。袁淑娘要去煮茶,李月姐却是冲着青蝉道:“青蝉去煮。”
  青蝉应声,便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仆妇下去。
  “夫人放心,郑大人是我恩人,我并没有存在什么非分之想,郑大人也不是那等人。至于这宅子,我只是暂时住着,方便我弟弟养伤。”袁淑娘抿着唇道,盯着李月姐道。
  李月姐淡淡一笑:“宅子的事情我是开玩笑的,我夫君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需要袁姑娘解释,而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来责问袁姑娘什么的。我只是来弄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袁淑娘有些诧异的问。她还以为李月姐是如同淮安一些大妇一样。以为夫君在外面养了外室,来教训她的。不过,问事情?什么事?大概也不外如是吧。
  “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听说袁姑娘曾到御史衙门递过状,听说袁姑娘姐弟曾被人追杀,以至于袁小弟至今伤还没有完全好,我要了解事情真相。”李月姐紧紧的盯着袁淑娘道。
  听着李月姐的问话,袁淑娘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月姐问的居然是这个,随后却是一脸冷冷的道:“没这回事,我小弟是自己不小心跌伤的。郑夫人从哪听来的谣言,郑夫人不会连一些三姑六婆的话也信吧。”
  “谣言吗?荣延已经承认了,是他指使王六王七对你下手。我夫君也因此进了拱卫司,袁姑娘,我大胆猜测,你看看对不对。”
  李月姐顿了一下继续道:“袁姑娘你之所以否认曾递状纸进御史衙门,以及否认王六王七的事情,是因为,你受了我家夫君所托,对不对,这两件事情,牵连的不是别人,是李墨风,我的五弟,对不对。”
  这句话,李月姐直接心中的疑惑,因为只有事情牵涉到墨风,郑典才会这么的瞒她,怕她伤心。
  听着李月姐的话,袁淑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郑大人是请我代为隐瞒的,但夫人已经猜出来了,我再隐瞒也无异,说不定反而徒增嫌疑,这便说了,不错,这一切都是有关李大人的,郑大人跟我说,你既是长姐,又如父如母,对家里几个弟妹看得比什么都重,尤其这个五弟,学业好,是家里光耀门楣的,可如今犯了这些事,一但暴发,怕是要丢官去职了,他不想让你失望,所以,他瞒下了李墨风的一切涉案情况,而这里面关弟最厉害的就是我和我弟,所以他才求了我,让我否认这两件事,这样,李大人就能从案子里脱身,郑大人是我家的恩人,若没有他,我家的冤屈怕是永不得昭雪了,所以,我答应了他,至于这宅子,我知道郑大人的意思,他是想用这个宅子补尝我的,我本不想接受,但怕是郑大人会不安心,所以,也就暂时住着。”袁淑娘道,口中却是有着怨气的。
  这事情论谁身上都有怨气。
  李月姐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难为你了。”
  “也没什么难为,真难为的是郑大人,他对夫人你是真心的好,让人羡慕。”袁淑娘道。
  “好了,打搅了袁姑娘,我这里带了点补药,给令弟弟补身体,还请袁姑娘不要拒绝。”李月姐起身道。
  “既然补药,正是我弟弟所需,我当然不会拒绝,多谢夫人。”袁淑娘平静的道。
  李月姐点点头,这位妹子自有一股子大方不扭捏的气度。
  第二百七十七章 姐弟谈话
  李墨风坐在签押房里,表面是一幅很勤勉的样子,但没有谁能明白此刻他内心的那种焦灼和惶恐。
  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初到淮安之时,他也是打算做出一翻成绩来的,可现实却是让人无奈的很,淮安的官场是一个大铁桶,圈着的是整个淮安士族,而他因为大姐夫的关系,被整个淮安官场所排斥。
  官场之路,几乎是寸步难行。
  好在,他跟陈明哲关系不错,并且都是申学政的学生,有着同窗之谊,也正是在陈明哲的带领下,他才一步步接近了淮安士族这个圈子。
  只是随着进入淮安士族这个圈子愈深,他就发现,他陷了进去了,人情来往要要吧,平日的一点小礼不算什么,可等到别人求你办事时,他才发现没法拒绝,因为他发现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拿了很多了。
  而随着袁家的案子再一次暴发,陈于两族终于陷了进去,墨风的心便终日惶惶,果然的,最终还是被大姐夫发现了,大姐夫狠狠的骂了他一顿,不过却答应替他抹平一切的事情,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可是,突然的,随着王六王七被抓,荣延也进了拱卫司,便是昨天那偏寻不到的大姐夫,今天他得的消息,也是进拱卫司协助调查了,自己的事情怕是瞒不过了吧,他不敢想象大姐知道他的事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形,真不敢想。
  “大人,下衙了。”天已经灰了,衙差在外面打着招呼。
  “好,都下衙吧。”墨风点点头,然后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一收好,又整了整衣裳,这才慢步出了衙门。朝着衙后的宅子走去。
  天不知不觉的完全的黑了下来,北风突突的刮着,他不由的冷的打了个寒噤。然后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进了家。
  门房的德安冲着他打着招呼,神色有些惴惴,墨风想着心事。也没有发觉。
  厨房的烟囱飘着灰白的烟,显然是德安嫂正在烧晚饭,不过墨风没吃的味口,进了屋,没见到润生那小子。想了想,墨风才想起,自己派润生去盯着拱卫司那边。一有消息就来通知自己的。
  难怪家里没那小子的身影了,进了屋,屋里墨柒柒的一团。
  墨风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有些生气,德安和德发嫂怎么回事,这天完全黑了,这屋里连盏灯也不点。
  于是他摸索着到条桌上面,找火石和灯盏。
  “锵……”的一声。他擦着了火石。只是当打着火,那眼尾却猛的扫到一边八仙桌边上坐着一个身影,不由吓了一跳。火石掉在了地上,冒出几点火星后灭了,屋里复归于黑暗。
  “是谁?”墨风大声的喝问。
  没有人回答他。地上的火石被捡起,火光再一次亮起,随后点着了灯盏上的灯芯,幽幽如豆的灯光亮起,然后火苗再窜高了点,点着了边上另外一根灯芯,两根灯芯都点头了,屋里便黄晕晕的,亮堂了不少。
  郑典这才看清坐在那里的人,是自家大姐。
  “大姐,你在这里怎么也不说话,乌柒麻黑的也不点个灯,吓了我一跳。”李墨风抱怨。
  “为人不作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吓什么吓?”李月姐冷冷的道。
  “怎么了,大姐?”感觉到气氛不对,墨风狐疑的问。
  “先吃饭吧。”李月姐淡淡的道。随后让一边的德安嫂上菜。
  墨风明显着感觉自家大姐不对劲,可每次要问,大姐都说吃好饭再说,于是,屋里就两人静静的吃饭。
  “咱们挺久没有这样两人一起吃顿饭了啊。”李月姐突然颇为感慨的道。
  “是啊。都各有各的事情,凑不到一块儿了。”墨风点头,随后挟了一块鱼放在李月姐的碗里:“大姐吃鱼,德安嫂烧的鱼是顶好吃的。”
  “嗯。”李月姐点点头,随后一小口小口的咬着鱼肉,小心鱼刺。
  “突然想起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大姐都是把好吃的东西留给我吃,家里那只芦花鸡生的蛋也是我独享,宝儿想吃都吃不到,常常气的哭。”墨风这时怔怔的看着碗里的饭道。
  “你还记得啊,宝儿那丫头便是现在说起来还吃味儿呢。”李月姐侧过脸,轻笑道。
  “可不是。”墨风哑然一笑的点头,突然又道:“大姐,上回宝儿的事情,是我错了。”
  “你错的就只这一件吗?”李月姐放下碗,突然的反问。
  “大姐这话什么意思?”墨风心里突的一下,反问。
  “也没什么意思吧,就是问问,好了,吃过了饭,饭碗放桌上,让德安嫂收拾,你随我进书房吧。”李月姐起身。墨风也跟着起身,德安嫂自在一边收拾着。
  步态悠闲的走进书房,说实话,在来的路上,李月姐心中即有怒火,又伤心,可到如今她的心反而平静了。
  “大姐,到底什么事?”进了书房,墨风就迫不急待的问道。
  “把门关上。再过给爹娘上注香。” 李月姐冲着他道。
  墨风听到自家大姐这般说,这才发现,书房的桌子上,正摆着自家爹娘的灵位牌。
  大姐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墨风想着,不过还是关上了书房的门,才慢步上前,在灵位牌前点着两柱香,然后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李月姐这才道:“今天一早,温老爷子来跟我说,昨晚他找了人打听荣延和你姐夫的消息,荣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