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17 10:58      字数:4743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金凤儿被周公子的马给撞了。”李月姐道,其他的她就不多说了,反正一会儿二叔回来,自然会跟阿奶说清楚。
  就在这时,李二叔急步回家了。
  “老二,你给我说清楚,凤儿是怎么回事?”李婆子又追问李二叔。
  李二叔黑着一张脸,正要说话,就在这时,方氏一阵碎步的从外面跑进家里,头号上钗子都跑散了,远远的就在院子里喊:“凤儿,凤儿……你咋叫马给撞了呢,没事吧?”
  这凤儿可是她的宝贝囡儿。
  李仲达一看到方氏那火就直冒,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你不是带着凤儿去灵水寺上香的吗?怎么凤儿叫马撞了你却不在身边?”
  “我和凤儿从灵水寺下来,正好碰到我家大嫂,就在茶座上吃了杯茶和点心,凤儿说家里的面脂快用完了,这冬天干冷的很,一日也少不了,就去了前面的杂货铺子里买,好一会儿没回来,我正准备去寻,便听说凤儿叫马给撞了,这才没命的追过来。”方氏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你……”李二叔气的抄起扫帚疙瘩,就要往方氏身上招呼。
  “老二,你干什么,给我放下,你这什么也不说清楚的就往自个儿媳妇儿身上招呼,你还是个男人吗?别忘了,你媳妇儿可是给你生儿育女的。”李婆子那眼睛刮着李二。
  “娘,你不知道,凤儿她刚才……被周公子的马给撞了,是被周公子抱在怀里骑着马送回来的。”李二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什么……”李婆子猛的站了起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不行,得找周家讨个说法。”方氏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
  “这种事情能讨个什么说法,难道咱家女儿给人撞了,被人抱了,还得去求上门让人家要不成?”李婆子瞪着方氏,随后又转过脸问李二:“你跟周公子谈了,他怎么说?”
  “周公子承认是他不小心,让我们找郎中给凤儿看,银子他认。”李二道。
  “那其他的呢?”李婆子又问。
  “他没说。”李二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这事咱们就不提了,这从相撞到过来这一段路都是在大庭广之下,虽说有些惹人诟病,但情有可愿,也没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咱家毕竟在个理上,倒不怕别人嚼舌根,咱们也不是朱门大户,没那么多的讲究,那闲话过段时间也就会散的,这段时间就让金凤待在家里别出门了。”李婆子很果断的道,又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你去许郎中的家里把许郎中请来,金凤被马撞了,还是请许郎中来看一下,女儿家的,身体一定要当心。”
  “好。”李月姐应声,就要出门。
  “不用去了,我没什么的。”这时,金凤开了门出来,冲着堂屋里的人道。
  “就是,那炮杖是阿姐让我丢的,阿姐早有准备,哪里真会让那马撞倒。”这时,金凤的二弟李荣延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胖呼呼的脸蛋一脸的得瑟,说完又冲着李金凤道:“阿姐,你今天玩的是仙人跳吧,我听镇上说书的人说过,对,好好的讹那周公子一些银子,到时候给我买酱鸭吃。”
  荣延小子说的自得,却不知他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一屋的人那脸全黑了。
  李婆子更是气的直喘气,用手指点着李金凤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月姐这才明白,感情着今天这一幕都是李金凤的手笔,心里直叹息,前世,她是认命,可这金凤这般的又是为哪般?她之前倒是有一些知李金凤的心思,但没想李金凤这么的坚决,这周家的水可深着呢,自己千方百计的抗拒,金凤儿却千方百计的想得到,这难道就是阿爹说的,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月姐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你自己家里去吧。”好一会儿,李婆子才面无表情的冲着李月姐挥了挥手。
  “好的,那我回去了。”李月姐应声,知道这时候她不宜留在这里,临出门前又道:“阿爷阿奶,我和墨易他们这几天就要搬去草屋住了。”
  “去吧,你是大姐,要照顾好他们,住在山腰那里,门户要小心,安全要注意。”李婆子没说话,李老汉接口道。
  “阿爷,我知道的,那里还好,是上灵水寺的路,郑家离的也不太远,我今天去集上的时候还跟更役杨老伯说了,让他晚上巡夜打更的时候多走一道,在我们那里绕绕。”李月姐回道,这些东西她都已经安排好了的。
  李老汉点点头,李月姐才出门离开,这一刚回西屋,东屋这边的门阿窗阿什么的就全关上了。
  “阿姐,阿爷阿奶他们那边又怎么了?”月娇儿是个好管闲事的,这会儿站在那里好奇的张望。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把刚才拿来的被头铺盖全拆了,一会儿跟阿姐一起拿河边去洗。”李月姐拍了她额头一记。
  “好吧。”李月娇撇撇嘴,一幅很不甘心的样子回屋里做事去了。
  李月姐却叫住一边正要一起回屋的月娥:“三妹,你知道周公子今天来东屋做什么事吗?”
  李月姐一直好奇,周东源跑李家来干什么?
  “我知道的,周公子来找阿爷赌钱,阿爷输了好多的钱,被阿奶骂了半天呢。”月娥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道。
  哦,敢情是这么回事,李月姐点点头,明白了,这周东源明显是来探自家阿爷的虚实的,看自家阿爷赢周大爷的那次倒底是真会赌还是瞎蒙,不过,李月姐现在多少有些明白自家阿爷,外表糊涂,内里清明,最会扮猪吃老虎,周东源怕是一时半会儿探不出什么的。
  第十八章 无利不起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东屋那边破天慌的请了李月姐妹妹兄弟六个去吃晚饭,四碗四碟的,很丰盛的一餐。
  几个弟妹吃的欢快无比,唯有李月姐,总觉得这顿饭有什么讲究。
  吃过饭,李婆子才冲着家里所有人道:“今天金凤被撞的事情李家所有人都不要在背后议论,尤其是荣延今天所说的,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那就别怪我这做阿奶的无情,撕破脸面的事情,我李婆子是做的出来的,都听到了吗?”李婆子说完,那刀子似的眼神便一一扫过众人,最些就盯着李荣延。
  李月姐一听这话,之前她的预感还是很准的,今天这顿饭是封口饭,当然此封口非彼封口。
  “知道了,阿奶。”荣延小子叫自家阿奶给盯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有些胆怯的道,一只手还一直揉着自己的屁股。
  “阿姐,荣延小子被阿奶打狠了,整个屁股都是肿的。”一边月娇儿吃吃笑的冲在自家大姐耳边低声的道。一边李婆子的眼光如影随形。
  李月姐无语,这丫头说是低声,其实这屋子里每个人都听得到,一屋子的眼光都盯着她,李荣延可是红着眼,瞪着李月娇。
  “行了,别多话。”李月姐瞪了四妹一眼,这丫头,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在人家家里打人家的脸,这太不厚道了,没看荣延小子快抓狂了嘛,二叔的脸黑的跟包黑子似的了。
  “月姐儿?”这时,李婆子的眼光又盯着李月姐,如寒月弯刀。
  “阿奶放心,我知道的,弟妹们我也会管束好。”李月姐也应着,其实自家阿奶就算是不说这个,她也不可能把金凤的事情说出去,没办法,金凤儿今天的事情做在太离谱了,真要传出去,她的名声毁了,李家的姐妹也要跟着遭殃的。
  人家会传的是李家的女儿怎么滴怎么滴,至于是哪一个,外人谁又弄的清呢。
  再说了,她自己这么多弟妹要操心,哪有空去管李金凤的闲事。
  得到李月姐的答复,李婆子这才点点头,然后挥手让李月姐姐妹几个回西屋。
  接下来几天,李金凤被禁足了,至于善后之事怎么办,东屋那边守的死死的,西屋这边无从知晓。
  当然,李月姐也没那工夫管,她最近忙的很,先是搬家,搬去了草屋那边,然后就带着几个弟妹拾掇着西屋的东西,床铺,桌椅板凳的,虽然不很齐全,但李家竹篾匠人出身,那竹篾活儿多少会一点,再请李老汉帮一下忙,倒也能补齐了。
  家里原来有两间房间是隔成四间的,另外两间没有隔,李月姐干脆就用竹制的屏风也将两那间隔开,这样,四间大房就成了八间小房,可以租八个人,若是经济拮据的,两人租一间也行啊,总之李月姐是尽量的能多塞人,这样她就能多赚钱不是。
  另外,李相公在世上,倒底是秀才出身,有一些文人雅好,院子的一角,种了一株梅树,梅树的边上还搭了一个竹制的茶棚,以前,有客上人门的时候,李相公都会带到这茶棚里闲会喝茶,聊天的。
  只是自李相公去逝,几个半大小子,生活都困难,哪个有那闲情逸致的,那茶棚自然成了堆杂物的了,这会儿,李月姐不免又花了些力气,把这个茶棚整理了出来,士子们嘛,多少喜欢谈文论诗的。
  另外,李月姐又自制了一些竹笔筒,竹笔舔,竹笔架的文房用具,这就是李家西屋的特色。
  阿爹在世时还常跟人调侃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李月姐虽然文化不高,但受到阿爹的影响,多少能摸着一些士子们的风骨雅好。
  投其所好,然后把房间租出更高的价,这就是李月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琢磨的东西。
  没办法,虽然李月姐凭着前世,比别人早做一些准备,但租房这东西并不是早做准备就一定能赚到银子的,随后这段时间,干河码头的人越来越多,柳洼镇的一些人也瞄准了租房这个市场,如今镇上的一些房牙手上,那都攒了好几间房,正待价而沽。
  所以,不弄出点特色来,她哪里争得过那些个房牙。
  好不容易,一切收拾停当,这会儿,李月姐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整理好的西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再加上前些天,她到山上去挖了一些小水竹种在屋前屋后,院子边上的茶棚,一张小小的竹条桌,上面摆了一个竹托盘,竹托盘上一套竹茶具。
  端是一个雅致所在啊,看着这一切,李月姐很满意,虽然这些天里,她忙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但只要租了出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柳洼镇的房租已经涨到了一人一天三十文了,往常多是八文到十文的。
  “大姐,花媒婆来了。”就在这时,月娇儿站在门外喊。
  李月姐一愣,花媒婆来干啥,现在柳洼城谁不知道自家一家人在守制?正想着,花媒婆已经进门了,一进门就打量着屋子,嘴里一阵啧啧啧的。
  “不愧是李相公的女儿啊,瞧这屋子,拾掇的还真是读书人该待的地盘,比镇上的私塾还书卷气呢。”那花媒婆看得两眼放光啊。
  “不知花大婶有何事?”李月姐问,直奔主题,象花媒婆这类人,说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说,还弯弯绕能将人绕晕,李月姐没那工夫跟她瞎磨菇。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着你爹,多好的人啊,说走就走,我们乡里乡的,该搭把手的时候就该搭把手,这不,京里客栈房间紧张,有些人到咱们镇来租房子,已经有好几个人求到我手上了,我想着,你们姐妹六个要去草屋那边给你爹守制,这边屋子不就空出来了嘛,我想把你这房子租下来,三个月,每个月二两,三个月就是六两,你也是知道,往常你这屋子能租个一两银子都是相当不错的了,大婶把价儿翻一翻,若不是掂记着你们姐妹孤苦,也不来揽这事儿。”花婆子说着,一张嘴就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致高点上。
  李月姐表面淡笑,心里却把这花媒婆骂的个狗血淋头,恨不得直接拿扫帚将人赶了出去。
  感情着哪里有钱这花媒婆就往哪里钻,还以为她来是为哪家说媒呢,原来是盯上自己家这房子了,一个月二两,也亏她说的出口,就按现在的房价,一人一天三十文,一个月就900文,也就是九钱银子了,她这房子有八间,一间一个人,八九七十二,就是七两二钱的银子,三个月那也二十一两多,这花媒婆居然六两就想拿下,还美其名曰的是看在阿爹的份上。李月姐已经出离愤怒了。
  这贪心不是错,可以贪心了还要立个牌坊就招人恨了。
  “不用麻烦花媒婆了,这房子我自个儿租,现在可是三十文一天,我听码头上的人说了,可能过两天还要涨……”李月姐直接明说了,那眼光扫着花媒婆,花媒婆这种人,不明说不会识趣的。
  果然,李月姐这话让花媒婆脸色一阵尴尬,尤其是李月姐的眼光,感觉跟李婆子那眼光似的,寒利的很,心里不由的嘀咕着,不愧是李婆子的孙女儿,这眼光,刀子似的,心里想着,知道今天没便宜占了,嘴里兀自不甘的道:“你听哪个瞎胡说来着,敢情着,你当我花媒婆是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