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世纪史诗      更新:2021-04-30 15:57      字数:4897
  欧阳穆见她不说话,心里忐忑不安,也借着此次机会将她仔细看的清楚。梁希宜长得比较端庄大气,鹅蛋脸很小,显得一双眼睛特别的大,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咬在一起,很是可爱。
  她似乎真把他当做了什么不讲理的权贵,轻易得罪不得,又实在懒得交好,巴掌大的眉头褶皱在一起,好像多么难处理他似的。其实他不需要梁希宜做任何事情,只要她能够心态平和的同他好好说话,而不是如今这般厌弃的神色,他的胸口就会涌上暖意,甜蜜的不得了。
  梁希宜尽量让自己带着几分笑意,干干的说:“那么,此事就当过去了吧,欧阳大公子您好好歇着,我把人……服侍不周的丫鬟带下去了。”她认定欧阳穆脑子有问题,她还是闪人的好。
  “慢着!”
  梁希宜再次叹气,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她眯着眼睛看过去,道:“怎么了?”
  欧阳穆站在屋子门外,他的衣服还是白日里特意选的那坚浅色长衫,腰间的束带松松垮垮,隐约露出了结实的小麦色胸膛,搭配着他翘起的下巴,仿若雕塑般的五官和紧抿着的薄唇,真是让人好有压力感呀。他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直直的盯着梁希宜,眼底清晰的映上了梁希宜的纤细轮廓。
  梁希宜再如何淡定自如,也受不了一个据说冷漠异常的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目光赤/裸/裸的貌似深情的凝望着她,她有些恼羞,自顾自的吩咐道:“我这就让管事嬷嬷寻个得体的小厮过来!”
  “不需要!”欧阳穆的回话倒是极快,声音沉重坚定。他抬起手,又放下,犹豫片刻。
  你倒是说要干什么呀!梁希宜垂下眼眸,她受不了欧阳穆放肆的目光,这人真是太仗势欺人了!
  “大哥!”欧阳岑带着侍从从旁边院子走了过来,他也刚刚睡醒,担心兄长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梁三姑娘也在这里。他想到梁希宜早晚是他的嫂子,不由得客气万分,说:“梁三姑娘,我大哥从来不让随便的人侍候的,尤其是女人。”
  欧阳穆急忙点头,他憋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在弟弟立刻出现,否则梁希宜又跑掉了。
  梁希宜才不关心他需要不需要女人侍候,她只想赶紧离开,趁早解放。她就不该轻易过来,现在反而都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她解决的事情,难道彼此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晒着吗?
  欧阳岑瞄了一眼兄长快憋死了的神情,笑着说:“梁三姑娘,这丫鬟犯了我大哥的忌讳,日后若是被传出去容易被人利用,所以必须加以惩治。”
  欧阳穆再次点头,他可不是秦宁桓软性子的男人,女人投怀送抱就完事了吗?你敢投怀就要有誓死的觉悟。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二,如今定国公府家的大老爷趁着他身边人松懈,在自己家地盘上敢往他身边塞人,日后是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敢轻易爬上他的床了,万一他洁身自爱的身子被人家占去便宜,不就是亏大了。
  而且世道常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他不表明态度,今天这事改日传出去就成了他强迫人家丫鬟不成,人家丫鬟才痛哭流涕,他凭什么背下这么个黑锅!
  梁希宜皮笑肉不笑的心里讲话,男女之间男人怎么可能吃亏呀,这兄弟二人也忒矫情了!
  她低头想了一会,问过管事那名丫鬟的身份,管事嬷嬷欲言又止,悄悄的在梁希宜耳边道:“是大老爷在西园养的小戏子,而且是大老爷颇为喜欢的一名戏子,曾经有达官贵人看重过此女,管大老爷要过此人,都被大老爷拒绝了。这真是为了讨好咱们骠骑小将军,才如此割肉塞了过来。”
  梁希宜听后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勋贵之家都会养些模样好的戏子,除了可以供家里欣赏以外,还可以送做人情,但是她大伯连人家喜好都没搞清楚就送了个女人过来,太过草率。
  欧阳穆从来不让女子近身……还一副厌弃至极的样子,她思索了片刻,想到欧阳穆对待梁希佑的过分看重,心惊道:莫非他有龙阳之好呀!
  梁希宜红着脸颊,咬了咬牙,道:“这事儿怕是有所不周,既然如此,这丫鬟就当是送给靖远侯府,你们随意处置吧。”她言语后,神色怪异的从欧阳穆身上打量了好几圈,尴尬道:“府里尚有很多杂事,我先失陪了,这位是院子的管事嬷嬷,你们但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同她提及。”
  管事嬷嬷小步上前,哆哆嗦嗦的应着声,伺候盛名在外的欧阳家两位公子,还真是颇有压力。
  梁希宜觉得眼前一群人都不太正常,匆匆忙忙的吩咐完了就迫切离开,乌烟瘴气的,她忍不住厌弃的摆了摆手,天啊,断袖之臂吗?她要赶紧管住佑哥儿,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同欧阳穆接触了。
  欧阳穆目光沉沉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虽然心情还不是很好,但是眼底已经有了几分柔和之色,总算是,梁希宜总算是不会像是吃了火药似的面对他了,这,就是很大的进步!
  欧阳岑松了松肩膀,斜靠在兄长身上,双手环胸,小声说:“哥,那丫鬟怎么处理?”
  欧阳穆一怔,咬紧了牙关,道:“她终究是定国公府的人,若是死了难免让希宜觉得我凶残,不如就在这院子里,处置一下,以儆效尤!我看日后谁还敢轻易爬我的床。”
  “小弟也如此认为。”欧阳岑骨子里同大哥一样,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还有今日伺候的侍从,给我放在一起打!”欧阳穆淡淡的说,若不是他的小厮放松,又岂会让人随便进了他的屋子,还好是定国公府大老爷的做派,若是敌人怎么办?
  香园
  梁希宜绕道,去母亲的院子看望弟弟妹妹,一路听到下人议论纷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夏墨皱着眉头,低声道:“小荷花,就是大老爷派去侍候欧阳家大公子的戏子,连同欧阳家的三个侍卫,被脱了裤子在院子里打板子呢。”
  ……
  梁希宜头皮一阵发麻,欧阳穆对待男人也够狠的呀。
  不过欧阳穆在他们家里,当真敢如此高调的处置他们家的丫鬟,实在是……真符合他们家一贯仗势欺人的作风!只是说到底,欧阳穆连个肉都没露出来过,整的跟被谁霸王硬上弓了似的委屈,这个男人可有够矫情的。》O《
  61事发
  傍晚时分;欧阳家两位公子居然还赖着不走。
  秦府不时有管事前来催促,秦老太爷酒醒后借口家中有要事率先离开。
  湘南侯留下来一起晚饭;两个老头同几位少年把酒论英雄,古诗辞赋不时在桌间响起。欧阳穆态度谦和沉稳,运用他两世的学问将定国公逢迎的十分愉悦;饭局进行到最后,定国公已经连呼欧阳穆为世侄儿;让他有空就来定国公府做客,陪他这个老头说道说道。
  若不是大家懒得换桌子,欧阳穆恨不得展示下他最近日夜练习的书法,用于讨好定国公爷。
  定国公心情愉悦的望着眼前风度翩翩知书达理的欧阳穆;这可是京城众多勋贵请不到的骠骑小将军;此时却陪着他谈天说地,措辞小心谨慎的隐隐带着几分讨好。
  定国公眯着眼睛,难免有些飘飘然,认为欧阳穆是懂事有礼貌的好好少年。之所以名声不好,定是有人心怀妒忌之心,才会故意抹黑他,说他性格孤傲冷漠,不好接触。
  后院的香园
  徐氏拉着梁希宜的手腕,说悄悄话,道:“我听说今个老太爷将你的庚帖交给秦家老太爷了,然后就是去卜你和秦二公子的八字,相信必定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后日里,咱们再去庙里烧烧香,求菩萨保佑你,肯定会一切顺利的。”
  梁希宜害臊的低下头,实在受不了娘亲的露骨模样,忍不住道:“娘,这事儿才刚开始议,你莫要同其他人说哦。”
  徐氏瞪了她一眼,小声道:“这话还用你提醒我呀,娘就是高兴,才私下同你说的。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明明比我先知道都不告诉我,若不是今个老太太叮嘱老爷这事儿,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骨里。”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秦二公子长得还算一表人才,秦家又指着二房光宗耀祖,怕是日后会倾全家之财支持他们这一房,我倒是不怕你吃了亏去。”
  当父母的看亲家无外乎从人才还有钱财考量。
  梁希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好了好了,你知道了心里有数便是,此话题到此为止。八字还没有个结果,若是不合适让人家知道了都是笑话。”梁希宜尽量让徐氏低调起来,她可不想弄的满府皆知。虽然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了吧……
  “今日你也够累了,稍后早点休息,湘南侯那一家子屁股可够沉的,现在还没走呢。”徐氏不满女儿这么晚了还要操心厨房的事情,言语难免粗俗直接起来。
  梁希宜一阵恶寒,道:“祖父原本就要留人家一日的,倒是欧阳家两位公子,才真真是不要脸。吃着咱们家的喝着咱们家的,还处置咱们家丫鬟!那个叫荷花的小戏子现在发了烧,大伯父倒好,连问都不问一句,大伯母一心安胎人都不见个影子,我才请了大夫为她医治,但愿别出了人命。”
  “呸呸呸,肯定不会出人命的!”徐氏十分认定的说,眉眼波转,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留饭欧阳家年轻公子总比留饭老头子强吧,我看着他们可真不错,小身膀结实健壮,可惜咱家该说亲的姑娘只有你一个,他们家有没有小公子,你盯着给你妹妹们留意着。”
  “什么啊。”梁希宜不想再同徐氏聊天了,果然是没说几句话就跑偏了。她敷衍的应付了几句便借口去看小丫鬟的伤势离开。眼看着快到重阳节了,她可不想院子里死个人。
  宾客院子里
  陪同欧阳来的三名失职小厮也受伤了,梁希宜犹豫半日,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让大夫也给他们抓了药。她望着躺在床上快咽气的姑娘,心里一阵恼怒,这是个姑娘家,小厮都疼的下不了床,就因为人家去了他身边伺候,就把女孩打成这样,还说什么以儆效尤,倒是杀鸡给猴看了,所以大伯父晚上都没露面,这脸打的,忒狠了点!
  怕是日后欧阳穆在来定国公府,都没人敢上前伺候了。
  入夜后,欧阳穆同欧阳岑拜别定国公后,听说梁希宜去看望了那名小丫鬟,他心里痒痒的,借口东西忘在了院子里,又折腾回来,然后借口看下丫鬟的伤势,堂而皇之的进了屋子,同大夫询问几句,目光沉沉的落在梁希宜明媚的侧脸处,便再也舍不得移开。
  梁希宜皱着眉头回头看向欧阳穆,若是这人当真有怜悯之心,也不至于把人弄成这个样子吧。
  “欧阳大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会盯着她,您赶紧走吧。”梁希宜手中攥着手帕,真是奇怪,怎么再次同欧阳穆相见,总觉得哪里变得不同,对方到底哪里不同……
  欧阳穆顿时变得词穷,他有好多话想同梁希宜一一道来,却又说什么都觉得无法表达心底的真切,所以再次面瘫,惹得梁希宜略感不快。
  他的胸口堵堵的,良久,幽幽道:“那么,保重。”
  “嗯。”梁希宜敷衍的转过身子,心里祈祷这人可别死在这呀。
  欧阳穆怅然的望着梁希宜单薄的背脊,目光隐隐有几分贪恋,他真想紧紧的抱住她,渴求那属于她的一点点温暖。欧阳穆站在原地,攥着拳头的右手悬在空中,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才好。
  欧阳岑从后面拍了下他,道:“哥,是该走了。”
  欧阳穆点了下头,又启口道:“梁希宜,保重。”
  梁希宜根本没有回头,心里暗道这人可真够啰嗦,她听见欧阳穆远去的脚步声,站直了身子开始发号施令,然后回到房里休息,这一天,可真是累惨了她。
  欧阳穆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回味着片刻同梁希宜在一起的时光。
  他深吸了口气,仿佛还可以闻到属于梁希宜独有的清淡气息。这对于他已经算有所突破。
  欧阳穆信誓旦旦,日后一定要让她正眼盯着自个,而不是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欧阳岑通过一天的观察,十分框定,梁希宜不喜欢兄长,甚至有那么点反感……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秦府
  秦宁桓一回来就面对着一位自称是隋家子弟的小军爷,他穿着精细,绫罗绸缎,面容还算俊秀,若不是脚下有些不利落,秦宁桓实在想不出表妹不嫁给他的理由是什么。
  隋家小军爷手执一把长枪,道:“你就是杨芸相好的?”
  秦宁桓脸色一红,怒道:“我从未同杨芸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她表哥。”
  隋家小军爷不屑的扬起唇角,说:“呵呵,你们这群读书人不就是爱娶表妹吗?”
  秦宁桓见四周不时有家仆驻足,冷脸道:“我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