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世纪史诗      更新:2021-04-30 15:57      字数:4918
  “至于王家那头我已经安排沈兰心同他们搭上线了。沈家有个刚刚脱籍的丫鬟嫁给了王家商铺的管事,就当是我送给沈兰心人情,沈家再给那个丫鬟人情,如此顺其自然的就将差事交到王家手中,不会有人将此事联想到你我身上。至于最后东窗事发,你我更不需要多说什么,自然有王家借着女儿的嘴巴,透露给李家夫人,本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只管关注便是。”
  黎孜玉望着陈诺曦一心替他筹划的目光,心里感动不已,道:“诺曦,真的很感谢你,只有你不认为我是个疯子,身为一个公主,却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勇气追求,我是何其懦弱。”
  “不会的,你已经很努力啦。”陈诺曦鼓励的眨了眨眼睛。
  在她的观念里,婚姻是界定小三小四的根本原则,李在熙和秦二姑娘尚未成亲,三公主是有权利追求幸福,李在熙也是有权利改变选择。
  陈诺曦的道德观,完全被现代人的优越感超越。更何况,维护好同三公主的友谊,对于穿越女的晋级至关重要。而且她也有些享受这种将所有事情玩弄于手心里的感觉。
  三公主,对于爱情破釜沉舟的勇气,让陈诺曦赞赏有加,所以乐意帮她。
  如果黎孜玉身边都是些保守的古代女子,或许她只会将对于李在熙的感情埋藏在心里。毕竟对方已经定亲,眼看着就要成亲,她公主的傲气还是有的,不屑于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但是她最好的朋友是拥有现代灵魂的陈诺曦,她对于这世间的规则缺少畏惧,自认高人一等,她拥有的知识足以改变这个社会。她崇尚自由,忠诚,平等,奋斗。这些素质本身没有错误,但是她的鼓励让三公主心底的爱意萌芽出来,成长成一棵大树,仿佛看到了开花结果的希望,潜意识想要突破世俗,认为婚姻是可以靠自己争取。
  想她堂堂大黎国嫡出的三公主,若是连追求爱情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成什么了?
  所以,在成亲以前,每个人都有重新选择的权利!黎孜玉不停的麻木自己,降低心里的愧疚感。秦二姑娘的人生或许会有所改变,等她二哥登基后,她一定会让娘亲,二哥哥补偿她的,但是对于李在熙,她可是势在必得,不容有失。
  快要抵达西郊的梁希宜无故打了个喷嚏,暗道谁又念叨她呢?
  所谓西郊,也不过是京城外的小村落而已,因为几日前的大雪,蓝天仿佛被什么洗白了一般,朵朵白云飘在上面,搭配出一副漂亮的水墨画。
  不远处矗立在眼前的两处五进院子,分别属于靖远侯府和白家。
  靖远侯府别院因为世子夫人的到来,有一些贵妇上门拜访,马车堵在了门口,导致梁希宜的马车也过不去。她派人去白家门口,通知白家的管事,不一会就有人抬着小轿子过来迎她。白若兰怕梁希宜认生,特意亲自出来接她,让梁希宜非常感动。
  白若兰亲热的同她寒暄几句,拉着她登上一所大轿子,叨唠道:“我姑姑在呢,姐姐们都去给姑姑请安,我早晨就凑到姑姑身边伺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机会离开,还好你总算到了,我就出来迎接你,稍后咱们一起见过姑姑后,就可以随便玩去啦。”
  梁希宜点了点头,犹豫的说:“你姑姑……”
  “可听说过我同欧阳灿大丫鬟打架的事情呢。”梁希宜咬着嘴唇,尴尬的说。= =!
  “知道呀,还问了我好多呢,我说都赖欧阳灿,没事闲的耍人玩。”
  梁希宜垂下眼眸,世子夫人可没白若兰那么好骗,定是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不知道她是如何想,会不会因此为难她呢。她以为这次是单纯的骑马,虽然听说过世子夫人到了京郊,却没想到靖远侯府的西郊别院居然和白家事挨着的邻居。
  梁希宜没想到自个来白家别院玩耍,却要先去靖远侯府别院拜访,不得不说白家和欧阳家关系之亲近。因为已经吃过饭食,世子夫人白容容要睡个下午觉,一些姑娘们都已经离开,唯独留下白若林和白若羽。
  白若林是白家大姑娘,秋天刚刚新婚,丈夫是去年的探花郎,外放在京城不远处做县令,两个月前诊断出怀孕,考虑到生产环境,又听说小姑姑进京,就搭乘白氏的马队,回京待产。她此时已经过了最初折腾的三个月,整个人显得荣光满面,身材发福不少。
  此时三个人听着白若林讲述夫妻二人在小县城过的小日子,不时的发出幸福的笑声。
  梁希宜一进屋子,三个人目光同时投放过来,梁希宜稍微调整了下情绪,大大方方的同白容容见礼,后者仔细打量了她一会,笑着说:“难得让若兰和若羽都如此推崇的女孩,你还是第一个呢。”
  梁希宜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眸仿若寒星般璀璨,鹅蛋娇容因为路途遥远红扑扑的,更加映衬着她的皮肤雪白如凝脂,眼底的羞怯一闪而过,变成柔和的凝视,饶是初见她的白容容,都是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淡定大气,又不失小女孩娇柔的姑娘。
  “真是个可人儿。”白容容捂着嘴角笑了起来,脱下手中的玉镯塞给了梁希宜。
  梁希宜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见面礼未免过重,便听到耳边响起白容容调笑的声音:“我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惹了麻烦,你切莫太过介意便好。”
  梁希宜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镯,点了下头。
  世子夫人这是有补偿的意思,既然如此,她若是再三推诿倒是显得小气了。
  白容容见她一点就通,举止大方得体,越发多了几分喜爱,问了好些个事情。就连前几日诗会,她讲述的那个故事都传到了世子夫人的耳朵里,梁希宜在众人的夸奖下,适当的红了下脸。
  白容容毕竟是刚刚抵达京郊,整个人的神情有些疲倦,白若林又身怀六甲,众人聊了一会就散开了。白若兰小主人似的带着梁希宜,说:“走,我们去挑马吧。”
  梁希宜心里有一点小兴奋,也不管自个完全不会骑马,二话不说就点了头。两个人来到马棚,果然遇到一身灰色长袍的欧阳灿。
  梁希宜一怔,白若兰高兴的同她说:“小表哥怕下面人伺候不好,特意赶过来帮忙的,我们反正就是骑骑马,带着他也无妨,对吧,希宜姐姐。”
  梁希宜扫了一眼欧阳灿略显拘谨,目露渴望的视线,点了下头。
  欧阳灿好像获得什么巨大的鼓励,胸口处溢满浓浓的幸福感,差点从马上跳了下来,迫切道:“这会的小马驹都是西凉宝马,我准保挑一头最好的给你。嗯?梁!希!宜!”
  梁希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喊我名字那么用力干什么。”
  欧阳灿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他这可是第一次同梁希宜正经说话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梁希宜就莫名紧张,连喊她的名字,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能发出声音。
  “走吧,让我看看你所说的好马是个什么样子!”梁希宜扬起头,目光温柔,笑容神采飞扬,让欧阳灿有那么一瞬间无法移开视线。
  梁希宜的眼睛又黑又亮,比前几日大哥送给他的西凉宝石还耀眼呢。欧阳灿一边想着,一边命人将最好的几匹筛选出来供梁希宜挑选。
  梁希宜自从欧阳灿第一时间救出秦二姑娘后,便对他不再像曾经那般排斥。未来皇帝的亲外甥,她可没必要彻底得罪他嘛,通过此次机会交好也不错呀。
  梁希宜一眼便相中一匹小马驹,笑着说:“这一头你舍得送吗?”
  欧阳灿看都没看她选了什么就点头称是,梁希宜和白若兰牵着马驹离开了马棚,后面一个管事追了出来,附在欧阳灿的耳边,小声道:“欧阳小公子,刚才的奴才不晓得,事先没问过我就把最好的几匹牵出来了,您挑选哪一匹带走都可以,唯独那头白色的不成啊。这可是大公子亲自同西凉国使臣要的,您是晓得的,西凉宝马白色和纯黑属于异种,大多数都是棕色的……”
  欧阳灿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梁希宜而去,根本没注意到她选择了什么,此时听到管事如此说,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道:“你是让我把这匹马还回来?”
  可笑,梁希宜难得有看得上的东西!
  “小公子,此事实不相瞒真是大公子特意吩咐过的,他要将这匹马送到陈府上啊。”
  “送给陈诺曦?”欧阳灿眉头紧皱,若是关于陈诺曦的话那倒是有可能了,不过一匹马而已,他大哥不至于那么小气吧。反正陈诺曦又没看到马匹什么样子,换头其他便是了,于是敷衍道:“我们先玩着,若是大哥寻你什么事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管事还想再说什么,发现欧阳灿脸色沉了下来,考虑到世子妃尚在别院住着,他可不敢得罪这两个主子,只能硬着头皮应声。反正小公子说了,让大公子直接去寻他便是。
  管事思前想后,还是担心大公子到时候不问青红皂白直接问罪,决定率先派人将此事同大公子禀报。在他们家,但凡关于陈家姑娘的事情,大公子就做事不同寻常,他可是不容有失呀。
  欧阳穆听说大伯母抵达西郊,带着几个亲兵骑马而来。
  他娘去世的早,家里基本是大伯母管家,父亲后来娶的妻子因为没有嫡子,性格软弱,倒是同他没什么太多的交集,反而是白容容,更像是他的母亲。
  他没想到刚抵达西郊别院,就看到了欧阳灿的身影,他正牵着一匹小马,耐心的说着什么。
  小马上的身影是个女人,此时正不顾形象的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搂着马脖子,喉咙情不自禁的发出咿咿啊啊的惊叫声,周围的奴才们已经是手舞足蹈,混乱异常,不知道该如何解救她。
  欧阳穆眉头微微掬起,这头小白马不是他特意拜托西凉国使臣挑选的吗?
  欧阳灿没注意到身后的尘土飞扬,此时他正扶着梁希宜僵硬的手臂,嘴角不停的抽搐,他可不敢笑话梁希宜!他不停的安抚着她,柔声说:“你别紧张,别紧张……放轻松,否则容易惊马。”
  白若兰哪里看见过如此失常的梁希宜?在她的记忆里,梁希宜应该是永远面带微笑,淡定自如的大姐姐模样!她有些想要笑出声,又觉得这样非常不好,于是拼了命的忍住笑,最后变成不停咳嗽。
  原来梁希宜姐姐也是会歇斯底里的正常人。
  她从小在北方长大骑马技术自然是没的说了,可是她没有想到,梁希宜表现的如此痛快,毫不犹豫的上马,居然是不会骑马的人……
  梁希宜以前常见人骑马狂奔,从未想过骑马是个恐怖的事情。
  她见其他人都从容上马,又有奴才牵着马,应该是很安全的。于是毫不犹豫的踩着脚蹬子爬了上去,然后小马驹使劲扬起脖子,前脚踏空,嗷嗷嗷的叫了两声,她就彻底傻眼了。
  哎呀妈啊,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闭上眼睛趴了下去,搂着马脖子一动不动。
  骑马什么的太可怕了!
  40愉悦
  梁希宜头一次对马匹产生惊恐的感觉。
  她上辈子被人牵着骑过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小马匹温顺可爱,丝毫不会像现在这般;小马驹仿佛被触怒;拼了命的要把她摔下去。
  出于身体本能;她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马的脖子,于是它更加不停的杨头;嘶叫;胡乱跳脚。
  “希宜,你先坐起来,松开手。”欧阳灿有些着急;梁希宜难得如此不听话。
  “我怎么坐起来,它不停的扬起身子,我坐起来就掉下去啦;啊!”梁希宜快崩溃了。
  欧阳穆拉扯着马背上的绳子,皱着眉头看着快被梁希宜折磨不成的小白马,甩了下马鞭,迅速跑了过去。欧阳灿惊讶的回过头,叫了一声:“大哥!”
  欧阳穆没搭理他,目光锐利的看向梁希宜,大声说:“松开缰绳,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梁希宜当然不想死!
  但是人在恐惧的时候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
  比如你站在断裂的树枝上,无数人告诉你跳下来,快点跳下来,却极少有人敢于真正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大多数会有害怕的情绪,然后墨迹的站在上面一动不动。
  现在,梁希宜也清楚必须让马匹冷静下来,首先就是要坐直了身子,松开缰绳。
  但是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双手就仿佛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的眼眶发红,咬住下唇,努力挺直身子,但是依然是深深的无力感,她坐不起来。
  她的恐惧感覆盖住她的本能。
  怎么办!
  梁希宜眯着眼睛瞄了下周围,她觉得现在应该找机会跳下去。
  小马驹发现如何都甩不下去梁希宜,奋力跑了起来,这下子梁希宜更是不敢乱动,只能闭上眼睛感受到一阵阵冷风袭来,钻进了她的身体里,浑身打着寒颤。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