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4-30 15:55      字数:4745
  弘时大手大脚,自己又没什么营生差事,就靠家里那点月例银子根本维持不住,要不是董鄂氏弘时几乎是没有什么银子花的,只这一句话就让弘时斗志全无,又实在心有不甘,只涨红了脸,到头躺在榻上装睡。
  白雪一看一时蔫了,吓的再不敢多言一句。
  董鄂氏这才转身看着白雪,居高零下,满眼的不屑和鄙视,仿佛是在看下等低贱的事物:“你到是有几分聪明,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要一个丫头的命都可以,白雪吓的浑身发抖,在没了丝毫傲气,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奴婢以后在不敢了!”
  哪有人听她求情,早有婆子上来,将白雪拖了下去,白雪吓的失声尖叫:“我有身孕!我有身孕!不能打!不能打!”
  董鄂氏脸色一变,书兰跟出去就让人堵住了白雪的嘴:“胡言乱语!重重的打!”
  外头在听不见喊叫声,只有沉闷的撞击声,弘时忽的坐了起来,指着董鄂氏:“她都说有身孕了,你怎么还下毒手?!”
  董鄂氏嘲讽的笑:“二爷,您难道还想在被禁足一年两年?她是从哪来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二爷以为我也不知道?让青楼的贱人生子,二爷果真与人不同!”
  弘时猛的瞪大了眼:“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董鄂氏笑了笑:“二爷只要知道,我能知道的王爷和福晋也能知道,早除了她,早一日清净。”她又叹气:“忙了一日也累了,我歇了,爷忙吧。”
  她说着就进了里间,丫头们一拥都跟了进去,外面就剩了几个嬷嬷,弘时看的心烦,重重的摔了个茶碗,方觉得挽回了几丝体面,见外头有丫头进来,忙问:“白雪怎么样了?”
  丫头向里看了看,见没声响,才道:“已经打完了,只是早晕厥了过去。”
  弘时多少有些惋惜,摆了摆手,丫头忙走了进去向董鄂氏禀报。白雪到底没能过了夜就没了,不过是个丫头也惊动不了别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连同她肚子里那个未成型的孩子。
  冬青釉五彩加金花鸟纹大花盆的绿色的大朵波斯菊清新宜人,四福晋看的眉开眼笑:“难为竟能找到这样的花。”
  牧瑾笑着道:“这是我阿玛那边今日送过来的,知道额娘寿辰,所以送来这几盆菊花,到时候摆在寿宴上装点。”
  “实在是麻烦你阿玛了。”
  多少人想在四福晋跟前献殷勤也不见得有门路,牧瑾见缺几盆养眼的花便让人去给隆科多说了一声,隆科多果真有手段立时就送了过来,还传话说牧瑾懂事,果真也得了四福晋的喜欢。
  牧瑾扶着四福晋坐下:“额娘您真是见外了,我阿玛和额娘还指望着您给我二哥选个好媳妇呢!”
  四福晋听的直笑:“果真是大奶奶的东西不好拿,回回都有事求!”
  牧瑾便只笑,顿了顿又道:“我到问过我二哥,他自己不求门第不求样貌,只求姑娘有能耐有见识,愿意孝顺我额娘照顾兄弟姐妹就行。”
  四福晋听的微微颔首:“能这样想,就难为他了,是个有主见的,这样我到知道个姑娘,样貌确实不讨喜,只难得是个清楚明白又有见地的人,只世俗眼光看她,实在难有人中意,所以拖的年纪大了些,后头的妹妹都成亲了,她还在家里。”
  牧瑾忙问:“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云阳伯家的大闺女,她是原配夫人所生,日常过的也艰辛。”
  “额娘说好,肯定差不了,等到额娘寿辰我在指给我额娘看看,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若成了,定要答谢额娘。”
  四福晋轻笑:“我喜欢那孩子,她要是能得个好归宿,我也高兴,不用你们谢。”
  牧瑾从四福晋跟前回去就给玉柱写了信,说了这个云阳伯的原配生的长女,让他自己私底下也查查,若愿意就让人在说,若不愿意也就罢了,重新在找。
  年氏依着湖蓝色的团花引枕,皱眉看着头发稀疏又瘦弱的女儿:“大奶奶家的那个生的时候也不大好,怎么她那孩子就养的那样壮实,这孩子到总是这幅模样,我便是想让她讨王爷喜欢也不能。”
  这话丫头们谁都不敢接,便都只沉默的低头,年氏皱眉,见飞烟从外头进来,忙问:“那盒芙蓉糕送给弘历了?他吃了没?”
  飞烟忙道:“送是送了,只四阿哥实在是个谨慎的性子,怎么也不肯当着奴婢的面吃,奴婢也不敢太强求,只说了主子要他主意自个的身子,若有什么喜欢吃的用的,来找主子要就是了。”
  飞烟看上去有些沮丧,年氏却带了笑意:“他要不是这性子,我还不定看重他,慢慢来吧,我多的是法子对付他一个小孩子。”
  飞烟见年氏并不生气,这才放下了心,忙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
  ☆、第24章 意外
  选了白菊花最嫩的花瓣用清水洗干净,放到熬好的老母鸡汤里做暖锅汤料,新鲜的鱼片切好放进锅里煮,鱼片里便带出了菊花的清香,又是美味又是雅致。
  丫头抬了炕几摆在炕上,牧瑾才吃了几片鱼片,就听的弘晖进来了,忙放下筷子,往外迎,弘晖一面洗手一面问:“吃的什么东西这样香。”
  “做了个白菊花暖锅,正在煮鱼片,爷要是不嫌弃,也尝尝。”
  弘晖也不客气,进来就坐在了桌前:“你到是谦虚,如今家里谁不知道你最会吃最会做,你的东西哪里有坏的。”
  牧瑾抿嘴笑了笑,也不多言,给弘晖夹了两片煮好的鱼片。
  弘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低着头吃,一会就将一碟子煮好的鱼片吃了个精光,牧瑾又吃惊又好笑,给他夹了一筷子的凉拌莴笋丝:“爷也吃些素的。”又给他盛了一碗煲的蘑菇菌汤,放了一碗绿莹莹的碧粳米饭。
  牧瑾这些日子跟弘晖相处下来,也大致摸着了他的几分习惯,看上去挑剔,但若对了胃口,也是给什么就吃什么,牧瑾夹什么弘晖就吃什么,将牧瑾给的都吃光了,也就觉得七八分饱了。
  弘晖停下了筷子,牧瑾却还没吃饱,弘晖在一旁漱口洗手,牧瑾就着青菜鱼片吃了一碗米饭,又喝了几口汤,觉得饱了便也放了下来。
  丫头将桌几撤了下去,两人对面靠坐在坐蓐上消食说闲话。
  弘晖看着确实喜欢这个白菊花暖锅:“明儿晌午也让厨房做这个么个暖锅送到前头书房去,让阿玛邬先生几个也尝尝,其余的菜和饭你看着配。”
  牧瑾应是,又好奇的问起了邬思道:“邬先生的的能耐我是听说过,只没见过他家里的夫人进来请安,我到好奇邬先生的夫人长什么样。”
  弘晖难得愿意陪着牧瑾八卦:“他以前有过一房夫人,只是家中巨变,颠沛流离中夫人也死了,他之后一直没娶,现在他是不愿意娶,说是上了年纪好人家的姑娘给他也就糟蹋了,还不如清清静静的过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无牵挂。”
  这邬思道果真有些文人怪脾气,这时候便是太监也一定要给自己收个养老送终的干儿子,他到好,偏偏不愿意要。
  弘晖忽的道:“上次看你画功不错,后头有空,你给爷也画一幅。”
  牧瑾转眸一笑:“给爷画画可以,爷可要好好打赏我才行。”
  弘晖眼中的流光一闪而过:“自然会好好打赏。”
  明明弘晖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牧瑾却偏偏听出了他话中潜藏的暧昧,脸一红,起了身就往里屋走:“我也累了,进去歇会。”
  撒花软帘在牧瑾的身后轻轻晃动,隐约还能看见屋子里翠绿欲滴的万年青,弘晖勾了勾嘴角,去了西次间,开了窗户躺在窗前的塌下歇息,原先这屋子外面一眼就能见到后面的砖墙,牧瑾费了不少心思,搭了花架,种了树,如今又摆着这时节的菊花,推窗看去高低错落影影重重,仿佛是置身在广袤的花木中,一眼望不到边,稍显狭窄的地方一下子就看起来与众不同了起来。
  弘晖想,这确实是一个聪慧又会生活的女子,她周围的事物永远给人一种舒适自在感,让人置身其中不由自主的就能放松下来,就是身下的床榻也有些名目,铺的并不是一味的软和,睡上去似乎比别处也舒服,枕头枕上去连脖子也刚好垫住,枕头上还有隐隐的花香,丫头说,里面混合了薰衣草,菊花,合欢花,绿茶这几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弘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个绿绸被,柔软舒适,不同于别处带着熏香,牧瑾的被子带着的是外头太阳温暖的香气,他觉得舒服,都有些不想起来,难得慵懒的在榻上多躺了一会。
  四福晋寿辰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牧瑾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给猫儿和换了衣裳,跟着弘晖一同去正房给四福晋磕头祝寿,正院里从里到外都站着人,侧福晋,格格,儿子媳妇,先上前磕头祝寿,四福晋满面红光,确实比往日开心,接着就是典仪、典卫等王府官员和夫人,在下来是院子中大小管事。
  四福晋一一都有赏赐。
  早膳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用的,等用完早膳,家中众人贺寿完了,不多时外头的亲朋好友都陆陆续续的前来道贺。
  按照先前安排,宾客来了体己有辈分的在四福晋的屋子里,接下来就是花厅,花厅外头也搭了棚子也摆有桌椅,摆放吃食的桌子也已经摆好了,上头摆着茶水点心和瓜果,任由宾客自己去拿。
  四福晋特意叫了牧瑾在跟前,若有人来先叫牧瑾去招呼,看她招呼的游刃有余,越发就放了手,只跟几个福晋说话:“。。。。。。我是没有这样招待过客人的,只是又想着,请来的都是相熟的人,谁也不笑话谁,大家都图个乐子,若是吃的高兴尽兴,那就是我招呼好了。”
  十三福晋年纪小些,兴致最高:“四嫂只一说我就馋的不行了,听说就是菜式都是往常不多见的,一会千万别让我看着菜单要,我要自己取。”
  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三福晋的长媳博尔济吉特氏向来是孙子媳妇辈中最得人称赞的一个,性情和顺聪慧识大体又孝顺,又刚生了个儿子,一向是三福晋的骄傲,三福晋笑看了一眼博尔济吉特氏:“我听着这都是你们大奶奶的主意?”
  三福晋不像三阿哥温和,她最掐尖好强的一个,如今做了祖母越发是如此,四福晋淡笑:“她是出了不少主意,不过都是从书上得来的,算不得什么。”
  博尔济吉特氏想来也听见了,忙道:“果真还是还是大奶奶有才识,要我就做不来。”三福晋只象征的勾了勾嘴角,到底没在说。
  才说着话,也不知道牧瑾跟新进门的十六福晋说了什么,惹的那一片的人都笑了起来,十六福晋笑拉着牧瑾:“这侄媳妇的嘴呀,我可是见识了,你是比我多读了书,见识好,只可惜我辈分长,若你在说,我拧你的嘴,难道你还敢还手?”
  十六福晋一听也是个妙人,说的众人越发哄笑不止。
  博尔济吉特氏的眼里不禁一暗,嘴里却夸赞:“果真大奶奶是个惹人疼的。”
  怀恪身子不大好,自来了给给四福晋请了暗就坐在了李氏跟前,她见着一身珠光宝气的牧瑾从容悠然仿佛是新生过一般让人侧目,不禁苦笑,原来过的最差的那个,一直是她。
  别人送的寿辰礼不看可以,四福晋儿子媳妇的却不能不看,十三福晋要看,三福晋也道:“大奶奶这么聪慧的人物,那寿礼想来也是他人比不上的。”
  董鄂氏在等着自己的寿礼一鸣惊人,不想三福晋几句话就说的她成了牧瑾的陪衬,只是她嘴角挂着淡淡的自信的笑意,听说牧瑾做的是个绣品,还是请别人绣的,那么不管牧瑾多么别出心裁,想赢过她肯定是不能了。
  四福晋笑着朝牧瑾招手:“你几位伯娘婶娘都想看你给额娘送的寿礼。”
  牧瑾笑着福了福身子,应了一声是。
  很快被红绸遮盖的寿礼就被抬了上来,足有四福晋一般高,看上去硬硬的如同木板一般,董鄂氏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连四福晋也好奇了起来,伸手撤掉了红绸,屋子里的人霎时都安静了下来。
  紫檀木做边做底,玻璃做面,整幅画都被镶嵌在了里面,观音打扮却是四福晋的样貌,简直就像是四福晋真人穿着这一身衣服站在众人跟前一样,尤其是四福晋就站在跟前,而这画跟四福晋一般高,这种震撼就更加的真实更加的难以形容,屋子里半响都没人开口说话。
  董鄂氏的脸色极其不好,不是所是绣品吗,怎么到头来成了这么一副装裱特别的画像?
  其实牧瑾先前是想做成绣品的,只是绣出来的效果完全不能跟她画的相比,立体逼真的人物到成了平面像,一点特色也没有,所以她干脆就画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