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4-30 15:52      字数:4956
  陆辰儿不慌不忙地道:“春闱就在下月中旬,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大表兄要参加这届春闱,还没有到,所以女儿随口问问。”怎么这么不凑巧,正好碰上那两天,赵雅南要准备及笄礼,这样一来,赵雅南哪有功夫去城门口迎人,不过,这却不是她担心,明儿把及笄宴推了,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赵雅南吧。
  陆老爷听了,想起一事来,遂笑道:“趁着这次春闱,你娘亲让我给桃丫头选个合宜的夫婿,要不到时候你也去瞧瞧?或许能寻个合心意的人。”
  陆辰儿一怔,尔后却是嗔怒唤了声父亲,忙地扭开头,“我才不要。”上一世,赵雅南就是琼林宴上看中了程常棣,这一次,只怕赵雅南还是会去,虽然她对琼林宴十分好奇,但她才不要和赵雅南作堆。
  陆老爷见了,满脸无奈,叹息道:“你这丫头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顿了一下,又道:“这两天先别去上房给你娘亲请安了,好好在屋子里把女则多抄几遍,过两天带去给你娘亲瞧瞧,你娘亲顺顺气也就没事。”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啊了一声,瞧着父亲望过来的目光,想着听父亲的总不会错,遂答应了。
  陆老爷又嘱咐了她好好歇着,才离去。
  目送着父亲离去,想起父亲先时的叹息,顿时,叹息声如影随形直敲在陆辰儿心头,在床上转了下身,眼盯着纱帐顶出神良久。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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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回:后续
  陆辰儿正在屋子里抄女则,忽然听到丫头进来禀报,说是赵大姑娘来了。
  就知道会这样。
  陆辰儿重重地吐一口气,手提着笔顿了一下,抬头目带询问地望向春雨,“陈夫人也来了?”
  春雨忙回道:“陈夫人带着赵姑娘来拜访夫人,陈夫人在上房和夫人说话,赵大姑娘听说姑娘病了,就要过来探望姑娘,夫人就让秋痕姐姐领着过来了。”
  “先领她去西稍间,我马上过去。”
  春雨喏地一声,退了出去。
  陆辰儿把笔搁在笔架上,让玉翠和玉翡给她换身衣裳。
  罗绮让娘亲给撵了回去,如今还在家闲着,那日她病好了,原是要去求了娘亲,依旧让罗绮回来,可谁知,这两天又惹娘亲生气,因而,这事就搁在这里了,玉翠和玉翡两人就成了在她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她们俩好是好,但一来是娘亲的人,二来用惯了云锦和罗绮,如今陡然换了人,总觉得不习惯。
  这几天娘亲还在气头上,她断不敢提这事,于今只好盼着云锦能早些回来。
  前两天接到信,云锦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下月初能到京了。
  到了西稍间,进去瞧见赵雅南已经坐在屏风前的软榻上,丫头们已上了茶。
  因一屋子丫头都在,陆辰儿少不得皮笑肉不笑地和她寒暄几句,尔后坐下来,把丫头都打发了出去。
  “是我父亲觉得我没必要参加你的及笄宴,正好我也不太想去,所以便才打发丫头过去,临时把这事给推拒了。”
  赵雅南瞪大着眼望向陆辰儿,“可你已经答应过我。你一定要去的,哪能像你这样言而无信。”
  “我父亲既然让我不必去,想来赵相也不会想我去,我想这个你比我更清楚,既是这样,我还去做什么?”听岑先生说,自衙门开印以来,父亲和赵相在朝堂上闹得纷纷扬扬,势成水火,不可开交。难不成这样了,她还去参加赵雅南的及笄宴。
  “朝堂上是朝堂上的事,大人人们是大人的事。和我们闺中女子有什么干系,况且,从前陆御史和我爹地不和,这是谁都知晓的事,上回他们能握手言和。以后也会,如今不过是一时的纷纷攘攘,过些日子,就能好起来。”
  陆辰儿摇头,望向赵雅南道:“我的确是比较好奇,你怎么劝动陈夫人陪你来陆府的。”陈夫人只是她的嫡母。
  只觉得陆辰儿的目光刺人。赵雅南转开眼,“我何必想法子去劝动母亲,母亲不过听爹地的话。”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她是从陈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而不是从姨娘肚子爬出来的。
  这就是了。
  陆辰儿颔首,赵相能答应,陆辰儿并不意外。就像父亲,她如果想去参加赵雅南的及笄宴。父亲也不会拦住,只是心里不愿意罢了。
  “那日去的的女眷,想来都会是你父亲手下的故吏,如果平常也就罢了,如今在这风尖浪口上,我可不想让唾沫星子给淹了。”陆辰儿摩挲着手中的茶碗,又沉吟道:“这两日天气又不好了,程常棣也不一定能二十八日就能赶到京,纵使能赶到京中,他也不一定能去参加你的及笄宴,若是赶不到,你拉上我有什么用,若是赶到了,你仔细想来,春闱在即,他那样的人,会有多少心思去关注旁的事,现在对他来说,什么事都比不上春闱来得重要。”
  赵雅南端着茶碗的手猛地一抖,眼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向陆辰儿,瞬间又化作一抹苦笑,“你都知道了。”
  哪你上次还答应?
  陆辰儿仿佛明白赵雅南的那抹苦笑一般,又道:“我原是猜到了一二,那日才会答应你,这会子和你挑明,只是想告诉你的,我是想掇合你们,不管我的出发点的是为了什么,但相信,这个目的,你应该很满意。”
  程常棣心思坚定,拿定主意的事,就不会有更改,他既能对她说那样的话,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她猜不到,她只知道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既然这样,何不让赵雅南绊住他,至少,到时候他的算计也会出现偏差和落空。
  然而,这样一来,只怕将来赵雅南纵能够如愿以偿了,到了程常棣那里也讨不到好,赵雅南应该也很了解这一点,但她还是要这么做,可见执念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让人忘乎所有。
  但这是赵雅南的事,也不是她陆辰儿该操心的事。
  只听赵雅南道:“满意,自是满意。”
  “那你还需要这么着急做什么,如果想让赵相相看女婿,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等他金榜题名,有的是机会,至于史家,”陆辰儿呵呵一笑,望向赵雅南道:“到时候就看琼林宴上,谁的手脚快了,而如今你真正需要做的,是要说服你父亲,别忘了,毕竟程常棣姓程。”
  “这个不用你替我担心,于我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赵雅南低头呷了一口茶,唯有这事上,她有十足的把握,上一世如此,今生亦是。
  “不是问题就好。”陆辰儿吁了一口气,“既然话都摊开说到这份上,你没必要再让我去参加你的及笄礼了吧。”
  “其实,我还是想让你去……”
  “赵雅南。”陆辰儿低喝了一声,在瞧到赵雅南满脸促狭的笑意时打住,撇开了眼。
  “不去就不去吧。”赵雅南大约是真满意,松了口,退了一步,况且,陆辰儿真不愿意去,那一日,她总不能到陆府来拉人,赞者缺席,丢脸的可是她,陈夫人可是很愿意看到这一点,一想到这,她心头就一抽一抽的,若是姨娘能安分些,陈夫人也能看她顺眼些,会乐意多帮衬她几分,偏姨娘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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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瞧,今有皇长子,中宫嫡出,人品贵重,宜立为储,早日就位东宫,使臣民有盼,天下归心,还有这后面,使诸王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呵呵,不亏是两榜进士出身,写出来的东西就极动听,你说说,如今春闱将近,蔡和那老家伙,不忙着用心准备春闱,他上这折子做什么,还带着礼部一帮人,天天请皇兄册立太子。”
  延平王拿着本抄来的折子,站在李璟床榻前念了几回,气咻咻地来回走动,晃得李璟头都昏了,许久,才出声道:“这不是早晚的事,王爷心里应该早有数。”
  这些天,李璟在松柏斋养病,许久没出院子,对于外面的情形什么都不了解,况且他一向对朝堂上的事也不是十分关注,谁知道今天延平王过来了,而且还是满腔怒意,一来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朝堂上的事,这些天,几乎是天天吵嚷着立储,还有就是各地藩王犯事的折子,如雪花般飞入京师,也不知怎么会这么凑巧,都察院都已经闹翻了天,如今在京的王爷也只有延平王一个,还不气得他急跳脚。
  又听延平王哼了一声,“中宫嫡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至于人品贵重,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奶娃娃,本王没看出来,他哪里贵重了。”
  “王爷慎言。”李璟靠在大迎枕上,咳嗽了一声,才又道“圣上说皇长子是中宫嫡出,那就是中宫嫡出,至于人品贵重,既是中宫嫡出,自然就该贵重。”
  延平王叹了一声,“其实这些也就罢了,去年宫宴上的事没成,母后就我说过,让我别再肖想了,我也就死心了,不敢再生那念头了,可是,”
  说到可是二字,延平王的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极为大火,极为恼恨,“这折子最可气的是后面,说藩王在封地目无法纪,残暴不仁,建议把封地收税的权力交由朝廷,再由朝廷以俸禄的形式拨付给王府,甚至还有,最后这句使诸王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说得极动听,这是连藩王们出城的权利都给剥夺了,以后只能待在城里,别说封地,没有朝廷允许这连城外都去不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蔡和那糟老头子,写出这些东西,就该把他们都关在屋子里,哪儿都不允许去,看他们还会不会写这东西出来。”
  李璟苦笑,瞧着延平王这样,张口就骂起了蔡和,就猜到,估计白胜没给延平王提个醒,蔡和是天佑元年的两榜进士,和陆先生同科。
  不仅蔡和,如今吏部尚书龚大人,户部尚书高大人,还有刑部,几位老尚书都是天佑元年的两榜进士,那一届如今占着朝中一大半的高位,这折子出来,绝不是蔡和一个人的主意,何况还是在蔡和和龚顺明既将主持着春闱的时候。
  既然白胜都不说,他也不提醒了,免得延平王又因此生事。
  “这回王爷什么时候离京?”
  “就这两天,宫里母后已催了好几回了,只怕这一去,往后数年本王都不会来京了。”说着又指了指手中的折子,延平王又哼了一声,“这折子,十有八九皇兄会准了,这一回皇兄已收了本王的左中右护卫,也不知道这一无趟回去,本王进了登州城,往后还能不能出登州城。”
  PS:
  当初特喜欢清末宣统帝退位诏书中的那句“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
  今儿套了进来,呵呵。。。。。
  第二百八十五回:拜访
  陆辰儿闷在屋子里三日功夫,把女则抄了十遍,才拿着去上房请安。
  程氏的脸色依旧不好,但不比那日还气头上,因而,陆辰儿只管笑嘻嘻地靠上去,程氏作势推开她两下,也就不理会她了,瞧了眼陆辰儿抄的女则,就翻看了几眼,转头,望向陆辰儿道:“我记得你父亲和我说,是让你抄写五十遍,怎么还是十遍。”
  父亲可没说抄多少遍。
  陆辰儿嘟了一下嘴,伸手抱住程氏的胳膊,靠在程氏身上,小声道:“女儿原是想多抄几遍,只是站久了就膝盖就痛得厉害,最后没法子,只抄了十遍,剩下四十遍,等女儿膝盖上的淤青全部消了,膝盖不痛了,女儿再补齐可好。”
  程氏嗯哼了一声,“还痛呢?玉翠她们不是都天天有给你揉。”
  “痛着呢,她们是有给我揉,但给我揉得时候就痛得更厉害,每每我都得咬得牙忍着,不信,你问问玉翠和玉翡她们俩,两边膝盖如今还青着呢。”
  “活该,”程氏瞪了陆辰儿一眼,又望向立在旁边的玉翠和玉翡两人,“你们俩给她揉的时候,只管下死力揉搓,就该让她多痛几下,要不她不会长记性。”
  陆辰儿忙地唤了声娘亲,“哪能不长记性,早就长记性了,那日跪了一下午,青石板上又冰又凉,以后再也不想遭那罪了,现在只要一想起,膝盖就作痛。”
  程氏听这话,也知道陆辰儿是故意夸大其辞,伸手就要拍向陆辰儿的膝盖,但最后,却变成了在陆辰儿膝盖上揉了几下。终究是下不了手,就像老爷说的。罚了姐儿,最后担心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这三天,陆辰儿没来正房请安,可每天早晚,她都得让玉翡来和她禀报陆辰儿的情况。
  程氏伸手把陆辰儿搂进怀里,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项,“过两天程常棣来京了,到时候,你陪我去菩提寺一趟,给他求支功名签。希望这次春闱他能高中,这样舅太太能放心了,我也算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