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4-30 15:52      字数:4787
  李府人口简单,月姐儿一出门,李皓白送嫁去了,人便更少了。所幸大奶奶膝下有两位小少爷回来了,府里因有两个孩子,多了几分热闹。两位小少爷,一个五岁,一个七岁,李皓白和陆辰儿成亲的时候,俩个孩子让柳家的外祖母接去了,月姐儿出门的时候接了回来了。
  柳家婆子送两位小少爷回来,却也带回来一个消息,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
  罗绮偶然间听梅傲堂的芹丫头提起,又转给了陆辰儿,“听柳家来的婆子说,柳家有位嫡姑娘,原本是要订亲的,不想,才刚过了文定,江州吴家的二公子便生病了,吴家想让柳姑娘过门冲喜,柳家没答应,说是要等二公子病好了才定婚期,不料,没拖几日,便传来吴家二公子没了的消息,如今吴家怨恨着柳家,直说柳姑娘是克夫命。”
  “这消息,芹丫头怎么敢胡说?”陆辰儿只觉得惊愕不已,和江州吴家订亲的柳姑娘,再没旁人,是柳束兮无疑。
  只听罗绮继续道:“芹丫头和大奶奶私底说起,没防到奴婢偷听到了,还听说,那姑娘根本不是柳家的嫡姑娘,只是柳家大爷外室所生的女儿,因那个外室早死,大爷便把她带回府从小记养在大太太名下,充了个嫡次女。”
  若是这样,也就不难理解夫人的态度,对大奶奶这个族里的侄女都照顾有加,而对那个同胞兄弟的女儿,却这样的寡淡,这样的出身,对于夫人来说,只怕永远也不会让她进门,想来李皓白也是知道的,因而,才说她天真,才让她往后再也不要提这事。
  只怕,从前李皓白也想过奋力一挣,只是还没行动,便已溃不成军,因而,再也不敢抱希望了。
  所谓一窍通百窍,正是如此。
  绿衫抱着一叠洗好的衣裳走了进来,望了眼罗绮,对着陆辰儿笑道:“奴婢算是看明白了,这无论到了哪,罗绮姐姐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这来府里还没多久了,她把府里的人认识个遍,一大半都已搭上了话。”
  云锦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转过身来,“我们大家没长耳朵,让她多长只耳朵,帮我们大家听听,也算是好事。”
  瞧见绿衫进来了,陆辰儿才想起,要让丫头们回避,“这事听听也就罢了,在这屋子里左耳进,右耳出,最要紧的是别去烂嚼舌根。”说完看了云锦一眼,云锦微微点点头。
  柳束兮的事,屋里的丫头只有云锦知道,虽说如今李皓白不在家,但既然想明白了,上回李皓白说不让她再理这事,她自然是不愿意掺和,只好让云锦去和罗绮绿衫提点,让她们以后别再在这屋里说起这事。
  第四十六回:送礼
  更新时间2013…3…17 16:58:27  字数:1676
  云飞从京城的来信,封封都是平安,陆辰儿略微安心一点。
  李皓白不在家,陆辰儿带着丫头们住在揽风阁,与从前在家里时住在回月阁一般,并无多大区别,有时候,陆辰儿不禁会想,其实,若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的,她也知足了。
  上一世,那场风花雪月痴情缠恋,看似轰轰烈烈波澜壮阔,到头来只剩下身心疲惫伤心绝望,经历繁华劫,如今,再回首,她只想父母安康,生活平顺。
  持去意无留心,任云卷云舒意。
  转眼到了腊月,天气欲发地寒冷,陆辰儿每日在房里的时候,便窝在榻上。
  腊八节的时候,李夫人派人送腊八粥给陆府,云锦也代替陆辰儿回了一趟陆府。
  下午的时候,天还下起了霏霏细雪,云锦却回来了。
  陆辰儿停了手中的针线,抬头望了一眼云锦,“怎么今日就回来了,早上不是和你说了,在那边待上一两天,和家里人一起过个节。”
  云锦抖了抖身上的雪霏,走了进来,“今天那边有些忙,奴婢待在那边无事心里又惦记着姑娘,索性就回来了。”
  “忙?”陆辰儿听了疑惑,不由问道:“府里最近有事吗?难不成这腊八节也有人上门不成?”
  云锦挨着美人榻边坐下,“表大少爷从松林书院回来了,今日府里摆了酒席,表大少爷正式纳菁姑娘为妾室,府里请了几桌,不过是桩小事,夫人便没有派人过来告诉姑娘。”
  陆辰儿先是惊讶,稍后脸上的表情转为不解,只瞧着云锦脸微有红晕,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平婶提起,说是菁姑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知舅太太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是个男胎,舅太太便想保住胎儿,因而才急急地把表大少爷唤了回来,先纳进门来,也不愿再管别的礼数了,择了今日抬进府,夫人依着舅太太的意思,治了几桌酒席,却没有请府里的亲朋,只有十九爷家几位亲戚到场罢了。”
  陆辰儿满心错愕不已,张了张嘴,半晌才合拢。
  陆菁儿真是厉害,两世都是好生养的,至于哪里得的消息,除了陆菁儿还会有谁,不过上一世,这个孩子的确是男胎,算一算,这个孩子提前七年出来,若将来赵雅南如期进门,陆菁儿又有一儿傍身,不知她们俩之间会上演什么样的戏,不过,应该会很精彩。。。
  思及此,不知是兴灾乐祸,抑或是想象中的精彩戏码,陆辰儿只觉得心头一阵兴奋,“这样的喜事,我怎么能不去道贺,云锦,我记得上月婆婆送给我一尊塑了金身,并且已经在普渡寺开了光的送子观音,你快去找出来,等会儿派个婆子把礼物送过去,务必今日就送到,快去。”
  “什么,姑娘糊涂了,”云锦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看向陆辰儿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怪异,“那尊送子观音是夫人为姑娘和二爷求来的,如今还在外间的神龛上供着,怎么能拿出去送人,况且辛妈妈天天看着,姑娘借几个胆给奴婢,奴婢也不敢去拿。”
  陆辰儿拍了拍头,顿时有点兴怏怏的,“那想想,还有什么东西适合做贺礼的,马上找出来,派人送过去。”
  “姑娘就别掺和了,夫人又没正式派人来和姑娘说,就是不当作一回事,姑娘干什么还要送贺礼过去,自从出了那件事,夫人只觉得闹得没脸,后来,再也不许菁姑娘上门了,今天奴婢过去,夫人脸色都不好看,只看着舅太太的面子,在酒席上露了面,后来一直待在梨香园里,任凭平婶去张罗。”
  娘亲这个态度,陆辰儿倒不意外,上一世,因和程常棣互生情意,娘亲都不待见自己,两个月没和自己说一句话,他们俩成亲好几年后,娘亲还对程常棣甩脸子。
  不过,此刻,虽然陆辰儿让丫头打击了几句,但那股热乎劲头还未过去,还是在琢磨着要送什么东西过去。“不行,一定的送贺礼。”
  云锦满是无奈,只好道:“要不就送两个状元及第的金锞子。”
  “少了点。”
  陆辰儿突然想起,上一辈子,她和程常棣成亲的时候,陆菁儿送的礼来,一对镶玉金指环,寓意永结同心,很长一段时间,她和程常棣的食指上都佩戴着那一对指环,只是后来…她把那对指环都给扔了。
  “你去找找,我的妆奁匣子里有没有一对指环,有的话,找到一并送过去,若是没有,明天让端行去东正街的银楼打一对镶玉的金指环,明天送过去。”陆辰儿想了想,又道:“还有,让送礼的人附上一句上,就说这对指环寓意永结同心,若一人佩戴一指,便可保一世永结同心。”
  说到这,陆辰儿似乎挺满意的,嘴角不由上扬抿着笑,转头望向云锦,只见云锦直摇头,陆辰儿也不让她再啰嗦,只催促着她快去办。
  @@@晚上还有一更。。。
  第四十七回:劝说
  更新时间2013…3…17 20:56:05  字数:1625
  妆奁里还真没有一对指环,贺礼只好第二天才送去。
  送礼的婆子带回来一盒胭脂膏,说是表大少爷收了礼后,送了这个做回礼。
  寒冬腊月的,又不是花开的季节,他哪有功夫去淘澄胭脂膏。
  从云锦手中接过胭脂盒,只觉得熟悉,打开圆形盒盖,一阵槐花香扑鼻而来,陆辰儿记起来了,这盒槐花膏,程常棣送给她的时候,她转手便转给陆菁儿了,怎么会到程常棣手中?还剩余大半盒,显然陆菁儿非常珍惜,不经常用。
  程常棣拿了这个做回礼…
  腊八过后,小年,大年,李皓白于大年之前回来了。
  翻过一年,进入元兴六年,初一、元宵一晃而过,日子平淡如水,没有起伏。
  陆老爷帮李皓白请的西席先生,冯先生也在二月初二的时候到了,冯志章,天佑十二年中举后,累试不第,一直在京中做西席先生,专攻举业,来之前是在吏部尚书韩大人府里做馆,还是韩大人向陆老爷推荐过来的。
  …揽月阁中,苹姐儿不可置信地望着陆辰儿,瞪大着眼,“我不信。”
  陆辰儿倚坐在南窗的软榻上,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苹姐儿掩了掩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上回的事,我担着让守泌哥责怪,捅了消息给你,如今,你还把日子过成这样。”抿了抿嘴唇,又道:“辰姐儿,说实话,当初我把消息告诉你,也是因为从小皓白哥心软,性子又好。”
  陆辰儿不欲与她多争辩,只岔开话,“三月三,桐姐儿想去澄水边踏青,我已经答应她了,你去不去?”
  苹姐儿瞪了陆辰儿一眼,却摇了摇头,“我去不了,守泌哥有意准备考武举,要去襄州拜师,我想去出去走走,跟着她去襄州转转,我们过两天便走,大约三月初三还回不来,不过,汀姐儿到时候会去,我回去和汀姐儿说一声,到时候,你们一起吧。”
  “哪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苹姐儿回道:“三月十二以前吧,我婆婆三月十二日要去普渡寺还愿,到时候应该能赶回来,而且普渡寺的桃花最繁盛,到时候可以一起去赏桃花。”
  大约是提到了出门,苹姐儿脸上霎时间溢满笑意。
  陆辰儿听了,心里有点羡慕起苹姐儿,苹姐儿自从出嫁后,因房守泌非长非嫡,家中管束不严,苹姐儿跟着房守泌到处跑,这回还刚从江州回来呢,她自己虽活了两辈子,可只在两个地方待过,一个是宣城,一个是京城。
  “你这一出去,又是一个月的样子,不过,众人都说普渡寺许愿是最灵验不过了,正好我也想许愿。”
  到了三月春闱后,最迟娘亲四月便要进京了。
  “你是该去许愿了。”苹姐儿大约又想起陆辰儿先前说起她和李皓白的事,听了陆辰儿的话,抛给陆辰儿一个白眼。
  陆辰儿不理会,只轻轻笑了一声。
  苹姐儿转头,瞧着陆辰儿身后放置着一个绣篮,旁边有一件藏蓝色未完工的袍子,记起进来的时候,陆辰儿正低头在做针线活,“我听你提过,你最不耐做针线活,那个尚师傅也不过教了你一年,怎么如今连做衣裳都学会了?”
  “尚师傅虽只教过我一年,但从小到大,我身边教女红的师傅来来往往就不下十个,纵使我再不愿意学,这些人天天在身边打转,总会知晓些皮毛,云锦又是一把好手,有她在身边指点着,做件衣裳还难不倒我。”
  难得的,陆辰儿在做女红上也能小露几分自信。
  苹姐儿让一旁的云锦拿给她瞧瞧,虽在女红上不精通,但苹姐儿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一排是你下的针,袖口不是你下了针。”
  陆辰儿凑过去,瞧着那针脚处有些死板的地方,不由脸微微烫,还真让苹姐儿说对了,“袖口是云锦给缝的。”
  苹姐儿听了这话,也不再继续了,只把袍子递给云锦,“别的还好,只是这颜色太老气了。”
  云锦接过袍子,依旧放到后面,“这是我们姑娘做了要送往京中给我们老爷。”
  “看来是我会错意的,不过伯父伯母这般疼你,也是少有的,至少在这以前,我所认识亲戚朋友是不曾有过的。”苹姐儿一脸无害地笑着,又道:“你既能够坐下来缝织衣裳,有这功夫,其实,你也可以给皓白哥做,我敢打包票,一定能改变你们的现状,朝夕相对,又用心相处,依着皓白哥的性子,柳束兮终究不过是过眼烟云。”
  陆辰儿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撇开眼,望向窗外,树枝刚刚冒新芽,抽出浅绿色的芽苗,迸发出勃勃生机,万物复苏,又是一年春…
  半晌,只听陆辰儿说道:“你从江州回来,不如和我说说江州的趣事吧。”
  第四十八回:陪读
  更新时间2013…3…18 15:34:32  字数:1596
  天黑的时候,苹姐儿和房守泌一起离开。
  陆辰儿去梅傲堂请安,李皓白也在,大奶奶柳氏带着两位小少爷潜哥儿泳哥儿都在,梅傲堂一时热闹不已,夫人又留了饭,因而,俩人在梅傲堂陪着夫人用了晚饭,尔后,老爷也回来了,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一起回揽风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