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1-04-30 15:46      字数:4800
  “惠娘,你娘说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要带你会去养病呢。我刚才还跟嫂子劝过她,奈何你娘着实关心你,所以你赶快进屋去收拾收拾东西,跟她一起走了。”青容又高声说道,简单的把刚才故事传达给了惠娘。
  “娘,你真的要,带我回去?”惠娘听着心中一惊,脸上却装出了欢喜的笑容。
  跟巧娘一样,她深谙自家老娘的脾性,有她弄钱的机会,她就比闻到了臭味的苍蝇飞的还勤快,若是要让她从口袋里掏钱,那简直是比铁公鸡拔毛还铁公鸡拔毛。
  果然,听了这话,王婆子更碰到了瘟疫一样,一下子就甩开了惠娘的手,“你作死呢,得了那什么烂病,离我远点,免得传染了我!”
  虽然是做戏,但是王婆子的反应还是深深的伤到了惠娘,她看着母亲,有些哀戚的叫了声,“娘~”
  “叫什么叫,我又没死,叫魂呢啊!”郑婆子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扫兴的垂下了眼睛,显出一脸的苦相,“我走了,你没事儿不要回来。不对,有事也不要回来,都找你姐去,她不是爱给你做主么,以后有什么事就让她给你做主吧,不要找我了。”
  “慢着,”一直被当做背景墙无视了的凌维昆终于找到出声的机会了,往前跨了一步,“亲家母,你就算要走,也至少得给点汤药费吧。你女儿在我家住了这么久,虽然我小舅子一直以成本价卖药财给她,但所费也不菲,你来看女儿,难道不该跟咱们把账结一结。”
  “哎呦,秀才相公~”王婆子实际上早就看到凌维昆了,别看她在巧娘面前不把凌维昆当回事,实际上心里头还是害怕他的,所以一直假装没看到。这会儿凌维昆主动开口,她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下去,着才仿佛刚看见凌维昆一样,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才假装生气的说,“你开什么玩笑呢,像您这样的人物,那里头瞧得上那几个小钱,我给你这不是打你的脸么。”
  “我这样的人物是看不上那几个小钱,这不代表你可以欠我的钱不还。不要紧,你尽管给,我欢迎你来打脸。”凌维昆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王婆子动了动嘴,半天才讷讷的说,“我,我身上没钱。”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赖到底了,就不信凌维昆很舍下脸子来搜他。
  “哦,没钱?来见女儿竟然什么都没带?这说出去谁相信啊!”凌维昆笑吟吟说,就在郑婆子梗着脖子要承认时,他忽然变了脸色,冷脸严厉的问道,“莫非你原本是来找茬的?若是这样,那你太不把我凌家当回事了,看来我该跟你们那里的王公子谈谈了。”
  王公子就是王婆子她们那里大户的儿子,王婆子家租种了他家不少地,偏偏他又跟着凌维昆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关系,若是凌维昆在他面前说了什么,那王婆子果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别,别……”王婆子一听到凌维昆这么说,脸色当下变了额,哼哼唧唧的从怀里头摸啊摸,过了大半天终于摸出了一角子银子,跟割她的肉似的丢到了凌维昆面前,“给你,就当给惠娘买药兼补身子了。哎哟,我头疼,在这里呆不得久了,我走了,你们都别送,你们谁都别送啊~”
  说完就跟逃了似的跑走了。
  巧娘和惠娘站在门口,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才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欢笑声。
  “你怎么会真的提了药?”巧娘扶着门口笑的直不起腰。
  “”
  “诺,你娘给你补身子的,收起来。”凌维昆大笑着把银角子扔到了惠娘手里头,然后抱起了凌维昆笑着逗弄道,“慧姐儿今天怎么样啊,有么有想爹爹?”
  看着老爹今天表现如此给力,凌钱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开心,啾的一口亲在了父亲脸上。
  “还是你厉害,我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能从我娘手里头抠出钱的人。”巧娘扶在门口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对凌维昆举起了大拇指。
  “我平常虽然不太管事,可是该知道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凌维昆摆摆手,表示这这是举手之劳,“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下次有类似的事情别总自己想办法解决了,都是一家人,说出大家都会帮忙的。”
  “嗯。”三个女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凌维昆见状便抱着女儿进去了,凌钱趴在父亲的肩头也笑的格外开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遇到一点事,更新君遭遇暴躁君,所以更新君就被吞了。
  默,最近比较烦,遇到一个很rp的老大,一怒之下真是一百二十分想换工作啊换工作。
  ☆、考场惊魂
  这一年凌家的新年过的很冷清;虽然不至于门可罗雀,但是也相较无几。想当初自从凌维昆中了秀才以来,凌家逢年过节遍宾客盈门,而后等凌维昆在衙门里做了小吏;很有几分实权;于是攀关系走路子的更是络绎不绝;家里头从来没有冷清过;今年这番样子;倒是连丽娘都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在郑婆子和凌维昆都把持的住;郑婆子不在乎;其它人就是想在乎也不敢说出来;所以家中倒也维持着诡异的平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做着自己的事情,也算的有条不紊。
  “想必他们都还不知道小叔恢复了正常,要不然咱们去说说?”巧娘是耐不住安静的,心道若单单只是落榜,乡人不至于冷淡如此。毕竟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一考就能中的,凌维昆还年轻,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翁,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如今这局面,大概是很多人都当凌维昆疯了,这才不敢跟他们打交道的。
  “你闹那些事做什么,娘既然不说话,那就必然是自有主张,你别瞎搅合!”凌老二这次倒是厉害了些,制止住了媳妇儿的动作。他面上不多话,却也对邻里亲戚中的冷遇很有些意见,心想着往日我家兄弟风光时,你们上门有所求都无不应承,十二分的出力,现如今哪怕是傻了,你们这做法也太凉薄。哼,不来就不来待往后我弟弟要是富贵了,看你们还有脸登门。
  丽娘心中也有些忐忑,她担心的倒是不一样,生怕这情景刺激到了凌维昆,心直道读书人心气儿高些,若是咽不下这口气,一个不对又疯了过去怎么办。她自小在城里头长大,这些落榜读书人的故事听得更多些,所以一日里想的倒比郑婆子她们还多些,生生的愁白了几根头发。
  “你就是想的太多。”凌维昆兴之所至,早上帮丽娘梳头,瞧着她藏在发髻里的白发,握在手中半响,最后却是这般幽幽一叹。
  “能不想么,你是我相公,若我不想着你,还有什么可想。”丽娘躲藏不及被他发现,只能轻轻的承认道。
  “其实,事情不若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经不住事的人,念了这么多年说,怎么都有些宠辱不惊的肚量的。”凌维昆扶着丽娘的肩,看着镜子里的两人,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张了口,“我上次昏迷那件事,是另有隐情的。”
  竟然真的让自己猜中了?在床上趴着的凌钱听到这话,一下子咕噜噜的爬了起来坐在床边。
  “什么?”丽娘惊愕的差点跳起来,被凌维昆按在凳子上捂住了嘴,“你别惊慌,小心别让外人知道了,我当初不愿意说,也就是怕你们担心。”
  “相公,到底是怎么回事。”丽娘紧紧的反握住凌维昆的手,有些颤抖的问。
  “我疯了不是因为没考好试受不了打击,”凌维昆按着丽娘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先前抱了破釜沉舟的念头,但是我自己也知道世事未必尽如人意,所以并没有钻牛角尖。”
  “可是,”丽娘听着这话,眼睛里泪光在闪烁。
  “那个时候,我们才考完试,谁都不知道结果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在那当头就疯了。”凌维昆拉了张凳子坐下,将丽娘的手护在手心,“更何况,我考完试就知道自己答得并不差,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呢。”
  “你考的很好?”丽娘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虽然可能不到三甲,但是也相差不多,至少中举是没问题的。”凌维昆严肃的说道,“这并非我吹嘘,岳父为我找来了之前数年的中举文章,我都细细的揣摩过,主考官的文章和平时的大作我也研读过,非常清楚他的口味,写文章时也是按照他的喜好去做的,所以落榜的几率非常小。”
  “可我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考中,而且名次非常的靠后。这说不通的,因为之前我还特意点播过柳兄,然后根据他做的文章猜测他今年的名次应该在二十名左右,最后我去查榜时发现他果然在第二十一名,这说明我猜的是很准的。”凌维昆轻轻的敲着脑袋说道。
  听老爹这么一说,凌钱也算是明白了,看来老爹根本就是抓住了应试的技巧,的确不应该考得太差。
  “怎,怎么会这样。”丽娘也是第一次听凌维昆说到这些,整个人都呆掉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维昆握着妻子的手,淡淡的说,“那天考完试,我考的很不错,心中欢喜,只想赶快回家跟你们分享,所以就拒绝了同窗们的邀约,自己一个人在旅店里打包。然后,”
  “然后怎么了?”丽娘脸色煞白的说。
  “然后,我这次去城里头考试的时候,遇到一个姓王的考生。王生籍贯在我们这里,但说家里头老父经商,所以跟着东南西北的闯荡,并不在此地读书,故而大家也都不认识他。”凌维昆顿了顿,却说出了另外一桩事。
  “他那个人冷清的很,性子也不热闹,大家作文聊诗时也从不参与,因此跟同行的人都很疏远。我开始并未注意到他,直到后来入了城,发现大家比邻而居,也才熟了起来。”凌维昆淡淡的说道,“因为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去其它地方闲逛,只安心温书,他的作息跟我差不多,常常带着酒食来找我讨教。”
  “你知道我向来节省,所以选的地方也不是多好的,他既然住我隔壁,所以我猜测他的家境应该与我相仿,心中便颇有几分亲近之意,但凡他来讨教,必当尽心解答,所以我们俩的关系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凌维昆回忆着说道,“见了他写的东西,我也才知道为何先前的文会他一概不参加,不是他不想,只是他写的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若放了出去,必定让人笑话。”
  “我后来问他,他便也承认了,说是年少无知的时候没有用功读书,现在只能重头补起,此次参加考试也是为了积累经验,并不抱希望得中。我见他说的诚恳,心中也颇为佩服他的勇气,便经常在许多作文的方面将自己的心得传授与他,他也听得非常仔细。”凌维昆虽然说得平静,可是语气中却渐渐有了愤懑之气,“那天我收拾好东西,本来打算第二日返家,却遇到半夜他提着酒来找我,说是第二天就要走了,此番算是饯别。”
  “我知道他考的并不好,于是便陪着他喝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喝醉了,然后”凌维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过了半响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来,“等我醒来已经是半年后,连慧姐儿都长大到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这,”丽娘痉挛的抓着凌维昆的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爬上来,牙齿打架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且,我去查看今年中举的名册时,竟然也看到了他的名字。”凌维昆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竟然是第三名。”
  “什么!”丽娘失态的叫了出来,手心里满是冷汗。
  凌钱在床上听到这些话,也是整个人都傻了。通过凌维昆的讲述以及她以往看电视的经验,老爹分明成了一场科场舞弊案的受害人了。
  “他是决计考不上的,我非常清楚这一点,可是他不但考上了,而且是高中。”凌维昆摆摆手,示意丽娘不要出声,“这让我想不多想都不可能。可是我却不能声张,甚至,还得装作对此事一无察觉。”
  “这,这怎么可以!”丽娘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脸色通红的抓着凌维昆的手,“咱们得去告状,一层层往上考,这么大的事情,你差点都被人害死了,我们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冷静些。”凌维昆抱住了丽娘,拍着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你不懂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