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51      字数:5187
  上次她也去白世锦院子里找过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况氏定神想了想,忽然想到上次好像独独漏掉了白世锦的书房。
  思及此,况氏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又去了秋霜院。
  秋霜院里自打从白世锦走了之后,便只有白福和丹璐守着收拾打扫了,三日前,白福也已被况氏用年事已高为由,打发到了外面的庄子里去。
  故此刻,偌大的秋霜院里,只余下了一个丫鬟丹璐。
  “奴婢见过夫人。”见况氏过来,丹璐按捺下心口的厌恶,朝着她行礼。
  白世锦还活着的时候,丹璐就格外讨厌这位做事没有轻重,只顾自己利益的夫人。
  况氏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道:“我去书房找个东西,你在外头守着吧。”
  丹璐却道:“不知夫人要找什么,奴婢帮您找吧,书房里老爷的遗物,一直都是由奴婢来打理的。”
  况氏瞪了她一眼,不悦道:“话那么多做什么,老实在外头守着就是了!”
  丹璐咬咬唇,只得守在了外头。
  况氏推开书房的门,就觉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
  这是白世锦生前最爱熏的香气,没想到他死了那么久,这丫头还将这里打理的跟以前一样。
  况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开始四处翻找了起来。
  就连书架上的书,也都没有放过一本。
  四处翻找了一遍无果,况氏坐在书案后歇了歇,有些气急败坏。
  打眼瞟了书案上的一个黑匣子,况氏忙捞至眼前。
  匣子并没有上锁,况氏打开了来看,只见里头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有把玩的琉璃珠,有几块成色不错的玉佩,还有半截断笔。
  况氏来了好奇心,将那下半截断笔拿在手里瞧了瞧,心道这个破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刚想丢掉,一个不慎,却将匣子打翻了来,里头的东西哗啦啦的滚的到处都是。
  况氏弯下身去捡拾。
  其中有一块玉佩滚落到了桌下方,况氏只得将半身伸到了桌下去。
  将玉佩够在了手中,刚欲抽身出来,余光却瞥见书桌下赫然插着半截笔身,正是她方才要扔掉的另一半。
  况氏疑惑的定睛瞧去,只见笔身没入桌木约指甲的长度,桌是实木的,厚度极佳,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然而断笔的旁边……还赫然写着扭曲且潦草的一行字!
  “这是什么东西……”况氏眯起眼睛细细看去。
  待将那七个扭曲的字辨认清楚,拼在一起读了一遍之后,况氏顿时间大惊失色!
  字体虽然潦草,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白世锦的字迹!
  “这么说,公公的死竟然是……”况氏慌乱无措的抽身出来,东西也来不及去整理,就神色惊惶的离了秋霜院。
  另一边,好巧不巧的,白瑾瑜和一众小姐们泛舟之际,意外遇上了落银等人。
  “那不是白家小姐吗?”拾香出声惊讶地道。
  落银看去,见果真是一身花团锦簇的白瑾瑜,并着一群穿着华丽的贵家小姐。
  “真是扫兴……出趟门竟然也能碰到她——”白瑾瑜不悦的撇了撇嘴。
  同她关系交好的大多是知道她跟落银关系不妙,循着白瑾瑜的目光看去,却听得一串年轻男子爽朗的笑音。
  再然后,便见对面船上坐着一位身着藏青色宽袍的年轻男子,眉目朗逸,不知几人说到了什么,引起一阵的笑声。
  “岂有此理!竟然拿我来说笑!”白瑾瑜超乎常人的自作多情再一次显现了出来。
  一侧的几位小姐,却是齐刷刷的红了脸,只因曾平康往此处投来的无意一瞥。
  出来踏春瞧见的年轻男子不少,但是这么俊逸且气度超凡的,却还是头一个!
  正当是怀/春的年纪,眼下春/光泛/滥,又正值怀/春的大好时令,几名小姐的注意力理所当然的放在了曾平康的身上。
  见身边的人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模样,白瑾瑜更是气的不行,刚欲出声朝对面挑衅,却听岸边传来一道极熟悉的声音,喊道——“小姐,小姐!”
  这是她贴身丫鬟蓝灵的声音。
  白瑾瑜皱眉朝岸边望去,就见丫鬟蓝灵正死命的冲她招着手。
  应该是府里有什么事情,况氏让丫鬟来找她。
  白瑾瑜虽然是不情愿,但只得命艄夫将画舫摆靠回岸。
  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出来散散心也这么不顺当,先是遇到叶落银,再又是府里来人搅她兴致。
  待近了岸边,白瑾瑜才得以瞧清蓝灵竟然是一脸的泪水,神色张皇失措。
  白瑾瑜和一干小姐们都被她这副样子给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玩意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白瑾瑜连忙问道。
  蓝灵边哭着边道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小姐……夫人她上吊自缢了!”
  “你说什么!”白瑾瑜眼前一黑,不可置信的大喊道。
  390:你是落银吗
  “这是怎么了……”月娘远远望着白瑾瑜带着丫鬟急匆匆的上了马车,不明所以的道。
  此处离岸边有些距离,故落银他们并没有听到蓝灵的话。
  “谁知道呢……”落银浑不在意的道了句。
  “曾公子快看,上钩了上钩了!”拾香忙指着水面说道。
  曾平康连忙收线,果然甩上船板一条两指长的鲫鱼。
  拾香和虫虫一阵欢呼。
  曾通玄捋了捋刚蓄起来的胡子,眼光若有若无的在拾香身上停留了一刻。
  而后他看向落银,笑说道:“我说你这丫头今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出来踏春。”
  “哦?”落银一时间没能领会曾通玄话里的意思。
  “方才出门的时候,就听说了睿郡王二战告捷的大好消息——”曾通玄哈哈笑道:“果真是英杰辈出啊……短短三月不到,接连拿下两座城池,真不愧是雍亲王的后代。”
  曾平康边重新放好诱饵,边也敬佩的道:“睿郡王的确骁勇善战,非一般人能相比。”
  落银听罢就笑着带过,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不要他做什么英雄,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妥妥帖帖的在自己身边,其余的都不想去理会。
  之于这天下,她的想法或许太狭隘了些,但也别无他法。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日日为他祈祷,望能保佑他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最了解她心思的人还是月娘,看了一眼落银的神色,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
  落银望着远处起伏延绵的青山,定定的点头。
  是的,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过自己的,她没有理由不相信。
  ……
  待白瑾瑜赶回府中的时候,白府上下已经乱作了一团。
  正院中,更是哭号声不断。
  “我的夫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傻啊!”况氏身边的婆子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白瑾瑜赶回院中,就见白景亭坐在外室,神色沉重。
  “爹……”白瑾瑜心怀侥幸的开口问道:“我娘她……怎么样了?”
  白景亭看了女儿一眼,摇了摇头。
  白瑾瑜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奔进了内室而去。
  况氏被暂时安置回了自己的牀上,因吊死的死相太过可怕,故脸上蒙了白布。
  “娘!”白瑾瑜哇的一声就扑向牀边哭了起来。
  “不可能的!好端端的,我娘她怎么会上吊呢!”白瑾瑜不住的摇着头,“肯定是你们弄错了!”
  “小姐您冷静冷静啊……”婆子擦擦眼泪,道:“夫人被发现的时候,就吊在内室的房梁上……已经没气儿了……”
  “我娘她为什么要上吊!”白瑾瑜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也接受不了况氏自尽了的事实。
  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虽然不是亲生母亲,她偶尔也对况氏诸多怨怼,可终究是将她抚养长大的人,她一直都是拿况氏当做亲娘来看待的。
  “我不信……我不信!”白瑾瑜哭嚎着不停摇着头,趴在况氏的身上哭得直不起身子来。
  可由不得她信还是不信,况氏已死,乃是事实。
  不管她怎么哭,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白景亭在外间,面沉如水。
  召来了况氏贴身的丫鬟,他问道:“夫人此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回老爷……并无,夫人今早还好好的……就是,就是快晌午的时候去了趟秋霜院,但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丫鬟神色惶惶的答着,“老爷您回来的时候,夫人那时候就是刚从秋霜院回来的,您也瞧见了……那时候夫人还好好的呢,奴婢真的不知情……”
  说这么些,就是想将自己从中摘清楚。
  夫人上吊,她这个做丫鬟的能知道什么……
  说来也的确奇怪的很,好端端的这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现如今儿子也有了,女儿更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家中一切中馈都掌握在她手中,这还能有什么原因,会致使她下了自尽的决心来?
  白景亭见从她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摆手示意她退下。
  丫鬟如蒙大赦,连忙退至了房外。
  婆子唯恐受到牵连,主动来到了白景亭跟前,道:“老爷您不在的这几日,夫人其实总睡不好觉……怕是有什么心事解不开啊。”
  “可有听她提起过什么吗?”白景亭皱眉问道。
  “夫人向来不会跟奴婢说这些的。”婆子又道:“奴婢也只是觉得夫人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儿又不愿说,这才钻了死胡同!”
  “我知道了。你下去交待交待下面的人,挨个问问有没有人发觉最近夫人哪里不对的。”白景亭吩咐道,“但凡有可疑之处,便立即让人通知于我。”
  “是,是……”婆子忙不迭的应下,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白瑾瑜的哭声依旧在继续,一屋子里的人心思却是各异。
  落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回到家里之后的事情。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这,这实在是不应该啊!”月娘大骇,觉得无法相信。
  在她眼里,况氏也不像是会这么轻易寻死的人,她若是看谁不顺眼,只会想尽办法会除掉对方,而非是委屈自己。
  而且近来况氏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的。
  落银也觉得蹊跷甚大。
  但横竖跟她无关,白府里有白景亭在,自然是不需要她这个况氏口中的外姓人来操心。
  但再如何,明日的哀悼,落银依旧是要照着规矩过去的。
  次日早,落银选了一套茶白色的素面衣裙,乘着马车去了白国公府。
  算一算,自打上元节的时候她带了礼前来那次,距今已有近两个月未踏足国公府了。
  毕竟白世锦走了后,她也没必要日日过来。再加上白景亭承袭了国公之位以后,公务越发的繁忙,在府里的时间极少,白家这对母女又视她为眼中钉,她便也不想主动过来招人嫌弃。
  被引着来至灵堂,内里的轰动情形远远超乎了落银的想象。
  纵然况氏的正妻,可终究是女辈,前来哀悼的也多是贵族妇人等,可此刻围在棺材边儿哭得昏天暗地的一行人,却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落银正疑惑于这群人的身份的时候,只见那一身素衣的老太太哭的不能自抑,捶着胸口,悲怆地道:“芸娘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傻啊!你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怎么活啊!芸娘……”
  原来是况氏娘家的人。
  落银了然,上前拜了拜,上了柱香,便退了出来。
  估计若是况氏有知,定也不大乐意见到她来哀悼吧……
  白瑾瑜许是伤心的太过,竟是破天荒的没有找落银的茬儿。
  落银看了眼跪在白瑾瑜身边的白明印,小小的身子,正哆嗦着手往盆子里撒纸钱,又听着耳边震天的哭声,叹一口气,转身离了灵堂而去。
  况氏生前不管再如何自私刻薄,如何的不济,可死后一切终究烟消云散,归于尘土。
  落银想起那些昔日的过往,一时间,竟也不觉得况氏那张脸有多么招人厌弃了。
  出了灵堂,落银朝身侧的仆人问道:“舅舅在何处?”
  仆人恭声应答道:“一炷香前,奴才见老爷去了秋霜院。”
  去秋霜院作何?
  落银心下疑惑,想着自己既然过来了,那至少要跟白景亭打个招呼再回去。
  于是,便径直去往了秋霜院,寻白景亭去了。
  然而刚到秋霜院门口,正巧见白景亭从院中出来。
  见到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