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50      字数:4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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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下批改,三位品茶师就越是摇头,看样子这成绩实在有些不理想,就连福康升那尊笑面佛,脸上的笑也渐渐地淡了。
  曲公公却是笑吟吟地看着三人,声音是宦人特有的阴柔尖利:“我说怎么着吧,加了这道茶进去啊,定能给三位省去不少麻烦,也省得一些没真功夫儿的茶师也跟着过了,到时候后两关咱们也清净一些。”
  原来这三道茶,最后那最难猜的一道,是这曲公公的主意。
  “公公您这话是没错儿的……”正批改着的曾通玄停下手中的动作,叹口气道:“可怕只怕,没人能答得对啊。”
  若真如此,后头可就难收场了。三人都略微有些后悔,当初出题的时候不该听曲公公的,这第三道茶本是没什么,但茶性混在前头那两道中,便很难被发觉了。
  曲公公甩了甩胖手儿,“哎哟”了一声笑道:“怎么会,咱们大青国的茶师岂是泛泛之辈啊,真有见识的可多了去了,三位还愁没人答得对呀!”
  “也是,也是。”百里弗点了点头,忽然眼睛一亮,道:“真有人答对了!”
  曾通玄和福康升齐齐地看过去,“这是……凤家七小姐的卷子。”
  “就说嘛!”曲公公笑呵呵地道:“往后翻,定不止一人能答得出来。”
  他掌管宫中御茶多年,对各大茶庄的大茶师们的本领,还是很了解很信得过的。
  之所以出了这么一道难题,也确实是因为去年的太简单容易了,以至于第一关差不多全部都通过,给后头的两关造成了很大的人员压力。
  165:美玉还是粗石
  果然,就如同曲公公所言那般,接下来的确还是有不少人答对的。
  “这字写的倒是漂亮……”福康安笑着自语了一句,惹得身旁的曲公公探头望去,只见那平整的宣纸上头,中间有着三排小字,十分的赏心悦目。
  曲公公道了声稀罕,“哟,这字儿写的,隽秀中不失大气,工整却又不死板,真是挺难得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大茶师的卷子——”
  说着,又将身子靠近了一些,往右下角注名的地方看去。却是一愣。
  福康升也略有惊讶,但却比曲公公平静太多,毕竟他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徐家这回新晋的茶师身上定有不凡之处。
  “是那小丫头啊!”曲公公一抚掌,转头朝着晋茶台上的落银打量去,但见她坐于椅上,却不倚靠椅背。双手交叠放于膝盖上,神色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曲公公阅人无数,眯着眼睛仔细地一看,就觉这小姑娘周身自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气质,十分地灼眼。
  “才这么大点儿年纪,难得,难得啊……”曲公公低低地自语了一句,方才他只笑徐家这回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找来一个黄毛丫头来充数。现在才知晓,那是他起初看走眼了,错把美玉当粗石了。
  忽然,他转回了头去,忙问道:“对了,那丫头过了没有?”
  方才只顾着看字儿。竟然忘了看那答案是对还是错了。
  福康升笑了两声,打趣道:“曲公公您方才不还说,咱们打青国不乏本领高的大茶师吗。怎么这一转眼又不确定了?”
  曲公公一滞,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遂跟着笑了起来。
  待几百张答卷全部审完,众人心里大多有了计较,就等着公布结果了。
  不少大茶师们,更是一副等待着执行死刑的模样,几乎都是一副灰败的脸色,很有少像胡琴这样,从一开始就一副‘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模样。
  曾通玄理了理衣襟。站起了身来,道:“今日这第一试,试的乃是诸位对茶叶分类的敏锐感知。这是每一个合格的大茶师都该拥有的……”
  洋洋洒洒一通官方的话说完之后,曾通玄方才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道出了正确的答案来:“这茶汤共是由三道茶冲泡而成,一道是吓煞人香,二是江南龙井。”
  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笑道:“其三却是有许多人没有猜对,此茶的味道介于吓煞人香与龙井之间,三味一合,貌似只余下了两味,茶性也随之消散几近无形——”
  四下围观之众一听这话,当即喧哗了开来。
  “怪不得这么多人没有猜出来,这……放在第一关,是不是有些过了?”有人弱弱地打抱不平。
  “晋茶会自有他们自己的思量,咱们看戏就看戏,操那么多心作何?”这位一听就是看热闹中的资深者。
  “对啊,话说回来,真正有本领的就是最后一关人家也过得了,没本领的趁早过滤下去也不是坏事儿……”
  “曾先生,快快公布答案吧。”曲公公催促道。
  曾通玄适才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缓声道:“这第三道茶则是——惠明茶!”
  惠明茶!?
  众茶师幡然醒悟一般,脸色神色恍然,若非是为了维护形象,只怕要拍大腿直呼后悔了。
  怪不得,味道同吓煞人香如此相近,颜色又跟龙井无二,不混淆过去才怪!
  “此次通过第一试的总共有三十六位。”百里弗也站起了身来,拿起那一沓答卷来,宣布道。
  这句话顿时又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来,三十六位?要知道,这参赛来的茶师可是有近三百位的……
  这是淘汰了多少倍,这可才是第一关。
  胡琴微微扬起一边的嘴角,道:“这点儿本事还敢来参加晋茶会,真是想不明白……”
  周围的人一听她这口气,便知道她定然是答对了的,不然哪儿有心思说这种落井下石的风凉话?
  本来就因败在了第一关而心里郁闷至极的茶师,一听这话多是火冒三丈,但碍于她胡琴是第一茶庄的大师傅,此刻发作更会显得自己输不起,便只得强行将这口怒气给咽了下去。
  不多时,百里弗就宣念出了通过的茶师们的姓名。“凤家茶庄,凤慜、乌越。”
  凤家茶庄两位茶师都过了!
  察觉到周围的人投来的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凤远习仍然是一张死人脸,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接着又听百里弗道:“徐家茶庄,胡琴、叶落银。”
  徐家茶庄的两位茶师竟然也全都过了!
  而且,那位年纪小小还染了重风寒的叶师傅……竟然也过了!
  这怎么可能……
  众人皆拿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百里弗,都在想是不是三位品茶师给弄错了。
  虫虫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大约明白是在比赛。乍然听到落银的名字,便问道:“徐大哥,姐姐是不是赢了啊?”
  徐折清淡淡地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涨满——将落银带进徐家茶庄,他想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迎上众人质疑的目光,百里弗呵呵笑了两声。将手中的答卷竖立在面前,道:“我虽然年纪大了眼神不济,但这三道茶的名字,却还是分得清的。”
  下方围观的众人听罢多也是跟着笑起来,不可置信归不可置信,但对于三位大师,众人还是不敢真的去置疑的。
  然而晋茶台上的大茶师和各个茶庄的东家,却是笑不出来。
  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吧,染了风寒竟然也能轻轻松松地过了这难倒了无数人的第一关。难道真的只是误打误撞吗?
  凤远习适才将目光投去窗外,稳稳地落在徐家茶庄的两位茶师所在的方向,但见胡琴虽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儿摆脸色,但那双眼睛里显然是盛满了忿然的。
  凤远习便想到了手下的人打听来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说是徐家现在在怀疑,这位叶师傅所染的风寒同胡琴脱不了关系。
  如今看来,此事的蹊跷实在太大。
  落银似觉察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她循着感觉转过头去,凤远习及时地收回了视线,垂眸将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端起。眼神微有些闪动——竟然有着这样敏锐的觉察力……很好。
  百里弗将余下通过的名额一一宣读出来,适才转移了众人聚集在落银身上的目光。
  “真是晦气!竟然输在了第一关!”楼中开始有人耐不住了性子,‘砰’地一声将茶盏子搁下。
  他们大多不是京商,而是特意从外地赶来的,为了这晋茶会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就这样输在了第一关,怎么说都不会甘心。
  叹气声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连等三位大师说完话,就呆不下去,携了随从离了楼而去。
  还能坐得住的,大多都是茶庄里至少有一位茶师通过了的。
  接下来的时间。多是三位大师在对此次一试做总结了。
  用来比赛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为了考虑各位茶师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心绪和准备,赛期共有三日。一日一试。
  在这三试中,第一试无疑是最简单且最快的。
  听罢了三位大师的训导,晋茶台上的各位茶师们起身揖礼,这才纷纷地带着茶徒下了晋茶台。
  坐下下面观看的人也多是起身离开了,边往外走,边交换着自己的意见,走之前,几乎人人都朝着晋茶台上的落银深深看了几眼,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就这么一具染了风寒的小身板儿,竟然能从这么多的茶师中脱颖而出。
  多半人还是觉得不可信,便摇头笑着,像是一副极高深的模样,“凑巧罢了,凑巧罢了。”
  也有人附和着说:“就是。咱们且等着看后两关吧,八成是没那么好运气咯……”
  人群或笑或摇头,或唏嘘地依次出了晋茶院。
  曲公公也站起了身,眼中含笑,细嗓子拿捏的相当地好,说道:“洒家还另有要事须得回宫跟皇上复命,明日试罢,再同三位讨酒吃。”
  福康升三人忙地笑着恭送。
  落银刚一站起身来,便觉得背后开始冒了汗,心跳也有些过快,深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气,却仍旧不得缓解。
  “师傅,您没事吗?”拾香见她额角蓄汗,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
  胡琴带着杏儿走了过来,嗤笑道:“没见过大场面就是没见过大场面,这才过了第一关,就激动的路都走不稳当了,真是丢徐家茶庄的脸。”
  落银没有说话。
  拾香愤愤地瞪了胡琴一眼,抿紧了嘴巴,竭力克制着。
  胡琴却没完没了一样,走到落银面前,弹了弹华绣的锦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上下打量了落银一番,伸手在落银的衣襟处捏了一片枯叶,故作一愣过后,便笑道:“瞧瞧这是什么呀?”
  落银冷冷地抬眼,因为身体的缘故,脸色格外的苍白羸弱。
  这枯叶,应当是虫虫身上沾过来的。
  ☆、166:比冰还冷的七小姐
  杏儿适时地开口配合道:“叶师傅想必是为了晋茶会出来的急吧,没来得及打理自己。”
  “可不是吗,人家叶师傅还带了条小黄狗过来呢,我可算是涨了见识了……你说这别的茶庄的人回头得怎么编排咱们徐家茶庄?我可都不敢往下想了……”胡琴咯咯地笑。
  落银却一个字也没回,一张脸却越来越虚弱。
  拾香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显然是忍到了极限,她看了一眼四周,见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开口大声地说道:“我师父方才可以只闻了一下便将三道茶全都猜出了,胡师傅您呢?一盏茶喝的精光吧,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徐家茶庄短了胡师傅您的茶水喝呢!”
  附近仅留下的几个人,闻言即刻将目光转了过来。
  包括秦方和丁庆。
  落银讶异地转头看向一脸愤怒的拾香,不由地有些想笑——她就知道这丫头也是也利嘴巴,只是以往被欺负的没脾气了,现在在她的引导下,总算是找回了些自己了。
  这样很好。
  胡琴闻言滞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目露怒火地指着拾香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哪儿来的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我——”拾香干脆一鼓作气,“那你身边的杏儿又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就敢对我师傅说三道四!我师傅就是有真本事怎么了?不需要像胡师傅这样,穿的花里胡哨的来充场面!”
  落银乐了,竟突然间觉得身上都跟着舒坦了许多。
  胡琴和杏儿却是黑了脸。特别是胡琴,高高在上的她哪里容得了一个小小茶徒这么侮辱,当即就举起了手来,打算给拾香一个教训。
  落银先她一步将她的手腕攥住,皱眉道:“胡师傅,烦请注意下影响,你身为一个一等制茶师。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你——”胡琴咬牙切齿,一转眼,果然就见许多都准备走了的人都又折了回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她将手放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拾香道:“别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带着杏儿气呼呼地下了晋茶台。
  拾香这才后知后觉地露出惊惧的表情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