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49      字数:5103
  她终于也帮到了徐折清一次。
  她将自己拾掇好,思考了会儿,还是放了一滴血,稀释过后放在了一个精巧的瓷瓶中塞好木塞,抱着那个盒子,奔出了房间去。
  “爹,二娘,我有事情要下山一趟!”她朝着叶六郎和月娘喊道。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明日再去不行吗?”叶六郎夫妇二人走过来,问她。
  “我找徐大哥有点急事,事情办完便回来!”
  一听是去找徐折清,又是急事,叶六郎便道:“那爹陪你一起去,我去牵马车,你去门口儿等着吧。”
  落银闻言应下,提步朝门口走去。
  却听正在院中练拳的易城皱眉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落银闻言止步,转头看向他,神秘一笑,“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跟我说?”易城朝她走过来,挑眉问道:“听说昨日你还收了人家东西?”
  “我什么时候收了徐大哥东西?”落银反问他。
  随即想到昨日虫虫跟他交头接耳的模样……
  她垂眸看了看怀中的木盒,故作恍然地道:“哦……好像是收了他一个小东西来着,有问题吗?”
  ☆、094:我就是无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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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随意收别人的东西?”
  “徐大哥是我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不算别人。”落银口气无辜。
  易城表情越发不悦,命令地道:“还给他。”
  哈哈。
  落银在心里暗暗笑了两声。
  “你吃醋啦。”她微微往前欠了身,跟他仅有一指的距离,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易城倒也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已经收了我给的定情信物,我应当有权利过问你跟其他男子之间的关系吧?”
  “你瞎说什么呢。”落银笑了笑,道:“我跟徐大哥可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我现在就把东西给人还回去,总行了吧?”
  说罢,便听叶六郎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口儿喊她,落银应了一声,便同易城道:“我先走了。”
  “等一等。”
  落银不明所以地回头。
  只见易城已经提步跟了上来,悠悠地道:“我随你一同过去。”
  “你去作何?”
  “昨晚那些人若是冲着你来的,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这理由找的,真是光明正大,坦荡的很。
  ※ ※ ※ ※ ※ ※
  不巧的是,徐折清今日既没有在茶庄,亦没有在居院。
  徐折清所住的居院那位看门的老伯认得落银,很热络的将三人请进了厅中,又有丫鬟前去泡茶。
  打听下来才知道,徐折清昨日去了外地,需得今日昏时左右方能回来。
  现在也就刚过午时。也就是说他们得等上近两个时辰。
  落银原本盼望着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徐折清的一腔热情,顿时消减了不少。
  “爹,不然咱们先回去吧,改日再过来。”落银不放心将金奉天给任何人转交,若要给徐折清,定得她亲自给才稳妥,这种事情,她需力保万无一失。
  换做平日里。两个时辰她便也等了,可昨夜出了那种惊险的事情,天一黑下来家中若没个男人在,只怕月娘和虫虫会害怕的慌。她也不放心。
  叶六郎心里的想法也差不多,但从白头山到汾州城终究不近,来回地跑实在麻烦。便对落银和易城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去,易城留下来陪你。等事情办完你们再另找马车回去,若是太晚便留在城中住上一宿。”
  现在,他是不放心落银走夜路。
  落银觉得这样倒也可行,易城亦没意见。
  “那爹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叶六郎走了之后,落银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觉有些坐不住了。
  易城似觉察到她的心思一般,开口问道:“反正时辰也还早,不然咱们出去走走?”
  落银微有些诧异。
  易城因为目盲的缘故,鲜少愿意出去走动,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来要出去走走。
  想是不愿见她无聊。
  落银抿嘴一笑道:“我知道这里这附近有座茶馆儿。每到下午都有人说书,就去那儿坐坐吧。”
  跟逛街不一样。听书,耳朵听得见便成,又不必挤在人堆儿里。
  算是两全。
  易城点头,二人便朝着那座茶馆而去。
  茶馆坐落在汾州城偏西的位置,距离徐折清这所别院步行仅两柱香的时间。
  倒也赶巧,二人来到这茶馆中的时候。说书人刚登上说书台。
  寻了个空位坐了过去,落银要了一壶普通的茶水。
  说书人正翻看着手中的卷轴,还未开讲,座下便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儿。
  邻座坐着的是几位布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各人手持一把瓜子儿,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又抬了一个?这可都是第十七房姨太了!”其中一人摇头啧啧了两声。
  十七房?!
  落银一口茶没咽下去,险些就给呛住——这么多姨太放在家里,本人能分得清谁是谁吗。
  想到十七个女人共侍一个男人的情形,落银一阵恶寒。
  又听不知是谁揶揄地笑了几声,开着玩笑一般,“我看咱们汾州城,所有未出阁的细腰儿小姑娘,迟早有一天都要被他给败坏了。”
  “哈哈,李兄所言甚是啊。”
  几人又是一阵谈论,他们只称那人为“他”,却不提及姓名,想是出于忌惮的缘故,未免落人话柄。
  “很羡慕是不是?”
  落银见易城似也在听,笑问道。
  易城不解地看向她,“什么?”
  “是不是很羡慕人家娶上一十七位夫人?”落银单手支腮偏头看着他,一手轻磕着桌上的茶盖儿。
  易城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喂,我问你话呢!”见他态度,落银拧眉。
  易城目光落在她脸颊偏右的位置,似乎刚想开口,却听醒木声顿起。
  落银探目瞧去,只见是那说书人已经开了口,道:“上回咱们说到王秀才智斗恶霸冯达天,正巧遇见一位白袍游侠儿路经此地……”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篇,约莫是‘前情回顾’,声音抑扬顿挫的,很有代入感。
  一时间,落银竟也忘了刚才一时兴起问易城的话,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旁边坐着的那几个秀才也停止了笑谈。
  这位娶了十七房姨太的人物,落银也是听罢便忘了,却不曾想,日后就在大街上撞见了此人,且还动了手,这便是后话了,暂且不去多表。
  待易城和落银二人从茶馆中听完了书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然偏西,茶馆前的一棵银杏树树叶泛着金黄的颜色,阳光透过树间缝隙照射下来。地上一片疏影斑驳。
  途径树下,落银忽觉左手被人握住。
  一转脸,便见是易城熟悉的侧脸,轮廓英气俊朗,犹如云海之中的朝阳。
  人群三五成群从身边穿走而过,落银嘴角微微弯起。
  因回徐折清别院的路不常有人走,易城也无心思避嫌,便一直扯着不放。
  但凡落银有意挣开。他便会说自己看不到,需得她带路。
  落银一个劲儿地翻着白眼,“这么多年没人牵着你,怎也没见你走进护城河里去?”
  易城听力练就的极好,仅仅凭借带路人的脚步声便能分辨的出。
  “今日耳朵不太好使。”易城口吻极其自然。
  落银一扭脸,瞪眼道:“你是无赖不成?”
  “我就是无赖。你头一天认得我?”易城牵起一边嘴角,似很乐见她如此。
  不管落银怎么说,易城就俩字儿——不放。
  于是二人便维持着这副形象到了徐折清所在的别院。
  凑巧的是。徐盛刚巧赶着马车回来了。
  他看到落银,忙笑着打了招呼,又转头对车内说道:“少爷,叶姑娘来了!”
  马车一停住,徐折清便掀帘下了车,见到落银,先是一笑,继而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眼神一转,却落在了二人相握的双手上。
  光天化日的,纵然国风不算太封建。但当着人的面儿拉手未免有些不妥,落银尴尬地一笑。想要挣开,却反被易城握的更紧,就像是……在宣示所有权一般。
  落银挣不过他,最后只得无奈妥协。
  徐折清明澈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的笑,道:“走,去里边儿说话吧。”
  待进了厅中。易城才总算放开了落银的手。
  “徐大哥,金奉天……发芽了。”纵然没有起初的惊喜万分,但落银的声音仍旧带有激动的成分。
  “什么!”
  徐折清当即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落银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震惊、惊喜相互交错着。
  “你是说金奉天,发芽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落银,印证道。
  落银将盒子拿出来,推到徐折清肘边的茶案上头。
  徐折清当即便将盒子打开了来看,待如愿以偿地看到那生机盎然的金绿嫩芽,不由窒了一窒。
  他张口无言,一时无话。
  半晌,他才平复住翻涌的情绪,抬眼看向落银,重重地道了一句:“谢谢——”
  看着金奉天终于被培育出世,这种感觉……是无法比拟的。
  没人知道他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
  落银不以为然地一笑,“举手之劳罢了。”
  对她来说,也的确没费什么功夫。
  她又转身将那装着稀释过血液的水的瓶子取了过来,递到徐折清跟前道:“徐大哥,这是我配制出来的,对金奉天的长成很有好处,隔段时间浇灌上一些最好。”
  若要赶在年底制出茶来,还是再加一些‘催长剂’来的保险。
  徐折清接过来,看向落银的眼神一时有些变幻。
  这个看似除了比同龄人多了几分精气,其它都无异的小姑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意外……
  甚至,做到了集天下人之力也未能做到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可谓是找遍了有名的种茶师,借鉴了许多古方,但竟都抵不过这种子在她手中不到一日的时间。
  徐折清打从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这茶种你是用何种办法使其发的芽?”徐折清终究没忍住相询。
  落银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说辞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张口便来,“是祖传的催芽偏方,再加上我们独家所制的催芽露,本我也没抱太大希望的,只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了。”
  徐折清顿时了然了。
  ☆、095:一个吻(三更
  任何东西只要一经‘祖传’二字的沾染,外人便没法儿再深问下去具体是什么样的法子。
  “到底还是要跟你再说声谢谢的,若不是这回你这偏方起了效,徐家这回只怕——”徐折清叹了口气,却同时又庆幸不已。
  这回,真是多亏了落银。
  “无妨。徐大哥前前后后也帮了我这么多次,这个小忙不算什么。”
  她说的是肺腑之言,但徐折清却是万万不敢认同的,在他眼里,他之前对落银所施的那些小恩小惠,根本跟这件事情做不得比较。
  见二人你一句谢,我一句无妨的没完没了,自己像是被当做空气一般的晾在一旁,易城显然心里不是那么个滋味儿了。
  他走过来,对着徐折清一拱手,道:“既然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们便不打扰徐公子了,先行告辞。”
  徐折清却道:“不急,怎么着也用完饭再走不迟。”
  落银下意识地就想谢绝。
  却听身旁的易城笑了两声,遂道:“想必徐公子是想以此道谢,既然如此,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落银傻眼了。
  徐折清亦是稍稍一愣。
  本是朋友间普普通通的一餐饭,从易城口中说出来,却满是‘这顿饭吃完,你俩便两不相欠了’的意思。
  徐折清心下自然是清楚的。
  他笑了两声,便唤来了徐盛去厨房吩咐。
  这餐饭吃的很丰盛考究,但饭桌上的气氛也多少有些……怪异。
  落银夹在中间,简直如坐针毡。
  易城对徐折清的敌意,虽未明言。但也显而易见。
  落银时常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幸而徐折清也不介意,总也能巧妙地避开敏感的话题。
  终于得以宴罢,几人又坐在一起吃了盏茶。
  此时,外边的天色已经漆黑。
  “我们也该回去了,就不叨扰徐大哥了。”落银开口告辞。
  徐折清往外瞧了一眼,道:“这别院中有多间空置的客房,现在这么晚回去也不甚安全。不如在此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吧。”
  落银眼皮一跳。
  这,这是向来恪守礼仪的徐折清说出来的话?
  当然,她的意思并非是说徐折清此言失礼,她知晓他是一片好意,更无其它意思。但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留宿在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