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49      字数:5113
  他的目的很明确,她的选择亦然。
  两个人这一点,出奇的相似。
  徐折清心中欣愉之意顿生,口气含笑,“好东西贵不在多,你们每年所出茶叶,我徐家可按照市面上最高的价格收购,并且……”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落银,“若你不想受外界侵扰,我可以尽量让你们不为外人所知。”
  这话的意思……
  落银心中微有些诧异。
  片刻,她点头,“那便有劳徐公子费心。”
  她明白,若这茶叶到了徐家的手中,惹人注目是免不了的,有心之人自然会顺着线儿找到她这里,若洽谈不成,则就可能招惹来祸事。
  现在的她,尚且没有招架的能力。
  需要依赖徐家的力量。
  同时她也明白,高价收购,还有这种庇护,都不过是徐折清想获得独家收购的筹码罢了。
  可在这种境况下,她仍旧存有几分感激之心,而且她必须感激。
  ……
  这件事情办下来,徐折清便安心的踏上了回京的归程,并将从张大俊那得来的明前莲心,还有昨日落银送来的雀舌,一同带了回去。
  望着密封起来的茶罐,他眼中噙笑。
  这次来望阳镇,不光拿到了金奉天,更让他捡了这个一个先机,果真是老天庇佑他徐家。
  想到那个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果决的小脸,他唇边的笑意更深。
  ☆、057:三年
  感谢每个默默投推荐票不留名的你们,感谢每个点收藏的你们,这都是我莫大的动力,谢谢。
  有很多读者反映更的慢,现在没上架嘛,在努力存稿啦,下月一号开始,目测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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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孩子,大放异彩是迟早的事情……只希望,到时他们仍旧是站在一边,而非对立的位置。
  “表哥,咱们今年还会过来么?”夏静秋倚在车厢中的锦榻上,捏了颗青莹的葡萄把玩着,口气似有些漫不经心。
  “今年不来了。”徐折清收了神,拿起肘边小案上的一卷古茶经。
  “啊?”
  夏静秋闻言一抬头,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呀?为什么突然不过来了?”
  “因为少爷的事情已经办成了。”跪坐在厚毯上的徐盛代替徐折清答道。
  “……”夏静秋微微皱眉,沉默了好大会儿,似在寻找什么藉口。
  半晌,她声音蓦然一高,含笑道:“对了表哥,去年咱们不是发现了一种很新奇的夏茶吗?我看这望阳镇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若咱们能将这制茶的人找出来为徐家所用——”
  她话未说完,便被徐折清淡淡地开口打断,“你何时对茶行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夏静秋一噎,遂道:“我向来很上心……不然怎会年年随你来此。”
  徐盛闻言暗笑,心道小姑奶奶,您还不是为了玩儿么?
  “可你回回都说无聊之极,并声称下次绝不过来了。”
  只是每年她都会反悔……
  徐折清说到这,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看她,问道:“这回怎才刚回去,便想着要过来?”
  被他这样盯着,夏静秋忽然一阵脸红。
  徐折清似有所觉,唇边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我听说,住在秦家的许公子,数年前父母双亡,秦家以他年幼无法料理家中遗产为由,将他接了过来继养。”
  “父母,双亡?”夏静秋水亮的眸子满是惊愕。
  原来,他竟有着如此曲折的身世吗……
  一转眼,瞧见徐折清眼中的笑。
  她双颊越发烧红,似恼羞成怒,瞪眼道:“跟我有何关系,好端端的提他这个登徒子作何!表哥,你……当真奇怪!”
  说罢,不敢去看徐折清,她扭头将车壁上的窗门打开,将视线投放到了车外。
  “哈哈哈……”
  徐折清见状,一阵清朗的笑。
  徐盛也抿嘴忍着笑。
  只觉心思被戳破,夏静秋一回头,对主仆二人投以愤愤的目光,“都说了我对许安阳没有兴趣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小姑娘情窦初开,是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思,越是如此,便越是明显。
  ……
  此刻许安阳,正坐在房中临窗前反复擦拭着一把精巧的匕首。
  他垂着眸,五官经窗外的阳光照耀,镀上了一层暖光。
  “嘭嘭!”
  眼前的窗子被人用力敲了两声。
  他从容抬起头,见是秦站在窗外,他露出一贯的痞笑,“表妹,怎么不走门进来。”
  秦最厌的就是他这副对谁都浪荡的样子,一副嫌恶的口气,“谁要进你的房间,这东西,是夏姐姐让我交给你的!”
  说话间,丢给他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锦盒。
  许安阳伸手接住,挑眉问道:“夏姐姐?那是何人?”
  “你——”秦一阵气结,气急败坏地道:“就是每年都过来的夏静秋夏姐姐!你前几日还险些将人欺负哭,你现在竟然问是何人?许安阳,你能不能长些脑子啊!”
  真是无药可救了!
  许安阳却也不生气小姑娘不留情面的话,大致是习惯了……
  “原来是她啊……”他低低道了一句,嘴角勾出一个兴味的笑。
  打开锦盒,里面却是一枚雕着锦鲤的翡翠玉佩。
  “夏姐姐说赔给你的!”秦仍旧没好脸色,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要她说,赔什么赔,那日的事情本就是许安阳他自找的!
  许安阳望着静躺在盒中的玉佩,眉心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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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春来,花谢又开。
  一晃眼,三年的时间悄然而逝。
  叶六郎家,院儿里的花几乎占去了半个院子,种类各不相同,正逢盛夏,株株花茎挺拔,叶繁枝茂,各色花朵争相竞放,丝毫不畏似火的骄阳。
  忽然,门前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无声地朝着一棵金桂树后跑去,然后,借着花株的掩饰,小心翼翼地朝着主屋内移动着。
  落银坐在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上乘凉,闭眼挥着手中的蒲扇,浓密卷翘的羽睫在脸上投放一片阴影。(求阴影面积……觉得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请自动忽略括号里这句话,与本文无关,纯属作者君犯病……)
  旁边的席子上,少年盘腿而坐,欣长的背挺得笔直,正修习着叶六郎先前教授的一套心法,他身穿着驼色布衣,袖子撸起到手肘处,露出麦色的肌肤。
  “回来了。”
  他没睁眼睛,嘴唇轻动,缓缓吐出三个字来。
  落银一把丢下蒲扇,从摇椅上起身。
  易城先一步抓握住那险些砸在自己脑袋上的蒲扇,大致是因为眼睛看不到的缘故,他的听力,简直好的可怕。
  “叶虫虫,你给我站住!”
  落银疾步走到院中间,见那道玄色的小影子已走到主屋门前,叉腰喊道。
  小影子顿时停下了脚下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苦着张脸转回了头来。
  原本白嫩的脸上一片狼藉,被汗水一冲,更是一个大花脸,绑起的头发亦是乱糟糟的,还夹杂着几片树叶,鸟窝一般。
  “姐姐……”
  他弱弱地出声喊了句,可见落银对他的威慑力是十足的。
  “跑哪儿去了!”
  “抓……抓土拨鼠去了……”虫虫缩了缩脖子,稚嫩的声音带着心虚。
  “过来。”落银对他招招手。
  “别打头……好不好?”虫虫可怜巴巴的央求着。
  “过来!”
  听落银口气一沉,他即刻迈着一双小短腿跑了过去,随着他的动作,从口袋里掉出了一颗鸟蛋来,“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他来不及去心疼,规规矩矩的站在落银面前,低头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料想中的巴掌却没落在头顶,反觉手臂被扯了过去。
  落银看他左手还绑着布条的伤隐隐有血迹渗出,皱眉训斥道:“怎么跟你说的?不许调皮捣蛋!看看这伤,是不是又开裂了?”
  虫虫心虚的不敢吭声。
  落银又将他教训了一遍,适才扯着人进屋,去换药包扎。
  时不时地就会从房中传来她唠唠叨叨的声音。
  ☆、058:关你何事
  她对外人,大有生死不理的冷漠,可对于自己关心的人,绝对是个合格的管家婆……
  易城嘴角浮现一抹复杂的笑意。
  这种安逸悠闲的日子,有拌嘴,有吵闹,亦有欢笑,三年多的时间,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
  却不知这习惯是好是坏,毕竟,时间不多了……
  叶六郎和月娘回来的时候,几近黄昏。
  月娘一脸的悦色,进门就喊落银和虫虫。
  被落银收拾了个干净的虫虫蹦蹦哒哒的从里间儿出来,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娘!”
  “今天在家有没有听姐姐的话?”叶六郎弯腰将儿子抱起,笑问道。
  虫虫支支吾吾,“有……我很听话的……”
  落银端着盆走进来,“爹,二娘,洗把脸吧。”
  外头热的可以,二人都是一脸的汗。
  “不急,二娘今日给你买了件新衣裳,你看看颜色和样式合不合心意?”
  说着,便将衣裳取了过来,递到落银手里。
  是极软和的雪纺衣料。
  落银将衣裳摊开,微微一愣,“是……裙子啊?”
  “对。”月娘含笑点头,“你也早到了穿裙子的年纪了,现在家里也不缺钱了,你别什么都顾着我和你爹,也要舍得打扮自己啊。”
  “……”落银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她哪里是舍不得打扮自己了,而是打从来到这里便习惯穿布衣和绑腿裤了,二来上山下山也方便,她本就是打现代来的,对古代女子繁琐的衣裙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来。
  “这紫色我看就挺适合你的,改明儿穿给我看看合身不合身,若不合身咱们再改。”月娘笑吟吟地说着。
  落银只得点头。
  易城走进来听到这番对话,口气复杂地道:“伯母,她都野惯了,怎么能穿的惯女子的衣裙。”
  落银狠狠瞪他一眼,“我跟二娘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也是在跟伯母说话,你又插的什么嘴。”易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跟她吵嘴的习惯显然已经成为了生活中不可缺少之事……
  “你——”
  落银刚欲还嘴,却被叶六郎笑着打断,“好了好了,银儿去收拾收拾,该做饭了。”
  虫虫也跟着道:“姐姐,饿饿……”
  这一老一小的,都在帮着他。
  落银撇了撇嘴,走进了厨房里去。
  事实证明,她并未就此善罢甘休。
  当易城抱着一坛子水狂灌的时候,叶六郎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其实伯父一直想告诉你,得罪什么,都不要得罪女人……”
  待叶六郎离去,月娘走了过来,解释道:“别听你伯父瞎说,银儿她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易城将水坛子放下,适才觉得胃里的烧灼感减轻了一些。
  所有人吃的都是她自制的什么去火的龟苓膏,就他的那份换成了辣椒酱,这叫做,不是故意的?
  “叶落银——”他咬牙切齿着。
  虫虫走过来,学着大人那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劝阻道:“易城哥哥,好女不跟男斗……”
  易城纠正道:“是好男不跟女斗。”
  “哦……好男,好女不跟男斗。”他龇牙笑着,“姐姐就是这么教我的,我总是记错……”
  易城脸色现出错愕,随后便演变成不齿,这人,竟然从小就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实在卑鄙!
  于是他一脸正色再次纠正,“是好男不跟女斗,你要记住。”
  “记住了。”虫虫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着胸脯,“好女不跟男斗!”
  易城无力的叹了口气,“是好男不跟女斗……”
  “嗯!好女不跟男斗。”
  “……”
  易城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孩子,已经被叶落银给彻底的洗脑了,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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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过罢,圆月高悬。
  落银从上坐起来,双手合拢在嘴边哈着热气。
  好冷。
  八月的大暑天,她盖了三棉被仍然没有缓解多少。
  觉察到四肢似乎缓缓被冻僵,她不敢再坐在上,合衣下了。
  在房中来回走动,怕会吵到隔壁的虫虫,她便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走到了院中去。
  两年前,家里渐渐宽裕起来,房屋便重新整修了一遍,加了几间房,她也从原来那由叶六郎的房间隔出来的小房间搬了出去,搬到了叶六郎隔壁,出房间也不必再经过叶六郎和月娘的房间。
  夏日里的夜空,星子要比往常来的更加稠密明亮,众星捧月,天际像是被压的很低,触手便可及。
  落银活动着手脚,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动作看起来十分笨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