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4-29 21:47      字数: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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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谢云琛冷哼开口,“你珍藏如画送与你的荷包,那里面装着两缕头发,被打成了同心结。其中一缕,上面依稀可闻出兰花清芬味道的皂荚水。如画素来爱兰,你我皆知。就算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你也同样是可悲!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姐,涉及到乱伦,你只能从别的女子那里寻求安慰,你又好的到哪儿去?”
  林如风闻得,浑身颤了颤,厉声喝道:“仅凭这个就断定我喜欢姐姐?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谢云琛唇角上挑,冷声:“我命人查抄了你的家……”
  只这一句,林如风即将要出口的话全部都给噎了回去,他的眸色间顿时一片死灰,再也无了任何色彩。查抄了家……这就意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最隐秘的心事全部都彻底暴露了出来。他写给姐姐的东西,他珍藏姐姐的物品,他……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林如风像是个被激怒的猎豹,满身心的伤痕却不知该如何舔舐,如何恢复。他面露疯狂之色,将匕首死死地抵住唐凌,拉着她往前迈了几步,离开了墙壁那边,大声叫嚣道:“都别过来,别动手!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离开这里!”
  谢云琛不置可否,林如风叫得愈发大声,眼眶中充斥着夺目的血红:“你聋了吗?我说,给我准备一辆……”
  唐凌被他这么一扯,疼得钻心,就在她转眸的那一瞬间,正好看到一支漆黑的羽箭破风而来,犹如潜行在暗夜里的巨蟒一般,势头惊人,破面冲击。林如风是习武之人,见此情景顿时住了口,下意识的连忙侧身闪躲,但是也已经晚了,那支羽箭笔直而来,直直的插|入他的胳膊上。唐凌一见林如风中箭,他自顾不暇,于是便立即抬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腿,自己大力避过一边,随即被离得最近的弓箭手救走。
  林如风抬眼望向这支羽箭的来源地,正是出自唐凌房间的屋顶上。就在他一抬眼的时候,众多衙役而上,那明晃晃的大刀就横在了他的脖颈处,令他丝毫未有喘息的余地。
  “带走!”
  官府之人离开了之后,唐凌仰脸望向屋顶,清幽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甚是生动,轻声开口:“下来罢。”
  一道矫健挺拔的黑色身影从屋顶翻出落下,动作如同分花拂柳一般,翩然落地。那恍若月下松柏一般的苍劲萧萧之姿,就那么轻易地闯入了她的心房。
  闻得外面平静下来了之后,四周的邻舍这才大着胆子开了门,探头探脑,查看情况。
  “杨哥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知府大人走了?”“你们没受伤罢。”
  各种各样的疑问声扑面而来,杨杰只是温和笑笑,开口道:“大家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我和凌儿没有受伤。”众人一听,便放下心来,纷纷合门去休息了。
  唐凌第一次听他这么亲密的唤自己,不由得心头泛起些许甜蜜之色,脸颊微微透出些许红色。她走上前,任由杨杰牵起了自己的手,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掌包围,然后,悄悄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11点寝室断电断网,这学校真是太不配合了,我刚准备来发文就全断了……还好移动EDU有免费体验版一个小时,我这才终于连上了网,真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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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情·结果
  杨杰轻拢了拢唐凌两鬓因方才挣扎而垂下来的发丝,随即偏过头去看向她脖颈间的些微血痕,水色眸光清亮,清澈如流泉一般,蕴含着满满的心疼之意,低声絮语:“回屋去,我帮你上药。”
  唐凌本来不甚在意这伤痕,并不是很疼,只是流了点血,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悚然罢了。经杨杰这么一说,她才恍然惊觉,于是点头柔声一笑:“好。”
  杨杰执了她的手进屋,门合上,关住了一室缱绻柔情。
  去拿了药膏之后,杨杰返身,见唐凌坐在床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衫,于是便走过去,还未开口,唐凌已经读出了他眼眸中压抑的情绪。“怎么了?”她不由得开口问道。
  杨杰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笑,摇摇头:“没事儿。”语毕,他拧开药膏,轻轻地为她涂抹着伤处。方才在夜色中看不清,如今掌了灯一瞧,那丝泛着血色的红痕,格外触目惊心。他眸色一黯,眼睛微微眯了眯,一言未发。心头想着:这个林如风,真是个人渣,下手这么狠!
  “你别担心,”唐凌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好,连忙道,“我真的没事……”
  杨杰复又收起情绪,手中的动作不停,轻微的地点了点头:“嗯。”
  唐凌感到他的手滑过她的伤口,那微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些许颈边的疼痛,竟然生起一丝的酥麻之感。她心头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脸色却愈发红透了。
  杨杰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心头有些好笑,动作却是仍旧不疾不徐,丝毫未见任何紊乱。不知为何,见到她那小女儿家的娇态,让他神思微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要一亲芳泽了。不过细想想,以后有的是机会将眼前这个人儿彻底吃干抹尽,现在不急。
  唐凌看到他唇角露出了邪邪的笑意,不由得又恼又笑道:“喂,你在得意什么?”
  杨杰有条不紊的合上药膏,凑到她耳边低声戏谑的笑道:“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唐凌听了他这话里有话弦外之音,浑身微颤,心头一震,像是被什么骚动着一般,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直直的对上那人深邃的眼眸,像是要一直看进他的心里。杨杰看着她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浅淡的湿意,看着那张倔强又不失柔情的俏脸,心头泛起些许感念的酸涩。他低下头,静静的靠近那嫣红的唇瓣,吻了上去。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不知不觉便伸出手去抚上了她的后脑勺,辗转深吻。用自己的心,用全部的深情。
  这天晚上,谢府。
  已至深夜,气温骤降。夜风阴仄仄的,吹拂在院内,月影横斜,树枝微晃,到处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四周的房屋亭台都被月光踱上了一层浅淡光晕,朦朦胧胧,窥不分明。偶尔有几个下人走过,也是缩着脖子,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衣领里,抖抖索索的避着寒风,争取快些完成自己的活计,赶紧收拾了好睡觉去。
  谢云琛一个人独立于寒风中,负着手,并未来回踱步,只是站在游廊处,一动不动。他的一部分面容被画廊的阴影所覆,瞧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表情。微微抬眼,他修眉稍动,眼光里蕴含着一缕莫名的情绪,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此时,在这清幽静谧之所,他终于肯将自己全部的心事摊开,放任在这无人瞧见的幽蒙夜色下。
  今晚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晰,像是已经生生的刻在那里一般,怎么都无法摆脱。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女子,即使被林如风用匕首挟持,即使是身处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那双眼睛,依旧没有向他这边望过一眼。他却是察觉出了她在担心屋顶之上那人的安危,但是就算是再担心,为了不影响整个计划,她也没有往屋顶上瞟过一眼。
  唐凌的心里,终究是没了自己么?
  心念及此,谢云琛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泛酸,那缕惆怅之感笼在心头,挥之不去。袍袖内,他的五指大力的收拢起来,骨节泛着令人心悸的青白色。
  一阵脚步声响起,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谢云琛并未回头,却已知,来人是她。顿了顿,他眉梢细不可查的微微动了一下,低声:“如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歇息?”
  林如画疾步走了过来,身边并没有丫鬟陪同。她神色憔悴,发髻微乱,唇角一抽,欲语泪先下。忽然,她“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震得膝盖一麻,刺骨的凉意透过衣衫逐步向全身漫延,冷得钻心。
  谢云琛侧过脸,心有不忍,温言开口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林如画固执的长跪不起,只是低头垂眸,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滚烫的烙印。她哽声难言,声音沙哑难辨,和平日的嚣张跋扈有很大不同:“云琛,我……我求你,放了如风吧……他,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没了他,我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和母亲?”
  “我也只是个知府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谢云琛幽幽一叹,神情有了片刻的恍惚,过了会儿又变成一片澄澈的清明,“此事关系重大,百姓怨声载道,朝中极为重视,不可儿戏。”
  林如画抽抽噎噎的哭着,梨花带雨,伸出手去拉住了谢云琛衣衫下摆,紧紧地攥在掌心里,丝毫不放开:“你……你就这么铁面无私么?丝毫不顾及我……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真正正是一点分量也无么?”
  谢云琛岿然不动,眉梢拢起,语气低沉了些许:“林如风他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他害了这么多家清白少女,必须要接受惩罚。”
  “不!怎么和我无关?”林如画泪如雨下,鼻音浓重,每说出一个句子就像是从心尖上挖下来的一般,是那么痛彻心扉,“从小我就对如风疏于管教,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害的……”
  的确,都是源于你。谢云琛不置可否,内心微微一震。但是究其这一切,只是源于一场不该产生的孽缘罢了。心思百转千回之间,他伸出手扶起林如画,敛容道:“你且先起来。”
  林如画也不挣扎,只是借着谢云琛之力站起身,兀自拭泪不绝,心头钝痛之意袭来:“如风,他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虽然大致也猜出了些许,但是,她仍旧希望能听到谢云琛亲口说出来。
  “此举危害殆重,不严惩说不过去,”谢云琛垂了眼睫,清淡开口,“明日先过堂,上报刑部,具体怎么判,还要看刑部的意思。”
  林如画一听,便知这死罪是躲不过了的,心头悲恸难抑。她眼前不由得一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摔下地去。她紧紧地抓牢了谢云琛的衣袖,哀哀恳求:“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要不,云琛你去求求刑部中人,送些礼什么的;或者,给如风服下假死药,做出无脉搏跳动的假象,助他逃出监牢,对外宣称说他是得了疾病暴亡……总之无论怎么都行,我只求保他一命,可以么?难道当真就无一丝回转余地了么?”
  “无。”谢云琛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像是给林如风宣判了死刑一般,狠狠地重击在林如画的心上。
  林如画一听这个字,整个人顿时都绝望了,眼眸彻底成了一片死灰。她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唇角抽动不已,心头剧恸难耐。
  谢云琛见其泪流满面,悲痛哀伤,于是只得好言劝道:“……夜凉,你先回去睡罢。”
  林如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微长的刘海儿和有些散乱的鬓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半张脸颊,使得谢云琛丝毫看不清她的表情究竟如何。她只是木然的转过身,再次抬起眼的时候,一道精光清晰地闪现在她的眼眸里,是那么决绝刺痛人心。
  谢云琛,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不义了!
  她脚步声比来时更轻了,像是根本未来过一般,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
  谢云琛盯着她的背影,五味杂陈。这个女子,自己这辈子,终究还是要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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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紧急
  回到卧房之内,谢云琛也不点灯,只是静静坐在床沿想心事。月光透过并未关牢的窗洒了进来,光晕清幽,满目凄冷。今晚之事,他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唐凌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不需要自己了,而林如画,自己方才又是那么深的伤害了她。想起刚刚林如画离去的背影,是那么萧索,谢云琛就觉得心头一窒,像是被什么满满的堵着一般,闷得喘不过来气。
  关了窗户,解开衣衫,他将被子抖开,合目而睡。然而无论如何,却是一丝困意也无,神思清晰得有些害怕。他清楚地听到的凛冽朔风拂过窗棂的声音,“呼呼”的响着,平添了一丝阴寒之意。月光被完全挡在窗外,他忽然觉得,仿佛是那一直渴求的温暖也被挡在了外面,什么都没留下。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谢云琛只觉得身心俱是疲惫,大概是因为这阵子操心采花大盗的案件所致。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安心,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