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4-29 21:46      字数:4867
  她心里却想:唉,不知道老管阿紫他们怎样了!虽然他们瞒着自己真相是不对,但也是身不由己。要是现在有他们在身边,难道还害怕这陈随雁?
  陈随雁印证心中猜想,神色越发有些激动,点头道:“那就是了。颜朴淙为你费尽心机,一定隐藏了一个大秘密。哼!以为我猜不出吗?他的内力修为深不可测,我怀疑你是他专门蓄养的练功法宝。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颜破月心下骇然。
  她倒不信什么采阴补阳的说法,但想起自己体内忽冷忽热的气流,想起颜朴淙每晚以奇怪的姿势手脚掌心相扣,她倒相信颜朴淙的确在练一门内功。而这门内功,大概真的要从圈养的女子体内,获取类似于元气的东西。
  至于颜朴淙说过要与她夜夜销魂?莫非肉体的交/合;真的是更直接的方式?
  陈随雁见她神色,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倏地抓住她的衣襟,声音有些发抖:“说!是不是颜朴淙每夜与你行夫妻之事,便能功力大增?”
  颜破月见他如此激动,好像她只要回答“是”,他就会立刻推倒她颠龙倒凤。
  可他不是已经成了太监了吗?就算掳了自己,也是空欢喜一场啊!
  她忽然心里隐隐有点觉得,颜朴淙斩草除根将他太监的做法,实在是非常有大将之风、先见之明。
  她却不知,陈随雁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纠结这件事已经太久。
  他出身低微,在军中升迁比权贵之子慢很多。这令这个中级将领一心想要谋取快捷的法门。他外表沉默寡言,实际却心细如发、极有主意。
  当他还在东南军中时,发现颜朴淙对女儿的异常后,便像是中了蛊一般,再难放下。他老觉得这是自己改变人生的契机。只是具体要怎么做,当时还没想好。
  所以后来,他会主动向颜破月示好;会在雨夜偷偷跑到颜破月卧房前窥探。
  等到颜朴淙真的对他痛下杀手,他身受大挫,越发想要得到颜朴淙的这个宝贝女儿,以图他日雄风再起。于是便将计就计,安排下洞房花烛夜一系列行动。
  而此刻,当他终于推测出真相后,早已忘了自己不能行房事的事实,反而欣喜若狂。
  见他这么关注这事,颜破月当然不会承认。她想起颜朴淙每夜与自己相拥,却更加不想跟眼前这个性格扭曲阴险狠毒的人睡在一起,于是道:“没有,当然没有。他没有同我圆房。他说我的体/液有毒。”
  陈随雁一怔,一时惊疑不定。猛然瞥见火光中颜破月脖颈微垂,娇颜如雪,顿时便不信了。
  “你骗我。”他冷冷道,“如果不圆房,他如何从你身上获取元气?”
  “……喝我的血!”颜破月灵机一动,抢着说道,“他喝我的血,每日……每日一小口。”
  陈随雁眼睛一亮。其实比起采阴补阳的离奇说法,他更相信喝血这种实实在在的做法。武林中就有药师圈养毒蛇,喂食各种珍贵之物,最后生饮蛇血,功力大增。
  见他神色松动,颜破月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
  她挽起袖子,将手腕递到他唇边:“陈将军,其实咱俩是站在一边的。我只求离开颜朴淙,获得自由;而你只是为了练习神功。咱们结为盟友,各取所需,怎么样?”
  陈随雁神色微震。
  以他的小心谨慎,自然会怀疑颜破月欺骗自己。而她明明为他所制,却大言不惭要“结为朋友”,着实也有些不知好歹。
  但眼前皓腕如霜,冰清玉洁,看起来实在无害。而他对于神奇武功的向往实在太强烈,他终于忍不住张嘴,粗粝的牙齿咬住她的手腕。
  陈随雁的动作毫不斯文,咬得吸得都很用力,颜破月疼得全身发紧,小脸微红,拼命忍着、一动不动。
  陈随雁隔得这么近的距离,在她温柔的目光中,竟也有些失神。
  若他没有中颜朴淙奸计,今后带着这娇弱的美人,日里饮她的血,功力大增;夜里与她颠龙倒凤,岂不是快活无敌?他思及此处,越发的愤怒,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嘴唇却吸得更加用力。
  颜破月见他完全没有停下的趋向,慌了:“陈将军!不可!多饮……多饮你虚不受补,会走火入魔!”
  陈随雁这才猛然回神,一下子松开她。
  她跌坐在地上,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喝血纯粹是胡扯。她只是想起自己从小饮的生血都是毒物,那么血中兴许也有毒,才会骗陈随雁喝血……
  她等他出现类似吐血、晕倒或者直接挂掉的反应。
  可她失望了。
  陈随雁擦干嘴角血迹,原地打坐运气。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竟然有喜意:“果然有股寒热气息在体内。只是较为微弱。”
  见他面色不显苍白,反而似乎红润了几分,颜破月在心中暗骂一句,只得笑道:“将军,我猜想要长期才见功效。”
  陈随雁已露出舒心的微笑:“应当是如此。”
  被他一路掳到此处,颜破月终于松了口气。正要再说两句话缓解两人的关系,忽见他神色一变。
  他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将烛火移近,仔仔细细看了一番。
  然后他的脸又阴霾下来。
  “你骗我。”他将烛火一丢,又拖起那条木棍,“若是颜朴淙也饮你的血,为何你手腕上没有任何伤口?”
  颜破月沉默片刻,莞尔一笑:“将军,颜朴淙不用咬啊!他用注射器。”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来找我抗议,说怎么可以只有第一天三更呢!
  我羞愧的表示我错了,我的鸡血没打够,今日双更补上,报答大家的支持,么么~~
  二更下午3点,请笑纳。
  ☆、七、卖身
  距离两人离开帝京,已经三日了。
  那日夜里针锋相对,颜破月直接在地上给陈随雁画了个“注射器”的草图,才能陈随雁半信半疑的相信。第二日到了镇上,陈随雁将她囚在客栈,自己拿了草图去寻一名工匠。
  工匠看了图,直叹妙妙妙!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个工具到底是什么,但是隐隐感觉到会很有用处。最后,工匠硬要花五两银子,从陈随雁手中买走了草图。陈随雁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终于彻底信了颜破月的话。
  那日之后,颜破月这个肉票的生活质量,改善了很多。三餐跟陈随雁一起吃,晚上也能打个地铺而不是被胡乱丢在角落。颜破月亦小心翼翼,不敢惹恼了他;被他吸血时,也是一脸心甘情愿。
  陈随雁当然不会就此完全信任她。白天,他与她共骑,快马赶路;晚上,则用一根锁链,锁在她双足的铁链上,攥在掌心,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这一路下来,颜破月更觉得陈随雁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极善逃匿,命颜破月用锅灰,每日在脸上均匀涂抹,带着她东躲西藏,竟真的没被手眼通天的颜朴淙抓获。有好几次,她在镇上看到疑似颜府护卫的人影,却都被陈随雁带着她堪堪避过。
  但大概是被他们追得极紧,两人一路绕行,竟是渐渐往南去了。
  这日傍晚,两人抵达中部益州最大的城池——旬阳。
  因已有好几日没见到追兵,陈随雁的心情也松弛了几分,这晚,两人安安静静坐在客栈角落里吃饭。颜破月想着如何找机会逃脱,陈随雁想着今后的路线出神。
  他忽的感觉到数道锐利的目光,正往这边看过来。他猛然回神,定睛一看,却只见右首的一张桌前,坐了五个男子。个个低头饮茶,却没人瞧着这边。
  他仔细打量那五人,只见他们身着锦衣,似乎极为华贵。高矮胖瘦亦各有不同,有的是比他还至少高出一个头的大汉,坐在那里像一座大山;有的却瘦小佝偻,像个小老头子。
  他们的第一个相同点是,相貌都长得极为丑陋,有的鼻子很大,几乎占了半张脸,眼睛却小的找不到;有的一脸黑麻子,要很仔细,才能在那些麻子里,找到他的五官。
  他们的第二个相同点是,都佩戴了兵器。且个个印堂饱满、体格结实,偶尔一个人抬起的目光,锐亮逼人。
  陈随雁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练家子。他收回目光,对颜破月低喝一声:“上楼。”
  关上房门时,他明显可见那五人全都抬头看过来。这令他愈发不安——若是他们夜间发难,他们又如何逃出去?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他们是不是颜朴淙的人?”忽听颜破月紧张的问道。原来她也早早也察觉到,那几人总是看着这边。
  陈随雁沉吟片刻,正要说话,忽的只觉得一股极冷极霸道的气息从腹中升腾而起,他喉中一甜,一口热血便喷了出来。
  颜破月呆呆的望着他,他怔怔看着满地血迹星点。
  而后他猛地抬头,满眼阴霾:“贱人!你骗我!”
  不等陈随雁细想,一股炽烈如火的气息,又再次升腾而上。这一次他没那么轻松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只觉得全身脱力,一下子坐在地上。昔日丹田中充盈的内力,此时竟似都被那寒热气流所阻,半阵提不起来。
  颜破月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一步。
  陈随雁一动不动、原地打坐。颜破月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他足足调理了有半个时辰,才觉得那寒热气流暂时被压了下去,重新能提气运功了。
  “贱人!”他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的血有毒?对不对!差点把我害死!你这个贱人!你一直在骗我?”
  颜破月吓得魂飞魄散,忙道:“不会的!颜朴淙每天都是这么喝血的啊!会不会……会不会还有其他辅助法门,咱们不知道?又或者、又或者过段日子,就会好?”
  陈随雁虽心急如焚,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理。但方才内力尽失的感觉,实在令他害怕。他又气又怒,抬掌又要再打,忽的手掌停在半空中。
  他脸色微变。
  他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光冲着脚步声,已显示出上乘的轻功。
  他轻点颜破月哑穴,避免她出声示警。
  颜破月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走到角落,望着窗外。
  片刻后,窗上映出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影子。
  “大哥,点子还在里头呢。”其中一个道。
  另一人答道:“那男的不敢跑,也跑不了。春宵苦短,莫要那小娘子久候,我们这便进去吧。”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五人闪身而入,笑嘻嘻的看着屋里两人。
  “兄弟,跟你商量个事。”那胖子道,“我们益州五虎看上了小娘子,你留下她,我们放你逃命,好不好?”
  陈随雁神色一变。
  他虽是军中之人,却也听过益州五虎的大名。只听说这五人自恃武功高强,在益州地面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他没有把握胜过他们,但颜破月是他费尽心机所得,怎能拱手相让?
  他沉吟道:“素闻五虎乃侠义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长剑出鞘,宛若惊鸿,直刺那胖子心口!
  两人相距甚近,武功又不相伯仲。这一击居然被他得手!胖子虽侧身急避,陈随雁的剑锋却依然在他衣襟上削了道长长的口子,然后顺势夹在他脖子上,令他动弹不得。
  忽听另一个声音冷笑道:“放开我大哥!”
  却是五人中最瘦小的汉子,已站到颜破月身旁,单手擒住了她的脖子。颜破月被他鬼魅般的身手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却只盼着陈随雁赢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胖子虽被陈随雁所制,却毫无惧意,嬉笑道:“兄弟,我们五个,你一个。我死了,你媳妇死了。但我还有四个兄弟,足以将你切成碎片!这么算来,还是我们占了上风。须知我益州五虎一旦出手,却无半道而返的到底。今日我就算死在这里,我兄弟也要尝尝这娘子的滋味。”
  陈随雁听过他们要色不要命的传闻,心知他所言非虚,一时竟没了对策。
  忽听那瘦小的汉子低呼一声:“大哥,你们看!”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他伸出长指在颜破月脸上一摸,黑漆漆的脸上,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