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4-28 08:30      字数:4789
  “两位大人何不等我宣读了诏书再来一探真假呢?”苏伯年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中一直握着的皇纸,幽幽的开了口。“天地社稷,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七皇子宅心仁厚,恭懋谦让,人品贵重,深宵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册立为皇太子。宜明申布,咸使知之。”
  “放屁!”苏伯年的话一说完,左相就手持利剑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可是云璟早在东暖阁周围全都布置下了自己的心腹,哪里能够让查查尔这么轻易的得手。
  “左相不服吗?”此刻的云璟,已经端有了九五之尊的架势。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我要见皇上!”左相被孔武有力的禁卫军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动弹不得,因此他的脸涨的通红,眼中布满了刺骨的不屑和愤怒。
  他不相信的,他不相信自己多年运筹帷幄,多年苦心部署,最后竟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云璟手中!
  “左相大人可要亲眼看看这诏书上的玉玺印?”云璟笑着从苏伯年手中取过诏书,仔仔细细的摊在了查查尔的面前。然后他倾身附在左相耳畔轻轻的说道,“左相可要知道,有些事儿,千钧一发,错过了一点点时机,可就是错过了整个大好河山啊!”
  “你……”
  “查查尔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藐视皇诏,将他带下去压入宗人府大牢,待时彻查!”还未等左相开口说话,云璟则抢先一步定了他的罪。而一边的冯庭广见状,早已没了之前厉声的气势,他想留着自己的脑袋,自然要懂得审时度势。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查查尔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的,已是唾手可得的江山,将他如何甘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吐出来。
  “带走!”云璟一甩衣袖,负手而立,远远的望去,已有了大势在握的雄霸之气。
  而就在此时,里头的屋子又有了响声。云璟看了苏伯年一眼,见着后者轻轻颔首,他便睨了悄无声息的冯庭广一记,随后未带一人,只身进了东暖阁的里屋。
  屋子里头的烛火已快燃烧殆尽了,云璟取了新烛,换下了旧烛,然后轻轻的走到了软榻边。
  不知为何,此刻的允帝看起来倒是比方才精神了不少,“外头,咳咳……吵什么?”
  “父皇,左相和右相不服您册立太子的诏书,正在那里吵闹着要见父皇,被儿臣挡下来了。”云璟一开口,依然还是沉得住气的。
  “一会儿让太傅去带你十弟过来。”允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费劲的说道,“他即将成为太子,有几句话,朕要交代他一下。”
  “父皇要说什么,告诉儿臣即可。”
  “你?”允帝冷笑了一声,“你放心,咳咳……等到他日云璃即位,朕一定让他给你封官加爵,不会亏待了你这个七皇子的。”
  “云璃吗?”云璟笑了笑,轻轻的说道,“可是父皇,诏书上明明写着,您已经册立我为太子了。”
  “你!咳咳、你说什么?”允帝的冷笑被一阵莫名心慌的惊恐所代替了!他挣扎着半坐起身,双手紧紧的拽住云璟的衣襟道,“朕册立……册立的是十皇子云璃!”
  “父皇,您册立的是七皇子云璟,便是儿臣我。”云璟似好心的出声又提醒了他一次。
  “明明、明明是……”突然允帝瞪大了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面前的云璟,怒吼一声道,“苏伯年!苏伯年你竟敢……玩弄朕!”
  如此一用力,允帝整个人就探在了软榻之外,他的下半身还在软榻上,可是腰身以上却已经垂挂在了榻边。他的面朝下,头重重的磕在了铺着细绒花毯的玄石地上。
  片刻间,允帝就闷闷的“咿唔”了两声,然后就没了动静。云璟俯下身看去,只见允帝瞪着大大的双眼,已经咽了气。
  这一国之君,统领大央四十余年,最后终究落了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真正是可悲可叹,人生无常。
  !
  ☆、第一百二十章 千钧一发,允帝驾崩(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一百二十章 千钧一发,允帝驾崩(下)                              第二日一清早,允帝驾崩、云璟继位的消息便在宫中不胫而走。可是偌大的大央宫却是一片肃穆,国丧突降,四周入眼皆是一片惨白。
  允帝的尸首已按着皇家礼仪入了棺,只等吉日入宫陵下葬。一夜之间,大殿易主,后宫之中那些原本是人上人的娘娘嫔妃们一个个的都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七皇子云璟,哦不,现在应该尊称他为一声景帝。此刻的景帝正端坐在被人重新整理过的东暖阁内批阅着接连几个月下来被先帝搁置下的奏折。
  而苏伯年照例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照旧帮这位新帝分担着琐碎杂事。
  “后宫的那些,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么多年了,苏伯年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在想象当他尊称云璟一声“陛下”时,自己会是如何激动的心情。可是当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时,苏伯年才觉得这一声称呼是多么的自然而然。
  “都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办吧。”景帝从一沓高高的奏折中抬起了头,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双眸道,“有子嗣的便是设府养老,无子嗣的,全都打发去了清安寺吧。”
  “是。”苏伯年点点头,在纸上记下了一笔,随后又问道,“那慧贵妃?”
  “查查尔这几日可还安分?”
  “陛下,会咬人的狗通常不叫。”苏伯年一句似乎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位新帝,查查尔最近很安分,可是偏偏安分的有些过了头。
  “他拢势已久,身后盘踞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如今朕刚登基,动一发而牵全身,若是由着朕出面,只怕诸多大臣会起了不服的造反之心。”
  “陛下明鉴。如此说来,陛下似乎已经有了不错的注意。”
  “太傅说,借势打势,这招可行吗?”
  “陛下说的是……”
  “右相!”
  苏伯年但笑不语,但是这个举动却令年轻的景帝宽了心。从前的云璟,可是说是一个韬光养晦足智多谋的好皇子,但是作为皇帝而言,他还是稚嫩的,还是青涩的。有很多的事情,他必须杀伐果断,必须运筹帷幄,也必须懂得舍小为大!
  虽然右相同样也是他的眼中钉,但是若是能借冯庭广的势力来扳倒查查尔,这应该算得上是一招损失最小的妙棋了。
  …※※※※※※…
  可是,就在皇宫正处在易主的动荡风波中时,在晁新城偏南的一个山明水秀的小山村中,本应该死了的凤嫣然却正毫发无伤的靠在窗边发呆。
  这两日外头起了风,深秋天寒,张宗年便是不再随意让她出门了。虽然她服了沉香,是在三刻钟之内食了解药的,可是由于浓烟呛住了她的嗓子,减弱了药效,所以回了气以后,凤嫣然的身子还是虚的很。
  张宗年请了鬼老来看过她,鬼老说是药三分毒,即便沉香是有解药的,可也不代表食用以后一点事儿也没有。张宗年一听当下就沉了脸,可是凤嫣然却笑着说刚好能借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便是这样,她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十来天。
  可是之前张宗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的,但今儿个一大早,他却匆匆的留了几句话就出去了,然后便直到暮色时分才踏入了屋门。
  “出事了?”纵使张宗年掩饰的再好,可从他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天的情况来看,凤嫣然就能肯定外头是出事了。
  “用膳了吗?”张宗年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打算和凤嫣然坦言。
  她点点头,“隔壁的张大娘午膳的时候给我做了素面,晚膳给我炖了鸽子汤,又做了一道粉蒸肉,味道不错。锅里给你留着了,你若是没吃,热一热将就一下吧。”
  “我用过晚膳了。”小村背山,才十月底的天气,入了夜却仿佛如同初冬一般的冷。凤嫣然身子弱,所以张宗年早早的就烧起了炭盆。
  “你若是想瞒我,就想着法子让我一辈子不要知道。”突然直接的转了话锋,凤嫣然开口也并不觉得突兀。她和张宗年长久的相处下来,两人似乎都习惯了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这样好,不矫情,也不用费心去猜对方在想什么,凤嫣然倒是挺喜欢的。
  张宗年淡淡一笑,“我不是想着要瞒你,只是江山易主这种事儿,你总要允我好好斟酌一番说辞吧。”
  凤嫣然猛的抬起了头,张了张嘴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紧张的问道,“是……是他吗?”
  “是。”
  两人心照不宣。
  凤嫣然终于松了口气,也有些激动。是他,真的是他!不枉费自己这般费尽心思的当了他其中的一块垫脚石。
  “三爷,你瞧,如今我也算是死而复生的人了,便是应该换个姓换个名了。你觉得忘尘可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凤嫣然就抛开了云璟登基成帝的话题。这是她答应过张宗年的,代他服毒一事便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云璟一切的事情都和她凤嫣然再无半点瓜葛。
  既然张宗年办到了所有她希望他办的事情,那么这份承诺,她是势必要还给张宗年的。
  “忘尘?”
  “对,忘却过往,尘埃落定。”凤嫣然笑着说道。
  “芙香夫人那里……”
  一提到芙香,凤嫣然的眼眸就暗淡了下去,“自然是要找个时间于姐姐去会一会的,姐姐诚心待我,我却不得已隐瞒太多。这份姐妹之情,我愧对于她,只希望她在明白我的苦衷以后,还能原谅我。”
  “她不是小气的人。”张宗年鲜少同女人打交道,柔声细语的安慰一个女人更是少之甚少。但此刻他对凤嫣然,也可谓是难得的用心和耐心了。
  “是,到时候还希望三爷替我在姐姐面前美言几句了。”张宗年对她的这份心思,凤嫣然不是瞧不出来。
  既然云璟于她已成过去,那么现在和未来的她,便要准备全心全意的迎接面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喜怒哀乐了!
  …※※※※※※…
  但是江山易主,乱的可不仅仅是朝堂、后宫,宫外,也是喜忧参半,冷暖自知的。
  芙香是在第三天的时候从白聿熙的口中知道了允帝驾崩,云璟登基成帝的消息的。她当下心里就有了两个急切的念头。第一个是去花扶柳的坟头上香,第二个却是想要去找凤嫣然。
  所以当天下午,她就匆匆的让伊水准备了祭扫用的物品,然后带着春痕去了花扶柳的坟前。
  已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了,秋岁渐末,花扶柳坟头的青草都已经慢慢的枯萎了,远远望去,倒是有一些萧瑟的味道。
  可是芙香知道,花扶柳若是泉下有知,这会儿应该是开心的。白聿熙偷偷的告诉她,允帝是被活活气死的,且死不瞑目。这对于花扶柳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慰藉了。
  芙香一边修整着坟头四周的杂草,一边和花扶柳说着贴己的话,春痕则在一旁静静的摆放着祭扫的物品。半个时辰之后,芙香才搀着春痕出了坟岗。
  上了马车后,她心里还是牵挂着凤嫣然,便是命随行的伊水先带着春痕回了素锦苑,自己则在岔路口的地方下了马车,然后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画舫。
  冬意乍现,可是芙香走到画舫的时候,背上已浮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但还没等芙香站定了喘口气,金步摇却已经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
  “妹妹你且来的正好,你若再不来,我可琢磨着要去你的小苑要人了。”
  “要人?”芙香不明所以的问道,“姨娘想问我要什么人?”
  “自然是嫣然啊。”金步摇眨眨眼,仔细瞧了瞧芙香的模样发现她似乎并未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当下心里就凉了半截。
  “嫣然?”芙香愣住了,“嫣然不在我那里啊?”
  “怎么可能,三日前是七爷亲自来接的她一同去赴二爷设的宴的。那丫头走的时候和我说,可能回头先去你那里坐一坐再回来。我还在纳闷了,这一坐怎么坐了整整三日,还有,那个七爷……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皇上……”
  芙香看得出,一向遇事沉稳的金步摇是有些慌神了,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她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金步摇的手仔细问道,“她同七爷一同去赴二皇子的约,去的是什么地方?还有姨娘,嫣然之前行为举止可有什么不对劲?”
  “说是去的青云台。”金步摇回忆了一下说道,“你要说人有什么不对劲,还真瞧不出来。”
  “青云台!”芙香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青云台三日前走了水,本来这也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可偏偏紧接着允帝驾崩,云璟继位登基,所以这青云台走水的事儿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