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4-28 08:30      字数:5061
  秦氏看了年春妮一眼,笑了笑,同从前一样的温婉:“春妮,狗蛋那孩子来过信了。”
  家长里短卷   054:何必在意
  倚在马车上,年春妮似乎有些沉思。
  越疏狂叹了口气,也没有去打扰年春妮。反而是坐在外面和颜疏青一起赶着车。
  年春妮叹气,又换成了抱着自己膝盖的姿势,秦氏的话,还隐约在脑海中响起。她说,李狗蛋在书院始终不曾忘记过春妮,希望自己的爹娘也不要对春妮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秦氏说,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儿子的选择。
  只是……
  秦氏希望年春妮留在九泉庄,不要再跟着越疏狂他们到处乱跑的时候,年春妮……
  唉……
  非但没有好好的说,反而还比较的义正言辞,说什么这是她的人生,她自己可以负责,不需要别人来管。
  一番话说得秦氏面红耳赤,却没有同年春妮理论,反而还将年春妮目送上了马车。
  年春妮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一把掀起车帘问:“两位师父,我是不是过分了?”
  颜疏青看了年春妮一眼,问她:“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除了语气硬了一些也没什么吧。”年春妮托着自己的脸。
  越疏狂回头看了年春妮一眼,笑道:“要是我前几天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如今由来给我揉脸,我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的。”
  “师兄!”颜疏青嗔怪:“这不一样,这要是将来,春妮到底还是要嫁进李家的话,这可就是婆媳矛盾了。”
  “啊啊啊啊!好麻烦啊,师父啊,咱们出去游历个十年八年的吧,等回来的时候李狗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也落得清闲。”年春妮哀嚎。
  越疏狂嘿嘿一笑,问她:“若是人家李狗蛋等你个十年八年。你说你这得算李家多大的罪人啊?”
  “……”年春妮垮下脸,一扭头,有钻回车厢里了。
  颜疏青摇头无奈地看着越疏狂:“你一天不惹春妮,你一天就过得不舒服是不是?”
  “嘿嘿……”越疏狂笑了两声。掀开车帘对年春妮道:“丫头,先前不是你说的吗?别人要如何是别人的事儿,你做到无愧于心不就好了?你现在难道不是无愧于心吗?”
  年春妮愣了愣,突然一脸感激地喊了声:“师父!”
  被越疏狂做了个鬼脸,又推回了车厢里坐着。
  年春妮坐着无聊了,便开始研究毒经。毒经看起来可比那些正儿八经的医书有意思多了,比如说有一种毒叫做绝代风华。看起来和香料差不多,却可以让人死的很风华绝代。年春妮觉得这个玩意虽然好,可是似乎不实用。还有一种叫做春华秋实。看起来是毒,可是年春妮觉得却更像是香料,说是什么读书的时候燃上,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让你格外的喜欢念书。头脑格外的清醒。
  年春妮看着毒经看着看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越疏狂觉得奇怪,忍不住进来问:“你看什么?”
  “毒经啊。”年春妮笑,“这哪里是绝世毒药嘛,大多数都是好东西,真正能够有毒致命的。我看了看,也不是咱们能用的啊。”
  越疏狂无奈,给年春妮讲解毒经的创始史。又要讲到祖师爷当年的游历,如何如何,等讲完了,越疏狂低头,却发现年春妮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越疏狂给年春妮盖上了一件厚衣服,便开始拿着医书打蚊子。
  五天后。他们到达了幽州的一个小镇子。据说从前的幽州城也是可以与棠樾郡一较高下的繁华之地,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流放之地。幽州渐渐变的越来越贫瘠,加上气候苦寒,倒也是绝佳的流放之地。
  年春妮不太明白越疏狂他们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看到许多长得很凶悍的大汉脚上带着铁链的时候,有些心怯地紧紧跟在颜疏青后面。
  颜疏青拍了拍年春妮的手,将她拉在面前问:“当初咱们给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看病时,你都一点也不嫌弃,如今怎么了?”
  “师……师父啊,我不是嫌弃,我是害怕……”说道最后,年春妮的声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颜疏青笑了笑,握了握年春妮的手:“他们虽然是流放之人,可是还是希望能够活下去的,春妮,你明白吗?”
  “难道我们这次是来给他们看病的?”年春妮皱眉。
  “怎么?很吃惊吗?”走在前面的越疏狂回头,看着年春妮,歪头微笑。
  年春妮皱眉:“既然身上带着罪业,为什么……”
  “那也是人。”颜疏青严肃的看着年春妮:“春妮,生命都是平等的,我说过,他们即便是代罪之身,也是希望活下去的。”
  “那朝廷呢?朝廷也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吗?”
  “能多干些活,朝廷为什么不希望他们能多活一些时日呢?何况,这种地方,万一爆发疟疾,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啊。”越疏狂负手而立,那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气势又一下子显现出来。
  年春妮没由来的也被激起了一股子豪气,跟着越疏狂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先前是我错了,我不该……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说着,年春妮放开了紧紧攥着颜疏青衣角的手,微笑着看了一眼周围,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颜疏青笑着摸了摸年春妮的头顶,道:“走吧。”
  那儿的管事模样的人,看到越疏狂和颜疏青时,一脸的喜气:“哎哟,你们可来了,近几日啊又有几个被铁链磨得发脓的人,你们来给上点药吧。咦?这位是?”
  越疏狂将年春妮一把推到前面:“我们前段时间收的徒弟,如今也能帮上一些忙了。”
  那管事的看了一眼年春妮的发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还是个姑娘家的,这里的这些人……”
  “医者仁心,人人平等,无妨。”年春妮笑了笑。
  那管事的不由多看了年春妮几眼,一拍大腿笑道:“好!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年春妮脸红,这哪里就能算得上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被人夸奖还是不错的感觉。
  年春妮略微感叹了一会儿,便跟着颜疏青去了一间帐篷里。污浊的气息,呻吟的人群。
  年春妮皱眉,被颜疏青拉了一把:“跟在为师身后,上药便好了。”
  年春妮点头,突然明白了之前在马车上时,越疏狂和颜疏青轮流磨药是为了什么了。
  那些药粉洒在溃烂的地方,即便是铁血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抽气。年春妮安慰:“这些药效快一些,所以你们觉得疼。不过疼个一两日的,就能好利索了。”
  有人这才注意到跟在颜疏青后面的这个姑娘,一时之间都同年春妮攀谈起来。
  年春妮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慢慢地也放开了。
  临走时,还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孩子们来问,明年这位姐姐会不会还跟着来。
  年春妮笑着回道一定会来。
  离开以后,年春妮才问:“为什么还有些孩子也在这儿?”
  “抄家,士族没落,都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指不定你之前照顾过的人里,还有前朝显贵。”越疏狂笑了笑,心情似乎也有些沉重。
  年春妮便也不再多问。
  之后,他们离开幽州,又去了与幽州相邻的南浔城。两个地方不过一水相隔风土人情却是相差很多。南浔是出了名的风景秀丽,年春妮最初逃跑的时候,就已经领略了一番南浔风光。如今这一次,越疏狂却没有带着年春妮去南浔城,而是去了南浔的一些小县城小村落,依旧是秀美的风光,与南浔城中不一样的美丽,让一连心情沉重的人,都变得开朗起来。
  整整两年,越疏狂颜疏青带着年春妮走遍了各种地方,见识过各种风土人情。大脖子病,夜盲症,等等年春妮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他们都去过不少。年春妮的临床水平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不再是纸上学来终觉浅了,而是实践出真知。
  而两年间,年春妮和木山书院中京城的书信都没有断过,反而是梁晓,在年春妮写了几封信后,便没了音讯。不过年春妮也不着急,毕竟;梁晓不是她,不会离家出走。听梁凤说,梁晓没有时间写信,是因为在家里忙着给自己缝制嫁衣。
  年春妮这才想到,梁晓已经十五岁了,而自己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呢,或者是老姑娘。
  明明十七岁是花一样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却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年春妮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问越疏狂:“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越疏狂手上不停地写着医书,问了一句:“回哪里?”
  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大约在普陀山还要偏远一些的地方。这两年,除了回普陀山拿了一些药材以外,他们连普陀山都没有去过,离了中京之后,也再也没有去过繁华的城市,走的全是偏僻的小地方。
  如今,年春妮倒是有些怀念繁华的帝都了。
  越疏狂始终没有给年春妮一个明确的答复,知道三日后,他们收到了清泉镇的来信,才决定收拾东西回到繁华社会中去。
  家长里短卷   055:妹妹出嫁
  两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却也不慢。
  梁晓都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呢。
  年春妮他们走了整整七天,才回到棠樾郡。在郡城里买了些东西,他们便又连忙换了马车,去了清泉镇。
  梁家早已是一片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口,梁淮和王氏在门口等着他们。
  年春妮一见到梁淮和王氏就赶紧下了马车,几步过去对着梁淮和王氏行礼:“舅舅,妗子。”
  王氏赶紧来扶她:“都是一家人,还行什么礼啊。快快进来吧,你娘昨日也来了,正好啊,你们娘俩说说话。”
  年春妮点了点头,又往身后看了一眼。
  越疏狂笑着将贺礼送了上来,道:“既然来了清泉镇,我自然是要回家的,等明日却不知道我们是否能来观礼呢?”
  梁淮笑道:“能有两位来为小女送行,那可是我们的福气呢。”
  年春妮捂着嘴笑道:“他们多得是同医药打交道算什么福气呀。”
  王氏嗔怪地瞪了年春妮一眼:“越大夫和颜大夫那可是担得起神医称号的,虽说你与他们熟的没上没下了,可是你也不能忘了人家的身份啊。”
  颜疏青赶忙摆手道:“可别戴高帽了,哈哈,咱们都是自己人,还说这么见外的话怎么好。明日我们一定会来观礼的,今日便先告辞了。”
  王氏点着头,就要往外送他们。
  颜疏青委婉的拒绝了。
  王氏赶紧推了年春妮一把:“春妮,你去送送你师父们。”
  年春妮点头,陪着颜疏青和越疏狂走到巷口才停了下来。
  越疏狂拍了拍年春妮的头:“丫头,你明日也许也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我现在觉得不是也许,而是肯定了。”年春妮摊了摊手:“明天你们可千万早点来了,我应付不来会向你们求助的。”
  越疏狂只是笑了笑。没有明确的回答年春妮,只是拉着颜疏青冲着她闲闲地挥了挥手。
  年春妮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梁晓在自己的房间里似乎等了年春妮很久的样子,年春妮一进门,就被梁凤塞进了梁晓的房间。
  两年不见,梁晓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再加上一直在家里绣花识字,面容温婉。年春妮站在梁晓面前,总有一种自己是梁晓的丫头的错觉。
  梁晓还没有穿上嫁衣。头发未梳,面未净。如火一般霞红的嫁衣铺在床上,烛光下。梁晓那一张本就动人的脸愈发明艳起来。
  梁晓一见到年春妮便扑进年春妮的怀里,甜腻腻地喊着:“姐姐。”
  年春妮笑着将梁晓拉开,一同坐在铜镜前,“没想到两年不见,晓妹妹如今都要嫁人了呢。”
  “可不是。”梁晓脸颊微红。微微低下头去。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姐姐,听说明年会开放殿试,凡是有考名在身的皆可去考,是不是那位李家哥哥也会去?”
  年春妮微怔:“我不知道啊。”
  年春妮不知道,因为这两年来。年春妮愈发觉得木山书院出了什么事儿了。虽然年家杰和李狗蛋的信,从未断过,可是年家杰字里行间似乎都由着一股子欲言又止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年春妮实在无法把这现象归结为年家杰快要考试压力大造成的。年前,年家杰已经以十一岁的幼龄考到了秀才。年春妮觉得便是以后年家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