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4-28 08:30      字数:5060
  “李婶婶这是哪里话?”年春妮皱眉:“我自小就是李婶婶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讨厌你们家?”
  “那你可知道你当初偷偷跑掉丢脸的不是你们年家,而是我们李家?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年岁。村里头说什么的也有,你的清白你不要了,难道连我们家也不要了吗?”秦氏越说越气愤:“年春妮。咱们俩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和狗蛋自小就说了亲,就算你不知道,你爹娘也不能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能像是没事人似的。狗蛋和家杰在书院念书都念不好,这次好在两个人都考上了,你自己摸着胸口问问自己,若是他们两人有一个落榜的,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年春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秦氏说的这些话,自己却是怎么也反驳不了。
  最终,年春妮只能沉默。
  秦氏灌了一碗水之后。看着年春妮说了一句:“以后你好自为之吧。”便起身离去。
  越疏狂看着秦氏走了,才跳了过来,问年春妮:“怎么回事啊?”
  年春妮淡定地看着越疏狂,笑了笑:“师父,我要是嫁不出去了。你可得养我一辈子啊!我爹肯定会打死我的。”
  “……丫头,不至于吧?”越疏狂哀嚎。
  “怎么不至于?”颜疏青冷笑一声:“我和春妮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人家的疑惑。你倒好,一回来就说找到春妮跑路的线路了。我们刚说了春妮是跟着我们走的,这下可好,我也成了说瞎话的人了。”
  “你们也没提前通知我啊。”越疏狂撇嘴。
  “师父,我有一句大不敬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说。”年春妮眨了眨眼,诚挚地望着越疏狂。
  越疏狂笑道:“你大不敬的话说的还少?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年春妮上前握住越疏狂的手,一脸沉痛:“师父,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带着脑子了?”
  “……”
  年春妮不想再和越疏狂说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这儿,其实感觉这儿也不比前几日住的小破坯房子好多少。可是,这到底是年春妮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年春妮叹了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自己这一路走来,到底得到了什么呢?这个世界,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很好地适应,能够遇见越疏狂他们,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幸运了。他们不会用世俗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甚至明明有着师徒之名,却从来不用师徒教条拴住年春妮。
  唉。
  年春妮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喊她。
  年春妮翻身起来,只觉得头疼得紧,就好像有什么人拿着小锥子在脑袋里敲着自己似的。
  挣扎着起来去开了门,手里挥着信笺的越疏狂脸色一变,伸手探了过来:“丫头这是怎么了?”说着,又向院子里喊了一声:“师弟。”
  颜疏青也过来看了看年春妮的脸色,切了脉,皱眉:“昨夜没盖被子吗?”
  年春妮反抗:“那被子潮得很。”
  “活该。”颜疏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去给年春妮配药。
  越疏狂拉着年春妮回了屋里,给她盖上厚厚的几床被子。
  年春妮挣扎,“这被子都没晒,捂死了!”
  “你哪来那么多事儿!你在折腾这些信我可不给你了。”越疏狂有晃了晃手里的信。
  年春妮眼神一亮:“谁写来的?”
  “可多人了。”越疏狂摇头晃脑,“有清泉镇梁家的,有木山书院的还有中京的。丫头,为师头一次发现你这么多认识的人呢,哦,这里面还有一封南浔城的信,你不就在南浔住了个把天的吗?怎么人家那边还会有信来?”
  年春妮抽了抽鼻子,靠在枕头上去抢越疏狂手里的信:“我人缘好,没办法。”
  越疏狂嗤笑:“人缘好?昨日也不知道是谁把李家婶婶气走的。”
  年春妮瞪眼:“是我吗?”
  “得得得,我错了。”越疏狂摆手。
  正巧熬好了药的颜疏青推门进来,听到越疏狂的话,撇了撇嘴:“以后出门记得带着脑子就好了。”
  “哈哈。”年春妮忍不住笑了出来。
  颜疏青将手里的药端到年春妮面前:“先把药喝了,再去看信。”
  “哦。”年春妮听话的点头,闻了闻药就皱起了眉头。“一定很苦。”
  “良药苦口啊。”越疏狂向她笑。“快些喝完了看看你那些朋友们信上说了什么。”
  年春妮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喝下去之后,便开始直吐舌头,冷不丁嘴里被塞进一个蜜枣。
  年春妮睁大了眼睛,咽下去后才问:“哪里来的?”
  越疏狂摊了摊手:“昨天回来山下有个卖货郎,我从未见你吃过零嘴,便想着买一些回来的。”
  年春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伸了伸手够过那边的信,开始看了起来。
  南浔城青怡的信里说的不过是当初莫归临走之前拿出了五十两银子,来买年春妮的体验式宾馆的说法。青怡觉得两个人认识,而且莫归承诺不会在南浔开店子,青怡觉得没什么,便答应了,问年春妮可是出了什么事。
  年春妮叹气,能出什么事儿,不过是以后归家客栈最大的吸引力没有了,不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清泉镇的信时梁晓写来的,一手板正的簪花小楷,无外乎是问年春妮为什么不喜欢嫁人而是喜欢游记山水之间,问年春妮可是觉得本国风土人情十分吸引人?若是可以,自己也想着出门走走。
  梁晓的信封里还夹杂着一封王氏的手书,上面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跟梁晓说的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等到梁晓十五岁及笄就要出嫁了,万不能跟着年春妮四处游历。若是将来梁晓实在想要出来走走,那也要夫家同意了才是。
  年春妮扯着嘴角笑了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每个姑娘都想着嫁人,而自己怎么就想着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才好。
  年春妮笑了笑又打开了木山书院的信。
  果然是李狗蛋和年家杰。
  年家杰说的无外乎是年春妮在外行走是一定要扛得住诱惑,一定要等着他们高中,到时候他的讼辰哥哥一定会八抬大轿娶他姐姐的。说的比自己娶亲还要带劲的模样。而李狗蛋的信里,则是让年春妮注意安全注意身体,然后又明了一番心意。这一点倒是和年家杰像得很。
  年春妮皱眉,不知道若是李狗蛋知道了秦氏对自己的看法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而看过了他们的信,年春妮将目光投到了那最后一封上。
  中京来的信,如今看来,苏莫归大概是开始什么行动了。
  年春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不管是什么事儿,终究还是能够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
  将信打开,才看了不过三行,年春妮便奇怪地“咦?”了一声。
  越疏狂和颜疏青都把目光落到年春妮身上,问:“怎么了?”
  年春妮将信递给两个人:“你们自己看看吧。”
  家长里短卷   052:广种药田
  越疏狂看完信的第一反应就是检验这封信的真伪。
  年春妮趁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对了师父,我从来没问过你呢,为什么咱们一直在各地到处走,这些信鸽还能准确的找到我们的位置,将信寄过来呢?”
  “信鸽认得是人,又不是地方。”越疏狂回答,眉头依旧紧紧的皱在一起。
  年春妮点了点头,又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你做什么皱着眉头?”
  “年氏烤鸭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天下第一的冲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嘛?”越疏狂皱眉:“而且还说什么苏莫归捯饬什么药膳?这什么意思?这是几个意思啊?”
  “人家玩药膳而已嘛,师父你怎么那么激动?难不成你还开过药膳馆?”
  越疏狂看了她一眼,笑的古怪:“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年春妮翻了个白眼。
  颜疏青在一旁低声闷笑:“好了别闹了,春妮,是这样的,在中京我们做过一些御用的药膳,从来不曾流进民间过。药膳的成本总是要高一些的,所以苏莫归居然不是直接对你们家开战,反而是做出了药膳倒是令我也很惊奇。”
  “怎么不是向我们家开战?你们两个都没有好好看这封信的内容嘛。”年春妮拎过那张信纸,指着下面说:“你看,他们说的是他们药膳是夹在烤鸭中的,其实大概就是药膳鸭?”
  “太可恶了。”越疏狂咬牙。
  年春妮皱了皱眉,颜疏青拉了越疏狂一把:“师兄,让春妮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出去一下。”
  年春妮皱了皱眉鼻子,也没有拒绝颜疏青的好意,的确有些乏呢。
  越疏狂将年春妮的枕头放低,给年春妮掖了掖被角。便跟着颜疏青走出了门。
  门外,颜疏青背着手看着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越疏狂出来,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年春妮家的地头上,颜疏青才停下脚步,“师兄你看春妮他们家这地如今都荒废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越疏狂看了一眼那片土地,慢慢地蹲到田□上,伸手搓了一把土。
  “师兄,咱们做的药膳其实用料并不怎么丰富,只是因为当初在普陀山种的那些药材并不够用。再加上从普陀山运来中京时日太多,药性有些会损坏。可是,如果我们在这儿种些药材。也许……我们的成本也会降低很多。”
  “师弟,师兄只问你一件事。”越疏狂皱了皱眉,“你可还记得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医者。”颜疏青答得很快。“为医者,应当无欲无求。可是师兄,你觉得春妮会成为一个好的医者吗?”
  “当然会。她是我们的徒弟,自然会成为……”
  颜疏青摇头打算越疏狂:“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真心真意爱好医学的,她会跟我们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想要逃离罢了。如今她虽然真的起了兴趣,而且的确有天赋,可是她的心不像你我。单纯的为了济世苍生。呵,师兄,其实想一想。咱们那个济世苍生的口号真的喊得太大了,师兄,你觉得我们真的做到济世苍生了吗?”
  “你这是怎么了?”越疏狂皱眉,看着颜疏青有些疑惑。
  “唉……”颜疏青叹了口气,“在你心里。年春妮算什么?”
  “咱们唯一的徒弟啊。”越疏狂摊了摊手:“难得那个丫头又聪慧,又理解咱们我……”
  “师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会觉得春妮好,是因为一早就发觉她有能力继承你我的毕生所学,还是因为她能理解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
  “两者都有不好吗?这样不是才圆满一些吗?”
  颜疏青又叹了口气:“那么师兄,你就该明白,春妮她不会真的无欲无求。她当初跟我们走是为了逃离这个村落,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她的父母兄弟,以及年氏烤鸭的未来。她心中杂事太多。”
  “嗯?”越疏狂歪着头看了颜疏青一眼:“那么你的意思呢?你是觉得丫头她终究难以成大事吗?”
  “我只是觉得,与其让她总是分身分力的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怠慢了医学,倒不如我们帮她一把。”
  “原来,你是做的这个打算。”越疏狂摇了摇头:“师弟,你用得着同我拐这么多个弯吗?难道你觉得我会反对你不成?”
  颜疏青脸色为讪:“师兄不是一贯喜欢强调无欲无求吗?”
  “那也不能不看情况啊。”越疏狂摊了摊手:“说实话他们家这地倒是不错,咱们拿来种药材会不会……”
  “这件事情自然还是要同春妮商量一下的。”
  颜疏青这话刚落,越疏狂就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同春妮那丫头商量?那丫头还不立即从床上蹦起来?他们家这两道地里的咱们中也便种了,只是她爷爷家的地……”
  “咱们只要春妮家这一亩三分地就好了,他爷爷那儿咱们哪能管得过来啊!”颜疏青摇了摇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年春妮家的事儿才回去。
  年春妮在屋里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又被逼着喝了一碗苦巴巴的药之后,越疏狂给她端了一碗粥过来。
  那碗粥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青草香,似乎还能看见一些肉。年春妮抬头诧异地看了越疏狂一眼,用勺子要了一勺放进嘴里:“不是肉?蘑菇?”
  “是药菇。”越疏狂弹了她的额头一下,问:“丫头啊,你们家这地是不是不种了?”
  “以前爷爷和嬷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