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4-28 08:29      字数:5078
  年春妮一个人想不通太多事情,便去找越疏狂商量。
  没想到越疏狂竟不再药房中,甚至颜疏青也不再。
  可是今天没听说他们要出去啊。
  年春妮皱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冷不丁又飞来一只信鸽。
  年春妮伸手,那鸽子就落在年春妮小臂上,从信筒里取出信笺。年春妮将鸽子放了,便展开了信笺。
  二牛前几日虽说已经下地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病情似乎加重了。牛婶一来找,越疏狂和颜疏青便都过去了。
  施了针之后,二牛浑身一阵痉挛,颜疏青皱眉。
  “醉生梦死不是神药。”越疏狂摇头,“是我……太依赖它了……”
  “师兄。”颜疏青沉痛地别过脸去。
  牛婶已经捂着嘴,蹲到了地上凄凄地哭了出来。
  “牛婶,对不……”
  “师父!”年春妮却突然冲了进来。
  年春妮冲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开窗户。
  “春妮你做什么?”牛婶一下子跳了起来死死地拦住年春妮,“你这是要害死二牛啊!”
  “不开窗户更是害死他!”年春妮皱眉,推了推牛婶的胳膊,却发现自己丝毫推不开盛怒之中的牛婶。
  “师父。”年春妮皱着眉把目光投向越疏狂,“师祖可说过什么病采药隔光隔风?”
  越疏狂一怔:“癫病,狂疾,还有……”
  “说白了除了让狗咬了和神经病。根本不需要把人憋在这个屋子里,这屋子不透风,最容易滋生细菌病菌了,你当这是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灭菌封闭病房啊?”
  “你说什么?”
  “师父,孟三来信说你带走的三十坛醉生梦死里多了一味人参。那个对于你们来说是补药,可是……对于久病之人却是大火。师父……”
  “原来是这样?”颜疏青喃喃,“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办了多了。”
  “对了,孟三说……宫里有太医建议给他们试一试太乙紫金丹。”
  越疏狂皱眉:“难道是毒?可是一早我们就试过啊,不像是中毒的迹象啊……”
  颜疏青却说:“世间千毒万毒,并不是所有的毒我们都认识的。太乙紫金丹……倒是好东西……”
  年春妮亦点头道:“恩。我看医书上说,太乙紫金丹,能解各种毒。”
  越疏狂又去检查了一遍二牛。似乎总算松了口气似的问年春妮:“记得这么熟?那你倒是说说着太乙紫金丹怎么做?”
  “山慈菇去皮洗净,烘干,取二两;川五倍子洗刮烘干,取二两;千金子仁白的,研细。用纸压去油,取一两;红牙大戟去芦,洗净,烘干,取一两半,麝香三钱。以上各药一起研为末。加浓糯米汤调和,用木臼细杵,制成一钱一锭的药剂。使病情而定是内服还是外用。”年春妮背完看着颜疏青嘿嘿一笑:“二牛的病应该内服吧?”
  “背的倒是挺熟。那些药你都认识吗?”
  年春妮摸了摸脖子:“山慈菇倒是认识……但是别的……”
  颜疏青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师兄还夸你认识的草药都差不多了,怎么才几天的工夫又忘干净了?”
  年春妮只是嘿嘿笑着,伸手指了指床上的二牛:“病人你们不管了?”
  越疏狂笑了笑,同牛婶到了个招呼:“晚些时候去我们那儿拿药吧,真不好意思。耽误了二牛大牛这么长时间。”
  牛婶连忙摆手:“你们说的哪里话嘛!这早晚的,大牛二牛能好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怎么会怪你们呐!”
  年春妮在一旁感叹:“这就是封闭的坏处,他们都不知道找别的大夫看看。”
  越疏狂转头瞪她:“你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啊,呐,你们看的病久了,总是会形成你们的定式,但是那不一定是对的啊。”年春妮无知无畏地摊了摊手。
  颜疏青却是很赞同年春妮的说法,一个劲地点头:“我觉得春妮说的有道理,其实咱们身上的名声大多也是师父留下的,自己挣来的也没有多少。可是每年还是都打着普陀山的名声出去,这样一来,即便想要和别人切磋,人家也是不同意了。”
  “谁让你们普陀山名气这么大呢?”年春妮摊手:“有朝一日我出师了,我一定不说我是普陀山的。”
  “普陀山很丢人吗?”越疏狂瞪她。
  年春妮赶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真的不是啊师父,我的意思是名声太大,我怕给普陀山丢人。”
  “放心,你出不了师。”
  “啊?”
  年春妮看着越疏狂的背影,欲哭无泪地看向颜疏青。颜疏青却摊了摊手,追上越疏狂,两人不知道再着什么,越疏狂一直歪着头听着,似乎还在笑。
  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竟显出一种奇异的美。
  年春妮在他们身后看的有些发呆,冷不丁反应过来越疏狂在喊她,这才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越疏狂同她说的,竟是之前年春妮正在纠结的问题。
  越疏狂的提议很简单,那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既然年氏烤鸭进京的理由是因为一道旨意,那么他们就算是想要多开几家店子应该也没有问题的。而至于年春妮思考的官府文案的问题,颜疏青只给她说了一个人:孟三。
  自然。不能白请孟三帮忙,没有好处的活,和你非亲非故的,谁也不会去惹这种麻烦,即便是喜欢凑热闹的孟三也不例外。
  但是……
  有分成,自然另说。
  和越疏狂他们讨论了一段时间后,年春妮修书两封,分别寄给了年文力和孟三。
  自热,寄给孟三的这封信,还请颜疏青帮忙润笔,并且除了年春妮许诺的分成以外,另外加了两盒活经舒络,美容养颜的丹药。王妃姨母年纪大了,自热格外的注重保养,孟三这个孝顺侄儿自热是会极力的为他姨母高价寻购各种丹药。如今,有普陀山的免费丹药,不要简直就是傻子。
  何况,年春妮的请求不过是让他动动嘴皮子,就能白赚银子。
  收到信后的孟三,连考虑都没考虑,第二天便去了工部衙门给年氏烤鸭要了一纸文书出来。
  年文力收到文书后,对孟三千恩万谢。
  孟三却颇为豪气的摆了摆手,凑上前问年文力:“年老板啊,您这儿店子一年能有多少盈利啊?”
  “啊?”年文力似乎没料到孟三会有这么一问,一时有些愣住。
  孟三皱了皱眉:“年老板咱俩谁跟谁啊,我好歹也算是个东家不是?怎么就不能知道这一年赚多少银子了?你和我说说,我可也能大概知道今年我能再去找几个美妞儿。”
  “……”年文力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赔着笑脸道:“孟三爷,您也瞧见了,我们这店才来中京开了月余,哪就能说得清楚这一年赚多少哟,能不赔啊,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能赔吧?”孟三摸了摸下巴:“年丫头那儿不是一直拍着胸脯的吗?”
  梁凤在一旁给孟三斟好了茶,端了过来,插嘴道:“孟三爷,我们家春妮那孩子,说话啊,总是……”
  “啊?不会真的会赔吧?”孟三端着茶,也不喝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完了完了,这次不是被那丫头给坑了?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孟三爷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梁凤看着孟三的神情有些好笑,“我们春妮说话总是那么留三分,她跟你说能挣钱,那就一定能挣的。我相信春妮的眼光。”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孟三又坐了下去,开始安心地喝起茶来。
  孟三来的多了,年文力他们便也习惯了,之前孟三给他们找来的那个帮手宋子倒也是个能干的,只是这人一多,还是会忙不过来。而且,年文力记着年春妮的嘱咐,不管这儿在忙,也从来不让那个宋子进操作间。年春妮说这是为了避免技术被盗。
  毕竟,年氏烤鸭的红火靠的就是这点子技术了,若是中京的人都会了,年文力他们也不用干下去了,差不多收拾收拾打包回家就得了。年文力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一点严格得很,宋子的工作范围,笼统不过一个大厅。一到掌灯时分,店里的客人差不多了,年文力便会让宋子歇息去,店里的事情就不再让他管了。
  孟三喝了一会儿茶,闻到刚出炉的烤鸭味,便晃悠到了操作间。
  梁凤一惊。
  年文力笑着摆手:“不碍事的,孟三爷便是看明白了也懒得去做烤鸭的。”
  孟三笑道:“一定是年丫头又编排了我的不是了,年丫头这张嘴,等她回来我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梁凤抓住孟三的话音,问道:“春妮要回来了?”
  家长里短卷   035:中京相聚
  一个月后,年家杰已经和李狗蛋回到了木山书院又开始为了府试而拼搏时,却收到了年文力的家书。说是让他尽量能请几天的假,实在请不下来就算了。孟三到底也没能说明白年春妮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说,因为他的一封信,指不定越疏狂要打算来找他算账了。可能这一次不会像以前一样,回到普陀山要闷个大半年才会出来了。
  年家杰收到信后,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自己想念了许久的姐姐回来了,为什么自己反而没有从前想象过的那么激动了呢?
  “怎么了?”李狗蛋看出年家杰有心事,一下了课便拍了拍年家杰的肩膀。
  年家杰抬头看到李狗蛋,叹了口气:“讼辰哥哥,姐姐……要回来了……”
  李狗蛋一怔,喃喃:“春妮……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讼辰哥哥?”年家杰疑惑,拍了拍李狗蛋:“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呢……”
  “没事。”李狗蛋扯了扯嘴角:“家杰可是要请假回家?”
  “我不想回去。”年家杰撅嘴,“以前找不到姐姐的时候我每日做梦都梦见姐姐来看我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姐姐真的回来了,我却……”
  “近乡情怯吗?”
  “才不是!”年家杰辩解,可是又耷拉下头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很想念姐姐,可是我又……”
  同年家杰一样纠结的人还有年春妮。
  从越疏狂说了要去中京之后,年春妮就开始生病,今儿咳嗽明儿发热,后天有拉稀,总之没有一天正常过。
  越疏狂笑话她:“你就这么紧张?”
  “你才紧张!”年春妮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又开始低下头一边研药一边发呆。
  颜疏青赶紧把药钵从她手底下拿出来:“春妮。要是心里有事就别干这个,这药剂每一厘都要把握好。你这心不在焉的,弄出要人命的药来可如何是好?”
  年春妮愣愣地看了颜疏青一眼,瘪了瘪嘴:“颜师父……”
  “去自己房里收拾收拾衣物吧,咱们三日后启程。”
  这么快?
  年春妮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当天晚上又开始发低烧。越疏狂和颜疏青给年春妮灌了药也不见有一点好转。
  越疏狂便坐在年春妮床头,和她聊天:“丫头啊,你这是心病。”
  年春妮虽然发着低烧,可是思维清楚,脑袋瓜比任何时候都透亮。
  她看了越疏狂一眼。叹道:“我知道……也许,就是一直暗示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然后心理没毛病。便把火气郁结发到身体上了。”
  “你倒是想的透彻。”越疏狂摇头,同年春妮真的聊起天来:“师父当年跟随我师父进山学医的时候啊,也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出来的。第一年跟着师父出山路经家门,我也是不敢进去。结果被守门的小厮认了出来,哭着上来抱住我的腿喊我少东家。我爹娘兄弟听见动静出来。我爹当时就想操起棍子揍我。可是……后来还是忍不住抱头痛哭。哎,我最见不得人哭了,便只好答应他们每年都会去看他们,并且照料药铺,再才能脱身而出啊!”
  年春妮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听起来师父倒是一点也不愿意回家啊。”
  “回家有什么好?每年都逼着我娶妻,师弟还从来不去我家。你说我回去有什么好?”
  年春妮沉默,的确,越疏狂这个人。真是麻烦呢。爱的人是不会被家人接受,而今也差不多要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却还是未曾娶妻,倒也难为他了……
  想到这儿,年春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住越疏狂的手:“师父!我爹娘再逼我嫁人怎么办啊?”
  “你学业未成,如何嫁人?”越疏狂挑眉。
  “师父你真好!”年春妮抱住越疏狂的手一阵感叹。
  越疏狂给年春妮掖了掖被角。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