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4-28 08:17      字数: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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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君听到此,竟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娘是善良的,就算恨极父亲跟众位姨娘,也绝不会丧心病狂到不顾府内年幼子女的地步,她本就一直奇怪,何家是台文首富,何府比王府皇宫比不了,哪怕比四品以上的官宦之家也比不了,但也不小,别的房间失火,为何却无人出来相救,那只有一个原因,便是房门被人从外面别死,他们出不去了,娘亲不过一介弱质女子怎么可能做得这般周全?
  何况当时她能做出放火烧府的事情,必是精神崩溃到了极点,失去了理智,这样一个女子怎地还能心思缜密到去做那些事,怎地会听着房里被烧的人凄惨的叫声,还有勇气去烧别的房间?
  可是李凤香却亲口跟她说是娘亲纵火烧府,就算再多疑问,也只能替母亲背负着这沉重的良心债。
  现下听到事情真相竟是这样,她竟觉得满心舒畅,娘亲并没有疯狂到失了人性,在她眼里,父亲负了母亲,娶了这么多姨娘回来,违背了誓言,死在娘亲手里,也不算冤,至于那几位害母亲的姨娘,是她们该死,死在娘亲手里,正好让娘亲得报大仇!
  何清君一步步走向李凤香,在离她两步之距的位置停下,盯着她道:“李凤香,你可知你今日的下场?”
  李凤香轻轻点头,“我做下这等恶事,死不足惜,只求你放过清茹。”
  何清茹在不远处默默地流着泪,摇头道:“娘,清茹不要你死……没有娘,我一个人怎么活?”李凤香喘息道:“娘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便是害死了何家一家人,这十几年来也从未后悔过,安心享受着用何家几十条人命换来的富贵,如今向何清君全盘托出,也不过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娘能为你做的,也只能到此了,往后的路,全靠你自己走,娘不能再陪着你了。”说罢两眼一闭,“清君,动手罢!”
  良久,未听到任何动静,她睁开眼,看向何清君。
  何清君冷笑一声道:“李凤香,我让你死前亲眼看着那个无情男人先一步到阎罗殿等你!”
  话音甫落,身形一晃,俏立的身影已经立在计富成身旁,眼里迸着暴戾的杀气,瞪视着他!计富成目露恐惧,双手撑地,拖着双腿快速往后移着。忽觉眼前亮光一闪,双手登时失了支撑,“扑通”脊背重重摔在地上,双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竟一招挑了他的手筋!
  “计富成,你害死何家三十七条性命,我便替他们一人一剑报了这仇!”何清君俏脸变得扭曲狰狞,计富成眼里恐惧越甚,她心里的快意越明显!
  何清君剑尖晃动,剑招变幻,众人只瞧见剑光晃动,惨叫连连,待剑光消逝,俏立的粉色身影立住,那惨叫声也变得虚弱起来,“第三十七剑!”随着何清君一声清冷的声音,剑尖插进了计富成左胸心脏位置!
  那帮贼人只看得目瞪口呆,惊惧后退!只见那个计富成全身上下无一处未伤,整个身体除了斑驳剑伤便是血红一片,惨不忍睹,既使是这帮平素斗狠凶残之人,看了一眼后,也不敢再看。
  李凤香虽然恨计富成为苟生,连亲生女儿的清白性命都不顾,但毕竟与他同床共枕十余年,他虽无义,她却有情,见他死得这般惨,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何清茹呆愣着,匪夷所思着,惊惧着,难过着,心内五味杂陈。
  那贼首忽地跳起,大喊一声:“兄弟,今日横竖是死,大家便拼个鱼死网破,杀啊!”
  那帮贼人登时从惊惧中反应过来,持兵刃冲杀,何清君剑若龙吟虎啸,将玄机剑法使将出来,身前贼人纷纷倒地。
  令狐薄长臂一伸,将那贼首抓在手里,手指微一用力,将他手臂错筋,那彪形大汉立即痛得惨叫一声,如杀猪般嚎叫着,那帮贼人听到头子惨嚎,手中动作立即一滞。
  令狐薄手指抬起,凌厉剑气迸射,面前的六名贼人登时痛呼倒地,凌厉凤目扫过屋内诸人,剩下近十几人登时觉得屋内冷了几分,不禁瑟缩了一下,纷纷后退。
  “你们若再妄动,一个不留,本王全部就地格杀!”
  何清君转回头来,持剑走向李凤香,道:“李凤香,我何清君恩怨分明,绝不取你宝贝女儿的性命便是,看在曾是姐妹一场的份上,虽然这个姐妹之情是何家的耻辱,但我仍会派人将她护送出京城。”
  李凤香立时感激涕零,强撑着向她磕了个响头,“清君的大恩,我无以为报,唯有以死谢罪。阿茹,过来。”
  何清茹哭着跪趴向母亲,“娘——”
  李凤香悄声在她耳旁道:“你爹未完成任务,只怕计家要被抄家,记住娘的话,不要再回大魏,一定要保住性命,这是娘的印鉴,娘在通汇银号存了些私房钱,你取了那些银两后,便找个普通男人嫁了罢。”
  “娘!”
  “阿茹,娘当初是心甘情愿的跟着计富成,害死了何家全家,一生未悔,如今为保你,娘心甘情愿受死,阿茹,娘只求你能幸福平凡的活着,不要再掺合到两国政斗中。”
  李凤香说着,突然站起转身,扑向身旁一名贼人有长剑,“噗——”地一声,那长剑将她左胸穿了个透明窟窿!她回头,凄然一笑:“清君,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了断,以命抵命!”
  那贼人一惊之下,忙将剑抽了回去,李凤香身子旋转半圈,然后如断线风筝般倒地,扑地吐血,瞪大的美目仍盯何清茹,死不放心这个宝贝女儿!
  “娘——”何清茹跪着一步步挪着双膝挪到母亲身边,却苦于双手被缚,无法抱起母亲的身体,转过头来,哀求着:“大姐,求你放开我,求你……”
  何清君瞧了眼仍在吐血不止的李凤香,葱白的美手努力向何清茹的方向张着,不禁摇头,不管好人恶人,母爱没错!当即剑尖晃动,刷刷剑响,何清茹身上的绳索尽数断裂,何清茹顾不上身上春光大泄的烂衫,扑向李凤香,将她抱进怀里,哭叫:“娘!你不要走,不要离开阿茹……”
  李凤香口中吐血不断,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她,嘴巴张合数次,带着血迹的手一点一点费力抬起,努力要抚上女儿的脸颊,却终因油尽灯枯,手掌举到一半,便无力落下,两只眼睛仍直直瞧着女儿。
  何清君轻叹一声,对女儿的担心,才使得李凤香死不瞑目吧?原来有娘爱是这样子幸福,既使天塌下来,她仍然会用孱弱的肩膀为你撑起一方活命的天地。念及此处,心下一酸,李凤香对女儿的爱,值得钦佩,可是她却因为她的贪婪使去了母爱,不然,她此刻应该也是有母亲倚靠的幸福女儿!
  何清茹抱着李凤香渐渐僵硬的身体痛哭着。
  何清君持剑走向那彪形贼首,剑尖指在他咽喉,厉声问道:“你们是大魏谁的手下?”
  那贼首倒是硬气,头微昂,大声道:“兄弟们,横竖是死,杀啊!”话音未落,令狐薄一掌劈下,将他毙于掌下。
  那近二十人的贼人咬牙,不错,横竖是死,便作殊死一搏,说不定能逃出生天,当即众贼人疯狂围向两人。
  令狐薄凤目闪过嗜血的暴戾,手掌翻滚,手指无形剑气迸射,两招下去,冲向他的六七名贼人,或被无形剑气斩首,或死于他凌厉掌风之下。
  那些贼人见他武功高深莫测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当即身子一转,俱都冲向何清君,她剑法再好,毕竟是女子,杀令狐薄杀不了,围攻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何清君短剑挥舞,招招致命,剑剑勾魂,顷刻间,便杀得只剩两人,却收了手,喝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何清君与大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莫说不懂勘矿,便是懂此术,也宁死不与他们合作,滚!”她故意留两个活口回去报信,收剑入鞘。
  那两人看看满地的尸体,犹豫片刻,相视一眼,提着刀剑逃命去了。
  何清君跨过尸体,走到令狐薄身旁,看着何清茹,心下微叹,何清茹的父母害死了她的父母全家,而她的父母最终都死在她何清君手里,何清茹的父母毁了何家,而她毁了何清茹的家,不,她不姓何,姓计……冤冤相报,便是如此。
  “何清茹,若想找我报仇,我随时奉陪。”
  何清茹茫然抬头,“报仇?我不报仇,我只要活着。”
  何清君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便不再说什么,反而道:“报不报仇随你,但是我答应送你出京,便会做到,你去换件衣服,收拾些衣服银两,便出京去吧。”
  何清茹木木地放下李凤香的尸体,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令狐薄对她露出的大片春光视而不见,转身出院,打开院门,吩咐外面的吴义弘带人护送何清茹出京。
  何清君跟着走出宅子,突然感叹一声:“千岁大老爷,属下大概又要破财了!”
  令狐薄转头,讶然道:“破什么财?”
  何清君俏脸上的五官揪在了一起,回头瞧着宅子内遍地的尸体,头痛地道:“这宅子是以属下的名义租下的,如今里面死了这许多人,成了凶宅,屋主怎么肯善罢干休,还不得趁机坐地起价?”
  越说越觉得心痛,房主是最忌宅里死外乡人的,偏偏她亲自在屋主的房子里大开杀戒,此房必成了凶宅中的凶宅!
  令狐薄嘴角一扯,看她适才杀人的豪气和狠劲,活脱脱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大侠,银子这等俗物根本不值一提!这才刚杀完人,转身便开始忧心大侠们不屑一顾的俗物了?勾一下唇角,既使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嫡王妃,既使她得了他一半的产业,这吝啬财迷的本性仍旧不改。
  “凶宅便凶宅,你是王妃,怕什么?”
  何清君恍然搔头,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刚刚兴奋了一下,突然俏脸垮下,她岂能像他那般没道德,这跟仗势欺人的恶霸有什么区别?
  令狐薄唇角笑意扩大,“王妃那般有钱,若是怕房主狮子大开口,不妨以凶宅的名义,压价将此宅购下。”
  何清君睁大眼,忙不迭的点头,不错,不错,摄政王不但有当佞臣的潜力,还有当奸商能力!
  “其实,薄王妃想没想过,这宅子其实根本没死过人。”令狐薄凤目带着笑意,转向吴义弘等人,问道:“谁瞧见这宅子死过人啦?”
  吴义弘等侍卫异口同声高喊:“属下没瞧见死人!”
  何清君眼角连抽:“……”呃,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可以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她更由衷地佩服吴义弘,无怪他年纪轻轻便爬上了大内侍卫头领的位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确实高杆!不似她拍个马屁,还总是拍到马后腿上,反被马儿一腿踢出。汗颜啊汗颜!
  令狐薄点头,淡淡地道:“既然无人瞧见死人,还不赶紧将屋内的废物处理了。”
  “是。”吴义弘当即领着几十名侍卫进院,将屋内的尸体一人扛起一具,鱼贯而出,往乱葬岗丢去!
  好在这里本来就临近郊区,住家便少,加上大内侍卫执行公务清街,附近街坊无一敢露面的,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因此这条小巷上根本没人,那些侍卫大摇大摆的便扛着尸体往郊外的乱葬岗去了。
  吴义弘马上又指挥其他侍卫一齐动手,打水刷地,修葺屋内损坏之处,包括何清君破顶而入时留下的大窟窿,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这间何清君口中的凶宅便恢得如初,连血迹都未留下一滴。
  何清君惊讶得半天未合上嘴,他们好利落的手脚,是不是常干此事?谁还能瞧出这座宅里适才发生过激烈交战,死了近三十人?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何清茹见他们给吓着了,躲在房内不敢出来,一直等他们将房子修好撤出,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吴义弘立即点了四名侍卫,命他们护送她安全出京。
  何清君这才将嘴巴合上,呐呐地看着令狐薄:“千岁大老爷,若那日我得罪了你,下场……会不会如此?”
  令狐薄嘴角一扯,听见自己熟悉的磨牙声,“何、清、君!”
  何清君吓得往旁边一跳,忙躬身道:“在在在,属下在。”
  “……”令狐薄见她那副惊惧寒颤的样子,登时对她没了脾气,只能继续磨牙解气。
  何清君心惊肉跳地瞧着他,心中默念,磨吧,磨吧,将你那尖尖的狼牙全部磨光,瞧你以后还能不能啃食她!想到啃食,她竟不由自主想到了初一那日,被他从早到晚,被他啃得渣都未剩下,双颊不由得一阵烧热,悄悄往后移了几步。
  令狐薄奇怪地瞧着她脸上飞上的彩霞,不解,一脸正经之色问道:“咦,你竟在如此血腥的凶宅门口怀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是敌是友?
  更新时间:2012…12…24 17:11:40 本章字数:9817
  令狐薄奇怪地瞧着她脸上飞上的彩霞,不解,一脸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