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4-28 08:16      字数:5067
  这一日不欢而散。
  第三十一章 逛京城的销金窟(一)
  更新时间:2012…11…15 10:52:26 本章字数:2361
  次日,是南宛朝廷的休沐日,南宛是十日一休沐(说白了,就是大臣们干十天休一天。舒唛鎷灞癹)。
  因为摄政王要出宫,何清君必须随行,所以这休沐一词对身为一等侍卫的何清君来说就是画了一张大饼。
  好在她孑身一人在京,并无事情可办,随侍摄政王也好,省得出现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令狐薄易了容,又命何清君女扮男装,坐着马车,去了京城文人骚客最爱去、最附庸风雅的地方——清音阁。
  何清君下了马车,站在清音阁的门匾下仰头瞪了良久,清音阁……清音阁,这个名字好熟悉。
  看向同样在盯着门匾的摄政王,无语,难不成他是第一次来?
  据说这里,是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据说阁内的女子清丽脱俗,个个精通数样乐器,吹弹出的曲子据说是真的绕梁三日,余音不散,据说阁内女子卖艺不卖身,都是一色的清倌儿,不过,据说,进清音阁只听一首曲便需二十两银……与她包月二两有天壤之别。
  好吧,她羞愧。
  门口一位颇有姿色的女子迎上来,客气有礼却不媚俗,问道:“两位可是要进清音阁听曲儿?”
  何清君轻叹,连人家拉客……哦,不,迎宾的女子都这般文雅,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文人骚客都来此销金,她膜拜,同时鄙视自己,怎么是一个粗俗之词可形容?
  旁边的摄政王千岁大老爷明显变换了声音,“嗯,劳烦姑娘带路。”
  女子引两人进了正厅,躬身道:“公子,阁内姑娘都有客人,只有清音阁主和新来的紫烟姑娘尚得空闲。”
  “嗯?”
  “不过清音阁主价钱贵了些,一曲需五十两银。”
  五十两银一曲……何清君脚一虚,当初她该好好学音律的,来钱太快太容易了!
  “紫烟姑娘,吹箫吹得极好,只是来得时日尚短,尚未调教好,怕冲撞了公子。”
  令狐薄微微侧脸,问道:“你说咱们点谁呢?”
  何清君视作未闻,两眼紧盯着旁边的桌布,不要问她,要她说,不如点她何清君,不用那么多,五十两,她可以给他吹上一年。
  “看来我的侍从心疼钱呢。那就请紫烟姑娘为本……公子吹奏一曲罢。”
  女子低头敛礼,“公子请上楼上丁字四号房,紫烟姑娘稍后便到。”
  令狐薄睨了何清君一眼,低声问:“心疼钱了?”
  何清君低声咕噜:“又不是我的钱。”
  令狐薄似乎低笑了一声,抬脚上楼,径直进了丁字四号房,何清君赶紧跟进去。
  两人刚刚坐定,便有婢女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进来,何清君呷了一口,感叹:“这贵有贵的道理,光这壶茶就不是别家能有的。”
  令狐薄侧目,喃喃道:“别家?”听这口气,似乎她时常出入这种地方,一个姑娘家……
  何清君亦觉察到失言,打个哈哈道:“这房内布置更是淡雅素净,一点不像风月之地。”
  令狐薄收回目光,他有十成把握,此女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便是柳清飞也不知。
  门帘掀起,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进来,素色长衫,白色罗裙,杨柳细腰间一条相配的素白腰带,三千青丝简单绾起,发尾垂于胸前,整个装扮简洁素雅。
  何清君心中大赞的同时,目光上移,落在她的面上,绝色是绝色……只是,她霍地站起,人生何处不意外!她何清君又遇上了一个意外!
  那个意外——紫烟姑娘,进门看见她,明显一愣,瞬即恢复如初,笑吟吟地进来,朝两人行了一礼。
  令狐薄侧目睨何清君一眼,又转目瞧了紫烟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不认识!”何清君与紫烟姑娘异口同声回答。
  令狐薄看两人一眼,唇角微微扯了扯,手指轻敲着桌子,几不可闻的哼一声。
  第三十二章 逛京城的销金窟(二)
  更新时间:2012…11…15 10:52:27 本章字数:2230
  “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令狐薄一边品着茶,一边向何清君问道:“你要听什么曲子?”
  何清君莫名奇妙,他是主子,他要来听曲,问她做甚么?却听那位摄政王大人道:“你不觉得你的音律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吗?”
  何清君囧了,“摄……主子,积口德也是种美德!”
  令狐薄:“……”
  何清君一屁股坐在椅上,淡淡地道:“况且,这种学习学费太贵!”
  令狐薄睨她,“在这种地方谈钱,俗!”
  何清君淡定耸肩,她本来就是俗人。舒唛鎷灞癹
  “姑娘吹箫?”
  “是。”紫烟有礼回答。
  “姑娘可会吹《乐淘淘》?”
  何清君愕然看着自家的摄政王千岁大老爷,顿觉后颈似乎有阵阴风吹过……
  紫烟也是一愣,这曲子……“公子竟知道此曲……奴家倒是会的,不过,进了清音阁听这么简单的曲子,似乎有点亏了。”
  令狐薄瞥向何清君,似笑非笑道:“不亏,本……公子就想听听真正的《乐淘淘》是什么样。”
  何清君汗颜,若是听完紫烟吹的《乐淘淘》,恐怕再听她的就不堪入耳了,那五两的银锭子,难道还要吐出来?
  紫烟施礼,坐下,双手捏箫,箫音宛转吹出,丝丝入耳,令人陶醉其中,以致于何清君这种半调子也听得如痴如醉,不得不感叹:同一首曲子,她与紫烟吹出来的意境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吗?
  令狐薄听着这宛转优扬的曲子,只觉吹奏堪称完美,无可挑剔,不过……他英眉微拢,难道他有自虐前兆?怎么竟会感觉何清君吹得比这位紫烟吹得听起来更舒服一些?
  转目看一眼何清君,只见她摇头晃脑,沉醉其中,连她这种半调子尚且听得这般痴迷,为何他竟感到有些缺憾?他这是何种心态?
  越想越烦燥,忽然摆手道:“就到此罢,退下吧。”
  欢快的箫声嘎然而止,何清君与紫烟面面相觑。
  好在紫烟是个伶俐剔透的妙人儿,立时起身,施礼,不动声色看一眼何清君,莲步轻移,不疾不徐地退下。
  “……”何清君起身,掀开门帘望着紫烟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处,暗忖:师娘不是在关外吗?她……怎么进京了?
  “何护卫。”
  何清君微怔,赶紧笑着转身:“摄……令狐公子,有事?”
  令狐薄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直到令一向敢与他对视的何清君手足开始无措起来,才淡淡地道:“有些事情,若本王可以帮上忙,你尽可说出来求助,但是,不要因为私事,坏了本王的大事。”
  何清君忙道:“是,属下谨记。属下的私事可自己解决,不会给摄政王千岁惹来麻烦。”
  令狐薄望向她一本正经的小脸,不禁有些恼意,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回宫。”
  何清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的脾气还真是喜怒无常,二十两银子一首的曲子听一半就恼了,不听了,刚刚警告自己一声,又火大回宫,怎么跟女子来了月信般反复?
  她能怎么办,谁叫她是拿饷的跟班来着,于是赶紧领命,给摄政王大老爷掀开门帘,待他出去,她才颠颠地下楼为大老爷去结了帐——银子当然是出宫前,她按规矩去银库领的,是公银。
  回身,四下看了一下,寻找自家主子的身影,看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门口等着,笑了笑就欲跟上。
  “清君?!”熟悉到令她心酸的声音带着诧异和惊喜轻叫。
  第三十三章 逛京城的销金窟(三)
  更新时间:2012…11…15 10:52:27 本章字数:3044
  何清君顿觉泪流满面,这是缘份呢还是猿粪呢?跟着摄政王大老爷逛逛风月之地还能遇上一个意外再遇上一个意外,难道她的人生只能充满意外吗?
  她木木转身,那熟悉修长的身形,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俊美,那曾经让她疯狂痴迷的笑容……都熟悉到令她崩溃。舒唛鎷灞癹
  她捏剑的手一紧,笑了一下,“……白侍郎。”
  “白侍郎?”白逸扬初见时的惊喜霎那间变成了黯然,“清君如今竟跟我生分至此吗?”
  “……”何清君意思很明显地抬目看他,不然怎么样?
  白逸扬突感凄苦,他知她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和离了,“清君,你不是在宫里当差吗?怎地竟来这风月之地?”素来寡言耿直的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
  “这个……”貌似和他没有关系吧?何清君冲他一笑,再看他一眼,意思仍然很明显,他不是也来这风月之地?
  虽然白逸扬违背誓言在先,背着她与纪芙有了肌肤之亲,但她一直深信他是正经之人,不似其他官家子弟流连烟花之地,如今……
  白逸扬俊脸微红,解释道:“有些应酬,不得不来。”
  何清君轻笑:“白侍郎这话应该跟白夫人解释,而非对我说。对了,白侍郎,以后请称呼我何姑娘,这清君二字,真不是你该叫的。”
  白逸扬凝视着她,眸里有痛楚有失望还有难以言表的热切,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双拳紧握着,“清君,你还在恨我?”
  何清君淡淡一笑:“男女之间,有爱才有恨,无爱从何处恨?白侍郎,我们早是陌路人,何必自苦呢?我家主子还在等我,我先告辞了。”
  有爱才有恨,无爱从何处恨起?白逸扬身体晃了下,似乎瞬间被这句话击倒,无爱了么?!
  一年前,两人是何等恩爱,何等幸福?!不想,一年后竟变成陌路人……
  连恨都不恨么?
  何清君疾步追到令狐薄面前,低声道:“公子,走罢。”
  令狐薄看她一眼,目光移向厅内,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白逸扬,冷哼一声,拂袖出来。
  何清君莫名其妙,就算跟白逸扬说了两句话耽误了他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的片刻时间,他有些恼怒,了不起训斥她两句,罚她一顿,这是什么态度?
  好歹她还是从三品的一等侍卫……虽然不是正式授职的,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掩唇轻笑。
  许是她的轻笑声惊动了里面的白逸扬,他抬头看见她的笑容,不由得一气,在他伤心欲绝时,她竟能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冲动之下,冲到何清君面前道:“何清君,你个朝三慕四的女人!”
  何清君站定,霍然回头:“你说谁朝三慕四?!”
  白逸扬涨红了俊美玉脸,厉声道:“两年多的夫妻感情,你竟能一朝忘却,转身巴上摄政王,你以为摄政王会喜欢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吗?!”
  何清君吓了一跳,急忙转头望向已经出了门的令狐薄,只见他身形僵住,却并未回头。
  何清君忙向前两步,遮住令狐薄的身影,毕竟他是摄政王,国家都在他股掌之间,岂容别人当面说三道四?再者,说她巴上摄政王,这是多大的罪过啊,这不是有辱圣名吗?
  万一令狐薄恼羞成怒,暴起杀人,以白逸扬武将的身手,根本不堪一击。她的位置正好可拦挡……
  “白逸扬,你胡说八道什么?!摄政王岂是我这种女子可以巴上的?说话小心些,否则你我都会死得很难堪!”
  白逸扬却道:“我说错了吗?摄政王身旁何曾有过女子,你又能痴心妄想些什么?”
  何清君无语了,“……”若非看在曾夫妻一场的份上,她真想一掌劈了他,省得连累自己!
  “白逸扬,若说朝三慕四,非你莫属,与我何干?纪芙不就是铁证?”
  “我与她……你不了解……你从来不肯听我说……”
  “白侍郎,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与她背着我暗通款曲,暗结珠胎!”何清君冷凝着他,声音微厉。
  白逸扬颈筋暴起,上等的面皮微微发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是个意外!”
  何清君冷哼一声:“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不是最孝顺你的父母吗?不怕乱说话连累他们?!”
  她冷笑着,当初娶纪芙为平妻,不就是遵从父母之命吗?他对父母的孝顺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她不信他能为了一个已经下堂的她置父母于不顾?
  他的父母果然是他的命门,白逸扬头脑立时清醒,沉默地看着她。
  何清君“切”了一声,转头便走。
  “清君——”
  何清君视作未闻。
  令狐薄听到脚步声,亦未回头看,一个飞身上了马车。
  何清君心一跳,疾走几步,跳上马车,正欲说话,却听车厢内传来令狐薄冷冷的声音:“回去!”
  何清君低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