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17 10:49      字数:4955
  白潜哀叹道:“你在心里闷着,皇上也在心里闷着。苦了我们旁边―群人。
  符弦歌,你也不是小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
  “你觉得我和他计较什么? 这么多年下来,你觉得我在计较什么?”弦歌站起身来,狠狠地把小石子砸进水里,恨恨地站了一会几。复又坐下身来,轻叹,“可是,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吗?我可以什么都不跟他计较,唯有此事,皇上的确是过分了。”
  “符雪迟哪里不好?我是个男人都觉得符雪迟很好,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话说回来,女人这种动物太不可捉摸,脑子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一直待在歧阳城,也许你早就嫁给他了。”
  “心心念念只想着杨丽凝的男人没有资格说我!”弦歌反驳,轻叹一声,“雪迟很好,他当然很好,只是,偏偏就不是他。。。。。。”
  白潜也不说话,随手折―片叶子。放在嘴边吹,可惜只吹出几个奇怪的音调,他讪笑两声,摆出一副正经的险色,“据说,你不是一个人被皇上关起来的。”顿了顿,他向弦歌取证,“是不是?”
  弦歌的面色沉重起来,笑容冷冷的,“白潜,看来你真的嫌自己命太长了,连能不能说都分不清楚。”她无意理会,正要甩袖离开,却又听白潜道:“你是为了那个人才不愿嫁吧?”
  弦歌沉默
  “啧啧,这可麻烦了。”白潜笑道:“皇上绝对不会同意这事的,我有预感,你和皇上十多年的师徒情义会因为这件事反目成仇!”
  “他还当我是师傅吗?”弦歌跨出步子,越走越远。毫不回头,“这件事,白潜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白潜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张嘴吹奏那片叶子,依旧不成曲调,他垂头丧气, 把玩着那片叶子,“就不能停歇一会儿吗?我可不想和符弦歌做敌人,太麻烦了。。。。。。要不,这段时间何若装病在家休养?”他苦着一张脸,随手把那片叶子扔到池塘里。
  白潜仰望蓝天,稍微拿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凌悠扬这个人。。。。。。还真不像个皇帝。”白潜苦笑一声。这种风流秉性他怎么学也学不来,“风流天下吗?”
  弦歌一个人在皇宫里晃荡了老半天,只要提神就可以发现身后一直有人暗中跟着,应该是杨啸派来的人。她也不甚在意,监视就监视,她现在也没打算跑。弦歌出宫以后就回到符家的府邸,摊开大门后直直走向符迟雪的房间。
  符迟雪刚洗完澡,随便穿件衣服就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脚步声一看,果然是她。
  “我就想,你也应该来找我了。”他双手一合,把书合上放在桌上,“随便坐吧。”
  弦歌面色静如止水,坐在他身旁,“你打算怎么办?”
  他好笑地看着弦歌,“你希望我怎么办?”
  弦歌呼吸一滞。
  “现在不是我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的情况吧?”符雪迟反问她,“皇上明显已经做了决定了,都拿圣旨来压人了,我还能怎么办?”
  弦歌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打算接受吗?”
  “呵呵,我一直都不在乎功名利禄,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无论旁人给我什么,我都不放在眼里。”符雪迟低笑,一双眼睛黑得无边无际,却一闪一闪地洋溢着异样的光芒,“可是,这一次。”他抬头盯着弦歌看,双眸仿佛旋涡般吸人, “皇上给的诱感让我无法柜绝。”頓了顿,“也不想拒绝。”
  “你……打算接受?”弦歌静静的望着他。
  “皇上急召我进京,你又有一段时间失去消息,我还在想是不是出事了,匆匆忙忙跑来,居然是婚事!呵呵,意外的惊喜!”符雪迟没有正面回答她,意态懒散,“弦歌,你前段时间出什么事了?怎么全无音信?”
  “你打算接受指婚?”
  符雪迟徵微一笑,“你现在的神态模样跟我上次见你时有点儿不一样,弦歌,是因为那个人来了吗?”
  弦歌的目光带着闲云野鹤一般的淡泊,“你说的‘那个人'是指谁?”
  符雷迟不再追问,神情中多出一份笃定,笑道:“那家伙真让人出乎意料! 他居然真的敢来?我以为他只会在远远的皇宫里等着你去找他!”他望着弦歌,“那么,你也已经做出决定了?”
  弦歌骤生一股无力感,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里,对方不痛不痒。弦歌无力强行转换话题,看符雪迟一眼,低下头叹气,“雪迟,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吧。等你说够了再来回答我的问睿!?br />
  “我没有想说什么。”符雪迟的头发湿漉漉的,映衬着他雕刻般的五官,散发看微微的诱惑之意,“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眼前这个人是她少年时期最喜欢的人,年少时,她春心萌动的对象。她一直拒绝他一直想着凌悠扬,对雪迟来说是不是太绝情了?弦歌垂下眼眸,的确,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聊聊,“那么,你想聊什么?”
  “没想过。”符雪迟单手托着脑袋,心情霎时转好,“随便,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弦歌猛然抬头,苦笑一声,“你猜到什么了?”
  “虽然我不春欢凌悠扬。可他铁了心要做的事一般都能做成。”符雪迟抹了抹额头上的水渍,“我不够了解他,可是,弦歌,我足够了解你。你现在的眼神,说明你去意已决。”
  弦歌低笑,伸手做了个遮掩的动作,“看来,为了防止你偷窥我的秘密,我不应该让你看我的眼睛。”
  “那不行。”符雪迟也笑了,倾身把她的手拉下来,深深注视,“如果看不见你的眼睛,我的眼睛长着也没什么用了。”
  弦歌呆呆地望着他,距离这么近,符雪迟头发上的水滴都滴落在她身上了。
  “不要这么没有防备地看我。”符雪迟主动遮住她的眼睛,苦笑不堪,“你在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雪迟,如果真的这么难受,你可以试着忘了我。”弦歌轻启双唇,“如果我已经变成你的负担,那么,你就把负担卸下来,看到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地生活。”
  符雪迟不说话,缓缓坐下身来,侧过脑袋用手撑着,“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他的目光一片清明,“弦歌,你在嫁给凌悠扬之前,确实是喜欢着我的吧?如果那个时候皇上给你我指婚,你会拒绝吗?”
  弦歌沉默,想了想,摇头,“不会。”
  “呵呵,看来是我太温吞了,是我亲手放弃了大好的机会。”符雪迟自嘲道,“这件事情足够我后悔一辈子。”
  弦歌轻声道:“雪迟,这次的指婚,你会拒绝吗?”
  “呵呵,你让我怎么拒绝?难道要我跟皇上说‘不’,要我跟别人说不想迎娶符弦歌?”符雪迟的声音像利器摩擦,纠葛难耐,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天知道,我梦想这件事想得都快发疯了,你却要我亲口拒绝?”
  弦歌道:“你不拒绝,那就由我去。”
  “看皇上的态度,无论你怎么说他也不会答应的,今天在御书房的时候你的意思表示得已经够明显了,皇上还是一意孤行。”符雪迟道,“弦歌,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满足我一个愿望把。,”
  弦歌盯住他,“什么?”
  “我想看你穿着嫁衣的模样。”上一次看到,是她出嫁极东国的时候,好看,很好看,却好看得让他心疼,“我想看你为我而穿嫁衣的模样。”
  符雪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抬眸,眸中光芒大盛。
  弦歌回视他,张嘴,无法说一个“不”字。
  杨啸一人在寝宫批阅奏折,他交代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门外传来声响,太监似乎在阻拦什么人进来,杨啸抬头,这个时候回来的人只有一个。
  “进来吧。”
  弦歌跨步而入,风姿卓越,“参见皇上。”
  “太傅来找朕是为了什么?”杨啸淡淡道。
  “皇上说过,如果微臣想去地牢见悠扬,就要让皇上陪着一起去。”弦歌的声音生疏而礼貌,“微臣现在就想见他。”
  “哦?”杨啸挑高音调,“这么晚了还见?”
  弦歌沉默不语,可态度很坚决。
  “朕记得你今天刚从牢里出来,马上就要去见?太傅,你们有这么分不开吗?”
  弦歌抬眸,“如果微臣说是,皇上会再把微臣关回去吗?”
  “呵呵,怎么会?朕还等着喝太傅的喜酒恩。”杨啸笑着站起来,“太傅是想去牢里喝凌悠扬分享即将大婚的喜悦吧?好, 朕就随你走一趟。”
  弦歌低头,“多谢皇上。”
  一走进地牢,就感觉道阴暗压抑,牢门打开的时候,一阵阴风从身边穿过,除了稀薄的月光,牢房里几乎没有光亮。弦歌跟在杨啸身后,后面还有两个狱卒拿着火把跟从。弦歌走了以后,送进来的膳食就差劲很多,按照凌悠扬挑剔的味觉,是一口也吃不下的。
  凌悠扬宁可饿死也不吃这样的食物,当然,也许等到真正快饿死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午膳晚膳都没吃的结果,就是他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到有人进来也仅仅是无精打采地翻番眼皮,继续睡自己的。
  杨啸没有说话,笑眯眯地俯视凌悠扬,脑袋稍微向后一侧,“太傅,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朕还想早点儿回去批阅奏折呢。”
  弦歌上前一步,轻唤:“悠扬。”
  “你白天刚出去吧?”凌悠扬睁开一只眼睛,嘴角勾起,“有这么想我吗?”
  看来还是很有精神的嘛,弦歌笑笑,转头对狱卒道:“来人,端点儿好吃的上来,即使我不在,膳食也要喝以前一样水准。”然后探寻地看杨啸一眼,“皇上,这点儿小小的要求应该没有问题吧?”
  杨啸笑道:“就按太傅的意思办吧。”
  弦歌沉默了很久,杨啸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太傅,你不说什么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儿也沉不住气,凌悠扬油饭翻眼皮,看杨啸得意万分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今天是来打击他的,哼哼,明明知道对方的意图他若还是上当,就真是辜负自己的智慧了。
  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都送上来了,凌悠扬拿起筷子,总算有看得上眼的食物了,筷子上夹着一口菜,还没送进嘴里,却听到弦歌的声音:“悠扬, 皇上将我指婚给雪迟。”
  凌悠扬的动作就这么停下来了,眼前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他眼里顿时如同垃圾一般,很好,姓杨的小鬼,算你狠!
  “弦歌,你好歹等我吃完饭再说吧。”他抬眸,“你存心让我吃不下饭吗?”
  “三天后的婚礼,我只是进来告诉你。”弦歌扫他一眼,“悠扬,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凌悠扬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来惹他的,他偏偏还是跳下坑,心情顿时一片黑暗,三天后,不知道三天后他安排的救援莱布来得及。脑中所有的神经都加速运动,凌悠扬忽然展颜一笑,“三天?”
  弦歌也跟着笑了,“恩,有问题吗?”
  凌悠扬心情很好地夹着菜肴往嘴里送,顺便挑衅地看了杨啸一眼,然后对弦歌承诺道:“等我!”
  “等你从这里逃出去?”杨啸看他的笑容极不顺眼。
  “杨家小子,你觉得我能从这里出去吗?”凌悠扬反问,还好心道:“你身为这个国家的皇帝,多少得对自己的监狱有点儿信心,不是吗?”
  杨啸捏紧拳头,脸上还是不动神色。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是不对的,我说我能逃出去,你立刻就慌神戒备,啧啧,这样一点儿也没有皇上的气度。”凌悠扬继续火上浇油,“也许我只是在刷你玩呢?”
  “哼!”杨啸不屑地瞪他一眼,“朕懒得在这里喝阶下囚废话,太傅,走了。”
  弦歌对凌悠扬笑笑,然后跟着杨啸走出去,跨出两步,由听到凌悠扬的声音:“别忘了,等我。”
  弦歌掩嘴而笑,回眸眨眼,“知道了。”
  杨啸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他本来向看看凌悠扬焦急痛苦的模样,竟然反而被那个阶下囚嘲笑,在看看太傅和他的互动,更让杨啸觉得心情低落。
  符雪迟永远也无法忘记,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子面带羞涩地问他:“雪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面颊微红,双手被在身后扭捏来扭捏去,大眼睛眨啊眨,“告诉我好不好?”
  很可爱,很漂亮。符雪迟当年就这么觉得了,弦歌同他一起学武,他时常认为她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儿,可是,看到这样的弦歌,符雪迟心头怦然一动,顿时就生了逗弄的念头,故作老成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被你知道还得了?”符雪迟心头雀跃,脸上却故作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