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4-26 12:48      字数:4750
  弘历懒懒道:“月喜,你见过那个富察氏没有,长相如何?”
  我摇头道:“你该去问十七爷。这京城里,哪家姑娘容貌如何,性情怎样,恐怕没有他这个风流王爷不知道的。”
  弘历却忽道:“月喜,你家里还有没有没出阁的侄女,表妹什么的?”
  我瞪他:“干嘛?打起我家的主意来了。”
  弘历耍赖:“月喜,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就喜欢你。但我也不能叫阿玛把你让给我吧?”
  差点想一头撞死,这个乾隆是低能还是弱智,这种话也敢说?呻吟道:“老天爷啊,求你打个雷下来劈死这个害人精吧!”
  弘历不以为然:“有什么,阿玛也知道我喜欢你,可他也没说什么啊。”紧接着又道:“月喜,真奇怪了。我小时候在乾清宫遇见你到现在,你真的没有太大变化。我额娘还叫我向你打听你时间怎么保养的呢?”
  我笑道:“哪有什么秘方。不过每天记得喝上八杯水,多做做运动,别老呆在屋里不动。”
  弘历又突然问道:“月喜,你最近有没有听到过我三哥的消息?”
  “弘时!怎么好好的问起他来了?”
  弘历显露出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沉重:“三哥被过继于八叔为子,从宗法上讲,他与阿玛已无父子关系了。现今八叔削爵革带伏法,三哥也随之被逐出皇族,禁锢宗人府,日子艰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但无论如何,他始终也是我三哥,怎能人心见到他如此境地。”
  看着少年老成的弘历,心道你又可知你老爹如此对待弘时,不惜背上骂名,还不是全为了你。
  弘时作为侧福晋所出的皇长子,地位确实高过弘历。只要他活着,始终对弘历的储君地位构成威胁。即使弘历日后登基,洋特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夺位隐患。
  胤禛从自身经验中总结中明白,与其兄弟骨肉相残,不如自己先痛下决心,为弘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先将弘时驱逐出宫,交于死对头允祀收养,与弘时便已断绝了父子关系。继而,借处置允祀之机,将弘时一并削去宗籍,从玉牒中除名。不再承认他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偏偏弘时也因失宠于父,在彻底绝望后铤而走险,加入到胤禛政敌允祀的营垒中对抗胤禛,更是让胤禛愤懑且忧惧的事情。
  依胤禛的个性,他绝不会因为顾念父子亲情而手软,他只会不择手段,坚决维护他所认定的弘历的地位。在我和弘历这次的谈话后没多久,即雍正五年八月初六,胤禛以弘时年少放纵,行事不谨为由,赐令其自尽,时年二十四岁。
  也许这段时间令人不快的事情实在太多,因而在十一月,弘历成婚之事才稍稍为今年添上了一丝喜色。
  胤禛为弘历所册的嫡福晋富察氏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据说容貌秀丽,性格贤淑,知书达礼。(我猜历史上对这富察氏的记载还是比较中肯的。她八成也还有点道行,要不然她三十七岁亡故之后,乾隆不会对她恋恋不忘,大书爱之挽歌哀悼她)
  新婚燕尔,成婚后的弘历除了富察氏到养心殿请安的时候我见到过几次外,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跑我那去了。一时间还真难接受,望着漆黑的夜空长叹一声。
  本以为内忧外患已除,胤禛和十三他们都可以松口气,好好歇歇了。没曾想,这局势安稳了不到一年,风波又起。
  已近子时了,但养心殿仍旧灯火通明。胤禛与十三,已晋为亲王的十七还在议事。
  十七恭声道:“湖南人张熙投书,策动川陕总督岳钟琪谋反。岳钟琪已将张熙锁拿。审讯知是由其师曾静所指使。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胤禛皱眉道:“入关都一百多年了,还在反清哪?让岳钟琪将曾静,张熙提拿至京,由九卿会审。”转向十三道:“那噶尔丹兵乱,你和张中堂商议的怎样?”
  靠在软椅上的十三看起来仍虚弱无力至极,听见胤禛问他,低咳了几声才道:“臣弟与张中堂的意见是让岳钟琪,傅尔丹率军从北、西两路征讨噶尔丹。他们二人带兵多年,经验丰富,且对朝廷忠心耿耿。由他们率师平乱,应当无碍。”
  胤禛点点头后有些忧心地看着满面病容的十三:“老十三,你的病又犯了?明儿个再让太医瞧瞧看。”
  十三强笑道:“我这身子几年都是这模样,也没见着有多大的不妥。四哥不必太过挂心,您的身体方更紧要些。”
  胤禛便道:“那就到这儿吧,你们也跪安歇着去吧。”
  不久之后,投书策动岳钟琪谋反的曾静,张熙被捉拿到京。自供是因读了已故文人吕留良的著述而陷于狂悖,才有此大逆之举的。但胤禛并未处死曾静二人,却亲著《大义觉迷录》,颁发各州县学,并令二人随书现身说法。这件事似乎就此已然结束,但雍正朝的文字狱由此拉开序幕,掀起滔天巨浪,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当朝明诏斥责吕留良后,胤禛又命臣工议其罪。后治吕氏不敬“思想罪”,把已故的吕留良及其长子吕葆中开棺戳尸,次子吕毅中,弟子严鸿逵等多人判斩立决,子孙辈全部流放宁古塔。(治吕留良罪一事发生于雍正十年,此处为行文方便,将其提前)
  当这场文字狱的血雨腥风逐渐散去之时,主办此事的浙江总督李卫回京述职了。
  在浙江当职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吕留良事件外,李卫所办理的最有名的事便是查抄江宁织造曹詈推淝灼堇钗酢N以诘玫秸飧鱿⑹保谝桓鱿敕ň褪牵羰堑蹦甑牟芗椅丛怀腔岱窕褂心遣恐泄拇竺逗炻ッ巍返牡兀?br />
  从熹妃那里回到养心殿时,李卫已向胤禛汇报完了工作,正努力地规规矩矩地端坐于胤禛下方接受教诲。怕是难得这么正经过,听见有响动,望见是我,立刻如逢亲人一般对我挤眉弄眼,大有求我帮他脱离苦海的意思。
  心中暗笑,将手中的茶点放到茶几上道:“四爷,别老顾着说话,吃点东西吧。李大人也用点吧,累着了你,皇上也心疼的。”
  胤禛无奈向李卫道:“瞧见没有,这月喜的性子就和你差不多。最受不了说教,你还能在朕面前装装样子,月喜是连样子也不耐做的。”
  李卫感激地朝我一笑,便伸手抓向盘中的茶点。见茶点已经进了李卫的嘴,我才不紧不慢道:“李大人,上次你献给皇上的波斯奇香可还有?再拿点来给月喜见识见识吧。”
  果然,李卫意料之中地被茶点呛得咳嗽连连,赶忙去抓茶杯,又被我抢先一步将茶杯拿走,李卫只得哀怨望住我做乞怜状。当着胤禛的面,也不敢使劲咳嗽,眼含热泪深情看着我,挣扎道:“咳,月,月喜常,月喜常在,您就行行好吧。”
  把玩着茶杯,哼,敢阴姐姐我,我早给你记在账上了,就等着今天报仇呢。面上仍笑道:“李大人,您也忒见外了。您和皇上交情那么好,什么好东西全往皇上那送去了,皇上他会救你的。”
  见求我无望,李卫转向胤禛求助:“四爷”
  坐山观虎斗观的正起劲的胤禛将手边的一个瓷杯递给李卫,李卫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倒。马上就“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惨叫道:“我当酸梅汤呢,原来是药啊!”
  我笑咪咪地冲李卫道:“还总督呢,还封疆大吏呢,可惜我一大早起来亲自熬的凉茶了。不过李大人放心,虽然味道不怎样,不过降火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李卫一把抱住胤禛的腿就干嚎起来:“我的四爷啊,想不到您就过的这日子,天天喝这玩意。”又盯了我一眼道:“四爷,还是浙江姑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奴才下次会记得挑几个美女中的精品来侍奉您的,您暂时先忍忍吧。”
  胤禛笑道:“被耍横了。告诉你,说到耍横,月喜认第二,就轮不上你认第一。快起来吧,这样子哪还像个二品朝廷命官。”
  我冷哼道:“浙江姑娘?李大人,你放宽心,你送两个进宫,我就能赶走一对;你送十个进宫,我也有办法赶走五双。要不要试试?”
  李卫从地上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笑道:“和常在开个玩笑嘛。当年在京城初见常在时,四阿哥还是个小孩子。现下,四阿哥都已成婚了。常在却还没多大变化,特别是这性子。在外边也跑了这么多年了,也还没遇见过常在这般独特的女子。四爷身边有常在,奴才在外面卖命也安心啊。”
  胤禛笑向我道:“看看,这见风使舵你就比不上李卫了。”
  将手上的茶杯交还于李卫:“李大人,对不住了。只是上次那波斯奇香我的确好奇,还请告知。”
  李卫方道:“咳,那哪是什么波斯奇香,也就杭州顶级窑子里的催情剂。千万别小看它,就那么一小撮,好几两银子呢。”
  斜眼看向胤禛——四爷,这就是你的好李卫干的好事!
  绝患
  胤禛挑眉道:“哦,年羹尧一到杭州,就有了这个传言?”
  十七点头称是:“正因事关重大,臣弟还派了多人查探,确认无疑后方来回禀。”
  十三说道:“‘帝出三江口,嘉湖做战场’?怕又是年选们在兴风作浪吧。以为聪明,帮了自家主子,谁知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四哥,这可又是个机会了。”
  胤禛道:“机会是机会,可咱们也不能一下子就做的太过。要让年羹尧慢慢的从云端往下掉,最后再加把劲拉下他,这个滋味更不好受些。这样吧,先革了年羹尧的杭州将军,再削去他的太保之职。其余的一步步来吧。”
  十三,十七齐声道:“臣弟领命。”
  没了辣椒,吃龙肉都没意思。兴致缺缺地看着桌上一堆大多数人眼中的珍馐美味,用筷子挑了两下,寡淡无味。叹了口气向小多子道:“给我煮碗面吧。桌上的菜我也没动过,你们拿去吃吧。”
  身后忽然响起胤禛的声音:“听说这几天不肯吃饭,就吃点面食,蒸蛋什么的,又病了不成?”
  一见皇帝驾到,一屋子的“皇帝吉祥”之声立即统一整齐的发了出来。胤禛道:“都起来吧。喜蝶,太医来给月喜瞧过没有?”
  喜蝶忙道:“回皇上的话,早上刚来过的。说是没什么,大约是油腻东西吃多了,所以才这样。”
  我摆摆手:“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胤禛走到躺椅睡下道:“月喜,帮我揉揉脖子吧,真的累啊。”
  依言为他按摩肩膀,笑道:“还没天黑哩,今儿这么早过来?”
  胤禛闭着眼睛淡淡说道:“刚下旨削了老九的贝子爵,将他幽禁保定,由直隶总督李绂看管。”
  我不禁道:“什么罪名?”
  胤禛道:“他的罪名多了,凌迟也够了。”
  我道:“可比他罪名多的人大有人在,偏偏幽禁他,我怕别人说四爷。。。”
  反手握住我的手腕,胤禛道:“就那一个罪名朕已经想活剐他了,如今不过幽禁,还算便宜了。天下人对朕的误会早已多不胜数,哪还在乎多这一个半个的。只要月喜你明白,朕就知足了。”
  伏下身子贴在他的胸口上,我道:“前不久才处置了敦郡王允礻我,怕八爷党不会如此善罢干休的。”
  胤禛摇头道:“月喜,我们才刚开始,他们却已经结束了。但眼下,先收拾年羹尧和隆科多才是重点,以防他俩与允祀他们勾搭上。”
  果然,没过多久,隆科多即被削太保衔,命往阿兰山修城。年羹尧则被罢黜为闲散旗员。同年九月,锁拿年羹尧到京受审。十二月十一日,将其下刑部狱。并同时定年羹尧九十二项大罪,其中三十二款应服极刑及斩立决。念其平定西北有功,雍正特下谕勒令自裁,其子年富立斩,余子充军,免其父兄连坐。
  年羹尧赐死,隆科多削职,外忧既除。现在,胤禛要做的便是清算内患了。这内患,不言而喻就是以允祀为首的八爷党了。而此时,允禟,允礻我已被幽禁,剩下允祀孤掌难鸣,苟延时日而已。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觉得似乎有人在身边躺了下来;还抢了我一半被子走。正要发火;一股熟悉的丹白桂味道传了过来;费力的睁开眼睛;果然是胤禛。不禁道:“干嘛不点灯;小多子他们呢?也不怕你碰着不成。”
  胤禛笑道:“上次你不是说我摆皇帝架子闹着你睡觉了吗?今天过来还敢打扰吗?”
  我也笑道:“还记仇呐。下次要过来就让胜文先告诉我一声,我等你好了。”
  伸手揽住我,胤禛道:“比你还高的折子,什么时候批的完,我都不知道,何必让你苦等。偶尔迁就一下你也没关系。月喜,我有多久没来你这了?”
  算了算回道:“也不算太久,有半个月多一点。”
  胤禛有些意外:“这么久了?”
  起身唤进胜文替他更衣、脱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