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4-26 12:48      字数:4735
  胤禛用手理着我的头发一边笑一边说:“谁有那闲工夫骗你?昨晚我一宿没合眼,下午方才睡了一会。醒了过来找你,就听见你在那唱曲儿呢。”说完,拍拍手掌。胜文随即走进来,将一盘东西放在桌上。
  我一看,哦,不得了,一盘新鲜的荔枝呢!
  JMS可别说我少见多怪,孤陋寡闻。荔枝这玩意儿,咱们现在是十块钱一大包,到了清朝,可实在是个稀罕物了。
  荔枝在清朝叫做“土贡”,也就是进贡朝廷的土特产。因为当时只有岭南一带有产,且不易保存,所以在送到北京以后,要经过内务府的挑选,并对从中挑选出来的荔枝登记造册,再献于康熙,由康熙赏下。能吃上它的也就是康熙和几个受宠的妃嫔,阿哥和格格了。
  我以前的时候,是拿水果当饭吃的(一是减肥,二是美容)。什么车厘子,山竹,象牙蕉不说三天两头,也是隔三岔五的。至于荔枝,枇杷,草莓,樱桃之类的常见水果更是天天见。回到这清朝,别说什么洋水果了,就连时鲜也只能是看着康熙先用,吃不完的才赏下来,郁闷的要死。好在搞定老四和十三后,他们知道我爱吃水果,得了什么东西都让小多子给我往屋里送,连十七都妒忌的不行。但是,这么一大盘新鲜荔枝,我真的是久违了。
  我面含久别重逢的泪水深情地看着这盘荔枝,终于可以想象当年的荔枝为何形象地被称为“妃子笑”了。想想吧,在谗虫被钩起来多年后,又一偿所愿的心情吧。此时的我,也不外如是。
  老四剥了一颗荔枝放在我的手心里,我觉得手感凉凉的,便看向老四。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一路上用冰保着,是有些凉的了。”
  我正感动的要对老四歌功颂德一番,老四却道:“这是老十三的手下从岭南带回来孝敬他的。他自己吃不了送了些过来。”
  见我脸色立马晴转冰雹,老四苦笑道:“你今个儿怎么又这么好骗?东西是老十三送来的不错。不过是我知道他手下要从岭南回来,叫他特意弄的。”
  我“呜呜”两声表示满意,然后继续伏案大啖。
  我风卷残云地消灭完一盘荔枝,把手洗干净,就觉得有点困了,腻在老四身上装死。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的睡过去了。迷糊中知道老四把我抱上了床,搭上被子,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初  夜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老四也已走了,只余下一股淡淡的丹白桂味和一个深身的枕印。我赶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连扣子都没松一个。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洗漱完后,我坐在铜镜前梳头时看到晚上老四送给我的把支蜻蜓发簪。发簪主体为银,蜻蜓翅膀以翡翠和珊瑚制成,头部为琥珀,眼睛则是碎粒的黑宝石,均用细银丝串接而成。不看材料,仅是工艺一项,亦是闺阁精品了。于是我就很开心地戴上发簪,换了件粉绿色的宁绸旗装,跑出去找老四现宝了。
  出门就遇见胜文,他告诉我说老四和十三,还有戴铎现正在书房议事,让我先等等。我想想也无事可做,便干脆找了把油纸伞去逛圆明园。
  没走多远就是一个荷花池。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走在岸边也如置身花海,心旷神怡。池上横贯一小石桥,有百年紫藤缠绕,一走上去,凉意便浸身而来。下了桥是园子里一个避暑的所在…碧池苑。
  碧池苑得名是因为其中的一汪池水清澈宛如碧玉。以水池为中心,沿着水池以山,石,亭,榭,桥作为分隔,人工制造出溪流,叠瀑,山涧,平湖等美景。在水面开阔处,设有廊桥,供人歇息赏景。整个碧池苑水陆萦回,岛屿间列,小桥凌波而来,令人恍如置身诗书画卷之中。
  这是我到清朝第一次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任何负担地全身心地欣赏旖旎风光。喂鱼,逗鸟,嬉水,玩的兴起,连时辰都忘了。
  因为不知道老四和十三的会会开到什么时候,也不想一个人傻等。所以自己带个食盒,装了些糕点和水果去的花园。等我把糕点水果同锦鲤,孔雀,锦鸡分享完毕,人也觉得有些乏了,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刚走到荷花池,就看见了一头大汗的十三。猜是老四的事情谈完了,就赶快连蹦带跳地跑过去招呼十三:“十三爷,怎么了,你很热吗?”
  十三笑呵呵地打量我几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月喜,头上的簪子挺好看的。四哥送的吧?”
  我骄傲地展示给他看,接着才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十三贼头贼脑地边笑边走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一路扬长而去。
  这个BT十三,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我咕哝着走回了房间,房间里没人,倒是有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茶几上还多了个插满了栀子花的汝瓷花瓶。
  我一见这花瓶,瞳孔就放大了。汝瓷花瓶呢,今时今日,传世汝官瓷全世界仅有不到百件。多藏于北京故宫,台北故宫,英国达维特基金会几家大博物馆,实际举世公认的稀世珍宝。想不到,今天我不但可以摸到它,而且它就在我的房间里搁着,就插了几支栀子花。真是托月喜和胤禛的福了。
  我双眼呈放大的铜钱状,轻手轻脚地走到茶几旁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世间奇珍。唉,人比人,真会气死人的。放在老四这里,它用来插栀子花;要放在我那里,我还不得打个神龛把它给供起来,严加保护啊!
  正算计着呢,怎样让老四把花瓶送给我。即使带不回21世纪,看着心里也舒服。胤禛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又在打我花瓶的主意啊?”
  我赶紧堆起一脸的笑容,上前搂住胤禛的手臂道:“我哪有,我不过是在闻栀子化的香味罢了。”
  胤禛看了看我道:“那发簪是你自己戴上去的吗?”
  我摸了摸发簪点点头问道:“是不是没插好?那四爷帮月喜戴一下吧。”
  胤禛又看了看我,把发簪帮我戴了上去。这才说道:“先吃饭吧。待会让你见一个人。”
  我笑问他:“是不是戴铎?”
  胤禛微微颔首:“但你要先做好准备。他的样子不太好看。”
  我嘴里已经塞满了饭菜,只得做鸡啄米状。
  可是当我看见戴铎的时候,尽管老四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了,我还是差点笑出声来。
  戴铎何止不好看,简直就是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整个儿一违章建筑+违规搭建。以前在电视里演的,或者我想象中的戴铎除了思维缜密,见解深刻,满腹韬略外,至少也是个五官端正的读书人。但现在看到的戴铎,长得不是丑了,根本就是奇怪。五官都仿佛被人动过手脚该小的地方大,该大的地方小。且身材矮小佝偻,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惟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聪明睿智,决非泛泛之辈。不由得叹道胤禛果然会识人用人。
  戴铎看到我有些讶异,又看向胤禛。胤禛依旧是一副冷脸道:“没事,你把打探到的事说说吧。”
  戴铎便道:“皇上在复立太子时,就曾告诫太子在复位后切不可怀恨记仇,寻机报复。可太子在重新登位后,怕是觉得自己的心腹不够,办事不力,不断地培植自己的心腹,还将他们全部安插在重要的部门和职位上,大力打击各位阿哥的势力。凡是依附于各位阿哥的官员,稍有犯错,不是降职,就是流放。弄得朝中一片哗然,人心不安。而现在八阿哥虽现时赋闲在家,但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常常去他府上密谈,有时甚至通宵达旦。”胤禛扭头看着我道:“月喜,你又怎么看呢?”
  我想了想道:“四爷,月喜还是老话一句戒急用忍。您首先得让皇上乃至朝野上下都认为您绝无夺储之心,也绝没有力量去角逐争位。全副精神都放在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之上,做一个‘天下第一富贵闲人’。对于各位阿哥,既不附从,也不作对,把自己隐藏起来。但您要尽孝,友善兄弟,却不能不与朝廷诸臣交好,以便于您更好地帮皇上分忧,处理政务。对于十四爷与八爷交往甚密之事,听之任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太子与众阿哥争锋相对时,您得已不争为争,坐收渔人之利。至于您在朝廷各部安插人手之事,月喜并不清楚朝中的状况,不敢妄言了。“
  胤禛望向戴铎:“你的意思呢?”
  戴铎叹道:“属下的想法与这位姑娘大同小异。不知王爷从何处寻得如此女子?”
  胤禛浅笑了一下:“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知道,我完全信任你,你只管放手做就行了。你这几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戴铎低头后退而出,临走时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副很是钦佩的样子。我心里偷笑:还不都是依着胤禛和你的思路来的,我只不过比你晚生了几百年,知道你们的想法罢了。
  因为天气热,我喝了碗杏仁豆花便拉着胤禛去碧池苑纳凉,却被蚊子咬的遍体鳞伤,又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洗我的鲜花牛奶浴。
  等我一身舒爽地回到房间,胤禛已在房里坐着了。桌上还有一些很精美的小吃和一壶酒。
  胤禛心情很好,对我笑道:“过来试试这冰镇的乌梅酒,很解暑的。”
  我一听头都大了…我在21世纪,在朋友间是出了名的无酒量无酒品无酒德的“三无人员”。要是一喝高,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现在胤禛陪我喝(实在难以抵御俊男的魅力),也不好扫他的兴。真是难倒我这个才女了。
  死就死吧,要是月喜很能喝呢。我坐到胤禛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先小小的抿了一口。恩,这乌梅酒还不错,没有什么酒味,反而喝了之后全身还有一种很舒服的凉爽之感。哪是酒嘛,也就一果味饮料。于是,我就一杯接一杯地把整壶酒喝得见了底儿。而胤禛却只是温柔地含笑看着我。
  可我又犯了小看果酒威力的低级错误。没多大工夫,我就开始云里雾里,眼花缭乱,头重脚轻了。我便摇摇晃晃地想要到床上去,但是脚已经无力到连走路都成问题了。见我这样,胤禛无奈地叹了口气,吹灭了蜡烛,将我打横抱上了床。
  我只觉得一身热的不行,可是胤禛还居然好死不死地趴在我身上。实在忍不住了,我试着推开胤禛:“你不要再压着我了,我没法脱衣服了。”
  黑暗中,胤禛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无比魅惑人心:“那我帮你脱可好?”
  我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听到胤禛这么说竟然还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回答说好。但当接触到胤禛火热的身体时,仅存的一丝理智立即被一股火焰压倒,情不自禁地搂住胤禛的肩膀,感觉到他轻轻地吻在了我的唇上。在失去知觉之前,我所记得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胤禛在我耳边的低吟:“月喜,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看着身边酣睡的胤禛和身无寸缕的自己,再加上一地的衣服,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床单上的落红居然我的第一次就是在喝的人事不省,胡言乱语的时候给了胤禛。拜托,我和胤禛的第一次应该是在很浪漫,很温馨,很甜蜜的情形下发生的,而不是我喝得像个酒疯子的时候好不好?!为什么昨天我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我会白痴到认为月喜的身体会很能喝?天啊,真是没情趣到家了!
  不行,我得赶快逃离案发现场,免得胤禛醒过来会更尴尬。东瞧西看,发现我的肚兜和底衣都还压在胤禛的身子下面。要死了,我只好拈起手指去拉衣服。可惜,手还没碰到衣服,胤禛的眼睛已经早我一步睁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顿时惊慌失措地钻进被子里,却又忘了胤禛与我盖的是同一张被子。刚缩进被子里,腰已被胤禛搂住,还顺便翻身俯在了我身上。我大窘,只好看着他下巴上刚冒出的胡渣发呆。
  胤禛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对我说道:“月喜,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一样开心了。”
  我唯唯喏喏地应了两声后又和他斗嘴:“我就不信,你府上的福晋会敢不陪你?”
  胤禛淡然道:“你不是不知道,皇子格格们的婚姻是有着政治,拉拢,联合各方面原因的。又有几对是真正情投意合的?”
  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年氏,心中暗叹。看着面前的胤禛,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主动环上他的脖子道:“四爷,月喜也很开心。”
  胤禛的眸子转为火热,低笑一声又吻了下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趁着还有点神智问他:“四爷,皇上身边的赵昌是不是也是你的人?”
  胤禛将头放在我的肩窝处,闷声说道:“若然不是,他会让你来侍奉我?”
  我恍然大悟,我算来算去,一直自以为搞定了胤禛,实际上是我被胤禛搞定了。果然是人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