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4-26 12:45      字数:4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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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陈卅笑道,“算计别人的人就应该多琢磨别人怎么算计自己。”
  “陈大胆!”凤凰硕大的杏核眼闪动着光芒,“看来我没看错人,你肯定能行!”
  陈卅心里这个美啊!“关东火凤凰”的脾气虽说“稍微”暴躁了些,可是关键时刻,对自己还是蛮不错的。
  “老陈啊!如果真有这种变故,您看我们该如何应对?”宋先生冷静地问道。
  陈卅沉思了片刻,说道:“咱们毕竟是打着抗日的旗号。如果国军明目张胆下手,恐怕对外也不好交代不是?依我看,他们八成有可能悄悄下手。换了我是国军,我肯定不能派出大队人马,嗯……一个连,对!就派一个连。不多不少,人数正好。毕竟嘛!咱们里外里加起来才三十几个人,用不着派那么多兵。”
  “老陈哪!宋参谋长问的是应对,别跑题。”郑东贵提醒道。
  “急个啥?话不得一点点说吗?”陈卅没好气说道,“依我看,咱们人单势孤,最好先离开这是非地方。”
  “嗯!君子不立桅墙之下,有道理。”宋先生点点头。
  “还有啊!”陈卅一脸坏笑,“咱们也不能吃亏不是?他真要打,那咱就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打他个舅子的!”
  “啥?”郑东贵吓了一跳,“你要打国军?”
  “咋地?”陈卅一瞪眼睛,“噢!兴他打咱就不兴咱打他?那还有天理吗?我告诉你郑二杆子,咱救国军虽然不大,可那也不是泥捏的。今后不但要打小日本,就连不抗日,净他妈捣乱的王八羔子,老子也一块儿收拾了!”陈卅应该改名叫陈煞。一脸煞气的他,不但宋玉昆瞧着害怕,就连郑东贵和郭仲良都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嗯!说得好!”凤凰打心眼里爱死了陈大胆,什么叫做有夫妻相?说白了就是在关键时刻一个鼻孔出气的哼哈二将。她拍着巴掌喊道:“大胆!我算是服了你,这才是老爷们。他们不是不抗日吗?咱们就逼着他抗!”
  陈卅对自己准老婆的表现很满意,看来还得是自家人和自己能穿一条裤子。
  “嗯!不抗日咱们就算他是汉奸!”凤凰的性格有点极端。
  “不抗日就是汉奸?”宋玉昆哭笑不得。
  “对啊!”陈卅的胳膊肘也不朝外拐,他道:“不抗日,那就是放任小鬼子打咱们。小鬼子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就能放开手脚。所以说,不抗日就是变着法儿支持小鬼子。你说这算不算是汉奸?”
  “这都什么跟什么?”郭仲良和宋玉昆算是遇上了“高人”。
  “大胆啊!咱们这几个人能打得过国军吗?”郑东贵顾虑重重。
  “我问你,一万多小鬼子是咋打进奉天的?”
  “人家那是装备好,所以……”
  “少扯那个!”陈卅不愿意听这种陈词滥调,他指着郑东贵的鼻子喊道,“我也不和你废话,就要你看看这几个兵是咋缴了国军的械!”
  散会之后,郭仲良将宋玉昆拉到一边,“老宋啊!情况不乐观呐!”郭仲良低声提醒。
  “不乐观?”宋玉昆愣住了,“你指什么?”
  “你发现没有,这个陈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噢?”宋玉昆推了推玳瑁眼睛,没有急于表态。
  “今天在会上你也看到了。虽然我们都同意部队在决策上的民主,可是你看看这个陈卅,根本就没把大家放在眼里,照样我行我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好坏全凭他自己说了算。”
  “郭仲良同志!”宋玉昆反驳道,“可是陈卅的意见并没有人表示反对。”
  “我指的不是这个,”郭仲良摇摇头,“我是说……他的个人行为可能对部队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知道组织上为什么重视这支武装吗?”
  “组织上已经明确表态是为了抗日。”
  “老宋啊!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透上级的真正意图啊?难道上级就为了这么一个单纯的目的大费周章吗?”
  “我是党员,当然要以党的利益为重。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六十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蒋介石目前对中央苏区发动了第四次围剿。我们红军战士面临多大压力你知道吗?为了配合苏区反‘围剿’,齐书记希望我们在北方能够迅速建立一支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南北呼应,哪怕迫使国民党从江西抽调一兵一卒,就是有力配合中央苏区的反‘围剿’斗争。”
  “可这……这和陈卅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陈卅能配合我们完成任务吗?”
  “暂时还不能,不过……”
  “没有时间了,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在热河、辽西等地区建立一支人民武装。现在看来,陈卅已经使我们的工作停滞不前,甚至阻碍了我们的工作。”
  “可是组织上不是明确表态要以抗日大局为重吗?”
  “抗日那是必然的事情。问题是,事态的发展有可能不容乐观。”
  “我还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尽快掌握这支部队!”
  “可是现在的条件不成熟,争取陈卅也不能急功近利,应该……”
  “老宋!”郭仲良严肃地说道,“我们能等,可是中央苏区能等吗?没有时间了,你看看这个陈卅,他干的都是些什么?别的不说,就说绑票日本女人的事儿,亏你还不让我问,这像是人民军队吗?像是布尔什维克吗?以他这种行为,难道你还认为他有可能积极投身革命,为党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吗?”
  “他从小在胡子堆里长大,这一点你很清楚。对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叫他在短期内发生翻天覆地的思想变化呢?不错!陈卅身上各种毛病是不少。比如说他作风蛮横独断专行,有时还干点出格的事情等等。可是我的同志啊!你就没看到他身上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东西吗?你难道没看出他对日本人的仇恨,对国民党的反感吗?你用布尔什维克的标准去衡量一个土匪这行得通吗?咱们干革命千万不能头脑发热脱离实际去蛮干,那样是会吃亏的,那是国民党反动派千方百计要看到的结果啊!”
  “老宋!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依然坚持要让党而不是他陈卅来指挥枪。你也看到了,从这个陈卅身上,你有信心让他放弃个人独断专行吗?我告诉你,那绝对不可能。至少在几年之内我对他毫无信心。可是老宋,我们等不起啊!中央苏区等不起啊!如果中央出现了意外,你和我可就是党的千古罪人哪!看看现在的斗争形式,你难道还能坚持慢慢教育感化的观点吗?
  宋玉昆的表情变得极其凝重,他认真思考直跺脚。
  “哎!好咧!”。
  “老宋,如果党需要你这么做,你会怎么取舍?”郭仲良叹口气,摇摇头,“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郭仲良同志!”宋玉昆不再犹豫,“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不过,为了党的利益而需要我个人作出牺牲,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胆啊!你拿定主意啦?”郑东贵不安地问道。
  “你还想说啥?”陈卅掏出手枪拍在桌面上。
  “把这家伙收起来!没事你总拿它吓唬谁啊?”郑东贵对陈卅动不动就掏枪的做法很不满意。
  “就这么办!”陈卅叫道,“我打前阵,你和凤凰给我两面包抄。至于那个姓郭的,让他垫后吧!毕竟人家是宋先生举荐的,有个啥三长两短,对宋先生也不好交代不是?”
  “我说的不是这个,国军到底来不来还不清楚,你担心的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再说,就凭咱们这几个人拿啥包抄?你到底会不会打仗?”
  “妈个巴子的!人少就不能包抄啦?我偏不信那个邪,就按我说的办!”陈卅在不知不觉中又红了眼睛。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就在陈卅派出汤二瘭子等一干人,并着手进行战前部署的时候,汤杖子村彻底炸了庙。凡是被陈卅强征入伍的本地战士,几乎都受到家属不同程度的围攻。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站在场院上,老婆、孩子、父母双亲哭哭啼啼闹个不休。
  “孩子!咱不干了,跟爹回去!”
  “孩儿他爹!你可不能扔下我们娘俩不管哪!枪子不长眼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娘俩儿怎么活?”
  六十一
  “哥!咱别那么傻。你没瞧见那姓陈的不像是啥好人吗?咱不能给他卖命,实在不行咱就去唐山二姨家躲躲。”
  ……
  七嘴八舌,弄得负责思想工作的杨雨干着急插不上嘴。
  “这可咋办?”配给杨雨当警卫的朱德彪也犯了愁,“照这样下去,队伍就算完啦!”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军长和参谋长?”杨雨气得直跺脚。
  “哎!好咧!”
  陈卅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巨变。他和郑东贵围着炕桌面对面坐着,眼睛瞪得像牛铃铛,都在不服气地瞧着对方。宋玉昆愁眉苦脸坐在一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对活宝儿。
  “我再说一遍!”陈卅声嘶力竭地喊道,“打仗的事情我说了算,今天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少来那套!”郑东贵也不服气,“你还没当皇帝呢!不能由着你性子胡来!”
  “你到底打不打?”
  “不打!就是不打!”郑东贵说着,将一把菜刀拍在桌面上。
  “也何?跟我玩横的?我怕了你咋地?”陈卅不示弱,回身瞧瞧。由于他经常用枪比划吓人,那把“二十响”早不知被谁给没收并妥善保管了。“你要是不敢砍我,就是小妈养的!”找了半天,陈卅最后不情不愿地将一把笤帚也拍在桌上……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宋玉昆气得抓起水碗摔个粉碎。“你们这像什么样子?还像是军队的长官吗?咱们不是土匪啊!手下的兵可都在看着你们哪!就凭你们这副上蹿下跳的德性,谁敢把性命交付在你们手里?谁还敢跟着你们卖命?照这样下去,咱们辛辛苦苦创建的军队,留着它还有什么意义?我看散伙吧!大伙都散了吧!今天就散!”自从认识宋玉昆以来,陈卅和郑东贵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别说,老实人要是动了怒,那模样气势还真挺吓人。宋玉昆现在在陈、郑二人的眼里,和被热水烫过的狮子没什么两样。
  “宋……宋……宋……”郑东贵想解释几句,可是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他们哪里知道宋玉昆的苦楚,此时的他已经快被党性原则和天地良心折磨疯了。
  “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宋玉昆大声喊道。他一指郑东贵:“你也老大不小,难道办事儿就不能替别人想一想,就不能委婉点说?”
  “宋先生!您这是咋地了?你是说我吗?怎么……怎么……”郑东贵指着自己的鼻尖,心里很委屈。实质上他也的确委屈,这句话本来是宋玉昆要用来教训陈卅,可是他用错了对象。
  “老宋啊!老郑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吧?”陈卅好意提醒。不料宋玉昆听罢,反倒火气更大,他拍着桌子咆哮道:“你也给我闭嘴!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一打仗你就往后缩,一打仗你就扯后腿!也算是当过兵的人,可你自己说说看,这辈子到底打赢过几场仗?”陈卅愣住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宋玉昆竟然搞错了“教育对象”。不过,经过宋玉昆这么一搅和,两个人非但没有了脾气,反而还对视着“呵呵”笑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要不是陈卅按着桌面,宋玉昆已经把炕桌掀个底朝天。
  “老宋!宋参谋长!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陈卅小心谨慎地问道,可他哪里知道宋玉昆内心的痛苦。老宋眼泪汪汪瞧着陈大胆,恨不得上前给他几记耳光。三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宋玉昆痛苦地摇着头,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转了三圈。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然转身语重心长地劝道:“大胆啊!不是我说你,你没带兵打过仗,遇到今天这种大事,你就不能虚虚心,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吗?咱们现在是刚刚起步,那可是一点损失都能伤筋动骨啊?古往今来,哪位名将是靠头脑发热打胜仗的?哪个不是深思熟虑慎之又慎啊?”
  “宋先生,”陈卅皱皱眉,“我咋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反正我的话是说完了,听不听由你。唉!眼不见心不烦哪!”说罢,宋玉昆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宋先生这是咋地了?”郑东贵一口接一口吸着关东烟,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
  宋先生走了,陈卅半天没吭声,他默默地想着心事,反复琢磨着宋玉昆刚才说过的话……
  就在他愁眉不展,胡思乱想的时候,朱德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