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4-26 11:44      字数:4797
  俨恍眩揖驼娴囊辛恕!薄?br />
  “你是……?”我没有理会他自以为轻松的口气,他的身份比较重要。
  “啊,我是‘紫色创意’广告公司的艺术总监董森泽。我们告诉过张小姐要过来的。”
  我接过他的名片,董森泽,怪怪的名字,念起来也拗口。
  “噢,对,我们正在等你们。”
  “哦?”他的表情分明在说“你们是正在睡觉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管怎麽说,等人等到睡著,是有点不礼貌。
  “你好,我是曹非。”我伸手与他握了握,接著介绍旁边的逡语,“这是我的助理杜逡语。”
  这个董森泽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穿著也是很随意的衬衫配牛仔裤,虽然有点旧,但很素净。棱角分明的五官不帅但很男人。与他的头衔最挂!的应该是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带出了所谓艺术家的颓废感。
  然而董森泽与逡语握完手之後,便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时间之长足以让我燃烧起充分的危机意识。逡语也被看得莫名其妙,频频看向我传达他的疑虑。
  “呃,董先生……”
  “不知这位杜先生有没有从事过广告模特方面的工作呢?”不等我开口,他自己已先发声。
  逡语摇头。我忍不住插话:“董先生为什麽这麽问?”
  他微微笑:“因为刚才看到两位甜美的睡相,突然让我有了一个想法……”
  “董先生,”我的脸沈下来,“我承认刚才睡著了是我们的不对,不过……”
  他摆摆手打断我:“不不不,我没有责怪二位的意思。我也是被你们的睡相吸引,才没有出声的。”
  “董先生,这是您要的企划。”我刚要说话,忽然又进来一位小姐。看起来应该是他的秘书一类的。
  “啊,谢谢。麻烦再帮我拿一份过来。”他吩咐了一句,那位小姐又被差遣出去。他把企划案递给我,“曹先生不妨先看一看,这样我讲解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
  我拿过来信手翻了翻。这些不外乎就是广告的主题、目的、预期效果和基本剧情。只要把後一部分看看就好了,其它的不归我管。
  董森泽看到我的反应也不以为意,笑笑说:“本来我们有打算做成一个真人动画的效果,也就是让曹先生跟动画角色配戏,但是显然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选。”他卖关子地看著逡语,让我即时领悟。
  “逡语?!你是说──”我叫,有点意外。逡语也难以置信地看著他,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到地上。虽然早料到逡语这样的姿色会遭行内人士的觊觎,但是事情来得太过迅速和突然,依然让我措手不及。
  “是。”董森泽点点头,“我本以为没人能出演我心目中的天使,才不得不打算起用动画。但看到了杜先生,我想我终於找到了!加上刚才你们睡著时那种完美的和谐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他赞赏地又盯著逡语看,虽然知道没有其它的想法,但仍让我一阵不舒服。
  我直觉地要拒绝:“可是──”
  逡语是我的!我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这麽可爱,这麽漂亮,要红简直易如反掌,那可就~~~~糟糕透了!──这种话不能说……我迟疑地咬著下唇,盘算著找个什麽体面的理由……
  “我……想去。”
  我听到了他小小的声音。显然不是在回复董森泽,是在对我表明心意。
  “逡语……”我看著他,流露出不舍,好象他不是要跟我拍广告,而是要被送去修长城。
  “我想跟非一起拍广告。我们两个人的广告。”他凝视著我,声音又大了几分。
  他是认真的──我知道。我差点忘了,杜逡语是怎样一个自信和有主见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呆望著他,好一会,最後确定根本没有足够好的口才和理由来说服他。“好吧。拍我们两个人的广告。”我对他鼓励地笑。其实这个鼓励是给我自己的──我该相信他。
  14
  14。
  没想到逡语的度假计划竟是回家!当然也捎上了我……让我终於见识到了杜家是怎样的一个豪门贵地。
  我被安排在逡语的隔壁房间。原以为他会住三楼主人房,谁知他的房间也在二楼。後来才知道他在三楼的房间早就让给了古葭仪,在杜浚语近旁,方便照顾。这个笨蛋差点还想提议让我住他房间,还好话到嘴边时杜廷语在桌下给了他一脚,才没叫杜家老爷有机会迁怒到我头上。
  一直都没有听他及任何一个我见到的杜家人提到过杜家的当家,我还以为杜老爷早已撒手人寰(小说里惯常的设定嘛,也恰恰能解释为什麽杜大少和三少能如此自由放纵──可见是缺乏严父管教所致),谁知他老人家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全身上下又充满了权贵和威严,吓得我一时竟不知他是谁,以致於在称呼上慢了数拍。这更让他有理由加深了对我的成见──果然是个符合他想象的只有脸蛋的小白脸。之所以说“加深”,是因为他小儿子为我离家时,我的头上已经被他扣上了“以色事人”的帽子。
  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够申辩一下──就算事人我也向来只事女人,他儿子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这句话听起来好怪~~~~~),说起教子无方的话来,他一样也脱不了责任。当然这也只是私底下的想法,如果能有机会跟他说话的话我也不会扯出这种足以挑起争端的话题。因为除了我来的当天傻楞楞地打了那样一个招呼之後,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了一会,用样本一样的绅士态度回了个礼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对我说过一个字。
  除此之外,来到杜家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难以适应。杜夫人依然雍容大度,充满母亲的温暖,看到逡语回来已经是开心得不得了,就算还带上了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杜廷语、杜浚语兄弟也早与我相熟,完全没有问题。尤其是还有个天真烂漫的小表妹古葭仪,只要没有杜老爷的掺和,气氛完全可以称得上“和乐”。
  而实际上,认真说起来,杜老爷的反应才叫做“正常”吧!
  他的存在和眼光似乎在时时提醒我,我们的关系有多离经叛道多不寻常,我在这个家是多麽的突兀。但不知为什麽,他虽然极度不满,却是用隐忍的态度在压抑著他的不满,宁愿采取自动回避来眼不见为净,也从没开口对我们说过一句斥责的话,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况且他还不是无人理睬的在野党──这个家依然是他在当,全家上下对他是一致的敬畏。只要他在场,即使是杜廷语也不敢高声喧哗。
  他是这个家绝对的主宰!我来的第一天便明了了这个状况。
  幸运的是他通常都不会出现在我会出现的地方,我亦然。只除了晚饭时间。
  杜家有著大多数豪门世家保留的很多传统中最统一的一个──晚饭一定要全家都到场。这是条铁律,除非有不可抗之因素,否则无人能违抗。我在的这几天里,和杜老爷杜正邦会在这个时间碰头,但都不约而同地对对方视若无睹。杜家电影似的长长的餐桌,他坐主位,我偏安最不起眼的边塞。逡语则陪在我的身边。整个餐桌有序而沈闷,除了杜廷语时时会做一些工作汇报外,连杜夫人都很少主动开口。
  餐後杜老爷移驾书房办公,我们则快乐地享受没有他的轻松空气。
  杜家的很多规矩我都知道──没有人告诉过我,但我就是知道──豪门都是大同小异的。
  虽然我不了解所谓的“豪门”具体是指哪些和其间复杂的脉络关系,但却很清楚他们的内部活动方式。这实在很讽刺。所以我不会好奇地去到处探听不该知道的事情,去查看不被允许参观的秘所(不知道杜家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所在)……每个家庭都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尤其是杜氏豪门这样的。我恰就是个外人,只需谨遵一个外人的本分就好。
  当然如果有人主动提供消息则另当别论。
  古葭仪对我的到来远比我想象的更热烈欢迎,常常主动拉著我做知己的交谈,还把我东带西带四处参观。杜家的很多事情便在言语中透露,逡语也会在一旁插花,三个人嘻嘻哈哈也别有一番风景。
  虽然杜正邦依然手握实权,但杜廷语已在逐步接管杜氏旗下的各个企业,杜浚语则是政府某部重要的法律顾问,两个人平时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杜夫人都出乎我意料地担任著妇女联会的要职,难得著家。这家人一个忙似一个,古葭仪作为唯一的闲人被不得不冷落的景况可想而知。现在拉到我们两个陪她,简直是比捡到宝还要兴高采烈。
  来到杜家的第三天,逡语在我醒来前便被杜夫人带了出去,像只是逛逛街弥补他不在时的一些亲子之乐,於是我只好继续和古葭仪厮混(希望用这个词杜浚语不会找我麻烦)。
  我们坐在美纶美奂的花房中精巧别致的凉亭里闲聊。已经近年关,天气有点冷。在杜浚语的强烈要求下,古葭仪穿得像个粽子,胖嘟嘟地衬著她粉嫩透红的脸颊,十分可爱。
  对於这样一个需要时时有人陪在身边才能获得安全感的小女生,我倒十分乐意充当暂时的护花使者。不知为什麽,她真的满喜欢我,毫不吝啬地把我带进她的世界。
  亭子里放了两张躺椅,古葭仪躺在我旁边,一如既往地拉著我的手才能安心说话。
  “曹非哥哥,你把眼睛闭上。闭上了吗?”每次她的小手要慢慢攀上我的脸,我都宁愿低下头来就她。她摸到我的眼睛,确定我听从了她的要求,才接著说:“现在不要说话,听,只是听……听到了什麽没有?”
  “没有。”面对我这样毫无情趣可言的人,请原谅我的诚实。
  “怎麽会?”她没有生气,侧著头,耐心地引导我,“你仔细听嘛……两个花精在吵架呢。
  听到了吗?还有两个在说悄悄话……嘻。”
  她讲得这样认真,迫得我不得不真的相信并用心去听,可是,我只听得到风吹草动,其余的什麽都没有。
  当然没有。
  “听到了吗?”她轻轻摇著我,像是怕惊扰了那些花精的聚会。
  我看著她,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天真的又紧张的微笑,像是一边专注地等待我的反应,一边仍监听著花精们的动静。也许问题出在我的耳朵,我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没有。”
  “还是没有吗?”我的坦白让她有点失望了,垮下肩膀,又躺回椅子上去。
  “为什麽你们都听不到呢?”她撇撇嘴,嘟起来,“逡语哥哥就听得到。”
  “是吗?”会怜香惜玉说大话的难道就他一个?“那浚语呢?”
  “他呀,号称,听得到,可是我知道他是骗我开心的。”她特别认真地强调著“号称”,我不禁笑起来。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立刻骄傲地回答,“因为我问他他们都说了什麽,他根本回答不上来,要不就乱说一气。”
  “逡语知道?”我好奇起来,这小子对女孩子也很有一套嘛。
  她立即猛点头,快乐地答:“对啊对啊。而且他会翻译给我听哦。”
  “还要翻译?”越说越像真的似的。
  “当然啦。花精是花精,人是人,花精的语言人怎麽会一听就懂!”她自有一套理论支撑。
  可是她的认真使我非常泄气。虽然这两天的相处已尽知她的天真,但都没有今天的话题这麽离谱的。
  尽管这位大小姐是生活在重重保护之下,远离人群会有点单纯可爱尚可以理解,但如果已经十七岁了(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却还深信童话的存在,这麽天真烂漫得厉害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杜浚语难道打算一辈子就把她关在这个巨大的花房里让她过著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日子吗?
  “曹非哥哥,你不相信?”她的感觉总是这麽敏锐,是因为已经丧失了一种感官的缘故吗?我只得苦笑。
  “那你怎麽知道逡语说的就是对的?”
  “因为,花精是他先发现的啊。他还教我怎麽听懂他们的语言,真的就是他说的那样哦。”
  哦,杜逡语发现花精──杜逡语翻译花精语──杜逡语传授花精语……这麽简单的圈套连现在的小学生都不会掉进去,偏就网住了这个一脸聪明相的古葭仪。她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如果再顺著她的话说,她真的要被培养成一辈子做一个长不大的洋娃娃了。这样的情况会让我痛心──就像活生生把一个正常人养成一个白痴一样,尽管是出於保护的善意。
  但即使久久没有得到响应,她也没有再追著我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一直拉著我的手也安静地放回了胸前。也许是要专心听花精讲话,也许是累了要休息一下。
  我侧著头仔细观察著她的表情,确定她没有被我的态度影响到,便合眼也想小憩一下。
  这个花房用全玻璃钢建造,电脑全自动管理,常年保持18℃的恒温,还在各处装著送风出口,根据要求会有各种天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