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4-26 11:44      字数:4822
  然後我只能呆坐在餐桌前看著他井井有条地收拾好一切,摆上我已经熟悉了的精美菜式。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才注意到他是真的很喜欢做家务,这种绝妙的嗜好我想除了杜逡语不会有第二个17岁的富家公子会有。这个人还真是贵公子界的奇葩!
  每次看他忙来忙去,便仿佛可以看到他的身後站著一个闪耀著圣光的仙女,轻舞著手中的仙女棒,让一切都变得美好!
  就像现在这样!
  我靠在厨房的入口边上看著他专心致志地洗菜,做著一切必需的准备。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我也一个人过这麽久了,虽然不像他已经达到了大厨一样的级别,但寻常的一些事还是做得来的。
  “你想帮忙的话就把那边的鱼弄一弄。”他头也不回地吩咐。
  “哦。”我乖乖地去照办。
  瞥瞥他在旁边专注地跟龙虾搏斗,我一心想说点什麽,就像每个家庭在厨房都会有的一些很随意的闲聊。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这种“家”的感觉了吧。
  “逡语……”
  “嗯?”
  “其实我很奇怪,你……怎麽会喜欢上做家务的?”我轻笑。一个美少年不是应该有些更酷更炫的爱好吗?比如迷电动泡妞玩刺激什麽的……
  他停了一会,看了看我,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其实无所谓什麽喜不喜欢的,只是习惯罢了。”
  “嘎?”在杜家能培养出这种习惯来还真是没想到。
  “其实呀,我也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很久了的,没想到吧?”他顽皮地冲我皱皱鼻子,开始用轻快的语气回忆:“你知道吗?南太平洋上有个小岛,叫塔里岛,就是‘迷雾’的意思。我在那里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虽然家里人会常常去看我,但我基本上还是一个人在那里生活。有一些佣人留在那边照料,但岛很小,没有什麽可玩的,穷极无聊之下我就开始自己学著整理东西啊,做菜啊,做到最後也觉得满有成就感的,慢慢的就成这样了。”
  “原来这样。干吗要到那麽远的地方去?”这听起来好奇妙哦,我第一次接触到他的过去,像小说一样。
  “我从小就身体不太好嘛。医生说那里气候温度各方面都适合治疗,而且岛上一种特有的植物是药方中的主药,於是建议我干脆到那里养病咯。”
  “去了很久?”
  “是啊,大概十年左右呢。在见到你的前一个月才刚刚回来的。看,你多幸运!”他得意地冲我昂昂头,我不由得大笑出声。
  “是哦是哦,感谢老天给我这个机会!”我放下弄好的鱼,干脆靠在一边跟他聊。“你的病呢?好了吗?”
  “嗯。”他极肯定地重重点头,“否则我怎麽会回得来?”
  我仔细看著他没有半点犹疑之色的脸,心下终於暗暗放下那块刚刚因担心悬起的大石。不想问是什麽病,反正肯定是些怪怪的极少见到的病种,否则也不必这麽大费周章,好了就好。
  “那,你……都不需要上学的吗?”看他平时不是一般的闲。
  “嗯。不过请了家庭教师来教。”他嘴里说著,手上也没停住,“有个学校愿意这样接收我──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派老师拿相应程度的试题过来给我进行测试,通过了就升学。把这个洋葱切一切。”说著递过来一个葱。
  我接过来切:“哦,那你现在是高三生咯?”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哈?我吃惊得手一偏,差点被自己切到。
  “你干什麽?我大学毕业了用得著吃惊成这样吗?我看看──”他丢下勺子,赶紧过来拿起我的手,“还好,没切到。真是!吓死我了!”
  他白我一眼,拿走我的刀,把我转个方向往外推:“行了行了,这里不用你帮忙了,赶紧给我出去好好坐著就对了。”
  我被推出厨房,只好再靠在刚才的地方,看他帮我收拾残局。
  “逡语,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我们就像用瞬间移动行进的宇宙飞船,从开始一下就跃到了终点,过程中该有的种种都快得无法看清,只能回过头来慢慢补充完备。
  没有对对方袒露的过去,他的如是,我的亦然。
  “你又没有问。我以为你没兴趣知道。”这种闷闷的声音怎麽听起来越来越委屈似的?
  敢情这个人其实对我“不闻不问”的态度早就颇有微词?想想也对,我怎麽就这麽放心地过了这麽久呢!
  “你又不说,我怎麽知道你的日子过得这麽与众不同?”我慢慢从他背後靠过去,揽著他的腰。
  “走开啦!别妨碍我做事!”他拿著锅铲,只得微微地挣扎几下,我紧贴著他不放,他全然没有办法。
  “不要!我想多了解一点我最喜欢的逡语的事!”我耍赖地轻轻嚷著,呼在他耳边的气息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没有什麽了,後来不就是在这儿了吗?”他的呼吸开始不稳了。
  “当然还有很多。譬如你是学什麽专业的啊?譬如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啊?除了做家务平时在家里都干什麽?”我不敢再逗他,否则呆会儿吃亏的肯定是我。
  “嘻,”他低笑一声,开始把锅里的菜装盘,“你猜呢?”
  “我猜?”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开始认真地想,“我没有上过大学,所以猜不出在大学里到底学什麽才可以轻易地在17岁就毕业。不过,如果从你家的需要来看,你不是学商就是学政吧?”
  “呵呵,错!”他把东西都放好,往餐桌上端,我死粘著不放手,像条甩不掉的尾巴,“嘻,看你能坚持多久?”我好玩地搂得更紧,他无奈地放下菜,顺势靠在我身上,“其实,我学的是──环艺。”
  “啊?环艺?是什麽啊?”好一个天外来词,我居然开始对没有机会上大学有一点点自卑起来。
  “就是环境艺术。准确地说我的专业是园林规划设计。”他把手覆在我的上面。
  “嘎?”他他他……他学的是这种东东?就是摆设平时那种号称绿化环境的灌木植物?干吗这麽想不开要学这个啊?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吃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他半侧过脸笑著斜睨我。
  “是有点吃惊。”我吻吻他白嫩的脖子,学著他刚才的口气,“准确地说是很吃惊!”他被我逗得使劲笑,“那种东西──”我撇撇嘴,“其实我不太懂……所以,不知道该怎麽说。”
  “因为家里已经有一个从商一个从政,所以不需要我跳到里面掺和。而且,我喜欢绿色的植物,喜欢看它们各种的形态。”
  “听起来很……”我琢磨著恰当的词。
  “什麽?”他侧著头专注地听。
  “……美好!”我迟疑著说出一个自认比较中肯的。
  “呵呵,其实不清楚也没多大关系啦,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的。没关系没关系。”他连连说著,站直身,打算回到厨房去。
  他越表现得不在乎就越显出他心里的失望,虽然我是不了解“园林规划设计”这种东东,但很了解人的心理──他当然希望我和“很多人”是不一样的。可惜我不懂也无法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所以只好继续紧揽著他不放手:“那再给我讲讲你的罗曼史。”
  “什麽罗曼史?”他果然顿住了脚步。
  “女朋友啊什麽的。”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转过身,像是使劲憋住笑的样子直视我的眼睛:“你觉得一个在小岛上过日子的人有什麽机会能交到女朋友吗?”
  “少来,那里是人少,但不表示没人!不是还有学校吗?”这个人所有的动作都熟练得不得了,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会没有经验。
  “我很少出门,几乎不出。学校里的人只见过来考试的老师。大学完全靠网络教学来完成。”看来是真的咯?想不出他有什麽理由这样来骗我。
  “但是……”
  “什麽?”
  “你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
  “动作?”他偏著头疑惑地想了想,忽然领悟了,笑著,“像这样?这样?这样……”边说他的吻边落在我的耳根,我的颊,我的唇……
  他就像一团火,总能轻易地引燃我,带著我一起热烈地烧……
  “唔,唔,……逡、逡语,啊……”不知什麽时候我已经被他带到了床上,我不得不使出所有的意志力来推拒他。
  他压在我身上,终於抽空抬起头来,给我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总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所以两位哥哥很注意我的青春期教育哦,经常会把一些‘教学片’带来给我观摩。我的领悟力很强吧?”。
  不会吧?这都可以?!“还有男性的本能啊!” 他意犹未尽地抚著我的唇。
  看著如此得意的笑,我开始悲哀地意识到──说不定我真的是他的试验田呢!因为跟男人也是第一次,虽然觉得刚开始他的动作里总有些试探的意味满奇怪的,但一想他也许也是第一次就没有太在意,谁知道……居然真的是“第一次”!
  “不高兴了?”他敏锐地觉察出我的沮丧。
  “不是。今天值得吃惊的事实在是有点多……”我苦笑。想我曹非好歹也在黑巷混了这麽久,最後居然落到如此结局,实在叫人感叹!
  “别担心,我不说你也没发觉的话就说明我的表现还不错。”他的笑显得极暧昧。
  “算了,反正木已成舟……”我颇自暴自弃地想著,任由自己淹没在他温柔的风暴里……
  激情过後,逡语蜷在我的怀里微微地喘息,娇豔美丽得一如沾满雨露的玫瑰。
  “啊,”他想起什麽的低叫一声,翻过身来趴在我身上,“非,我们都忘了。”
  “什麽?”我发现我说话的方式很容易被他影响。
  “我们的大餐还放在……”
  “刚才不是吃了吗?”我笑,懒懒地吻他。
  “对哦!那麽……”他诡异地笑开了,眼睛又开始闪亮。“我要再吃一次咯!”
  ……
  因为有你,每一天都变得快乐又短暂!
  我渴望能把幸福延长──
  哪怕这世上没有真的永恒!
  11
  我还是跟昆信签了一年约。签约的当天看到了孟朝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代表昆信签字的也是他!
  他是昆信的太子爷啊!──锺益华无法置信地看著我,对我“相处”了这麽“久”却不知道这就差没有登报昭告天下的事表现出他毫不掩饰的讶异!
  原来大家“又”都以为我“该”知道!原来如此!
  这项决定并不是孟朝晖一个人说了算的,也是要经过昆信高层商议决定的。
  孟朝晖不就是高层吗?原来如此!
  其实就算他真的登了报,我也未必真的会知道──我很少看报,也不关心所谓的名流上层的动态。那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
  不过算了,他一向的表现也符合一个谦谦君子,反正我们之间只有工作,我只管做好自己的。而且既然受到了我的拒绝,他就应该不会有什麽过激的行动吧?
  也许的确如此。
  孟朝晖待我一如常态,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才流露出那种热烈的……逡语是怎麽说的来著?执著?是的!执著!执著的眼神,仍会让我有想逃的冲动!
  与杜逡语现於外的强势不同,孟朝晖沈稳而内敛,表面温文尔雅,内里却如逡语一般是强盗本质,而且,只怕还更胜一筹呢。这种人,我向来能躲就躲。我不是跟人斗智斗力的料。
  也许是昆信第一次任用形象代表,在宣传方面他们做足了工作。不仅有签约式记者会,之後还有盛大的宣传酒会。
  我从没来过这种大场面,只觉得一时间满场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美豔的淑女与高贵的绅士浅笑低酌,满目琳琅晃得我头昏脑涨,顾不得不时拥过来的记者,瞅了个空挡赶紧闪到饭店的花园里。
  其实就算是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月朗星稀下映出树底花旁人影幢幢,不时传出的几声轻言浅笑,端的是不比屋里清净多少。不过,倒不是都在倾心谈情,更多的是一些机密的商务会谈。利用每一个见面的机会促进生意的发展,商人们的“孜孜以求”竟让我看到都觉得累;
  难怪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穷光蛋一个。
  於是站到一个看起来比较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隔著花坛专心看音乐喷泉的灯光闪烁。这棵灌木背面正向著宴会厅侧门,因为恰好在喷泉边的路灯照耀下,所以密谈的人们依然小心地避开了这一块。我正为自己找到个佳所暗自得意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背光树底传来说话声。
  我不由皱起眉,还以为这里是人人走避之地……唉,算了,我也没兴趣玩偷听的游戏。刚抬腿,忽然觉得好象满有趣的──
  “……我要你今天说清楚,要我还是要他!”一个男孩的声音,急急切切的。
  感情纠纷吗?
  “杰,拜托,你当这是小孩子的选择题啊?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也成熟点?呵,我都已经不介意你了,难道你还要挑剔我不成?”一个娇柔的女声,慢条斯理的。
  哦,看来是道碰到麻烦的三角习题咯!但问题是,这样的争吵不是一般发生在同性之间吗?
  “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