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7 10:42      字数:4790
  尖头高兴地吱吱两声。
  一家子总算再次团聚,一夜无话,各自安睡。
  第二天早上炎颛注意到箫和不再像昨晚那麽阴郁,只是看他的眼光多了几分险恶和狠毒,而看玫瑰的眼光则多了几分阴谋算计。只是每当玫瑰看向他时,那份阴谋算计就变成了和蔼可亲。
  点点头,果然是欲求不满。很高兴箫和恢复正常,炎颛跳上箫和的肩膀,嘉奖似的舔了舔他的耳朵。
  ……箫和表现得非常淡定。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收拾好那只背包,把尖头和玫瑰放进背包中,然後又若无其事地结帐离开了这家招待所。就连炎颛跳进他怀里,他也没有拒绝。
  结果一出大门就看到了昨晚那位半夜爬窗的半兽人。
  「早。」邱方主动打招呼。
  「早。」箫和有点没精神。眼睛仔细看还有点微微红肿。
  「没睡好?」
  「嗯?没有啊,我睡得很好。你昨晚住哪儿了?」
  「就在这家招待所,他们柜台服务人员换了一个人。」
  「哦,那就好。」箫和对邱方敷衍地笑笑,想要快点离开。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把钻石分一半给这人。
  「那个……」
  「什麽事?」
  邱方注意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他们身边後,靠近箫和道:「我想问问你半兽人的事情。」
  箫和皱眉,「抱歉,我对此不清楚。」
  「你的情人很厉害。」请不要把我当傻瓜看。邱方直视箫和的眼睛。
  「他少林出来的。」
  「……我好像没看到他。」
  「他去吃早饭了。」
  「是吗?」邱方在心中冷笑,他从早上四点就守在箫和房门外,一直没看到有任何人进出,在听到里面传来响动後,他就在这儿等到现在。吃早饭,那人还能隐形不成?
  「你要没什麽事,请把路让开。」
  邱方没有多言,转身让开了道路。
  「尖头。」箫和拉开背包拉鍊。
  尖头从背包中窜出,嗖嗖几下爬上箫和的肩膀。注意到箫和怀里的那位在打盹,便安心的在箫和肩膀上蹲下。
  「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不对。是你就叫一声,不是你就叫两声,听懂了吗?」
  「吱。」
  很好,箫和的心情好了一些。总算还有只听话能用的。
  箫和把尖头从肩膀上拿起来,放在手心中,「对了,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打算什麽时候交?」
  「吱?」
  「我知道你身为一只老鼠想在人间赚钱比较难。但家无规矩不成方圆,当时说好的,我收养你们,你们每月上交生活费。这也是为你们好,从小锻鍊,将来离开我们,你们也能独立在人间生存。」
  尖头愣住,它早就忘了这码子事。
  「不过我也知道让你在外面打工赚取生活费可能难了点。这样吧,我们折衷一下,你看你就帮我做一些简单的事来抵生活费怎麽样?我保证这些事都是你力所能及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这个家庭更和谐更完美。
  「其实让你帮忙也只是一个名目而已。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只有担当、而且有强烈自尊心的高贵的鼠类。这样的你肯定不愿意在家里白吃白喝,做一只懒惰颓废靠人养的米虫,对吗?」
  尖头很激动地点点头。正准备回答,那边自尊心异常高傲的玫瑰已经在包里开口:「尖头,答应他。我们才不要白吃白喝他的。」
  「好!有志气!」箫和赞扬。
  见玫瑰都答应了,尖头更加不会反驳。相反它还觉得箫和这人比它想像的要宽容善良得多。你看,玫瑰做出那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竟然也就这麽算了,不但没有惩罚玫瑰,还安慰了它。
  现在听他这麽体谅它们,就算箫和不让它交生活费,让它做事它还是会去做的。
  「尖头,看到门口那个人没有?跟上去,看那小子打算干什麽。注意一下他有没有和别人接触。快去!」
  吱吱,得令。尖头得到命令,跳到地上很快就消失在街角阴影中。
  箫和怀中的小小炎张开眼睛扒著箫和的手臂伸了个懒腰,随即从箫和怀里爬出,三两下爬到箫和肩头,用尾巴掸掸刚才尖头蹲的位置,往那儿一窝不动了。这是他的宝座!
  偏头看看这个人类,很想把所有形容老鼠的贬义词都用在这人身上。他第一次觉得老鼠原来竟是这麽善良可欺。
  箫和自然不知道小小炎现在在想什麽,现在在他眼里,蹲在他肩上的小家伙就是只修炼成精的妖怪,也不再担心他会不会掉下来的问题。当即决定找家卖早点的,吃完早餐就坐车去火车站。
  他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回故乡N市。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晚,现在不妨让这妖孽先嚣张著。
  这个小镇不大,人也不多,一大早路上看不到什麽人。箫和顺著从招待所打听来的路线,正走过一条街的拐角,後脑勺突然一阵剧痛,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抬手摸上自己的後脑勺就昏了过去。
  蹲在箫和肩头的小小炎愤怒自己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挡打过来的暗棍,就这麽让棍子敲上了箫和的後脑勺。一怒之下,也不管自己力量还没有恢复,对著暗算箫和的人就扑了过去。
  玫瑰待在包里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是谨遵叮嘱,乖乖待在包里一动不动。
  邱方看那只猫仔样的小家伙向他扑来,下意识地挥棍就打。
  小小炎闪过对方棍棒,爪子一挥,在邱方胸膛上划出三道口子。一阵飞絮飘起,邱方只感到胸前一阵火辣辣的疼,迅速里面的衣服就见了红。
  「你这只小畜牲也敢伤我!」
  邱方火了,这人本来就是个混混,也没什麽不能欺凌弱小的概念。被只猫仔欺负了,当然要讨回来。而且自从他产生变异以後,他就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力量存在。
  就拿这眼前看起来十分软弱幼小的猫仔来说,他相信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仔。哪有小猫仔能临空转身、还带挥爪伤人的?这可是冬天,他穿的衣服并不薄。那双爪子得多利才能划开他的衣服进而伤了他?
  就在邱方不顾新旧伤势,准备全力以赴对付这只猫仔时,小小炎身体忽然一抖,跃起的四肢就像被抽了筋一样变得绵软,没有力量支持的身体从空中跌趴在地,接著无论他怎麽努力都无法再撑起四肢。
  该死的!力量透支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刚恢复一点又消耗至尽。
  小小炎持著最後一丝力量爬到箫和头边,抬头恶狠狠地盯住满脸疑惑的邱方。你要是敢伤害他,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邱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靠近昏倒在地的箫和。那只猫怎麽了?怎麽突然变得软绵绵的样子。这是诱他上钩的计策,还是……?
  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路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正准备报警。
  邱方用棍子一下把力尽的小小炎挑出老远,随即快速在箫和身上搜索起来。
  昨晚上他半夜溜进他们的房间想找到钻石,却被发现,担心会碰上那个厉害的家伙,只好退出。
  守了一夜,确定那人不在,这成了他最好的机会。
  邱方已经想好,如果钻石在这人身上也就罢了,如果没有就扣留这个人,让那个厉害的家伙帮他把钻石找回来。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最快的赚钱办法。别人能利用他,他自然也能利用别人。
  箫和阴沟里翻船,千防万防没想到这小子会这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棍子敲人脑袋。主要也是他识人不清,不知道邱方底细,昨天看那小子那麽容易打发,自然把他看得轻了。如果知道邱方混混出身,还在牢里待过,他也不会这麽大意。
  不过现在说什麽都迟了。
  负责监视邱方的尖头躲在暗处,看邱方离开立刻跟了上去。
  刚才看他突然持棍伤害箫和,它已经来不及警告。打架它更帮不上忙,只能躲在暗处。看邱方从箫和身上搜出东西带走,当即决定继续跟上此人。它想在箫和面前立功,而它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紧这人,然後找机会告知那两位这人的下落。
  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背上背著一个大大的背包,他的头边还蹲著一只小小的猫仔。
  这是一间十六人的大病房。
  箫和呻吟著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身边坐了位民警。
  箫和闭上眼,在心中哀叹:我现在怎麽跟警察这麽有缘分?随即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没有了。那支看起来很酷的手枪已经消失。再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果然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了。
  枪是谁拿走的?偷袭他的人,还是警察?
  如果是警察……箫和的脸变得更加苍白。非法持枪在国内要判几年?
  「你醒了?身上有没有不适的地方?我叫医生来,你等会儿。」这名三十多岁的民警人看来很温柔,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和气气的。
  箫和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後脑勺那儿阵阵作疼,睁眼的时候还会有点晕。
  医生来了,用小手电筒照了照箫和的眼睛,问了箫和几个问题。
  「贵姓?」
  偏头想想,摇头。
  医生惊,连忙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麽事吗?」
  迷茫,摇头。
  「你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满脸迷茫。
  民警同志看向医生。
  医生看著箫和皱起眉头。
  「他怎麽样?」和气的民警问。
  医生眼中有忧虑,「有可能是暂时性失忆症,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得给他做个CT︵注:电脑断层扫描︶看看。」
  两人一起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箫和。
  看这名民警的态度好像并没有把他当犯罪者看待?箫和对他们傻笑了笑。
  警察们不可能帮他付医药费,等会儿急救的费用他还得自己出。要做CT等进一步检查治疗自然需要他自己掏钱,而今他却失忆了,也难怪民警同志和医生一起用为难的眼光看向他。
  可不装失忆又不行。这个手法虽然老套点,但有用啊!一不用回答太多问题;二也可以解决他的行踪问题,尤其是那场爆炸。只有警察在,说明刑警们还没查到那场爆炸跟他有关。他得在事情牵连到他之前想法离开这里。
  对了,小炎呢?
  小炎现在正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凡是走过路过的警察看到它都会停一下脚步,女警们直说可爱。还有人表示如果它没主人的话,就要领养它。
  炎颛一概不理,埋著脑袋呼呼大睡。如果谁能给他一些吃的就更好了,他也能恢复得更快点。和箫和待在一起这麽久,他已经明白警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相信。见箫和被警察带走,他们又不让他跟,他没怎麽挣扎就乖乖让他们带了回来。
  而在炎颛没有注意到的後方,正有一名腹如孕妇的中年胖民警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著他,一边比对信箱里一张模拟画像,那张手绘图也许不是多精致,却把画中动物的神韵和特徵全部画出。过了一会儿,该民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数位相机向炎颛所在的笼子走来。
  再看箫和这边。
  「我姓周,周放。你还记得自己叫什麽吗?」
  箫和摇头。脸上带著迷惑和紧张。
  周放拿著笔记本笑得更温柔,语气放得更加和缓,「那你还记得什麽?什麽都可以,哪怕只是一个片段也行。不要急,也许这只是暂时性的。」
  「民警同志,我……」
  「叫我周放就可以。你想喝水吗?」说著,周放起身给箫和倒了一杯温水,又为了方便箫和喝水,扶著他把枕头放高了一些。
  「谢谢。」箫和由衷地道了声谢。这大概是他遇到过的最温柔可亲的一名警察。尤其这警察长得还挺帅。
  「我的猫……」
  「嗯?」
  「我记得我有一只猫。」箫和小心地开口道。
  周放精神一振,能记得什麽就是好事。
  「哦,你说那只猫啊。放心,它很好,现在就在警察局。说起来你那只猫也挺有意思的,当时死活要跟著一起上救护车,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它从你身上抱下来。除了这只猫,你还记得什麽?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是来旅游的吗?」
  箫和迷茫加惶恐。
  奇怪的人,竟然只记得一只猫,却记不得任何一个人。
  周放这人同情心重,想著想著就想到这人也许就是那种无父母无兄弟又遭情伤只能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