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1-02-17 10:36      字数:5183
  ,这才掩上房门,飞身向着南城大戏台的方向奔去。
  寒风凛冽,已经废弃的南城大戏台下,却熙熙攘攘地挤了不少人。
  这些人,即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有衣衫破旧的小混混……
  总之,都是些穷得叮当当,又没有正常生计的家伙。
  一个生得膀大腰围,套着一件露着棉絮的破棉袄的林牛吸了吸鼻子,凑到一个认识的小痞子身边,“小七,你也来了?!”
  “是啊!”被称为小七的小瘦子在寒风缩起脖子,“没想到这么多人,话说,你有什么消息没有,真有人会给咱们发钱,不会是咱们被人骗了吧?!”
  破棉袄揉揉冻得酸疼的鼻子,“奶、奶的,要是假的,下次遇到那小子,我非好好地揍他一顿!”
  ……
  呼!
  半空中,一只偌大的木盒就从破戏台上砸下来,重重地落在破戏台的台板上,震起一片土尘。
  木盒落在台板上,盒盖立刻弹开,里面装得满满的铜板顿时哗啦啦地滚落在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听到那声音,戏台下所有的人俱是移过目光,看着戏台上那些在破席上透下来的月光中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铜钱,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乖乖!”林牛抬手揉揉眼睛,“真的是钱啊,真的有人发钱!”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条纤瘦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从戏台顶端飞掠下来,落在钱盒之侧。
  一身黑色颈装,脸上戴着狰狞的鬼脸面具,看不到半点面容,就连眼睛的位置也安装了深色水晶石磨成的镜子,连眼睛都看不真切。
  这个人,当然就是莫离。
  看到如此出场的莫离,在场的众人俱是屏住呼吸。
  这些家伙不过就是些市井混混、小偷或者乞丐,何曾见过什么真正的高手,莫离的利落身手已经足够让他们惊讶。
  弯身从木盒里抓起一把铜钱,在掌心里掂着,莫离缓缓环视一眼戏台下的众人。
  “想要吗?!”
  “想!”林牛大声嚷道。
  他这一带头,所有人都跟着嚷嚷起来。
  “想要,想要!”
  钱,谁不想要啊?!
  更何况,来这里的都是些穷得叮当响,最缺钱的家伙!
  莫离竖起右手。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想要的,可以上台来拿,不过每人只能拿一个!”
  “一个铜钱够干什么的,还不够小爷买碗面吃呢!”一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痞子不满地嘟囔道。
  第1卷 49。血洗天水街!(4)
  “在我面前,你也敢称爷?!”
  莫离眼中闪过寒色,两指捏住一个铜钱,将玄力注入其中,铜钱上立刻裹上一层黄光,随着她两指轻弹,那枚铜钱就化成一道光影,割过寒冷的冬夜空气,噗得一声,镶入那个小痞子咽喉。
  暗器击人,最重要的就是尽量让武器不被对方发现。
  可是这一次,莫离志在杀鸡儆猴,故意张扬,故此才要在铜钱上注入玄力。
  小痞子闷哼一声,人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站在他周围的众人惊呼一声四下散开。
  “还有谁不服吗?!”莫离淡淡问。
  谁敢不服?!
  稍有点见识的也知道,那铜钱上可是玄力,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自信能够逃过对方的杀招。
  没有一人敢出声,甚至个个都屏起呼吸,生怕出声大气,惹毛这个小愠神又出杀手。
  都是在街上混的角色,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拳头硬的就是老大!
  “想要钱的,就给我跪下!”莫离高声喝道。
  一声话来,立刻就有人跪在地上,然后是一片,很快,戏台下便无一人站立。
  “很好!”莫离满意地扬起唇角,“现在,所有人站起来排好队,想要从此吃香得喝辣的,想要像我一阵随意挥霍,就上来拿一个铜板,告诉我你的名字,拿了这个铜板,你就是我的人,从明天起,每月每人最少十两银子,胆小怕死的,现在滚还来及!”
  十两银子代表着什么?!
  吃素面能吃五百碗,足够普通人家三个月的开销,或者在万花楼里喝一顿花酒搂着一直想睡的牡丹或者红杏温存一宿……
  总之,对于戏台下的这些手里从来没有超过五两整银的家伙来说,绝对有着非常的吸引力。
  为了一个馒头都能打得头破血流,为了十两银子拼拼命就算什么?
  与其饿死,倒不如拼上一把!
  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人自觉地排成一队依次上台,报上自己的名字,从盒子里拿一个铜板,虽然盒子里铜板多得数不过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多拿一个。
  “狗剩!”
  “张二!”
  ……
  “林牛!”林牛粗气粗气地报出名字,从盒子里拿过一个铜板。
  注意到他腰上那只吊绳都接了数截的二星武者铜牌,莫离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很快,所有人都从莫离那里领了一个铜板,重新到台下,排着队站好。
  莫离暗暗早已经统记,这些人足有五百六十多个,数量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上一些。
  看着戏台下的这些闲民,莫离在心中对如今的大明国统治者不免暗暗鄙夷一番。
  京城中随意一划拉就有这么多吃不饱的闲民,这所谓的大明盛世看来也不过如此?!
  半空中衣袂飘响,莫离侧眸看去,认出是莫子潇,已经划到指间的银针这才收起。
  落在戏台上,莫子潇看一眼戏台下的众人,弯身闪到莫离耳边,“‘肥猪’的兄弟‘秃子’带着帮中子弟到城南金虎帮的地盘去了!”
  “很好!”莫离向台下的众人扬扬下巴,“明天过后,天水街就要易主了!”
  第1卷 50。血洗天水街?!(5)
  “就凭他们?!”许子潇低低开口,声音中明显有几分怀疑。
  “许大哥,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抢一个馒头都会拼命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家伙,只要一个铜板,你就可以让他们为你拼命!”莫离轻吸口气,重新扬起声音,“现在,把武器发给他们!”
  许子潇不敢怠慢,从隐蔽处翻出之前藏好的木箱打开,木箱内的各种长刀短刀斧子等物立刻就暴露于众人眼前。
  “林牛,去帮着发武器!”莫离一声令下,林牛立刻就惊喜地从队列中冲出来,跑到许子潇身侧,帮着他将武器发到每个人手里。
  谁甘愿享受穷苦,谁不想锦衣玉食?!
  五百多人,每个人身上多了一枚铜板,手中多了一件武器,心中被莫离埋下了想要吃香喝辣的野心。
  “现在,跟我来!”
  飞身越过众人,落在戏台出口,莫离大步向前。
  身后,许子潇与林牛左右相护,再向后,则是五百个手握武器的亡命之徒。
  从进入帝都,了解情况,再到确定目标,准备今晚之事,莫离也是费了一番心机,做好周密的准备。
  之前从雪谷中那些教徒骑兵身上收集来的钱财和银两,除了为许子文疗伤,租房和平日开销,不过也就是购买这些武器,装满丢在戏台上的那个木盒。
  现在的她,身上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也不足十两。
  不过,她有足够的自信,今晚之后,她将要赚到她的第一桶金,而且是很大的一桶。
  五百多人,浩浩荡荡来到天水街。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就算是以繁华著称的天水街亦已经冷清不少,街上来往的赌客嫖客不过寥寥,看到这些浩浩荡荡提着刀走过来家伙们,街上的行人立刻闻风而逃。
  转眼,天水街四街皆空。
  在东街的梅香戏楼面前停下,莫离眼中平静地没有半点情绪。
  早有斧头帮的兄弟奔上戏楼,在楼里留守的肥猪的三弟李力立刻就带着留守的帮中子弟冲出来,看到站在五百人之前,身后许子潇与林牛护法的莫离,他也不由倒吸一口寒气。
  南城一向就是他们斧头帮与金虎帮两虎相争,这个头戴鬼面的是什么角色?!
  抬起手中巨斧指向莫离,他寒声开口,“你们……?!”
  后面的话,他跟本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柄被寒风吹得冰冷的匕首,毫不客气地割断了他的咽喉。
  莫离上前一步,躲过李力脖子里喷出来的鲜血,顺手抓住站在李力身后一个斧头帮中的小头目,从齿间挤出一个冰冷的字。
  “杀!”
  “杀死这些狗娘养的!”
  林牛带头提着刀,从莫离身边冲过去,许子潇也随着他冲过去。
  站在李力身后,惊得目瞪口呆的两个斧头帮子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林牛和许子潇一人一个砍掉脑袋。
  二人身后,五百多凶徒如流水一般,从莫离身侧冲进戏楼。
  一把将手中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头目推开,莫离仰脸看着混成一团的梅香戏楼大厅。
  “去,通知秃子,就说,莫家小爷来抢地盘了!”
  ps:24日更新完毕。
  第1卷 51。血洗天水街!(6)
  牛角街。
  金虎帮大本营。
  斧头帮的二当家“秃子”怒气凶凶地将手中捏着的铜环丢在地上。
  当!
  一声脆响,铜环砸在青色院砖上,在地上连转了数圈方斜斜倒下安静下来。
  灯光下,那只铜环闪烁着幽幽铜色光芒。
  看着那枚铜环,台阶上的金虎帮帮主赵金虎也不禁眉头挑起。
  武器当然是一名武者最熟悉的东西,地上的铜环无比眼熟,眼熟到赵金虎几乎要确定那就是他刀上的铜环。
  只是,这铜环怎么会在秃子手里?!
  对方带着这样的证据找上门来,便是赵金虎认出那是自己刀上的物件,当然也不会承认。
  “一个铜环,怎么能证明就是我干的!”从地面上的铜环上收回目光,赵金虎目光审视地看向秃子的脸,“秃子兄弟,此事关系重大,你可要小心是有人故意要挑起事端!”
  “哼!”秃子鄙夷地冷哼出声,“赵帮主何不拿出你的九环刀来,让我们看看?!”
  “是啊,有种把刀拿出来!”
  在他身下,斧头帮的帮众立刻附和。
  金虎帮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你们想看就看,你们当我家帮主是什么人?!”
  都是些出来混的角色,嘴上自然不会干净,很快就转为双方叫骂。
  两方叫骂得难解难分之时,一只大黑狗嘴里叨着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后院跑出来,看出前院中这么多的人,黑狗呜咽一声,一把甩掉嘴里的东西,掉头便跑。
  叨在它嘴里的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两方人马中间,赫然是一个人头,肥大的脸,因为吃惊瞪得溜圆的小眼睛,乱糟糟的发。
  立刻,就有人眼尖地认出那是“肥猪”的人头。
  “二当家的快看,那是大当家的人头!”
  “赵金虎,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秃子大骂一声,探手从身上拔出长剑,“弟兄们,给大哥报仇,给我杀了这些卑鄙小人!”
  斧头帮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现在看到自家帮主的人头被狗叨出来,顿时气血上涌,冲动之下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各自拔出武器随在秃子身后就冲上前去,与金虎帮的弟兄们站成一团。
  赵金虎虽然知道事有蹊跷,可是这种情况,就算是全身是嘴又如何能说得清楚,飞身上前,迎住秃子的长剑。
  除了几个小头目,大多帮中子弟不过就是些街头混混,打架哪有什么章法,靠得不过就是一股子血气,很快院中便有血腥味弥漫。
  两方人马本就势均力敌,自然都是难免死伤。
  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院门外一人已经满头是汗地冲进来,慌慌张张地穿过混战的人群来到秃子身边不远。
  “二当家,快别……别打了,出……出事了!”
  秃子挥剑格住赵金虎的刀,大声喝问,“出了什么事?!”
  “天水街,天水街……有人抢地盘!”那人气喘吁吁地答道。
  “什么?!”秃子大惊,手上剑招就有些缓滞,赵金虎长刀落下,正砍在他的胳膊上。
  赵金虎听说天水街出事,也是心中诧异,当下收刀回势,看向来报信的那人,“是谁?!”
  第1卷 52。血洗天水街!(7)
  “领头的是个少年人,戴着鬼脸面具,说是姓莫!”报信的人道。
  “别打了!”赵金虎大声喝住混战的两帮人马,手握长刀警惕地看着秃子,“秃子,依我看,你还是先回天水街看看吧,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得再说一句,你家大哥不是我杀的!”
  “呸!”秃子本在气头上,又哪会信他,捂着臂上伤口向地上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