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4-17 19:15      字数:4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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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一道抄手游廊,前面来到了一个前厅。正中摆着两张太师椅,左右两边各有两张。佣人请钟艾在左边的首座上落座,马上有人端了盖碗茶和话梅等小食上来,佣人请钟艾在此稍作,他们进去通传一声。
  这一连串的讲究让钟艾忍不住偷偷咋舌,这都什么遗老遗少啊,敢情周老还活在晚清?
  等了足足一刻钟。那位老先生终于出来了,手里拄着根黄花梨木龙头拐杖,手上戴一串金丝老蜜蜡,脚上蹬着黑布衲鞋,身上穿着茛绸的褂子。钟艾暗道一声“好大的款”。从座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周老,久仰了。晚生叫钟艾,家师让我来拜会您。晚生初次登门,不懂礼数,还请周老您多包涵。”
  钟艾顺着周老的风格,弄得跟演古装剧似的,自己心里暗暗好笑。可那位周老看上去十分受用,赞赏地说:“盛怀石的学生就是不同凡响,请坐,看茶。”
  话音刚落,又跟进来一串佣人,给周老上了新泡的热茶。还把钟艾的茶也给换了、小食撤走了。
  钟艾有点头大,再演下去有点累。她和周老相互客套吹捧了几句,便直奔主题问道:“听家师说,周老您想给我们博物馆捐一件宝贝,不知晚生有无眼福可以瞻仰瞻仰?”
  周老闲闲地刮着盖盅。淡淡地说:“小钟啊,你的老师盛怀石是我们国内历史学的泰斗,年轻的时候我最爱跟他论文论史。今天你来了,我自然也要考考你。考过了,你可以从我这里把东西拿走;考不过,就请回去叫你老师亲自来。”
  钟艾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这么难应付,想来大概是嫌她分量不够,觉得馆长不够重视他吧。她赔笑道:“晚生才疏学浅,恐怕是经不起真金火炼。不过既然周老您有雅兴,晚生就翻空书袋,博周老一乐吧。”
  周老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唔。我要捐的这样东西有个典故。如果你能说得出来,我就叫你拿走。听好了,我的问题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心?”
  钟艾愣了愣,暗道这个问题实在是奇怪。关于“无心”的典故有许多,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哪一件。钟艾一边思索,眼睛一边在厅内乱扫,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博古架一个小小的青铜鼎上。
  钟艾似有所悟,站起身来假装踱步思考,慢慢地走进了博古架,留心观察架上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架上的东西件件都是商周时期的青铜件,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看来这位老人家喜欢收集商周时期的东西,难道这个典故也于商周有关?钟艾略一思索,笑道:“要说世上第一个无心之人,恐怕要说是比干。”于是便讲了比干剖心的典故——
  商末乱世,纣王听信妲己的谗言,误信比干的七窍玲珑心能治妲己的心病,竟然令人将这位忠相的心剖了出来。比干是个神人,他被剖心之后竟然没有立刻死,而是自己站起来走了出去。走到城门外,比干听到一个老婆婆正在叫卖“空心菜”,他便问那老婆婆:“菜没有心怎么能活呢?人如果没有心会怎么样?”老婆婆说:“菜没有心可以活,人没有心就会死!”比干听了以后,立即倒地而亡。
  钟艾讲完了典故,笑着问周老:“周老,您觉得这个典故怎么样?”
  周老点点头,又问:“那为什么比干会死呢?”
  钟艾怔了怔,这种神话故事怎么说得出缘由?只好信口胡说:“无心的人最怕别人说他没有心,被人拆穿了就装不下去,所以死了。”
  “这么说,比干是给臊死的?”周老瞪大了眼睛问。
  钟艾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大概是吧。”
  周老顿了顿,站起身来说:“不知所谓!送客!”说罢便拂袖而去。
  钟艾愣愣地站在厅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他怎么这么生气。别无办法,只好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回到博物馆,钟艾把下午的奇遇跟馆长复述了一遍,想听听馆长对于那个问题的意见,老馆长却摆摆手说:“啊,小钟,自己的结要自己解,你自己回去再想想吧!”
  钟艾闷头走出馆长办公室,越想越觉得蹊跷。这两位老人家是不是活的日子太长了,吃饱了撑的不知打什么哑谜。
  …………
  钟艾料想,她在周老那里初试失败,周老一定会再找她的。果不其然,刚过了两天,周老的助理又打电话来说,下午请钟艾再过府一叙。
  这次钟艾是有备而来。她这两天上网查了许多关于周老的资料,发现他似乎对佛教颇多钻研。实际上从他当天的穿着上也能看出端倪,那串金丝老蜜蜡佛珠,还有那对衲鞋,都说明他信佛。当时自己是想歪了,眼睛乱找,就是没从他身上找答案。
  再次来到那座闹中取静的老宅子,进入前厅,钟艾像上次坐了一会,却没有等来周老。他派了个管家出来说自己身体抱恙,不便见客,问题还是上次的问题,如果钟艾能回答出来,就让她把东西带走。
  钟艾早有准备,信口说道:“佛说一切法,为渡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所以说,世上只有佛无心,无心才是无上正等正觉。”
  管家进去通报,隔了一会儿又走出来对钟艾说:“老爷说,请您回去想明白了再来。”
  钟艾彻底呆了,这老人家到底是在玩什么?让她这么一趟趟地白跑,敢情以为打的不要钱?
  气鼓鼓地回到博物馆,钟艾找到老馆长,把下午的遭遇说了一遍。老馆长笑着说:“消消气、消消气,就这么点小事,看把你给急的。”
  钟艾说:“老师,周老恐怕是嫌我分量不够,我去多少次都是没用的,下次还是您老亲自出马好不好?我给您老开车。”
  老馆长笑着说:“你啊,想得太复杂了。他就是个老不死的,儿女也不理他,变着法的想找年轻人陪他说说话。下次你去的时候,别跟他说什么佛法典故,就说故事,说得越逼真、越动听,他就越高兴。他一高兴,就会把宝贝拿出来了。”
  钟艾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您老诓我的吧?”
  老馆长一掌拍在钟艾肩上,差点把她拍到地上:“没诓你!真的!你当老头子都喜欢骗小孩呢吧!下次去就这样,最好现身说法,啊,他一定感动得哗哗的,把宝贝都捐出来!”
  钟艾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第180章 物归原主
  求打赏
  ————————以下是正文————————
  “复试”失败之后又过了两天,周老的秘书再次打来电话,让钟艾第二天上午过去。
  钟艾觉得这种试炼完全是在逗人玩。没准真和馆长说的一样,那位老人家就是想找年轻人唠唠嗑,可是她有什么故事可讲呢?
  第二天上午,钟艾浑浑噩噩地来到周宅,周老似乎刚起来,正坐在厅里吃早饭。钟艾只好站在一旁等他吃完,又撤了餐桌,一老一少才坐下来喝茶闲谈。
  周老说:“小钟啊,对不住啦。前两次让你空手而归,真是不好意思。”
  钟艾谦让到:“跟着周老学习受益匪浅,怎么能说是空手而归呢?”
  周老呵呵一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那么,你今天想好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钟艾根本没想,只得陪笑道:“今天时间还早,您又刚用过早饭,晚辈陪您唠唠嗑,等您老高兴了,我们再解谜,您看成不成?”
  周老一听好像来了兴致,抚掌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跟年轻人讲网络段子,最近有什么好玩的?”
  钟艾扑哧一笑,他这样子却不像前两次那么款儿大了。钟艾心想,没准儿馆长的那个建议靠谱,姑且试试看吧,便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段子,就是我朋友的一个小故事。您前两次不是问起什么人没有心吗?时下年轻人有个流行的词儿,叫‘爱无能’,您听说过吗?”
  “爱无能?”周老把玩着手中的蜜蜡手串,不解地问,“这是个什么病?”
  钟艾说:“就是说失恋了太多次,觉得自己没有心、不会再爱了。”
  周老诧异道:“有这么个病?矫情了吧!”
  钟艾笑着说:“说矫情也矫情,说不矫情也不矫情。您先听我说完。我有个女同学,她从小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个人从记事起就一起长大。女同学16岁的时候。男孩跟她表白了,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就连父母也不反对。后来两个人又一同到了江海上大学,他们之间有过约定。说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没想到到了男孩大四那年,他却因为种种原因,跟另外一个女同学好了,他们俩一起出国,把我这个女同学给抛下了。从那时候起,我这个女同学就再也没有喜欢上别人。每次马马虎虎地谈恋爱,她总是被甩的那一个,分手的时候,所有的男朋友都说她没有心,久而久之。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心了。”
  钟艾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声音也渐渐低沉。周老沉默了片刻,叹道:“唉,你说的这个女孩也可怜。现在呢?她就再也不谈恋爱了?”
  钟艾又淡淡笑道:“也不是。后来有一天,她偶然在一张海报上看到一个男人的照片,她觉得这个男的特别好,哪里好她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特别有钱加上特别好看吧。她总觉得与其每天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不如去发疯谈一次恋爱,就是被甩也赚到了。后来她就让自己的朋友去伪造了一份简历。混到那个男的公司去给他当秘书。那个男的也不简单,身边好多女朋友,我这女同学用了好些手段,把那些女的都给挤走了,然后……”
  “然后她就跟那个男的谈朋友了?”周老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钟艾摇摇头说:“好是好了,就是觉得没劲。她心想反正迟早都要分的,干脆就乱来吧。每天都找些小茬,就是想让那男的不痛快,巴望着他早点说分手。可是也奇怪,这男的平时各种不对付。偏偏对她很好,怎么拧巴他都能忍。慢慢的,我那个女同学也觉得他挺好的,想认认真真地谈恋爱了。”
  周老笑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后来呢?”
  钟艾怔了怔,幽幽地说:“后来女孩的前男友从美国回来了,想跟她复合,她不愿意,他就拿别的事去威胁她。女孩没办法,只好回去了。她的男朋友恨死她了,说永远也不会原谅她。后来,女孩的爸爸生了病要换肾,前男友陪着她回老家,爸爸的治病好了,女孩以为是前男友找到的肾源救了自己爸爸,就答应了他的求婚,可是没想到真正救她爸爸的人是已经分手的那个男人。去民政局登记的那天,她悔婚了……后来,她又自己单着了。”
  周老愣住了,问:“怎么会一个人呢?她没有去找那个男的复合吗?”
  钟艾摇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周老急了,追问道。
  钟艾苦笑道:“因为他有了别的女朋友,就快要结婚了,不去打扰他,就是最好的成全。”
  咣当一声,内室里似乎传来碰倒瓷器的声音,钟艾和周老都吓了一跳,周老紧张地盯着里面,钟艾觉得有些奇怪,正要发问,周老又转过头来笑着说:“这么说,你这个女同学倒是挺通情理的一个人,就是苦了她自己。那她以后怎么办呢?”
  钟艾伤感道:“她也不知道。可就算是分手了,她还是很感激后来认识的那个男人。以前每次失恋她都哭不出来,朋友都怀疑她有抑郁症。现在好了,每天一想起来就能哭,反而嫌自己太放不下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不是爱无能了。”
  故事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周遭一片死寂,只有厅角的落地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钟艾想,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怎么样也要把事情做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周老认真地说:“周老,您问我的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什么人能没有心呢?人不是神不是佛,吃百谷、养六亲,总是要有心、有感情。佛祖说‘我无一切心’,话是好话、理是正理,但是做不到。能做到的,至多也就是‘有心无求’。心里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能因为得不到就非说不喜欢,不求回报就够了。做个凡人,存一颗凡心,就算再寂寞,记着他就好。”
  说完这番话,钟艾眼中又含住了泪。周老沉吟了片刻,向着里面说:“把东西拿出来。”过了一会儿,一个佣人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走了出来。钟艾郑重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