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
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17 10:33 字数:4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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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干日常的事,什么也做不好。
马特罗索夫是在她实验室重新布置以后碰上她的,那时她满脸通红。
两位女实验员怀着难以掩饰的好奇心理,仔细打量着著名的飞行员。
在众目睽睽之下玛丽娜感到自己十分拘谨,心中暗自担心德米特里会不会以为她对他冷淡。
玛丽娜不知道把马特罗索夫安排在那儿坐下才好,更不好意思把实验室里的助手们打发走。
“喂,让我看看吧,”马特罗素夫要求道,“你们的炼金术在哪里啊?”
“就在那个铅挡板后面。”玛丽娜指了指,她不懂马特罗索夫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这就是‘火星人的生产部门’。”马特罗素夫沉思着说,他注视着水泥墙上紧闭着的门洞。
“对,那里是超铀反应堆。我们正试图使超重元素的核加重,使锔、锫或钔变为镭-德耳塔。”
“你知道吗?是这么回事……”马特罗索夫犹豫不决,觉得难以启齿。
“你到这儿……干嘛来啦?”玛丽娜轻声地问,她打开了电动机,让它嗡嗡作响。
“看来,我同你的比赛还没有结束。”马待罗索夫大笑道。
“怎么没有结束?”玛丽娜皱起眉头问道。
“又出现了……谁更好……或谁更早……的情况。”
“我不明白。”姑娘冷冷地指出,她往水银灯里照看自己,把头发中的一绺白发理了理。
“我是来告别的,我的亲爱的姑娘,”马特罗索夫简单地说道,“四十分钟后我就起飞了。”
“为什么?”玛丽娜差点说不出话来,鼻梁边的眉毛痛苦地抬了一下。
“去取镭-德耳塔。”
玛丽娜垂下双手坐在高凳子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德米特里,眉头紧紧皱起,就在那悲哀的弯曲处凝住不动了。
“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德米特里问道。
玛丽娜点点头说:“克列诺夫说过。”
她的嗓子卡住了,她把手贴近喉头。
“是啊,所以又出现了这种情况,”马特罗索夫兴致勃勃地看着旁边说。“谁的镭-德耳塔先拿到手,是你的,还是我的?”
玛丽娜含着责备的神情看了马特罗索夫一眼。
“别了,玛丽诺奇卡。”他抓住她的双肩说道。
她不赞成地摇起头来。
“再见……”说着就把头埋到了马特罗索夫的胸前。
实验员姑娘们踮着脚尖走了出去,技术员正在埋头工作,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马特罗索夫跟在女实验员后面走出去了。
玛丽娜站在门边,目送着他。她看着他在走廊上闪到了一边,让路给一位高个子大胡子老人,老人彬彬有礼地向他点头答礼。
克列诺夫教授在研究所所长的陪同下向玛丽娜这儿走来。教授的神情激昂,他没有发觉玛丽娜在偷偷地擦她那双发红的眼睛。
“我最尊敬的小姐!请允许我作为传送好消息的急使进入贵府,”教授按旧时的文质彬彬的动作俯下身子,进入实验室,然后慢慢地直起身来。
走到房间中央,他看到铅挡板是放下的,就完全挺直身子,在一些指针抖动的仪器跟前惊呆了,这些指针表明,在被防护的房间里操作过程已开始。
“嗯,是啊!这是什么?”
闪烁发亮的四壁反映出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的玛丽娜的身影。在影子中,工作服完全是另一种颜色。玛丽娜从桌上拿起一根导线放在手中旋转。所长在审视陈设调整后的实验室。
“嗯,是啊,我亲爱的小姐,您这是又在忙什么呢?”
“继续工作。”玛丽娜耸耸肩膀。
“请问是什么工作?”
“正在为超级电池准备防护层。”
“丢开算了,我的小姐,丢开算了!现在我们面临着一项宏大的任务!嗯,是啊!”
“是怎么回事?”玛丽娜抬起眉毛问道。
“我们将要生产无数我们自己的超级电池。政府提出的任务……我有幸向您报告一个消息:计划已经通过了。嗯,是啊!……通过了。你顺从的仆人总算没有白活下来。我们将要向陨石坠落的地方发射超级电池。请您停止您的全部研究工作……”
“然而,我正好是研究的超级电池啊!”玛丽娜仔细看着导线的末端低声说道。
“怎么,是我没有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懂?”
“我正在继续研究超级电池。”玛丽娜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说了出来。
“不,对不起……我已经公开……向你们公开了自己的秘密!”
玛丽娜挺直身子,把导线放到桌上。
“对,教授。这我知道。”
“那丧失时间会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政府已决定为我们去搞镭-德耳塔!没有镭-德耳塔,我的超级电池反正是搞不成功的。”
“所以我才要继续工作啊!”
“我不明白,有什么联系?”教授耸耸肩膀。
“世界储存的全部镭-德耳塔都掌握在魏尔特手中。”
“完全正确。”
“因此必须继续探索。”
“什么探索?”教授生气地蠕动着上下颌。“我想再次提醒您,我已有幸向闻家,其中也包括您在内,公开了那种方法,我就是用它在超导体中集中前所未见的大量的能。”
“这个方法对我不合适,教授。”
克列诺夫无望地向四周张望:“怎么这样说呢?怎么不合适?那究竟为什么我要公开自己的秘密呢?对不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我所发明的超级电池的秘密不需要新的探索。”
“我想找到我们所没有的、同镭-德耳塔的价值相等的代用品。”
玛丽娜低下了头,她的眼睛从高高的前额下忧郁地看着。
教授无所适从地嘟嘟哝哝地说:“我想……我认为……我保守秘密好几十年……我公开了它,我敢相信,这会有用处的……”
所长转身向克列诺夫说:“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萨多夫斯卡娅的工作中有什么使您焦急不安的呢?她希望多找到一个机会来解决我们的共同问题。”
“什么?您是对我说的?嗯,是啊!……焦急不安?根本不。嗯,是啊!……没——什——么!”教授甩了一下他那卷曲的白胡子。“没什么使我感到焦急不安的!嗯,是啊!……不过,我敢对您说,既然我的成就不需要,我极诚恳地请求不要让我再继续参加超级电池的研究工作,也不必去实现我问政府提出的计划了。嗯,是啊!……我真是极为诚恳地请求您。”
“教授,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
“不,免了吧,做做好事吧……把工作交给更为年轻的人去做吧……嗯,是啊!……学识更加渊博的年轻人,至于我,对不起……嗯,是啊!告辞了……”
教授向门口退去,直到门在他的身后砰上为止。
玛丽娜走到所长跟前,面有难色:“尼古拉·拉夫连季耶维奇,请您照看他一下,请您安慰安慰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
“好,玛丽娜·谢尔盖耶夫娜,这件事您别担心。我支持您的首创精神。我们是要找代用品!我将向所有其他实验室下达任务。”
玛丽娜向院士迅速投视一眼,所长懂了,她根本不准备让别人胜过自己。
“好。但我反正要找到它!”她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以充满决心的动作转身向桌子走去。
……克列诺夫教授在走上自己家的楼梯之后,在房门前站了好久好久。他摸遍了自己的口袋,听不清楚他嘀咕些什么:“嗯,是啊!……我很震惊……我找不到解释啊……钥匙一向就是放在这个口袋里的,藏了五十年了,可是谁也用不着它……嗯,是啊!我亲爱的教授,谁也用不着它的……嗯,是啊!”
钥匙找到了,而且就是在那个一向放钥匙的口袋里。
还在前厅的时候,教授就发现有人在他这里。他不慌不忙地脱了衣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爽朗、快活、急速的声音:“啊!最敬爱的!总算等到了!可我还在干活呢!您也许以为您的这些文件容易弄清楚吗?没有的事!所以我只好坐在这里,详细分析您这些有用的废品。我在执行您的嘱咐。”
教授抬起他那呆滞的目光,毫无兴趣地看看周围说道:“他们嘲笑我了。我那荒谬的秘密他们原来并不需要……嗯,是啊!……不需要……”
“咳,您怎么说这种话?您以为我听得懂吗?”
医生面对着墙,坐在紧靠墙壁的一张椅子上。在他面前一张被打开的列维坦的油画上放着一推手稿,那是从克列诺夫教授的那个秘密柜子里取出来的。
这是什瓦尔茨曼医生。他和过去已有所不同,现在已不戴夹鼻眼镜,而是戴角质镜架的眼镜了。眼镜戴得很稳当,不论医生的脑袋怎么转动,眼镜再也不会掉了。
“这该死的秘密我随身带了它多少年,现在相信原来我是带了一堆应当抛弃的废料!”
“喂,假如您就这么去讲课,我一定向您的学生们表示深切同情。请您说说看,究竟是谁不需要您的材料呀!”
“她不需要,这位年轻的小姐……”
教授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哪一位,哪一位小姐?”医生站起身来问道。
他右手的衣袖是塞在口袋里的。
“那位……那位小姐……”
教授开始沉默了。
“那部长呢?还有非常委员会,还有人类呢?”
教授沉默。
“您,看来,难以回答这些问题,最尊敬的!我知道。可我还要向您提一个问题。我详细看过了您的一些笔记。您的科学就不大在行,不过,您是怎么会成为这么个大房产主的呢?”
“什么?您怎么说这种话?”克列诺夫十分惊讶。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您会有这么一笔大地产。”
“嗯,是啊!……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看来,大概就是这些。”
医生开始用左手笨拙地逐一查看摊在打开的画面上的那些文件。最后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那一张,就把它拿到教授面前晃动。
教授接过那张纸,找到了眼镜。
“马特罗索夫刚才来电话。四十分钟以后他将飞往丹麦,要我转告您。已责成他到那里去设法搞到某种镭-德耳塔……”
教授看完以后,对着医生失神地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他猛击自己的前额:“多糊涂!多么糊涂的人啊!”
“怎么回事?您为什么授予自己这么一个学位啊?”
“好一个糊涂人啊!……医生,请您马上穿好衣服!请您告诉我您的大衣在哪里,我帮您穿!”
“我自己能穿。也许,您以为我是一个残废人?不过,您要赶到什么地方去呢?”
“去飞机场,医生!到飞机场去!”
“喔,您不是见到过这位年轻人了吗?现在他需要的是飞机场!”
“我请您不要耽误我的事!”
“请允许!……”
“嗯,是啊!……我现在什么也不允许,最亲爱的医生。我们赶快走。我们得赶上马特罗索夫并把这张纸交给他。”
教授用颤抖的双手为医生披上了大衣。
一架红色飞机伸展开自己雪白的折叠式的机翼。飞行员马特罗索夫作为一个旅客在帆舱内占了一个座位。
机场场长,一个高高个子,有火红色连鬓胡子的人朝舱内看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你瞧,老弗,可能会无缘无故碰上什么的,那时就向上飞,发无线电报。人家开始射击,你也别去打,象一块石头那样往下沉——你就着陆好了。记住,你是运送一位外交人员!明白吗?”
“明白了。”
“就这样吧!”
飞机周围聚满了飞行员和外交部的工作人员。马特罗索夫在听临别赠言。
“起飞!”
克列诺夫教授在地铁的空空的车厢中来回折腾,辗转不安。什瓦尔茨曼也不亚于他。
“但愿不要迟到!但愿不要迟到!”教授低声地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医生喊道。
“您只要想一想,最最亲爱的:能拦住飞机这件区区小事是关系到拯救人类的大事啊!”克列诺夫说,他简直想把胡子都拔出来!
“您,也许以为……”医生刚说开了头,就沉默下来了。
火车驶近“航空港”站。什瓦尔茨曼医生和克列诺夫教授竭尽全力想打开还锁着的风动门。
飞机平稳地离开了地面。人们挥动手臂和帽子。送行的人中谁也没有发觉在机场上飞奔的两个老人,他们边跑边挥手。在一般的纷忙之中,这是常见的事。
当教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机场场长那里的时候,飞机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儿了。
“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