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4-17 18:40      字数:5051
  “那什么,晚上蔡元过来吃饭,你趁现在有空,赶紧去买点菜,省得下午忙,走不开。”季母吩咐道。
  “知道了,”季恬哭笑不得。
  挑了点芦蒿,臭干,再称了点鲜肉,打成肉泥,好回家做肉圆。最后买了条鲫鱼,烧鲫鱼豆腐汤就可以了。
  说来说去,自家人都是肉食动物,属于无肉不欢的类型。特别是老爷子,喜欢就着猪头肉下酒,再沾点蒜泥,简直是人间美味。
  曾经有段时间,担心他这样吃下去,会得胆固醇,血脂增高什么的。就强令禁止了一段时间,哪知道,好家伙。他是整天没有精神,大有人生无趣的意思。
  最后,季恬看着实在不忍心,再三检查,发现他身体健康无虞,才放弃约法三章。
  到现在,还记得,老爷子当时一蹦三尺高,像个几年没吃到糖的孩子似的,真让人哭笑不得。
  估计就她买的这些,一晚上,就能全部消灭干净,一点不带剩的,胃口实在是没话说。
  有时候,她实在看不懂,那些有厌食症的人,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世间这么多美味,该是多有口福的事啊,可惜了。
  一路上,遇到相熟的不想熟的,都会点头打招呼。如今她的声望,跟刚搬回村里时的境况相比,又不可以同日而语了。
  刚开始,还有人讲些闲话,酸话,传播些事非。如今呢,就算有人背地里嘀咕,也没人愿意听了,说不定还会被喷一口吐沫星子。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我了,终于兑现承诺了,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正文 第41章
  今天最后一位预约的病人;是季革命的堂兄,排行第四。
  在j□j前,偷渡去了香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直到前些年才落叶归根。
  他是由大儿子;季兴军推着轮椅过来的。
  看他耷拉着脸的样子,就知道对季恬的满腔不满意,还没消散呢。
  之前,他就来让季恬,到门上去给四爷爷看病;但这规矩不能破啊;有一就有二的,她终究没同意。
  心里的疙瘩就这么产生了;转不过弯来;觉得不看僧面得看佛面吧,都是长辈,又在同一个村子住着,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愿意帮忙,非得劳师动众的。
  四爷倒是没什么不悦的情绪:“七弟,又来麻烦了。”
  “四哥,这说什么话。弟弟惭愧啊,学艺不精,多少年来也没能治愈你的风湿病。”季革命摸了摸胡子,转头对季恬说道:“丫头,四爷爷这个病,爷爷就拜托给你了。”
  这话其实也是变向承认了,孙女医术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是啊,恬丫头,四爷爷这条老命,就交你手上了。”他乐呵呵地说道。
  他们这代人,都是大风大浪地过来的,什么跟头没跌过,到如今,已是从心所欲的年纪,心态平和得很。
  “我一定尽力,四爷爷。”
  ‘嗤’,这刺耳的声音是从军叔嘴里发出来的。
  “这是军娃子吧。”季革命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昨天来时,正好在外面跟老伙计下棋呢。”
  “是啊,小儿子还有老闺女都留在香港呢。”四爷爷脸色也有些尴尬,再对小丫头有成见,也不能明着表现出来啊:“这么大年纪,还跟孩子似的赌气呢。我这顽疾,在香港时,也看过不少医生,进展微乎其微。他也跟着厌烦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三言两语,就将儿子的不适宜举动解释清楚,还让人还找不到怪罪的理由。
  “没事,因为我的年纪造成的不信任,是可以理解的,我这都经常遇到。”季恬自我解嘲,主动帮着对方下台阶。
  “四爷爷,你这风湿病,好多年了吧?”季恬拿个小锤子,在他的关节上弹了弹,测试一下腿神经。
  轻轻的敲下去,虽然仅一点轻微的反应,但表明骨头没有完全坏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年轻的时候,刚到香港,人生地不熟,好工作哪轮得上咱们呢。为了混口饭吃,什么都做过。可还是入不敷出,举步维艰。最后万般无奈下,只好出海打渔。这病啊,就是那时落下的。”四爷爷带着一脸回忆的表情说道。
  军叔微微有些不自在,他作为大儿子,懂事得早,对父亲的辛苦,是记忆犹新的。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倒了杯茶给父亲。经他这贴心的举动,季恬对他存于的小小微辞,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刚开始的时候吧,弄点膏药贴贴,就能缓解一些疼痛。后来是渐渐不行了,连走路都有钻心的厉害。”四爷爷想起所经历过的痛苦,还是心有余悸:“再以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季革命安慰道:“还好孩子们成家立业了,要不然这心里得都心焦啊。”
  “是啊,还好老天眷顾,年轻的时候没有发作,要不然家不得垮了啊。这好几张嘴,天天要吃饭呢。”四爷爷也是一脸的庆幸,随即豁达地说:“现在也轮到享福的日子了,这不,天天什么都不要做,吃喝等死了。”
  季恬能够察觉到,对方乐观开朗的语气里,还是掺杂着一丝心酸。确实,这哪哪都去不了的日子,能有多好受,苦中作乐而已?
  “四爷爷,你这情况,不出意外,应该还有得治的。我刚才测试了一下,可能由于保养得当的关系,你这肌肉萎缩还不是特别严重,神经也有轻微的反应。”
  “真的,你没忽悠四爷爷?”他激动地问道,就连军叔,也是一脸严肃地望着她。
  “理论上是可行的,大概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让四爷爷重新站起来。”季恬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但是可能期限比较长点,最起码得两个月的时间。”
  话也没说得太满,这个风湿病,其实她有绝对的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治愈。但为了避免留下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浮夸的印象,还是留下了一些余地。
  四爷爷激动得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我也甘愿啊。”
  这坐在轮椅上的日子,没有亲身体会过的,永远不能明白其中的苦楚。
  相对于身体上的痛苦,内心的煎熬更是难以忍受。
  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徒给儿女增添负担,一次又一次的想就此了结残生,但是终归缺乏勇气,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本来刚回大陆的时候,就请七弟医过了,虽然有点效果,但终究没能痊愈。
  前些时候,听到外面的传言,以及村里人的一再赞誉,才勉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找恬丫头的。
  反正看不好也没关系,多少年了,早经过无数次的打击了。
  没想到还能从丫头嘴里,得到这种喜信,不禁喜极而泣,流出浑浊的泪水。
  “四爷爷,我马上施针,可能会有蚂蚁撕咬的那种感觉。你一定要忍住,坚持的时间越长,越有益处。”说着,她在陵泉,浮兔,足三里的位置上,插上银针。
  如今帮助病人施诊的时候,她都会事先渡上一层灵气,除了大幅度地增加治愈的效果和速度外,也有温针的意思。
  没一会,四爷爷的额头上,就布满豆大的汗珠,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军叔也是坐立不安,父亲的痛苦,他能感同身受的。
  “恬恬,你四爷爷年纪大了,这么大的强度,能经受得住吗?”老爷子看了都有些迟疑。
  “爷爷,你太小瞧四爷爷了。我对他有信心。”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他,只要有一点承受不住的苗头,就会赶紧拔出银针,结束治疗。
  估摸着十五分钟后,她就取下银针了。
  四爷爷还意犹未尽:“接着来啊,丫头,我还能忍得住。”
  季恬有点哭笑不得,但对对方的心理素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四爷爷,这不能着急,刚开始,咱们得循序渐进。”
  听了这话,只好鸣金收鼓,多少年,终于有了一线希望,确实有些心急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痒,反而激起了他不少的信心。
  这之前看过多少大夫,都没有过这种感觉,特别是最后阶段,整个腿部的关节,暖烘烘的。他甚至能听到血管里的血液,缓缓流淌的声音,就像春天来临,河水解冻的天籁之声。
  “老七,你这孙女,手上还真有几把刷子。”他面上带着不得不服的神色说道:“没怪乎,做什么都要讲究天分呢,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看这现在落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咸鱼翻身呢,这种事例数不胜数啊。”季革命也是赞同地说道:“我这孙女,从小在医术上,就展现非比寻常的天分,我对她一直寄予厚望啊。”
  “我看一定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这外面的传言还真说准了。”四爷爷笑着说道:“老七,想给季丫头上族谱吗?”
  季革命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立马郑重起来,半响,才缓缓地摇头道:“憾不为男儿身啊。上了族谱,就得入赘,我哪能这么自私啊。”
  “哎,可惜了哇。我们季家这支,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也是风光一时啊。如今呢,只能偏居在这个小山村里。”四爷爷带着点无奈道:“恬丫头的成就,我们都能预估得到,将来,怕是藏不住了哦,慕名而来的,定会络绎不绝啊。”
  “哈哈,没事,我早已经考虑好了。入赘最好,要是嫁人的话,到时候,就给我生两个重孙子。一个姓季,另一个跟男方姓,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这一支,照样延续下去。”季革命面带得瑟地说道。
  “你啊,你,老顽童一个。”四爷爷也是抚掌大笑道。
  季恬将开好的方子递给军叔,细节在其上也标注得一清二楚。
  等全散了后,季恬整理好医案的物品,准备去帮着打下手。
  还没厨房呢,就听到季母和蔡元,两人相谈甚欢的声音。
  蔡元在季母的指导下,笨手笨脚地干活,那样子,还真有些傻乎乎的,两人有来有往的,相处得甚是和睦。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有点过了吧。
  看见闺女过来,她挤眉弄眼地说道:“你来看顾着点,今儿的晚饭,元子亲自下厨呢。”说着,假装提着菜篮子到井边去洗。
  季恬顿时无语,亲娘哎,洗个菜,边上就是水池,这舍近求远的。有必要做的这么明显吗?照着电视上的桥段,依葫芦画瓢的,给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啊。
  正文 第42章
  季恬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早说清楚的话。
  如果彼此确实合适;那可以先接触接触。但是理念;人生观价值观;太过迥异的话;还是不要过多浪费双方的时间为好。
  “蔡元;你这么多年就没遇到一位合适的?”
  “啊?”对季恬的突然发问;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他也不是蠢笨的,转眼间,对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了解各大概,心下顿时大喜。
  “不是,我有一见钟情的对象,初中时;她还是个长着婴儿肥的小丫头,扎着个马尾,穿着运动鞋,整天笑嘻嘻的,无忧无虑。在她周边的人,都能感染那种快乐似的。”
  他面带着回忆:“呵呵,从第一眼起,就有浑身酥酥麻麻的感觉。但是,那时候还比较腼腆,每天能坚守几面,就心满意足了。上课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会盯着她的后脑勺发呆,怎么也看不够。”
  季恬打趣道:“怪不得记着你以前成绩蛮好的呢,原来因为暗恋,在学习上就松懈了。”
  “呵呵,要是那时候能明白,努力奋进一点,现在离对方的差距,也许就不那么大了吧。”蔡元心里有点苦涩。
  “那后来?”她也知道对方的暗恋,肯定是无疾而终了,否则也不可能,如今还单身一人。
  “后来啊,她考中高中,我呢,上了职中。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每到周末的时候,会骑上好久的车,就为了能在学校门口见她一面。”
  “但是正准备鼓起勇气表达时,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位男孩子。”蔡元苦笑道。
  “哎,都说人一辈子,最难忘的就是初恋,那你现在对她仍然念念不忘吗?”季恬有点可惜的问道。
  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没戏了,她是不可能接受一位,心里还深爱其它女人的男士的。
  “当然,她是我一生的梦想,这辈子宁可不结婚,只遥远守着,我也甘之如饴。”蔡元一脸郑重地说道。
  季恬嘴角有点苦涩,这种绝世好男人,怎么没被她遇上一个呢?太不真实,好像在上演韩剧似的。
  “当兵期间,我也有托朋友,帮助关注她,还记得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