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Chapter56
  急救室的显示灯的几种意思。
  一，死亡。
  二，昏迷。
  三，平安。
  辛洵辙接到那个电话后倍感不安，心情就是一直无法平静。他呆呆斜靠墙壁，红了眼眶，鼻子一酸温热的泪就顺其自然地流下。
  躺在里面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等在外面的人是有多煎熬；躺在里面的人永远也不知道等在外面的人是有多想替换身份；躺在里面的人永远也不知道，等在外面的人多爱你。
  辛洵辙合上眼睑，太阳穴那儿就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难受是来得愈加剧烈了。他垂下手臂，一把抓过正为明晴默默祈祷的文东熙的衣领，缓缓地把他的身体往上带。
  “喂，我说，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不太清楚，但听医生初步诊断……是被注*过量的吗啡所导致的中毒……”文东熙对于辛洵辙的语气感到陌生，因为，在此之前的辛洵辙，即便两人产生多严重的矛盾，他也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
  “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被注射过量的吗啡。”辛洵辙瞪着他，加在衣领的力度有增无减。
  文东熙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试图把它拿下来。
  “你先冷静一些。”
  “你叫我怎样冷静！”辛洵辙的眸子底里燃起了一抹火焰，他的愤怒不仅使他赢得了全医院的回头率，而且那种不屑的语气也深深伤害了这世界上最不想伤害的人。
  “害死冥爱一个人就够了，难道你现在还想来害死她。”
  文东熙脊背一凉，开始怀疑起刚才自己所听到的。他吃惊地注视辛洵辙的双眼，泪水很快就漫上眼眶，噙在这里面打转。
  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辛洵辙先送开的手。他躲开对方的目光，悄悄地说了声：“对不起。”
  文东熙跟着在一旁坐下，喉咙稍微哽咽了一下：“没事……我能理解。”
  “不要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辛洵辙心在不焉地望向别处，“那些都是气话，真的不要记着。”
  “我知道。”文东熙把视线转移到地面上，“我知道冥爱的死和我有关系。”
  “吓？”辛洵辙吃惊地回过头来。
  然而文东熙并没有探讨的意思，反问辛洵辙是怎样肯定那个和冥爱长得相似的女孩是明晴。
  “我相信你。而且讨厌鬼小的时候曾经从自己的阳台摔过下来，耳朵这个地方缝过几针。”他边说边比画道，“虽然容貌变化很大，但疤还是在的。”
  “变漂亮了？”
  “恩……比以前也瘦了很多，真好奇她经历过什么。”
  “她失明了。”文东熙挺起腰板靠在椅背上，“她是冥爱眼角膜的受捐者，那么她之前应该因为某些事故而失明了吧。”
  辛洵辙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文东熙转向他，轻轻地拍拍他的脸，好让他清醒过来。
  “原来……分开的那么多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啊。”他回过头去，下颌倾下，眼神又逐渐黯淡下去。
  “说起冥爱……后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蛮惊讶的。”辛洵辙先开了口说话，“不过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唔？”
  “你知道冥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文东熙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是显得措手不及。
  辛洵辙瞧向文东熙，他的反应也没太惊讶：“从很久以前她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别说你吧，我想她自己也不清楚多少。在她落在画室的速写本里就有关于你的素描，她的同学曾经拜托我把本子带给她，只不过我记性不好本子一直搁在家里。她对你……即便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也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存在吧，这样的感情也算一见钟情吧？”
  “三年前的圣诞节，我在医院的走廊里遇见她，那时正是她人生的低潮期吧我想。我们在有的没的聊天，她的额角贴在墙壁上，眼神空洞地注视前方。我真的害怕她就这样完了，不敢离开她半步。
  她也没有任何异议，就由我陪着。后来她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信息……”
  “是我。”文东熙挤出一个无力的微笑，掏出手机查看，“东熙，你看见外面的雪花了吗？它们多可爱呀，就像调皮的小孩子，在那活泼地跳呀跳，一蹦一蹦的。什么烦恼也没有，连从嘴角落出的欢声笑语也是风铃般清脆……东熙，节日快乐。”
  “她居然，发这种信息……”辛洵辙显得有些吃惊和无奈。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啊。”辛洵辙看着他依旧盯着屏幕，眼睛眯起一道狭长的线，像在凝望着她粉红的脸蛋。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柔情无限，如此甜蜜的笑……分明告诉别人他此刻沉浸在过去爱人的温柔中。
  “看吧看吧……”辛洵辙轻声补充道，“当初我之所以不把速写本交给你……还不是因为害怕你不能放下她么……”
  ☆、Chapter57
  一，你……在听吗？在我离开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在为你默默祈祷着，纵使是失去了记忆的我，在另一个国度还是感觉到有人在思念。
  浑浑噩噩了那么些日子，总算可以回到人间去看看那个守护了我那么久的人。
  二，啊，原来是你啊……文东熙。
  三，你回来以后经常听一首叫做《Timeless》的歌，不过你听的是韩文版的，我……给你说说中文版的歌词吧。
  四，《Timeless》
  “多想可以，继续拥抱你。让爱情，用微笑一路走下去。Timeless；这不是离别。
  若爱不能倒回，这一刻会永远。
  Holdtight；baby
  Timeless；珍藏在我心扉。
  像一场重感冒让人疲惫，慢慢的复原。
  Webothagree。
  Thisistimelesslove。”
  文东熙待到明晴安全转到病房才离开，他们约定了看望的时间。没什么可做只好回到酒店休息，养好精神到时候好好照顾她。
  对于明晴他是内心存有歉疚之意，没想到会拖累了她，如果不是她拨打了自己房间的电话，想必她的死会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望着灰蓝色的天空，太阳此刻应该在距离天际线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他茫茫然地在大街上行走，脑子里没想什么，也好象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很久很久都在注视着来往车辆的他，眸子里充斥着哀愁，惆怅之色溢于言表。
  冥爱，冥爱……连回到酒店入睡前他都时刻念叨着这个名字。
  “你就那么挂念我么？”
  他认得，这是她的声音。周围的景物一下拥入视觉范围内，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而且对方还带着那久违的特色神情。
  文东熙连忙坐起，拼命地揉揉自己的双眼，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她的脸还是没有消失。所以他便伸出手，压抑内心的忐忑。
  “你的确是在做梦。”在还没够得到她的脸的地方，她却忽然说了那么一句。
  文东熙愣了愣，心里面一阵落寞。
  “现在，我是可以读到你的想法的。”冥爱在他一旁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东熙，好久不见。我是冥爱，亓官冥爱。”
  他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她。
  “回来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从一个每个灵魂都必须逗留的地方……凭借你的思念，恢复记忆，然后就回来了。”
  她伸出手来，捏捏他的脸蛋，继续道：“虽然是在做梦，但，怎么说呢，我只能在你做梦的时候才能够来，而且……”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仅此一次而已。”
  文东熙怔住，目瞪口呆情感复杂。眸底里的光芒也跟随希望而逝，他无法向她承诺她这次进入他梦里后，他不会加倍地想念她。他可以承认的是，当他知道她可以来他的梦里面，他就很贪心地希望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两个人凭借这种方式一直相处下去，直至自己如她那样脱离躯壳那天。
  那刻希望犹如花一般绽放，似乎还在夜里闪烁着萤火虫般的光芒。然而，这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冥爱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掌心摊在他眼底下。文东熙稍微犹豫，不久便连忙抓在她纤细的手臂，惊讶地发现这样的触碰居然是如此真实。他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脸上转移，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鼻子一酸，眼泪又想落下。
  “不要哭。”冥爱说道，“你应该为我的回来感到高兴才对。”
  文东熙加大了这个拥抱的力度，他真的害怕，害怕她再一次就这样走了，连告别都没有，烟消云散般地离去。
  “高兴……我很高兴。”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哽住了。
  她合上眼睑，面容恬静，“这次，我会好好地告别。”
  文东熙松开她，仔细地端详她的脸庞，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捋捋她的秀发，感觉很怀念。
  “说吧，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她望着他的双眼，提醒道，“你想要的那东西……现在就在你的口袋里。”
  文东熙又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拿出那个宝蓝色的盒子。他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单膝而跪。他把那个盒子放在跟前看了又看，确定以后才打开。那枚戒指正乖乖躺在里面，简约的流线设计再加上璀璨的钻石，光彩夺目。
  “冥爱，你愿意嫁给我吗？”
  冥爱顿了顿，随后莞尔。她伸出左手，给出了最肯定的答案：“一直以来都愿意。”
  他喜形于色，赶忙站起身来，在两人温柔似水的目光中终于亲手替她戴上。额头贴额头，眼里只有对方。周围的白色光芒越来越强烈，模糊了轮廓，直至什么也看不见。
  场景一换，睁眼就是做工精致的十字架。转身，整齐的座位规律摆置，从大门延伸而至的红地毯，不知名的花瓣弯弯犹如皎洁月牙，星星点点随意地点缀无疑锦上添花。
  海风一吹，雪白的落地窗帘就随风摇摆，就像新娘扬起的婚纱裙摆。
  教堂大门缓缓打开，耀眼的光芒中新娘的身影模糊。
  在没有《婚礼进行曲》的伴奏下，她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坚定而不带丝毫犹豫。
  旗袍领搭配上蕾丝抹胸，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鱼尾式的裙摆在地面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新娘羞赧的笑脸在洁白的头纱后若隐若现。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捧花——噢，果然是她最喜欢的白玫瑰。
  她来到文东熙面前，很满意地打量着他惊讶的表情。而文东熙，在心里赞美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我知道啊——她同样用着心里面的声音回应道，绽放的笑容带有一点小俏皮。
  那么……我美丽的公主，对面前的王子你还满意吗？我应该也不差吧。
  冥爱一笑已为粲然，作为回答。
  文东熙也跟着笑开，他稍微往前靠近了些：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在上帝面前，我文东熙愿意娶你亓官冥爱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在上帝面前，我亓官冥爱愿意嫁你文东熙作为我的丈夫。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的双眼，婚礼宣言就在这种默默无言的默契下完成，只有彼此才听得见的承诺，于他们而言，意义重大。
  上帝的祝福化作温和的白光环绕在他们身旁，那股暖流直达心房；白鸽扑哧摩擦翅膀的声音掠入他们耳中，祝福的铃声震荡了他们内心掩埋那小小的、最后的忐忑。
  铛、铛、铛……
  文东熙深呼吸一口气，掀开她的头纱，月牙般美好的笑眼里饱含柔和的眼神。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他看到了倒映着同样幸福的笑颜。
  他闭上双眼，慢慢地凑了上去，一点一点地亲吻她柔软的双唇……
  ☆、Chapter58
  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吹着那样舒服的海风。还能够听得见你，看得见你，感觉得到你。好象在做梦。文东熙转向她，看着她身上婚纱化作点点光芒像蝴蝶那样飘散了去，到了最后蜕变成宝蓝色的礼服。
  为什么会是宝蓝色的呢？他有些好奇。
  冥爱眯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然而并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
  “你真正的妻子会穿着宝蓝色的衣服在海边等你。”她说。
  你说什么，我不懂。
  只见冥爱左手手臂一挥，衣服上的宝蓝色逐渐褪去。现在，她是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他面前。
  “东熙，你将来的妻子会穿着宝蓝色的衣服在海边等你。”冥爱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说道，?